林野踉蹌著跑出被碎石封堵的洞穴，身後林浩的嘶吼聲漸漸被樹林的風聲吞沒。他靠在一棵粗壯的古樹上，大口喘著粗氣，掌心的破障紋仍在微微發燙，剛才與林浩對峙時的緊張感還未完全褪去。
    “還好逃出來了……”林野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低頭看向掌心淡紅色的紋路。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擁有界紋，可他心裏清楚，剛才能逃脫，更多是靠凡紋石的意外保護，而非自己的實力。若再遇到林浩，或是其他危險，僅憑這枚尚未熟練的破障紋，恐怕難以應對。
    他抬頭打量四周，這片樹林比想象中更茂密，參天古木的枝葉交錯，遮天蔽日，隻有零星的光斑透過葉縫落在地上。空氣中除了草木的清香，還隱約帶著一絲淡淡的腥氣，讓他不由得警惕起來——碎紋淵底部的紋獸，恐怕就藏在這片樹林裏。
    “當務之急，是盡快掌握破障紋的用法，最好能再刻印一枚新的界紋。”林野打定主意。他記得在洞穴中看到的流水紋圖譜，若能將其刻印出來，攻防兼備的能力或許能讓他在這淵底多幾分自保之力。
    他找了一處隱蔽的灌木叢，撥開枝葉鑽了進去。灌木叢內部空間不大，卻足夠隱蔽，地麵鋪著厚厚的落葉，坐上去柔軟又保暖。林野盤膝坐下，深吸一口氣，將注意力集中在掌心的破障紋上。
    按照之前從界紋刻痕中獲得的意識傳遞，激活破障紋需要調動氣血，讓氣血在紋路中按照特定路徑流動。他嚐試著引導胸口的氣血向掌心匯聚，可印脈殘缺的弊端再次顯現——氣血在體內流動時，像是陷入泥沼的溪流，處處受阻，好不容易抵達掌心，剛一接觸破障紋，就散成了一縷縷微弱的氣流。
    “還是不行……”林野皺起眉頭，掌心傳來一陣刺痛，那是氣血紊亂導致的灼燒感。他想起在洞穴中刻印破障紋時，舊印曾引導過氣血流動，於是嚐試著將注意力轉移到手腕內側的舊印上。
    他輕輕摩挲著舊印，集中意念默念：“舊印，能再幫我一次嗎？”
    話音剛落，舊印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溫熱感，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柔和。一股黑色的細微氣流從舊印中溢出，順著手臂的經脈緩緩流動，所過之處，原本堵塞的氣血像是被疏通的河道，竟開始順著氣流的方向，朝著掌心湧去。
    “有效！”林野心中一喜，連忙跟上舊印氣流的節奏，引導氣血向掌心的破障紋匯聚。這次，氣血不再散亂，而是凝聚成一股細小的紅色溪流，穩穩地流入破障紋的紋路中。
    淡紅色的破障紋瞬間亮起，一股微弱卻清晰的力量從掌心散發出來。林野能感覺到，周圍空氣中的能量似乎被這股力量牽引，形成了一道細小的氣流漩渦。他按照意識傳遞中的方法，將力量集中在指尖，朝著麵前的一塊岩石輕輕一點。
    “嗤——”
    一道細微的紅色光刃從指尖射出，落在岩石上，竟在堅硬的石麵上劃出了一道淺淺的痕跡。雖然痕跡不深，卻足以證明破障紋的威力——這可是能撕裂低階防禦界紋的力量！
    “太好了！終於能熟練激活破障紋了！”林野激動地握緊拳頭，掌心的破障紋光芒閃爍，像是在回應他的喜悅。他反複嚐試了幾次，從最初的生澀，到後來能精準控製光刃的大小和方向，短短半個時辰，對破障紋的掌控力就有了明顯提升。
    當他再次激活破障紋，看著指尖凝聚的紅色光刃時，心中突然生出一個念頭：既然能以氣血為引激活界紋，那是不是也能按照這個方法，刻印新的界紋？比如，那枚能攻防兼備的流水紋。
    這個念頭一旦產生，就像藤蔓般在他腦海中瘋狂生長。他立刻回憶起在洞穴石台上看到的流水紋圖譜——淡藍色的紋路呈波浪狀，共有十二個能量節點，能量在節點間循環流動，既能向外釋放形成水幕防禦，也能凝聚成水流攻擊。
    林野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激動，開始嚐試刻印流水紋。他按照刻印破障紋的方法，先調動氣血，在掌心勾勒流水紋的輪廓。舊印的黑色氣流再次起到了關鍵作用，引導著氣血在掌心緩緩流動，一點點勾勒出波浪狀的紋路。
    可流水紋的結構比破障紋複雜得多，十二個能量節點需要精準定位，稍有偏差，整個界紋就會崩潰。當氣血勾勒到第五個節點時，由於對氣血的掌控力不足，節點突然潰散，氣血反噬，讓林野的掌心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嘶——”林野倒吸一口涼氣，掌心紅腫了一片，剛才凝聚的氣血也消散無蹤。
    “看來還是太急了。”林野苦笑一聲，揉了揉紅腫的掌心。他知道，刻印界紋本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更何況他沒有完整的印脈，隻能靠氣血強行刻印，難度比普通界紋師高了數倍。
    他沒有放棄，而是先靜下心來，回憶流水紋圖譜的每一個細節，在腦海中反複模擬氣血流動的路徑和節點的位置。舊印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意圖，溫熱感再次傳來，一股更清晰的意識傳遞湧入他的腦海——這次，是關於如何精準控製氣血、穩定能量節點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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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如此，要在每個節點形成時，用舊印的氣流包裹氣血，防止潰散。”林野恍然大悟。他按照新的方法，再次嚐試刻印流水紋。
    黑色的氣流從舊印中溢出，與氣血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黑紅相間的氣流。林野小心翼翼地引導著氣流，在掌心勾勒出第一個波浪狀的線條，然後在指定位置停下，用黑紅氣流凝聚出第一個能量節點。這次，在舊印氣流的包裹下，能量節點穩穩地停留在掌心，沒有絲毫潰散的跡象。
    “成功了！”林野心中一喜，更加專注地投入到刻印中。第二個節點、第三個節點……他的動作越來越熟練，掌心的淡藍色紋路也一點點變得清晰。
    不知過了多久，當第十二個能量節點凝聚完成，與其他節點連接成完整的波浪狀紋路時，掌心突然爆發出一股淡藍色的光芒，一股清涼的氣息從紋路中散發出來，與破障紋的溫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流水紋！我真的刻印出流水紋了！”林野激動得站起身，忍不住大笑起來。他看著掌心並列的兩枚界紋——淡紅色的破障紋鋒利如刃，淡藍色的流水紋柔和如水，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他掌心共存，這是他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事。
    他迫不及待地嚐試激活流水紋。氣血順著紋路流動，淡藍色的光芒亮起，一道半透明的水幕從掌心展開，將他整個人籠罩在其中。水幕看似柔軟，卻異常堅韌，林野用拳頭輕輕敲打，竟沒有絲毫晃動。他又嚐試著將流水紋的力量凝聚成攻擊，淡藍色的水流從指尖射出，落在不遠處的樹幹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水痕。
    “攻防兼備，果然厲害！”林野心中狂喜。有了破障紋和流水紋，他在碎紋淵底部的自保能力大幅提升，就算再遇到林浩，也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就在林野沉浸在刻印成功的喜悅中時，手腕上的舊印突然劇烈地發燙起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強烈，黑色的光暈從舊印中湧出，竟在他麵前形成了一道模糊的影像——那是一本古樸的書籍，書籍的封麵上，寫著四個模糊的大字。
    林野湊近一看，瞳孔驟縮——那四個字是“界紋總綱”！
    他曾在雜役處的舊書中看到過關於《界紋總綱》的記載，傳聞這是上古界紋師留下的至高典籍，記載著界紋的本源規則，可自從上古大戰後就消失無蹤，沒想到竟會以這種方式出現在他麵前。
    舊印形成的影像並不清晰，隻能看到書籍封麵的輪廓，以及扉頁上的幾行模糊文字。林野集中精神，想要看清文字的內容，可無論他怎麽努力，文字始終模糊不清，像是被一層薄霧籠罩。
    “是我的實力不夠，還是舊印的力量不足以完全激活影像？”林野心中疑惑。就在這時，胸口的淡青色碎片突然震動起來，淡綠色的光芒溢出，與舊印的黑色光暈交織在一起。
    影像中的《界紋總綱》突然變得清晰了一些，扉頁上的文字也能看清部分——“界紋者，掌規則，引天地之力，破萬物之障……無脈者，非不能印，以氣血為引，以神魂為基……”
    “無脈者，非不能印！”林野的心髒猛地一跳，這句話像是一道閃電，劈開了他心中的迷霧。原來，印脈殘缺並非無法刻印界紋，隻是需要用不同的方法——以氣血為引，以神魂為基！
    他終於明白，舊印和淡青色碎片的真正作用，不僅僅是激活界紋、解析圖譜，更是在引導他走上一條適合無脈者的界紋之路。這條路上，沒有印脈的限製，隻要有足夠的氣血和強大的神魂，就能刻印出更強大的界紋！
    就在林野想要繼續看清後麵的文字時，舊印的光暈突然黯淡下去，淡青色碎片的光芒也隨之減弱，影像中的《界紋總綱》漸漸模糊，最終消散不見。舊印的溫熱感也褪去，恢複了往日的沉寂，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一場短暫的幻覺。
    “怎麽會這樣？”林野有些失落，他還沒看清《界紋總綱》的更多內容。但很快，他就調整好了心態——能看到扉頁的文字，知道無脈者也能刻印界紋，已經是巨大的收獲。相信隨著他實力的提升，舊印和碎片還會帶來更多關於《界紋總綱》的信息。
    林野低頭看了看掌心的兩枚界紋，又摸了摸胸口的淡青色碎片和手腕上的舊印，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堅定。他不再為印脈殘缺而自卑，反而覺得，這條無脈刻印的道路，或許能讓他走得更遠。
    “接下來，該找些食物和水源了，順便熟悉一下淵底的環境。”林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將掌心的界紋隱藏起來，然後小心翼翼地走出灌木叢。
    樹林中的光線依舊昏暗，那股淡淡的腥氣比之前更濃了。林野警惕地觀察著四周，腳步放得很輕，生怕驚動隱藏在暗處的紋獸。他按照樹木的朝向，朝著地勢較低的方向走去——通常來說，地勢低的地方會有水源，也更容易找到可食用的野果或野菜。
    走了大約一個時辰，前方突然傳來潺潺的流水聲。林野心中一喜，加快腳步，穿過一片茂密的灌木叢後，一條清澈的小溪出現在他麵前。溪水從遠處的山穀中流出，水質清澈見底，能看到水底遊動的小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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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好了，有水了！”林野快步走到溪邊，蹲下身子，用手掬起一捧溪水。溪水冰涼甘甜，喝下去後，之前因刻印界紋產生的疲憊感減輕了不少。
    他正準備多喝幾口，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沙沙”的聲響，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快速靠近。林野心中一緊，猛地站起身，掌心的破障紋瞬間激活，淡紅色的光刃在指尖凝聚。
    他回頭一看，隻見不遠處的草叢中，有十幾隻體型如老鼠般大小的生物正快速向他衝來。這些生物渾身覆蓋著灰褐色的鱗片，牙齒鋒利如刀，眼睛呈血紅色，最詭異的是，它們的鱗片上還布滿了細小的黑色紋路——是紋獸！
    林野曾在雜役處的舊書中見過這種紋獸的記載——蝕紋鼠，低階紋獸，以界紋能量為食，雖然個體實力不強，但通常群居，且鱗片上的紋路能抵抗低階界紋的攻擊，非常難纏。
    “竟然是蝕紋鼠！”林野心中一沉。他雖然有破障紋和流水紋，但還是第一次麵對紋獸，心中難免有些緊張。
    蝕紋鼠的速度很快，轉眼間就衝到了林野麵前。為首的一隻蝕紋鼠猛地躍起，朝著林野的小腿咬去。林野反應迅速，側身躲開，同時激活破障紋，指尖的紅色光刃朝著蝕紋鼠劈去。
    “嗤！”光刃落在蝕紋鼠的鱗片上，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響，卻隻在鱗片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痕跡，根本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果然能抵抗低階界紋！”林野心中一驚，連忙後退幾步，同時激活流水紋，淡藍色的水幕在他身前展開，擋住了後續衝來的蝕紋鼠。
    蝕紋鼠撞在水幕上，發出“砰砰”的聲響，水幕劇烈震動，卻沒有破碎。但蝕紋鼠並沒有放棄，而是圍著水幕不斷攻擊，試圖找到水幕的薄弱點。
    林野知道，水幕的防禦雖然不錯，但持續消耗氣血，以他現在的氣血儲備，根本支撐不了多久。必須盡快找到蝕紋鼠的弱點，否則遲早會被它們突破防禦。
    他仔細觀察著蝕紋鼠的動作，發現它們在攻擊時，鱗片上的黑色紋路會變得更加清晰，而在停頓的瞬間，紋路會黯淡幾分。“難道鱗片上的紋路需要消耗能量維持，停頓的瞬間就是弱點所在？”
    林野心中一動，決定冒險嚐試。他故意降低水幕的防禦強度，引誘蝕紋鼠發動更強的攻擊。果然，一隻體型較大的蝕紋鼠見狀，猛地躍起，鱗片上的黑色紋路亮起，朝著水幕的同一個位置咬去。
    就在蝕紋鼠的牙齒即將碰到水幕，鱗片紋路因全力攻擊而達到最亮、下一秒就要黯淡的瞬間，林野突然撤去水幕，同時將破障紋的力量凝聚到極致，紅色光刃朝著蝕紋鼠鱗片紋路最密集的位置劈去。
    “嗤啦！”
    這次，光刃沒有被鱗片抵擋，而是直接撕裂了蝕紋鼠的鱗片，深深刺入它的身體。蝕紋鼠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很快就沒了氣息。
    “成功了！”林野心中一喜，這個方法果然有效。他按照同樣的策略，不斷引誘蝕紋鼠攻擊，在它們鱗片紋路黯淡的瞬間發動攻擊，一隻隻蝕紋鼠倒在了他的破障紋下。
    剩下的蝕紋鼠見同伴接連被殺，眼中露出了恐懼的神色，再也不敢攻擊，轉身想要逃跑。林野怎麽會給它們機會，激活破障紋，幾道紅色光刃射出，將逃跑的蝕紋鼠全部擊殺。
    看著地上十幾隻蝕紋鼠的屍體，林野鬆了口氣，掌心的界紋光芒也隨之散去。他能感覺到，經過剛才的戰鬥，體內的氣血消耗了不少，掌心也因反複激活界紋而有些酸痛。
    “看來，我的氣血儲備和對界紋的掌控力，還需要進一步提升。”林野喃喃自語。他走到一隻蝕紋鼠的屍體旁，蹲下身子，想要查看是否能從屍體上獲取有用的東西。
    就在他的手指觸碰到蝕紋鼠鱗片的瞬間，手腕上的舊印突然傳來一陣微弱的溫熱感，一股黑色的細微氣流從舊印中溢出，順著他的指尖，融入了蝕紋鼠的鱗片中。
    緊接著，鱗片上的黑色紋路突然亮起，然後化作一縷縷黑色的能量，順著氣流的方向，被舊印吸收。舊印吸收完能量後，溫熱感褪去，沒有其他反應，但林野能清晰地感覺到，舊印似乎比之前更“活躍”了一些。
    “蝕紋鼠鱗片上的紋路能量，竟然能被舊印吸收？”林野心中好奇。他又嚐試著觸碰其他蝕紋鼠的鱗片，結果一樣——舊印吸收了鱗片上的黑色紋路能量，變得更加活躍。
    很快，十幾隻蝕紋鼠鱗片上的紋路能量都被舊印吸收殆盡。林野能感覺到，舊印中似乎儲存了一股微弱的能量，雖然不多，卻能讓他隱隱感覺到，下次激活界紋時，氣血的消耗會減少一些。
    “原來紋獸的能量也能滋養舊印！”林野心中狂喜。這意味著，隻要他不斷擊殺紋獸，吸收它們的能量，不僅能提升自己的實戰經驗，還能滋養舊印，增強自己的界紋能力。
    就在林野準備處理蝕紋鼠的屍體，尋找可食用的部分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伴隨著一聲巨大的獸吼，整個樹林都在顫抖，樹葉簌簌落下。
    林野臉色驟變，這股震動和獸吼，比剛才的蝕紋鼠強了不止一個檔次，顯然是更強大的紋獸出現了！
    他快速站起身，警惕地看向獸吼傳來的方向。隻見遠處的樹林中，有一道巨大的黑影正在快速移動，所過之處，樹木紛紛被撞倒，地麵震動得越來越劇烈，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正朝著他的方向快速逼近。
    “是高階紋獸？！”林野的心髒提到了嗓子眼。他現在氣血消耗不小，就算有破障紋和流水紋，也絕不是高階紋獸的對手。
    “必須盡快逃跑！”林野沒有絲毫猶豫，轉身朝著與黑影相反的方向跑去。他不知道，這頭突然出現的高階紋獸，是否與林浩有關，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在這頭紋獸的追擊下，再次逃脫險境。
    樹林中的震動越來越近，獸吼聲也越來越清晰，林野能感覺到，死亡的陰影正在快速籠罩下來。他咬緊牙關，拚盡全力奔跑，掌心的流水紋隨時準備激活，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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