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鐵杆三人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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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氣候降溫,倒春寒珊珊來遲,說冷就冷了,氣溫零下像要下雪,已經抽條的楊柳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新枝綠葉無所適從。
段彤霞無所適從,文仟尺沉著臉走了,什麽意思,幾個意思?
彤霞找了表姐,讓段柔去問所以然。
氣候陰冷,段柔把仟尺叫到車間外的小樹林問話。
既然是段柔,仟尺自然是竹筒撒豆有一說一,沒一說二,說了前因說後果,說完之後告訴段柔:紅杏出牆,那不是讓我生不如死。
段柔笑得渾身打顫,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睡別人的老婆就可以,她睡別人的男人就不行,哪有這樣的道理?
“有的道理沒法說,女人的結構是接納,是包容,男人不一樣,這話沒法跟你說,說了你也聽不懂。”
“你不就是說女人的身體結構有深度,背叛有深度?”
文仟尺沒理她,點了支煙,問:“劉誌鋼回來了,什麽時候走?”
“什麽時候走他不說,我也不好問,等不了你可以去開房,隻是不能陪你過夜,回去不能太晚。”
“怎麽,他沒把你幹翻山,整熄火?”
“水裏水氣!”
段柔瞅了他一眼,錯開話題問:“彤霞一句紅杏出牆就把你嚇成這樣,說說吧!你究竟有多少女人?是不是萬靜也被你整了?說實話。”
“人家兩口子正在窩裏鬥,你不要引火燒身好不好?”
“我知道我管不了你,還是讓彤霞來管。”
文仟尺沒吱聲,捂著臉,抽著煙,吃不香,睡不好,上火了牙痛。
段柔瞅了一眼又一眼,“誰說燈籠是紙糊的?一句話就把你嚇著啦?”停一下,又說:“我怎麽這麽不相信死皮賴臉的追人家,到手了又不想要了。”
文仟尺一隻手抽著煙,一隻手插在褲兜裏,喘了口氣說:“冷不冷?走吧!車間還有一些事等著你處理。”
“心裏沒底,你讓我怎麽走?跟彤霞怎麽說?”
“放一放,冷一冷,冷戰。”
仟尺說著丟撇下段柔,率先離開小樹林,回車間。
冷戰,對彤霞怎麽說冷戰?
這種事她不能跟得太緊,一個不小心說漏了不把自己給坑了,或許表妹確實不適合放蕩不羈的文仟尺,彤霞好強。
段柔哪裏知道文仟尺整整兩個星期沒碰女人,站著跟她說話這功夫大腿根熱乎乎蹦跳,插在褲兜裏的那隻手一直握著他的根。
——水裏水氣在嚐試懸崖勒馬。
。。。。。。
車間的生產如火如荼,時間就是鈔票。
天上飄著雪花,氣溫驟降,冷得要命。
解木車間生產線驟停,文仟尺遠遠地看到與萬靜在抓扯,在廝打,文仟尺看見了賽鳳仙及時趕到隨手抓起一節木棒就往蔡明德頭上砸,嚇得蔡明德放下萬靜,逃命要緊。
快意恩仇,鳳姐威武!
維護車間榮譽,賽鳳仙當仁不讓,文仟尺當場獎勵真皮挎包,指派段柔立馬進城,立馬兌現。
蔡明德憋屈,遠遠地看著文仟尺的張揚,撫摸著被媳婦抓傷的臉,一時間欲哭無淚,最毒莫過婦人心,蔡明德深切地感悟到媳婦的心不在他身上,戒酒不過是個掩人耳目的幌子。
蔡明德很想問文仟尺一句:你是不是把萬靜給整了?
轉念一想,誰那會承認這種事,沒憑沒據,問也白問,最好走一步看一步,結果若是真的應了想象,有其活得屈辱不如抓其墊底,一死了之。
蔡明德走了,走的時候用齊剛給得手提電話致電文仟尺,說:“兄弟,兄也好弟也罷,請你多多關照我那不懂人事的媳婦。”
文仟尺笑了,沒言語,笑著把電話掛了。
蔡明德的威脅不倫不類,文仟尺在寶麗板生產線門口烤火喝茶,接了電話沒言語,笑著掛了電話。
沒一會,萬靜提著開水過來,小心翼翼整了一句:“晚上我爸請你家裏做客。”
“傷著沒有?”
萬靜掃了一眼周邊,悄聲說:“傷沒傷,想你體檢。”
一個想,一個硬,正說著怎麽處理這個事,段柔回來了。
三百八買了個黑色挎包,質地細膩,款式新穎,賽鳳仙挎上挎包站到仟尺眼前,左右轉給仟尺看,想聽仟尺怎麽說。
看人,鳳仙確實耐看。
看包,挎包精細配上粗糙的衣褲,仟尺真不知道怎麽說。
賽鳳仙不講究,事關車間榮譽想聽仟尺說個好。
五六個員工湊了過來,想聽神將怎麽說,仟尺不便瞎說,實話實說:“紅花綠葉相得益彰,這包適合萬靜用。”
“也是!”
賽鳳仙甩手把包甩給了段柔,甩臉走了。
——仟尺尷尬。
。。。。。。
下午,賽鳳仙被叫進車間辦。
“你怎麽突然變了?”
這是文仟尺的問話,賽鳳仙沒否認,“大概是對你有了些依賴。”
文仟尺喘了口氣,抹了把臉說:“少些依賴,少些傷害。”
“盡量。”
鳳仙沒怎麽多說,拿走了辦公桌上的嶄新的包,出了車間辦發覺包裏有物件,是一把鑰匙,陡街南巷皮匠店的門鑰匙。
這個收獲很意外,難於言喻的愉悅將賽鳳仙包裹了起來,幸福感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個勁的飄。
段柔笑她吃屎了。
段柔有了醋意,鳳仙越發得意,“宰相肚裏能撐船,你就這麽容不得我飄一飄?”
“我姐啊!你飄的太高了,當心窩都被人霸占了。”
段柔說得是萬靜鳩占鵲巢,對這個事賽鳳仙有她自己的觀點:“都不是彼此的唯一,沒必要在乎多一個或者是少一個。”
“說得真好!”
賽鳳仙慚愧,其實她跟文仟尺是幹幹淨淨的純友誼,有話直說交往愉快,沒什麽藏著掖著,反而是她們,萬靜被提防;段柔根本不知道泰服背後的金主;至於段彤霞更是被擱在雲裏霧裏。
賽鳳仙慚愧,或許隻有她知道慚愧什麽。
。。。。。。
萬子恒宴請文仟尺,同時叫上金燦和夏季開。
生活的艱辛早已磨平了他的菱角,現而今鹹魚翻身是寶貝閨女給的機會,著實不安甚至惶恐,當閨女明確了要為那個人生兒育女,萬子恒反而淡定了,一錯到底好與不好,以後再說。
眼下家宴整得像公司開會。
文仟尺家裏做客,萬子恒沒有起身相迎,坐著招呼甩手掌櫃喝茶,第一句話就說:“我見過了修理廠的陳晨,倒騰的走私車都是三手買賣,風險大利潤低。”
文仟尺沒反應,招呼他的悍將一通吃,麻辣酸,吃得頭腳冒汗。
天氣陰冷,萬子恒嘬了口酒,看著桌麵,接上開頭的話,“晟泰進口工程機械摻雜一批走私車,我想做。”
金燦沒吱聲,夏季開不太懂,文仟尺表態:“金燦即將卸任,具體怎麽整你跟夏文書商量著整。”
萬靜端著果盤沒敲門闖了進來,萬子恒很不高興,斜了一眼,“沒手可以用腳踢。”
調皮的萬靜擱置果盤,呲牙離開。
“我這閨女!”
萬子恒說著拿了個橘子丟給文仟尺,起身親自下廚加餐。
萬子恒離開,三人相視一笑,原來他們才是一夥,三人,鐵杆三人團。
手提電話響了起來,文仟尺看著號碼拿起電話去了小河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