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聊了很多高中的往事，大部分李雲已經沒有記憶了。
    但聽兩人你一言我一嘴地訴說，恍如隔世的感覺也別有一番風味。
    一直到淩晨三點多，滕小曼已經困得坐在那裏開始拜佛，李雲才開著雅閣把張強送到他家小區。
    “路上注意安全，到學校了給我打個電話。”李雲順手從後備箱拿出了兩條中華塞進了張強的懷裏。
    “華子！夠兄弟，這下去學校有的發了。”即使月光稀疏，但張強的眼睛像是惡狼一樣在黑夜中泛著光。
    後備箱裏還有幾條中華和茅台，都是供貨商還有譚元清送的。
    暫時業務上還不用不到，這些李雲打算拿回去放到家裏，給老爹去享受的。
    “行了，早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趕火車。到了學校，有什麽困難給我打電話，能幫的我都會幫。”李雲拍了拍張強的肩膀。
    前世，張強曾說過一句話：等我有錢了，就給你發工資，咱們天天一起打遊戲。
    好像，也是在上大學的前夕說的。
    那時候，李雲滿腦子都是張子怡，那天晚上他有了人生的第一次宿醉。
    後來，李雲的公司發展好，張強成為網紅後每年雙十一都會來給李雲的公司做直播。
    每次都是免費，最多臨走時順走李雲的打火機。
    無論是最普通的塑料打火機，還是限量的zippo都一概不挑。
    張強衝著李雲砸了砸胸脯，又把手放在額頭邊猛地揮出。
    雖然這是他能想到最帥的動作，但是不得不承認，確實有點油膩。
    看著張強走進了小區，人影漸漸消失在路燈下，李雲這才開車回到了家。
    小區裏車很少，隨便停。不像是後來，回家都要在小區裏轉十幾圈才能找到車位。
    不過，李雲從車裏把東西抱在懷裏的時候，抬頭卻發現家裏的燈還開著。
    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覺。
    難道老媽的胃又不舒服了？
    不應該啊，大夫說這次手術很成功，隻要按時吃藥，不會再複發的。
    著急的一步跨三台階，猛地推開門。
    客廳裏的燈開著，電視機上放著薛仁貴傳奇，老媽紅著眼眶靠在沙發上，老爹則是皺著眉頭。
    見李雲進了家門，李建國竟然拘束地站了起來。
    就連寧文靜也把身子直了直，看著李雲眼中充滿了欣慰和淡淡哀愁。
    “你們兩口子大半夜的還追劇呢？老李同誌，你媳婦剛做完手術你不知道？”李雲半開玩笑地說。
    李建國開口道：“我和你媽等你呢，本來我想早點叫你回來。但是我們看到報紙了，而且你前兩天說要開始在網上賣衣服了，你媽不讓我叫你，就這麽等著。”
    李雲走上前，給老爹的茶杯裏續上了水，坐在老媽身旁道：“媽，這我就要說你了。天大地大，沒有你和我爸大。生意是生意，以後有事就說，我保證第一時間出現。”
    雖然李雲這麽說了，但是他知道，老兩口還是會和現在一樣，守著電視等著李雲回來。
    寧文靜的眼眶裏頓時充滿了淚花，眼睛更紅更腫了，想開口說話，卻哽咽得說不出來。
    李建國緩緩點頭，想像以前一樣拍拍李雲的肩膀卻強行忍住了。
    “你長大了，我和你媽這輩子，值了。”
    “嘿，咋還越說越邪乎了。我現在生意這麽忙，等上完大學，你們還得看孫子呢，值什麽了。說吧，你們是不是有啥心事。”
    李建國打著哈哈尷尬笑了幾下，開口說：“兒子，你還記得涵涵嘛？”
    “大姨的兒子，張涵？”
    “沒錯，今年考高中沒考上。哎，你大姨也是命苦，你大姨夫走了七八年了，一個人拉扯著這孩子。”
    “你說這孩子也是，太內向了，腦子還轉得慢。你大姨把大姨夫的撫恤金都拿出來，給他請家教，可就這都考不上高中。”
    “去念技校吧，這孩子又老實，怕挨欺負。所以，我們想著，你現在有自己的事業了，見的都是大老板，要不看看哪個學校可以複讀，讓孩子去複讀一年吧。”
    李雲短暫思考一陣，這孩子每年過年李雲都見過。
    除了進門被大姨逼著說個拜年的話，就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就連廁所都不上。
    一味的死學也是不可取的，更何況這孩子底子也不行，複讀一年估計也白費勁。
    李雲的思考在李建國眼裏卻成了考量，語氣略有些生疏道：“那個，你大姨說了，錢不用你出，請人的錢、上學的錢她想辦法。”
    “爸，你這是說的什麽話！姥姥走得早，是大姨供的媽媽上學，就這點事，說什麽錢不錢的。”
    說著，李雲拿了一張紙在老媽的眼窩上點了點，擦了淚水道：“這事包我身上。不過，我在想，要不要讓涵涵直接去讀私立的高中，裏麵相比公立的，會發展各方麵興趣。涵涵不是愛寫文章、畫畫嘛，以後走藝術生也行啊。”
    “真的？兒子，你有辦法？”寧文靜驚喜得快要喊出來，情緒激動。
    “這事我想想辦法，應該沒啥問題。”
    “行，忙了一天快去休息吧。我現在給你大姨打電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大姨。”
    “這麽晚了，明天再打吧！”
    “你大姨肯定睡不著，等消息呢。”
    “好吧，你們打完了也早點睡。”
    李雲知道，父母為了孩子操碎了心。大姨估計沒這通電話，一夜都睡不著。
    回到臥室，李雲給譚元清發去了消息。
    自從李雲在他這裏貸了款，再加上公司流水巨大，今天夜裏就在李雲開車的時候，譚元清還給李雲發來了恭賀的短信。
    一晚上的交易額達到了六百多萬，估計譚元清的經理位置已經十拿九穩了。
    原本以為譚元清要明天早上才能回複，結果李雲發完之後，這家夥竟然秒回【振華中學的校長最近正在貸款打算新蓋一處校舍，是我的客戶。放心吧，明天一早我就聯係，這點小事應該沒什麽問題。】
    不是，你們銀行人為了客戶，能24小時不睡覺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