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笛力熱娜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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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雷爆炸的硝煙在邊疆城牆外緩緩散去,遠處突厥騎兵倉皇撤退揚起的塵土尚未落定。城牆之上,歡呼聲如潮水般席卷每一個守軍將士的心頭。衛戍將軍看向建韻公主的眼神已從最初的敷衍客套,變成了由衷的敬佩。
    “公主神威!”衛戍抱拳,聲音洪亮,“有此神器,何懼突厥蠻子!”
    建韻公主微微揚起下巴,俏臉上帶著幾分得意,但將軍的威儀讓她克製著沒有笑出來。“衛將軍過獎。敵軍雖退,但未必甘心,需加強警戒,防止夜襲。”
    “末將明白!”
    贏正站在建韻公主身側,目光卻已不在戰場。他表麵平靜,心裏卻惦記著“儲物空間”裏那位被他“救下”的突厥美人笛力熱娜。方才那電光石火間的驚鴻一瞥——騰空而來的身影,在漫天箭矢中顯得格外纖細卻淩厲,異域風情的深邃眉眼間帶著決絕的殺意——竟讓他生出些不合時宜的憐惜與……興趣。
    當然,主要是興趣。
    贏正回到分配給自己的營帳。說是營帳,實則是相對舒適些的、仿蒙古包樣式的氈房,內裏鋪著毛皮,生著小火爐,比外麵呼嘯的寒風天壤之別。他揮退衛戍派來伺候的兵士,獨自在火爐邊坐下。
    意念沉入那片獨屬於他的、靜止的虛空。
    笛力熱娜依舊維持著被“攝入”時的姿態,懸於空中,仿佛時間在她身上凝固。她穿著突厥武士的勁裝,皮甲勾勒出矯健的身形,長發編成數條發辮,額前戴著鑲嵌綠鬆石的銀飾。此刻她雙眸緊閉,長睫在毫無血色的臉上投下淡淡陰影,手中仍緊握那柄造型奇特的彎劍,隻是殺意被定格,倒顯出一種脆弱的美麗。
    贏正心念微動,一股溫和的內力渡了過去,同時解除了她周身的“定格”。
    “呃……”笛力熱娜喉嚨裏溢出一聲悶哼,羽睫顫動,猛地睜開了眼!
    那雙眼睛是淺褐色的,像秋日草原上的鷹隼,銳利、警惕,還帶著剛從死亡邊緣被拉回的茫然。但茫然隻持續了一瞬,她立刻察覺到環境劇變——不再是箭雨呼嘯的城牆前,而是一個空曠、怪異、看不到邊界的灰蒙空間,以及麵前這個穿著南人服飾、正饒有興趣打量著自己的年輕男子。
    記憶回籠!她是阿史那部最勇敢的戰士之一,隨王子殿下衝鋒,欲斬殺城牆上那扔出恐怖爆炸物的南人女將!箭雨襲來……然後……就到了這裏!
    是他!一定是這個南人搞的鬼!
    殺意瞬間盈滿眼眸,笛力熱娜甚至沒去思考此處是何處,身體已本能地做出反應!她嬌叱一聲,足下發力,身影如離弦之箭,手中彎劍劃出一道淩厲寒光,直刺贏正麵門!
    “南蠻受死!”
    這一擊快、狠、準,帶著突厥武士特有的搏命氣勢。若放在皇宮,等閑侍衛怕是連反應都來不及,就要被一劍穿喉。
    可惜,她麵對的是贏正。
    “假太監修煉神功”第七層的功力,早已讓他的感官、速度、力量超脫凡人範疇。在他眼中,這迅若閃電的一劍,軌跡清晰得如同慢放。
    他甚至連腳步都沒挪動,隻是微微側身,那劍尖便擦著他脖頸旁的空氣刺過。與此同時,他右手如靈蛇出洞,食指與中指並攏,精準無比地點在笛力熱娜持劍的手腕內側。
    “啊!”笛力熱娜隻覺整條右臂一麻,酸軟無力,彎劍脫手飛出,叮當一聲落在這虛無空間的“地麵”上——雖然並無實際觸感。
    她心中大駭,左掌立刻蘊含內力拍向贏正胸口,腳下也使出絆摔的技法。招式銜接行雲流水,顯是經年苦練。
    贏正卻輕笑一聲,這次連手都沒抬。他周身內力自然流轉,一股柔和卻堅韌無比的氣場瞬間蕩開。
    笛力熱娜的手掌拍在那無形氣場上,如同擊中浸水的棉絮,渾不受力,反而被一股反震力道推得踉蹌後退。下盤的絆摔更是徒勞,贏正的雙腳仿佛生根,紋絲不動。
    “身手不錯。”贏正點評道,依舊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可惜,火候差了點。”
    “你!”笛力熱娜又驚又怒,穩住身形,妙目圓瞪,裏麵燒著不屈的火焰,“你使的什麽妖法?這裏是何處?放我出去!”
    “妖法?”贏正踱步上前,饒有興致地打量她因憤怒而漲紅的俏臉,那異域風情在此刻顯得格外生動,“這叫武功。至於這裏嘛……是我的地盤。至於放你出去?”他壞笑起來,“剛才若不是我把你弄進來,你早被射成刺蝟了。你這算不算恩將仇報?”
    笛力熱娜一愣,衝鋒時箭矢破空的尖嘯聲似乎又在耳邊響起。她記得那避無可避的死亡氣息……然後便是眼前一黑。
    是他……救了我?
    不!不可能!狡猾的南人最會騙人!
    “南蠻人,人人得而誅之!”她挺直脊背,試圖找回氣勢,但聲音裏的底氣已不如先前充足,“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想讓我投降?做夢!”
    “殺你?”贏正搖搖頭,目光在她身上掃過,那眼神讓笛力熱娜莫名感到一陣燥熱和不安,“這麽漂亮的美人,殺了多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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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忽然向前一步,瞬間拉近了距離。笛力熱娜下意識想退,後背卻抵上了無形的“牆壁”——這是贏正意念控製的邊界。
    贏正抬手,用指背輕輕拂過她光滑的臉頰。“不如,我們聊聊?”
    “拿開你的髒手!”笛力熱娜偏頭躲閃,抬手想打,手腕卻被贏正輕易握住。男人的手掌溫熱有力,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她掙了掙,紋絲不動。
    “聊聊你叫什麽?是突厥哪部的?為何來攻城?”贏正湊近了些,氣息拂過她的耳廓。
    笛力熱娜咬緊下唇,倔強地不肯開口,隻是用那雙淺褐色的眸子狠狠瞪著他。
    “不說?”贏正也不惱,另一隻手撫上她的腰際,隔著皮甲也能感受到其下的纖細柔韌,“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
    “你……你敢!”笛力熱娜的聲音帶上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男女力量的懸殊,環境的詭異,以及對方那看似玩世不恭實則深不可測的實力,都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悸動。草原兒女性情奔放,但她身為阿史那部的貴族之女,又武藝高強,尋常男子根本入不了眼,何曾與男子如此貼近過?
    “你看我敢不敢。”贏正低笑,手上微微用力,將她更緊地攬向自己。
    “你……無恥!”笛力熱娜羞憤交加,剩下能自由活動的手腳開始掙紮踢打。但她的攻擊落在贏正身上,如同蚍蜉撼樹。反而因掙紮扭動,兩人身體摩擦,更添幾分曖昧。
    贏正似乎很享受她這帶著野性的反抗。他製住她的動作,低頭,吻了吻她因為憤怒和羞惱而泛紅的耳垂。
    “嗯……”笛力熱娜渾身一顫,一股陌生的電流竄過脊椎,讓她掙紮的力道瞬間軟了幾分。
    贏正察覺到她的變化,笑意更深,吻沿著她的脖頸向下遊移,手也開始不規矩地解開她皮甲的係帶。
    “不……住手……”笛力熱娜的抗議聲越來越小,呼吸卻漸漸急促。理智告訴她這是敵人,是侮辱,可身體卻在對方熟練的挑逗下背叛意誌。氈房內火爐的暖意似乎蔓延到了這詭異的空間,她感到自己像是奔跑過後的草原,渴望著清泉的滋潤。
    皮甲滑落,內裏的衣衫也被解開。微涼的空氣觸及皮膚,讓她瑟縮了一下,但隨即被更灼熱的體溫覆蓋。
    “最後一次機會,”贏正抵著她的額,聲音低沉,帶著蠱惑,“名字?”
    笛力熱娜的防線終於徹底崩塌。她閉上眼,長長的睫毛顫抖著,如同風中蝶翼,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帶著一絲自暴自棄的哽咽回答:
    “笛力熱娜。”
    贏正滿意地笑了,吻住她的唇,吞沒了她後續可能的嗚咽。
    在這片完全由他掌控的、靜止的虛空裏,原始的樂章被奏響。反抗逐漸化為迎合,嬌叱變為破碎的喘息。健美的軀體與有力的臂膀糾纏,汗水與溫度交織。贏正驚訝於這突厥女子柔韌身軀下蘊含的活力與熱情,一旦枷鎖被打開,竟如同草原上最烈的馬,奔放而熾熱。
    不知過了多久,風停雨歇。
    笛力熱娜虛脫般靠在無形的“牆壁”上,衣衫淩亂,臉頰酡紅,眼神迷離中帶著一絲空茫和懊惱。贏正則神清氣爽,替她將散落的衣衫稍稍攏好,動作堪稱溫柔。
    “笛力熱娜,”他念著這個名字,舌尖卷過異域的音節,別有韻味,“好名字。你是突厥貴族?”
    笛力熱娜別過臉,不看他,但沉默了片刻,還是啞聲開口:“阿史那部,我父親是部族首領麾下的千夫長。”事已至此,一些無關緊要的信息,說了也無妨。況且……身體深處傳來的異樣酸軟和未曾有過的感受,讓她心亂如麻。
    “千夫長的女兒,武藝這麽好,還衝鋒在前?”贏正挑眉。
    “草原上的兒女,不論男女,都能騎善射。為部族而戰,是榮耀。”笛力熱娜說到這個,眼中重新凝聚起一點光芒,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她如今成了俘虜,還和敵人……有什麽榮耀可言。
    “榮耀?”贏正輕笑,語氣聽不出褒貶,“用族人的命,去填永遠攻不破的城牆?”
    “那是以前!”笛力熱娜猛地轉回頭,眼中有了怒意,“若不是你們有那種會爆炸的妖……那種武器!我們今天一定能攻上城牆!”
    “你是說手雷?”贏正了然,“那東西,我多得是。”
    笛力熱娜瞳孔一縮,想起那驚天動地的巨響和瞬間人仰馬翻的慘狀,心底泛起寒意。“你……你究竟是什麽人?那個女將軍的手下?”
    “我?”贏正指了指自己,笑容玩味,“我是能救你,也能給你……和你的部族,帶來不一樣選擇的人。”
    笛力熱娜疑惑地看著他。
    “你們此次大舉進犯,是因為草原白災,牛羊凍死無數,過冬糧草不夠,想來搶掠,對吧?”贏正慢悠悠地說。
    笛力熱娜抿緊嘴唇,算是默認。這不是秘密,邊境對峙多年,彼此知根知底。
    “搶,就能解決問題嗎?”贏正搖頭,“這次你們死了多少人?下次再來,我有更多手雷,你們還要死多少人?就算僥幸搶到一點糧食,夠你們全族熬過寒冬嗎?老弱婦孺又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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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連串的問題,砸在笛力熱娜心上。她何嚐不知這是飲鴆止渴?但部族生存的壓力像鞭子一樣抽打著每個人。王子殿下說,南人軟弱,隻要打疼他們,就能搶到過冬的物資。可今天……他們連城牆都沒摸到,就死傷慘重。
    “你們草原缺糧,我們中原缺馬、缺皮貨、缺好鐵。”贏正話鋒一轉,“為什麽不能換?”
    “換?”笛力熱娜愣住。邊關互市時有時無,且限製極多,根本不能滿足大部落的需求,更多的是走私和小規模交易。
    “對,交換。用你們的馬匹、牛羊、皮貨、藥材,換我們的糧食、布匹、鹽鐵、茶葉。”贏正看著她,“我有門路,可以弄到大量你們需要的物資,價格絕對公道。甚至,我還可以提供比手雷……稍微差一點,但也足夠讓你們部族在草原上站穩腳跟的好東西。”
    笛力熱娜心髒狂跳起來。如果……如果他說的是真的……不,南人狡詐,這一定是陷阱!
    “我憑什麽相信你?”她強迫自己冷靜。
    “你可以不信。”贏正無所謂地聳肩,“那你現在就可以回去,告訴你們的王子,南人有天雷相助,不可力敵。然後看著你們的族人繼續在饑餓和寒冷中掙紮,或者再來攻城送死。哦,對了,”他俯身,貼近她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別忘了,你現在是我的人。你的命是我的,你剛才……也很享受,不是嗎?”
    “你!”笛力熱娜臉頰爆紅,剛剛平複些的氣息又亂了。這該死的南人,武功厲害,嘴更厲害!
    “選擇權在你。”贏正退開兩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又恢複了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跟我合作,你的部族或許能得到一條生路,你也能跟著我,見到更廣闊的天地。拒絕我,”他眼神微冷,“我不會殺你,但你會永遠留在這個地方,直到老死。外麵的一切,都將與你無關。”
    笛力熱娜渾身發冷。留在這個虛無、寂靜、隻有她一個人的鬼地方直到老死?那比死亡更可怕!而他所描繪的“交換”、“生路”,又像沙漠中的海市蜃樓,充滿誘惑。
    她看著贏正,這個神秘、強大、惡劣又似乎真的掌握著某種力量的男人。她想起他輕易製服自己的身手,想起那憑空取物的能力,想起他提及“更多手雷”時的隨意。
    也許……也許他真的有辦法?
    部族存亡的壓力,對未知命運的恐懼,以及身體深處尚未散盡的、對這個男人的奇異感受,交織在一起,衝垮了她最後的防線。
    “……怎麽合作?”她聽到自己幹澀的聲音問道。
    贏正笑了,那笑容在笛力熱娜看來,像草原夜空裏最亮也最捉摸不定的星辰。
    與此同時,建韻公主的營帳內。
    她卸下盔甲,隻著中衣,坐在氈墊上,用布細細擦拭著贏正給她的那柄精致短匕。火光映照著她姣好的側臉,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
    “公主,您早些歇息吧。”貼身侍女小環遞上一杯熱奶茶。
    建韻公主接過,抿了一口,奶香和茶香在舌尖化開,暖意流遍四肢百骸。但她秀眉微蹙,似乎有心事。
    “小環,你說……贏正那家夥,回自己營帳後,在幹什麽?”
    小環掩嘴輕笑:“贏總管自然是累了,在休息。公主您怎麽忽然關心起他來了?”
    “誰關心他了!”建韻公主俏臉一熱,啐道,“我隻是……隻是覺得他今天有點怪怪的。把手雷給我的時候,眼神好像飄了一下,不知道在看哪裏。”她回憶起城牆上的細節,贏正遞給她第二個手雷時,目光似乎朝著突厥人騰空而起的方向多停留了一瞬。當時戰況激烈沒多想,現在靜下來,總覺得那一眼……有點意味深長。
    尤其是,那幾個踏空而來的突厥高手,明明有一個身形看起來格外纖細,像是女子,怎麽最後亂箭隻射死了男的,那女的卻不見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建韻公主放下奶茶杯,指尖無意識地點著匕首的刀鞘。
    贏正那家夥,好像有個能收東西的“寶貝”……
    一個荒唐又讓她莫名不爽的念頭冒了出來。
    他不會……把那個可能存在的突厥女人,給“收”起來了吧?!
    聯想到贏正平日裏那副玩世不恭、見到美人就走不動道的“壞笑”德行,建韻公主覺得這可能性……還真不小!
    “哼!”她忽然把短匕往鞘裏一收,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嚇了小環一跳。
    “公、公主?”
    “沒事!”建韻公主站起身,走到營帳門口,掀開厚厚的氈簾。外麵寒風凜冽,夜色如墨,隻有巡邏兵士的火把在遠處明明滅滅。贏正的營帳就在幾十步外,靜靜矗立,看不出任何異常。
    “臭太監……”建韻公主咬著下唇,低聲嘟囔,“最好別讓我知道你又搞什麽鬼……否則……”
    她放下氈簾,回到火爐邊,但心裏那點疑慮和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卻像火星落在幹草上,悄悄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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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更深,邊疆的寒風卷過曠野,也掠過突厥大營。
    中軍王帳內,氣氛凝重如鐵。阿史那部的王子,也是此次南征的主帥阿史那邏,麵色陰沉地聽著敗退將領的匯報。
    “會爆炸的武器?聲如驚雷,觸之即死?”阿史那邏握緊了金杯,指節發白,“可看清是何物?如何施放?”
    “稟王子,是城牆上那南朝女將扔出的黑鐵疙瘩,約莫拳頭大小,有根小繩,一拉一扔便炸!”跪在地上的將領心有餘悸。
    “查清那女將身份!”
    “是!另外……另外……”將領有些猶豫。
    “說!”
    “隨勇士隊騰空突擊的笛力熱娜百夫長……失蹤了,現場未見屍首。”
    “什麽?”阿史那邏眉頭緊鎖。笛力熱娜,千夫長之女,部族中有名的美人,更是難得的女性高手,是他頗有些心思的部下。竟然失蹤了?
    是死了屍體被南朝人搶走,還是……被俘了?
    若是被俘,以她的剛烈性子,恐怕……凶多吉少。
    阿史那邏心中一陣煩躁。初戰不利,折損人馬,還損失了一員有特殊價值的女將。南朝何時有了如此可怕的武器?
    “加派斥候,嚴密監視城牆動向。沒有我的命令,不得再貿然進攻!”他沉聲下令,“還有,派人潛入南朝境內,不惜一切代價,查清那種爆炸武器的來曆和弱點!”
    “是!”
    將領退下後,阿史那邏獨自坐在王帳中,看著跳動的爐火,眼神陰鷙。
    南朝……看來這次,不會那麽順利了。
    而那個失蹤的笛力熱娜,你到底在哪裏?
    贏正的“儲物空間”內,時間流逝與外界不同。
    笛力熱娜已經初步接受了贏正的“提議”,或者說,在贏正軟硬兼施主要是硬)的手段下,她暫時選擇了妥協。贏正也“慷慨”地給了她一些這個空間的基礎權限,比如能變幻出簡單的桌椅、床鋪,甚至一片小小的、永遠晴朗的“天空”幻象,讓她不至於發瘋。
    此刻,兩人相對而坐——椅子是贏正剛剛“想”出來的。中間甚至有一張小幾,上麵擺著贏正從外麵“拿”進來的點心和熱茶。這點心精致,茶香嫋嫋,與周圍灰蒙的虛空格格不入。
    “嚐嚐,中原的點心,你們草原上可沒有。”贏正推過一碟桂花糕。
    笛力熱娜遲疑了一下,還是拿起一塊,小口咬了下。清甜軟糯的口感在舌尖化開,帶著淡淡的桂花香。她眼睛微微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收斂,維持著表麵的矜持和警惕。
    “你說的交易,具體如何操作?”她更關心這個。
    “很簡單。我給你第一批糧食和過冬物資,數量足夠你們部族應急。你帶回去,交給你的父親,或者你認為可靠、且有遠見的人。”贏正呷了口茶,“作為回報,我要你們部族最好的戰馬一百匹,上等皮貨五百張,還有……”他頓了頓,“你們在金山阿爾泰山)南麓發現的那處奇異鐵礦的開采權,或者至少,優先交易權。”
    笛力熱娜心中劇震!金山南麓的鐵礦,是部族不久前偶然發現的秘密,儲量大且品質奇特,王子殿下嚴令封鎖消息,準備用來打造精銳兵甲,以此作為統一草原各部的重要籌碼!這個南人怎麽會知道?!
    看到她的表情,贏正笑了:“別問我怎麽知道的。你隻需要知道,跟我合作,你們得到的,會比守著那座鐵礦更多。而且,我可以提供更先進的冶煉技術,讓那些鐵變成真正的好東西。”
    他放下茶杯,身體前傾,目光變得深邃而具有壓迫感:“笛力熱娜,草原很大,世界更大。固守一方,互相劫掠,不過是坐井觀天。跟著我,你能看到的,是前所未有的風景。”
    笛力熱娜怔怔地看著他。火光雖然隻是幻象)在他臉上跳躍,讓他俊朗的側臉輪廓分明,那雙總是帶著壞笑的眼睛,此刻卻顯得無比認真,甚至有種讓人心悸的魔力。
    她想起部族中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孩童,想起因凍餓而死的牛羊,想起父親談及未來時的憂心忡忡,也想起王子殿下激進冒險的南征計劃。
    或許……這真的是一個機會?一個跳出仇恨與廝殺循環的機會?
    盡管眼前這個男人,手段強勢,心思難測,絕非良善之輩。但……他展示的力量和他承諾的可能性,太有誘惑力了。
    “我……需要時間考慮。”她最終說道,聲音有些沙啞。
    “可以。”贏正很爽快,“在這裏,你有的是時間。不過,別讓我等太久。”他站起身,走到笛力熱娜身後,雙手放在她略顯緊繃的肩膀上,輕輕揉捏。
    “當然,考慮期間,我們也可以做些……別的事情,增進了解。”
    笛力熱娜身體一僵,耳根又紅了,卻沒有像最初那樣激烈反抗。
    贏正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他知道,魚兒已經咬鉤了。馴服一匹烈馬,需要耐心和技巧,急不得。
    而此刻,營帳外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是建韻公主身邊的侍女小環。
    “贏總管,您歇下了嗎?公主請您過去一趟,說有軍情相商。”
    贏正動作一頓,眼底閃過一絲了然,隨即對笛力熱娜低聲道:“乖乖待著,我很快回來。”
    說完,他意念一動,身影從“儲物空間”中消失。
    留下笛力熱娜獨自坐在空曠的虛空裏,對著精致的點心和熱茶,心亂如麻。肩上似乎還殘留著他手掌的溫度,而營帳外那個“公主”的聲音,又讓她心底莫名地泛起一絲說不清的酸澀和不安。
    這個男人,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秘密?而自己選擇的這條路,前方究竟是部族的生路,還是更深的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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