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1章 無處話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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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虎山後山。
林安已經到了第一條山道入口,可他的腦海裏仍舊是剛剛那令人作嘔且凶殘的畫麵!
宋雲虎說得對,不能讓這群畜生繼續活下去!
“侯爺快點堵住山道,這些畜生要追上來了,我們不可戀戰,不能被他們包圍住!”
周壯還在提醒林安!
這也是宋雲虎派禁軍保護林安的原因!
宋雲虎知道林安從來沒上過戰場,也知道林安前麵二十幾年都生活在侯府中,不知道什麽叫殘酷!
林安或許能夠憑借儲物空間的空間之力,平安穿過逃兵營地!
但現在是在進行一場戰役,林安要是沒辦法快速完成戰略目標,那便會延誤戰機!
“我知道了,你們往後退!”
林安搖搖腦袋,讓剛剛看到的畫麵從自己腦海中消失,然後他果斷伸出右手!
一顆顆巨石從天而降,很快便砸起一地的揚塵,地麵震動,戰馬被嚇得抬起前腿,但很快便被大家安撫下來!
“走!去另一處山道!”
林安帶著周壯他們騰轉挪移,以極快的速度又堵死了另外一條山道!
黑虎山目前能夠下山的路,就隻有正麵那一條路了!
“殺!”
“殺光他們!”
“除了百姓,一個不留!”
正當林安他們準備殺個回馬槍時,山頂的逃兵營地突然傳出一陣喊殺聲!
是宋雲虎帶著其餘將士們趕到了!
林安猛地勒住馬韁,山風卷著血腥味撲進鼻腔,混雜著逃兵們驚惶的嘶吼!
“侯爺,宋隊將抄了他們的後路!”
周壯舉刀指向營地,聲音裏滿是亢奮!
林安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宋雲虎正騎著一匹黑色戰馬,手中長槍如銀蛇出洞,精準挑翻一個試圖爬柵欄逃竄的逃兵!
他身後的禁軍將士呈扇形鋪開,長槍列成密集的槍陣,像一把鐵梳子般從營地東側往西側推進,將那些四散奔逃的逃兵逼向營地中央的空地上!
而空地中央,正是林安先前砸出的三道巨石深坑。
逃兵們慌不擇路,不少人直接摔進坑裏,發出骨骼斷裂的脆響!
“他們是來救人的,快!抓人質!”有個滿臉胡茬的逃兵頭目嘶吼著,揮刀砍倒兩個擋路的同夥,竟想往營地角落的帳篷鑽!
那裏縮著幾個被擄來的婦人,他是想抓新的擋箭牌。
“找死!”林安怒喝一聲,對著周壯喊道:“攔住他!”
周壯幾人立刻跟上來,教頭搶先一步,雙斧掄圓了劈向那頭目!
隻聽“當”的一聲脆響,頭目手中的鏽刀被劈成兩截,斧刃餘勢不減,直接劈在他肩膀上,將人釘在帳篷立柱上!
宋雲虎拉住韁繩,立在原地,他並未因為這場小小的勝利而沾沾自喜。
逃兵的戰鬥力太弱了,裝備也差,根本比不上禁軍!
“清理殘兵,小心別被這些畜生陰了,先用弓弩試探!”
很快,整個營地裏的逃兵都被殺光了!
被逃兵擄掠到營地裏的那些老百姓,看見宋雲虎他們身上的禁軍皮甲,一個個喜極而泣,跪在地上感激朝廷。
老百姓們還以為是南齊朝廷派禁軍來救他們了!
林安騎著馬,繞著存活下來的四五十名老百姓轉了一圈,裏麵多是些女人,還有些老者。
青壯年男人以及少年、幼兒幾乎全部都死了!
這些逃兵吃人也先挑嫩的吃,然後殺掉那些對他們有威脅的,女人能留下,是因為那些逃兵要發泄他們的欲望!
“仇家村村民都站起來,跟我們走,其餘人,想辦法去魚台城謀個生路吧!”
林安發現了,活下來的四五十人都抱團呢,這些人分成了三夥。
一看就是三個村子的人。
林安本來資源有限,自然不會帶多餘的人上仇池山。
在林安說完這句話後,一個老者在兩個婦女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敢問這位貴人是?”
林安身上沒有穿皮甲,自然沒人會認為他是禁軍,但這些老百姓都知道,是林安先帶著六名禁軍衝進來的,而且林安還能召喚巨石!
“我叫林安,以前是南齊國安樂侯,趙睿讓我帶著清平公主去北涼和親,途中我被奸人算計,現在上了仇池山占山為王!”
“仇家村的仇欣兒托我來黑虎山營救仇家村村民,所以我隻帶仇家村村民離開,其餘人請自便!”
“仇欣兒的爹娘還活著嗎?”
林安受人之托,自然要忠人之事。
要是仇欣兒的爹娘都還活著,那林安也算是完成了對仇欣兒的承諾。
“老夫是仇家村的,欣兒還活著?那小龍、小虎也跟欣兒在一起嗎?大熊媳婦,聽見沒,你女兒還活著呢!”
老者一聽是仇欣兒拜托林安來救仇家村的人,便高興露出了笑容。
老者話音剛落,人群中一個蜷縮的身影猛地一顫。
那是個三十多歲的婦人,粗布衣衫早已被撕扯得不成樣子,露出的胳膊和脖頸上滿是青紫的傷痕。
她掙紮著想要站起來,膝蓋卻一軟重重跪倒在地。
旁邊兩個同村婦人連忙扶住她,她卻用力推開,跌跌撞撞地撲到林安馬前:“貴人.......您說的是真的?欣兒.....我的欣兒還活著?”
林安勒住馬韁,看著婦人眼中的希冀與惶恐,放緩了語氣:“是真的,仇欣兒在仇池山很安全,她托我來救你們。”
“活著.....真好.....”婦人喃喃自語,兩行清淚順著布滿溝壑的臉頰滑落。
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眼神瞬間黯淡下去!
周圍的村民都沉默了,有人別過臉去,不忍再看她的模樣。
老者歎了口氣,低聲對林安說:“貴人有所不知,大熊媳婦.......在被擄來的路上就被那些畜生糟蹋了,這一路受了太多罪,好幾次都想尋短見,全是靠著念想欣兒才撐到現在。”
婦人猛地抬起頭,目光死死盯著林安,像是要將他的模樣刻進骨子裏!
“安樂侯,民婦知道自己這副身子已經髒了,沒臉再去見欣兒!”
林安皺眉,剛要開口勸慰,卻見婦人突然後退一步,從懷中摸出一塊鋒利的碎瓷片!
“侯爺,求您答應民婦一件事,”她的聲音帶著決絕的平靜,“欣兒性子貧弱,您多擔待些,她能伺候您,是她的福分,望侯爺日後能多多關照欣兒!”
“不可!”林安厲聲喝道,翻身下馬就想去攔,可已經晚了!
婦人用力將碎瓷片劃向自己的脖頸!
鮮血瞬間噴湧而出,染紅了她胸前的破布,她踉蹌了一下,最終重重倒在地上.......
“大熊媳婦!”老者驚呼著撲過去,卻隻能摸到一片冰涼!
周圍的村民們想要大哭一場,卻發現他們的眼淚早已經哭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