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將軍,杏花春該這樣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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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再理會那婦人是否有通報,楚破天便在前方帶路,邁著囂張的步伐,向著樓頂一小隔間走去。
徑直走上那台階之後,楚默這才驚奇的發現,原來在這頂樓之上,居中竟還有一層。雖說地方小了些,不過並未使用屏風作以分割。整個一層隻有一條連廊,通向一處小閣樓。
閣樓之上被一整塊白玉石覆蓋,以作遮風擋雨之用。不過那玉石被打磨到極薄,薄到人能一眼將其看透。月色微光,伴著漫天星辰,竟然在此一覽無餘。
楚默看著四周窮奢的裝飾,不由露出驚羨之色,向著楚破天暗自讚歎
“好一個觀月閣,這楚人挺會想法子享受的啊!大晚上的不睡覺,在此賞月。日子不過的飛起?”
楚破天火氣正盛,哪裏有興致和他扯蛋。不顧楚默的阻攔,邁著步子就向閣樓走去。
“知道老夫喜歡飲酒賞月,這掌櫃的楚小四百般討好之下,不惜花重金打造此閣樓,專門接待老夫。可眼下老夫還沒死呢?
招牌換了不說,還蹦出個小娘求,讓老夫坐大堂。待我去看看這裏頭是何人!”
說著就徑直向裏麵衝去
楚默知道,這老頭現在去了,必然要惹禍,到時候他直接鑽到自己身上裝死作罷,到頭來倒黴的還是自己,慌忙跟著上前,以防萬一。
二人一前一後,沿著走道追趕著來到門口。還沒來得及進門,一隻上好的白玉酒杯被人猛然投擲而來,撞擊在門框之上瞬間四分五裂。
“誒呦,我的楚大爺誒,我說您老行行好可還行?您說說,自從您老上任楚雄關主,這幾年間,您在小的這邊吃好的喝好的,我們哪次虧待了您?我們小本生意,可經不起您這樣霍霍誒!”
楚默剛走到門前,就被投擲而來的酒杯碎裂的聲音止住了腳步。楚破天透過縫隙僅看了一眼,隨後幻化做一縷青煙,轉頭就鑽到了楚默的眉心之中。楚默瞬間心驚。
“糟糕,又被這老頭坑了。”
隨即不再多作一絲的考量,轉頭就準備溜溜球。
“跑什麽跑?瞧你那熊樣!老夫這是遇到了故人,不想引起誤會。這才不暴露自己身份。”
楚默半信半疑,將就著側身站在門口,一旦情況不對,隨時準備跑路。
透過半敞著的門,楚默悄悄的向著裏麵看去。
裝飾精美的閣樓之中,一張足可以坐下數十人的八仙桌居中放置。桌上放置著好酒好菜。那主位之上坐著一中年男子。身著長袍,手持白玉酒壺,直接對嘴飲酒。而在那男子腳下,此時正跪坐著一個胖掌櫃,顯然此人就是方才出聲求饒之人。
那中年男子此時猛地站了起來,幹練魁梧的身軀,嚇的那胖掌櫃瑟瑟發抖。將酒壺之中的酒一口喝完,衝著掌櫃的嚷嚷道。
“楚小四,你不提這茬,我還不生氣,你偏要將往事說起,那我便問你,當年你求爺爺告奶奶,四處巴結討好城主,還當眾宣布,隻要我從天際戰場之上下來的我楚國遊俠兒,來向天酒樓,所有酒水皆算你楚小四的。
可現在倒好,城主剛飛升數十年,你便改換門庭,叫什麽狗屁向空酒樓。你當年說的話,現在全變成了狗屁,你說你小子到底算是個什麽東西?
老夫現在便要好好幫城主出口氣,隻要我還在楚雄關一天,我便天天來此吃酒,看你能奈我何!”
說著望了望桌上的酒壺,端起酒壺一一查看後,確認沒酒了,也不說話。當即瞪大雙眼望著癱坐在地上的楚掌櫃。
“小的這就去拿酒。”
那楚胖子身上雖然長著兩個人的肉,不過行動確是異常的靈活,當即在地上一個咕嚕,翻坐著爬了起來。唯恐這活閻王再改了主意,小跑著向門口走去打酒去了。
楚小四出門便和楚默撞個正著,不過這酒樓之上人來往往,楚小四倒也沒有多在意。相互之間點頭示意後,便匆匆向著後廚走去。
楚破天氣消了大半,閣中之人名叫楚秋實,是當年跟隨自己的副將,遙想當年自己還是遊俠手之時,在天際戰場上出手搭救此人後。便一直跟在自己身邊,從遊俠到百戶,千戶,想不到現在竟然成了楚雄關關主。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這小子到現在還記得自己,並對於楚小四偷換門庭之事也是心生不滿。這才是讓他最滿意的地方。
“小子,你學學人家,多少年過去了,還記得老夫當初的搭救之恩。
你且進去吧,今天這場酒看來找到人請客了!一會你進去你便這樣說”
楚默這一天要被這老頭搞昏頭了,看著剛才還氣昏了頭的楚破天,此時竟然又笑眯眯的和自己說了起來。楚默感覺這老小子有時候比自己還要幼稚可笑。打定主意最後相信他一次。要是再被耍了,無論如何,也得自己找個地方洗洗睡了。
壯著膽子,按照楚破天所言,推開閣樓門,向著裏麵走去。
進去後,也不說話,而是隨手找了個位置坐下,找了碗筷,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將酒水放下,滾吧,這次就此饒過你,下次可就算了下次可能老夫就不在了!”
那男子趴在酒桌之上,顯然此時將楚默當成了酒樓掌櫃楚小四。言語不再激進,看樣子是喝多了。
半晌後,見無人應答。楚秋實抬起沉重的頭向著楚默看了過來。起初有些眼花,就這般看了數息後,厚重粗獷之聲炸響在楚默耳邊。
“臭小子,你是誰?不知老夫已經數年不再與人同飲的規矩了嗎?三息時間滾出觀月閣。我便饒你不死!”
楚默拿筷子的手,被楚秋實嚇的抖了抖,不過此時也隻能強裝鎮定。將所有的希望寄托於楚破天沒有騙自己。焦急的詢問道:
“怎麽辦?師傅,他要殺人了啊!”
楚破天卻是毫不在意,冷哼了一聲。
“這小子,幾年不見,脾氣倒是見長,別怕他,按照我說的做。還治不了他了呢?”
楚秋實此時半晌不見楚默的反應,緩緩將氣機運轉。正準備出手教訓教訓這小子。
楚默將手裏麵的筷子放下,伸手擦了擦嘴。緩緩抬頭衝著楚秋實說道:
“將軍莫要動怒,我知道您現在很急,但您先別急。這上好的杏花酒,一人飲再多也毫無滋味不是?我倒是知道一個法子。能讓此酒滋味更甚。”
楚秋實一看就是急性子的人,看著楚默裝神弄鬼的樣子,心裏的火氣更甚。軍旅之人哪裏容的下這般的花花腸子?
“小子,別再廢話,看你長這麽大不容易,再給你最後一句話的時間。再在這邊裝神弄鬼。老夫便出手了!”
說著,將氣機鎖定在楚默身上。顯然一擊必殺之而後快。
楚默暗道不好,這人不按照套路出牌啊。
也不再管楚破天說的那麽多廢話。當即將桌上茶碗,取了過來,尋得一酒壺,倒入剩餘酒水。置於桌上,又從懷中抽出段刀,在手心之上拉出一條血口,滴滴鮮血順著口子流入碗中與酒水混合。
做完這一切後,朗聲說道:
“將軍,杏花春該這樣喝!”
說完端起玉碗,將其一口喝下,隨後擲碎玉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