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夜探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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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脈山洞的通道盡頭,碎石堆砌的石門後傳來妖族將領憤怒的嘶吼與狼牙棒砸擊岩石的巨響,每一聲都震得通道岩壁簌簌掉灰,濕滑的苔蘚混著石屑落在肩頭,透著刺骨的涼意。林淵扶著一名腳步踉蹌的老婦,回頭望了眼不斷晃動的石門,眉頭緊鎖——剛才用碎石臨時封堵的屏障,根本撐不了多久,妖族很快就會追上來。
    “大人,前麵岔路了!”墨鴉捂著還在滲血的手臂,聲音沙啞地提醒。他剛才在祭壇前鏖戰多時,後背又挨了妖族將領一記重擊,此刻臉色慘白如紙,冷汗順著下頜線滾落,滴在沾滿血汙的衣襟上,暈開深色的痕跡,但握著長刀的手依舊穩如磐石,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前方的岔路。
    通道盡頭分出兩條路:左側的路寬敞些,隱約能聽到妖族巡邏的腳步聲傳來,妖氣也更濃鬱;右側的路狹窄逼仄,僅容一人側身通過,洞口被藤蔓遮掩,透著幾分幽深,反而感受不到明顯的妖氣。
    林淵立刻舉起史筆,筆尖泛起微弱的青光——破掉邪煞陣後,龍脈餘脈的氣息滋養了他的身體,運氣恢複了兩成,史筆的“望”字之力也恢複了大半,雖不能探查太遠,卻能清晰感知到兩條路的虛實。青光掠過左側通道,林淵瞬間捕捉到數道強悍的妖氣,還有幽冥教弟子特有的邪術波動,顯然是妖族的主力巡邏路線;而右側通道的藤蔓後,青光穿透進去,隻察覺到淡淡的草木氣息,偶爾有幾聲蟲鳴,妖氣微弱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更像是一條被遺忘的隱秘小路。
    “走右邊!”林淵當機立斷,伸手撥開藤蔓,“這條路人跡罕至,能避開妖族主力,應該能繞到祭壇後方,重新探查百姓的關押情況。”
    剛才在祭壇前倉促撤退,他們隻救出了十幾名離石門最近的百姓,大部分百姓還被囚禁在祭壇中央,被妖族守衛死死看管著。林淵心裏清楚,僅憑他們幾人的戰力,硬拚根本不是妖族的對手,必須找到更隱蔽的路徑,摸清祭壇的布防,才能製定周全的營救計劃,否則隻會白白犧牲。
    墨鴉點了點頭,率先鑽進右側通道,長刀在前,小心翼翼地撥開兩側的藤蔓,清理著可能存在的障礙。通道內漆黑一片,隻有史筆筆尖的青光透著微弱的光芒,照亮腳下崎嶇的路麵,岩壁上滲出的水珠滴落在地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在寂靜的通道裏格外清晰。
    周瑾扶著幾名年幼的孩童,跟在林淵身後,他體內的靈力幾乎耗盡,每走一步都要咬牙支撐,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卻依舊輕聲安撫著孩童:“別怕,很快就能安全了。”剛才在祭壇前,他為了掩護百姓撤退,又透支了不少靈力,此刻連維持自身的氣息都有些困難,卻始終沒說一句怨言——他知道,林淵肩上的擔子更重,既要護著百姓,還要揪出北疆軍營的內奸,他不能拖後腿。
    林淵一邊走,一邊用史筆的“望”字之力探查前方的路況,同時指尖在隨身攜帶的起居注竹簡上輕輕劃過。竹簡是太史府祖傳的烏木所製,水火不侵,此刻被史筆的青光映照,泛著溫潤的光澤,林淵低頭,筆尖落在竹簡上,工整有力的字跡緩緩浮現,帶著淡淡的青光滲入竹身:
    “嘉靖三年秋,十月十五,夜,龍脈山洞通道岔路。破邪煞陣後,妖族追兵至,被迫退入右側隱秘通道。通道狹窄幽深,妖氣微弱,似為妖族遺忘之路,暫避追兵鋒芒。祭壇處仍有數百百姓被囚,妖族守衛森嚴,需另尋路徑探查布防,再圖營救。——天命起居郎林淵,秉筆直書。”
    每寫一個字,林淵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史筆與自己的聯係愈發緊密,體內的運氣也跟著微微湧動,剛才撤退時消耗的體力,竟緩緩恢複了些許。他心中微動,或許是“記錄真相”本就是史筆的核心使命,每一次如實記錄,都能讓史筆的力量得到微弱的滋養,也能讓自己更快恢複狀態。
    “大人,前麵有光!”墨鴉的聲音突然傳來,帶著一絲警惕。
    林淵立刻收起竹簡,握緊史筆,快步上前。果然,前方通道的盡頭,隱約透出一絲暗紅色的光暈,伴隨著淡淡的妖氣和百姓的哀嚎聲,顯然已經靠近祭壇附近了。他示意眾人停下腳步,自己則悄悄湊到通道口,撥開藤蔓,朝著外麵望去。
    通道外是一片茂密的灌木叢,灌木叢後便是妖族的祭壇,暗紅色的光暈正是祭壇上的妖紋散發出來的。此刻的祭壇,比剛才他們倉促撤退時更加戒備森嚴,不僅祭壇周圍的巡邏守衛增加了一倍,祭壇中央的石柱旁,還多了幾名身著黑色法袍的幽冥教弟子,他們正圍著一個巨大的銅鼎做法,銅鼎裏燃燒著黑色的火焰,火焰中隱約有無數冤魂的虛影在掙紮,散發出濃鬱的邪煞之氣。
    數百名百姓依舊被囚禁在祭壇下方的囚籠裏,與剛才不同的是,此刻有幾名妖族守衛正拿著鞭子,不斷抽打囚籠裏的百姓,逼迫他們朝著銅鼎的方向挪動,顯然是要將百姓當作祭品,注入銅鼎之中,用來滋養邪煞之氣。
    一名瘦弱的孩童因為害怕,忍不住哭出聲來,立刻被一名妖族守衛狠狠一腳踹在囚籠上,孩童嚇得縮在角落裏,哭聲戛然而止,眼中滿是驚恐,小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囚籠裏的百姓們敢怒不敢言,隻能默默流淚,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偶爾有幾人試圖反抗,卻被守衛用兵器狠狠敲打,很快就沒了動靜。
    林淵看著眼前的一幕,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憤怒與心疼。他身為天命起居郎,奉旨記錄北疆禦妖戰況,本質上就是要守護北疆的蒼生,可此刻卻隻能躲在灌木叢後,眼睜睜看著百姓遭受如此虐待,卻無能為力,這種無力感讓他胸口發悶,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群畜生!”墨鴉在一旁看得咬牙切齒,握緊長刀的手青筋暴起,恨不得立刻衝出去,將那些妖族守衛和幽冥教弟子碎屍萬段。他手臂上的傷口因為情緒激動,再次滲出鮮血,滴落在地麵的落葉上,暈開一朵朵暗紅色的血花,可他絲毫不在意,眼神中滿是殺意。
    林淵伸手按住墨鴉的肩膀,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冷靜。墨鴉轉頭看向林淵,眼中滿是不甘,卻還是強行壓下了心中的怒火——他知道,林淵說得對,現在衝出去,隻會打草驚蛇,不僅救不了百姓,還會讓他們所有人都陷入險境。
    “再等等。”林淵壓低聲音,目光緊緊盯著祭壇上的布防,用史筆的“望”字之力,仔細探查著每一處細節,“先摸清他們的巡邏規律和布防漏洞,找到百姓囚籠的薄弱環節,再找機會動手。”
    說著,他再次拿出起居注竹簡,筆尖在竹簡上快速滑動,將祭壇上的布防情況一一記錄下來,字跡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憤怒,卻依舊保持著太史官的嚴謹:
    “祭壇布防再加倍,幽冥教弟子於銅鼎旁做法,似以百姓為祭品,滋養邪煞之氣。百姓囚籠共三十餘,分置於祭壇下方四角,每處囚籠旁有三名妖族守衛看守,巡邏守衛每半炷香輪換一次,祭壇東側囚籠守衛相對薄弱,似為突破口。——史筆為證,字字屬實。”
    寫完,林淵將竹簡收好,目光落在祭壇東側的囚籠上。那裏的守衛果然比其他地方少了一名,而且離灌木叢最近,隻要能悄悄繞過去,解開囚籠的束縛,就能先救出一部分百姓,再趁機轉移。
    “墨鴉,你看東側囚籠,守衛最少,離我們這裏也近。”林淵指著祭壇東側,低聲對墨鴉說道,“等會兒巡邏守衛輪換的時候,你趁機繞到東側囚籠後麵,解決掉那裏的守衛,製造混亂,吸引其他守衛的注意力。我和周瑾趁機潛入,解開百姓的束縛,組織他們從這條通道撤退。”
    墨鴉點頭,目光落在東側囚籠上,仔細觀察著巡邏守衛的動向,默默記著他們的輪換時間,說道:“大人放心,巡邏守衛每半炷香輪換一次,下次輪換還有一炷香的時間,足夠我繞過去了。”
    周瑾也勉強打起精神,說道:“我可以用僅存的靈力,暫時屏蔽東側囚籠附近的氣息,幫你們掩護,爭取更多的時間。”
    林淵看著周瑾蒼白的臉色,心中有些不忍:“瑾王殿下,你的靈力已經耗盡了,再強行催動秘術,恐怕會傷了根基。”
    “無妨。”周瑾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百姓的性命要緊,隻要能救出他們,這點傷不算什麽。況且,我身為皇室子弟,本就該守護天下蒼生,現在北疆百姓遭此劫難,我豈能坐視不理?”
    林淵看著周瑾堅定的眼神,心中湧起一股敬佩之情。他知道,周瑾雖然是皇子,卻沒有絲毫皇室子弟的驕縱,反而心懷蒼生,有仁君之風,若是將來能繼承大統,必然是百姓之福。
    “好。”林淵不再勸阻,點了點頭,“那我們就按計劃行事,記住,一旦暴露,立刻朝著通道撤退,不要戀戰,安全第一。”
    眾人紛紛點頭,做好了動手的準備。林淵握緊手中的史筆,筆尖泛起淡淡的青光,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墨鴉則緊握著長刀,眼神緊緊盯著巡邏守衛的動向,等待著輪換的時機;周瑾閉上眼睛,開始默默調動體內僅存的靈力,周身漸漸泛起一層微弱的金色光暈,雖然光芒黯淡,卻依舊透著浩然正氣,能夠暫時屏蔽氣息。
    時間一點點流逝,通道外的哀嚎聲、鞭打的聲音不斷傳來,每一聲都像針一樣紮在眾人的心上,讓他們更加急切地想要救出百姓。
    終於,祭壇上的巡邏守衛開始輪換了。原本看守東側囚籠的兩名守衛,朝著祭壇中央的銅鼎方向走去,接替他們的守衛還沒趕到,東側囚籠暫時出現了短暫的空缺。
    “就是現在!”林淵低喝一聲。
    墨鴉立刻會意,如同一隻敏捷的獵豹,悄無聲息地從通道口鑽了出去,借著灌木叢的掩護,快速朝著東側囚籠的方向繞去。他的動作輕盈而迅速,腳步落在落葉上,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很快就繞到了東側囚籠的後麵,隱藏在陰影裏,等待著接替的守衛到來。
    周瑾也立刻催動秘術,將微弱的金色光暈朝著東側囚籠的方向擴散而去,屏蔽了那裏的氣息。
    林淵緊緊盯著祭壇上的動靜,看到接替東側囚籠的守衛朝著這邊走來,立刻對周瑾點了點頭,兩人趁著金色光暈的掩護,悄無聲息地從通道口鑽了出去,朝著東側囚籠的方向快速靠近。
    就在接替的守衛即將走到東側囚籠旁時,墨鴉突然從陰影裏衝了出來,手中的長刀瞬間出鞘,朝著一名守衛的後頸狠狠劃去。
    “噗嗤”一聲,鮮血飛濺,那名守衛連慘叫都沒發出,就直接倒在了地上,身體抽搐了幾下,徹底沒了氣息。
    另一名守衛見狀,瞳孔驟縮,剛想大喊出聲,墨鴉已經欺身而上,長刀一揮,直接將他的喉嚨劃破,鮮血順著傷口汩汩流出,守衛的喊叫聲被堵在了喉嚨裏,隻能發出“嗬嗬”的聲響,很快也倒在了地上,沒了氣息。
    “有敵人!”祭壇中央的妖族守衛很快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立刻朝著東側囚籠的方向圍了過來,大聲嘶吼著,手中的兵器紛紛朝著墨鴉劈去。
    “墨鴉,撤!”林淵大喊一聲,同時舉起史筆,筆尖對準東側囚籠的妖繩,調動體內的運氣,寫下一個“破”字。青光閃過,妖繩瞬間斷裂開來。
    “大家不要慌,跟著我走,我們帶你們離開這裏!”林淵大聲喊道,一邊解開百姓的束縛,一邊組織他們朝著通道的方向撤退。
    周瑾則在一旁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一旦有妖族守衛突破墨鴉的阻攔,衝過來攻擊百姓,他就立刻出手,用僅存的靈力抵擋。
    墨鴉揮舞著長刀,與圍過來的妖族守衛纏鬥在一起。他手臂上的傷口再次裂開,鮮血染紅了刀身,卻依舊絲毫不懼,每一刀都直指守衛的要害,轉眼間就有幾名守衛倒在了他的刀下。可妖族守衛的數量越來越多,墨鴉漸漸有些支撐不住,身上又添了好幾道傷口,臉色愈發蒼白,腳步也開始踉蹌起來。
    “大人,快走!別管我!”墨鴉朝著林淵大喊一聲,手中的長刀再次揮出,逼退身邊的幾名守衛,卻被一名妖族守衛趁機踹中胸口,身體倒飛出去,重重地撞在祭壇的石柱上,噴出一口鮮血。
    “墨鴉!”林淵瞳孔驟縮,心中一緊,想要衝過去救墨鴉,卻被身邊的百姓緊緊拉住——百姓們害怕失去唯一的希望,紛紛圍著林淵,懇求他帶著大家離開。
    林淵看著倒在地上的墨鴉,眼中滿是愧疚與心疼,卻隻能咬牙轉身,繼續組織百姓撤退。他知道,墨鴉是故意拖延時間,讓他們能順利帶著百姓離開,他不能辜負墨鴉的付出,必須先把百姓安全送到通道裏。
    “大家快跟上,不要停留!”林淵大聲喊道,帶著百姓們朝著通道的方向快速跑去。周瑾在後麵殿後,看到一名妖族守衛朝著一名孩童衝去,立刻凝聚出最後一絲靈力,朝著守衛打去,金色靈力擊中守衛的後背,守衛身體一僵,動作慢了半拍,孩童趁機跑了過來,躲到了林淵身後。
    可就在他們即將衝進通道的時候,祭壇中央的銅鼎突然爆發出耀眼的黑色光芒,一名身著紫色法袍的幽冥教長老從銅鼎旁走了出來,眼神陰冷地盯著他們,手中的法器一揮,一道黑色的邪光朝著百姓們的方向射去。
    “不好!”林淵心中一驚,立刻舉起史筆,筆尖對準邪光,調動體內所有的運氣,寫下一個“鎮”字。青光暴漲,化作一道屏障,擋住了邪光的攻擊。
    “轟”的一聲巨響,邪光與青光碰撞在一起,激起漫天黑霧,周圍的灌木叢被震得搖搖欲墜,百姓們紛紛被震倒在地,發出驚恐的尖叫。
    林淵被巨大的衝擊力震得後退了幾步,胸口一陣發悶,噴出一口鮮血,史筆也差點掉落在地上。他體內的運氣幾乎耗盡,史筆筆尖的青光瞬間黯淡下來,變得微弱不堪。
    “天命起居郎?有點意思。”幽冥教長老陰冷地笑了一聲,眼神中滿是不屑,“不過,就憑你這點微末道行,也想破壞教主的大事?今天,你們所有人都要死在這裏!”
    說著,幽冥教長老再次揮舞法器,無數道黑色的邪光朝著林淵和百姓們射去。林淵咬緊牙關,想要再次舉起史筆抵擋,卻發現體內的運氣已經徹底耗盡,史筆變得冰冷無光,根本無法再催動力量。
    百姓們嚇得紛紛蜷縮在地上,眼中滿是絕望,周瑾也耗盡了最後一絲靈力,倒在地上,再也無法支撐。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銀白色的刀光突然從黑霧中閃過,直斬向幽冥教長老的手腕。幽冥教長老瞳孔驟縮,連忙後退,避開了刀光,卻還是被刀氣劃傷了手臂,鮮血順著傷口流淌下來。
    “誰?”幽冥教長老厲聲喝道,眼神警惕地盯著黑霧中。
    黑霧漸漸散去,墨鴉的身影緩緩浮現。他渾身是血,衣衫破爛不堪,手臂上的傷口已經潰爛發黑,卻依舊緊緊握著長刀,眼神冰冷地盯著幽冥教長老,嘴角掛著一絲嘲諷:“想動我家大人,先過我這關!”
    說完,墨鴉拖著受傷的身體,再次朝著幽冥教長老衝了過去,長刀揮舞,刀光如電,每一刀都帶著拚命的架勢。
    林淵看著墨鴉浴血奮戰的身影,眼中滿是動容,他咬緊牙關,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胸前的玉佩緊緊握在手中。玉佩是父親留下的遺物,之前兩次在危急關頭救了他們,此刻被林淵緊握在手中,漸漸泛起淡淡的土黃色光暈,龍脈餘脈的氣息順著玉佩,緩緩湧入林淵的體內。
    林淵能清晰地感受到,體內原本耗盡的運氣,正在一點點恢複,史筆筆尖也重新泛起了微弱的青光。他知道,這是玉佩在幫他,也是龍脈餘脈在守護著他們。
    “墨鴉,撐住!”林淵大喊一聲,再次舉起史筆,調動體內剛剛恢複的運氣,朝著幽冥教長老的方向揮去。史筆筆尖的青光閃過,化作一道利刃,直斬向幽冥教長老的後背。
    幽冥教長老正專注於應對墨鴉的攻擊,根本沒察覺到身後的危險,被青光利刃狠狠擊中後背,噴出一口鮮血,身體踉蹌著向前倒去。
    墨鴉抓住機會,長刀一揮,直接將幽冥教長老的頭顱砍了下來,黑色的鮮血噴湧而出,濺落在祭壇的妖紋上,發出滋滋的聲響。
    解決掉幽冥教長老,周圍的妖族守衛們瞬間慌了神,士氣大跌,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囂張氣焰。
    “快走!”林淵大喊一聲,帶著百姓們快速衝進了通道。墨鴉也拖著受傷的身體,跟了進來,周瑾被一名百姓扶著,緊隨其後。
    眾人衝進通道後,林淵立刻讓幾名年輕力壯的百姓搬來碎石,將通道口封堵住,暫時擋住了妖族的追兵。
    通道內,百姓們紛紛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臉上露出劫後餘生的笑容,看向林淵、墨鴉和周瑾的眼神中,滿是感激與敬佩。
    林淵靠在岩壁上,渾身脫力,臉色蒼白如紙,嘴角掛著未幹的血跡,卻依舊微笑著看著百姓們:“大家……安全了。”
    墨鴉也倒在地上,再也支撐不住,手臂上的傷口依舊在滲血,卻朝著林淵露出了一絲放心的笑容。
    周瑾坐在地上,看著眼前的百姓們,眼中滿是欣慰——他們終究沒有辜負這些百姓的期望,救出了一部分人。
    可林淵心裏清楚,這隻是暫時的安全,妖族的追兵很快就會攻破通道口的封堵,而且還有大部分百姓依舊被囚禁在祭壇上,北疆軍營裏的內奸也還沒揪出,接下來的路,依舊充滿了艱難險阻。
    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史筆,筆尖的青光微弱卻堅定,如同黑暗中的一點星光。他握緊史筆,心中暗暗發誓:無論前路有多艱難,他都絕不會放棄,一定會救出所有被囚禁的百姓,揪出內奸,守住北疆的這片土地,用史筆記錄下所有的真相,讓作惡者終將受到應有的懲罰。
    而此刻,祭壇深處的一處陰影裏,一道神秘的身影正默默注視著通道口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轉身消失在黑暗之中。這場北疆禦妖之戰,顯然還遠未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