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這破根子也配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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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邊緣,罡風如刀。
一株半透明的靈根孤懸於虛空裂縫之間,根須如絲,脈絡似霧,在狂暴的混沌氣流中劇烈震顫。
每一道掠過的亂流都在它脆弱的軀體上撕開細密裂痕,淡金色的本源精血緩緩滲出,轉瞬就被混沌吞沒。
蘇辰的殘魂蜷縮在意識深處,如同風中殘燭。
他本不該死在這裏——準確地說,他早已死過一次。
百年前,地球青年蘇辰車禍身亡,魂魄穿越無盡虛冥,附身於這株即將被混沌磨滅的先天靈根“空冥青藤”之上。
通天教主雲遊至此,一眼看出此物雖根基詭異,卻蘊一絲大道空性,隨手一指將其救下,帶回金鼇島,賜名蘇辰,列為截教內門弟子。
百年修行,寸步難行。
空冥青藤天生無法吸納天地靈氣,仿佛與洪荒格格不入。
別人煉氣入體隻需三日,他卻要耗去三個月;別人築基如飲水,他連後天圓滿都掙紮了整整三十年。
如今百歲之齡,修為仍卡在先天初期,連外門弟子都可隨意嘲諷。
“那廢物根又來了?”
“聽說他昨夜偷偷吞服了三枚聚靈丹,差點爆體而亡。”
“哼,靈根不正,強修大道,不過是浪費師尊慈悲。”
耳邊是熟悉的譏笑,來自那些平日裏道貌岸然的同門。
蘇辰從不反駁,隻默默盤坐在碧遊宮外最偏僻的角落,像一株真正無人在意的雜草。
今日是通天教主講道之期。
霞光萬丈,瑞氣千條,三千弟子齊坐聽法,道音如雨,灑落心田。
每一個字都蘊含大道至理,尋常弟子聽一句便可悟數月,而蘇辰更是拚盡全力,神識緊鎖道音,試圖借此契機衝破瓶頸。
可他不知道的是——
他體內殘存的那一絲混沌本源,正是當年從混沌裂縫中帶出的命劫之種。
此刻大道波動牽引,如同引信點燃火藥,轟然爆發!
“轟——!”
一股無法形容的劇痛自靈根核心炸開,仿佛整個存在都要被撕碎。
他的根須寸寸崩裂,樹皮剝落,金色血滴懸浮空中,竟凝成細小符文,又迅速崩解。
意識如潮水退去,靈台搖搖欲墜。
“不行……不能死……”
他在心中嘶吼,“我還什麽都沒做!截教要覆滅,封神榜將起,萬仙遭劫……我明明知道一切,卻連自保都做不到?!”
他不甘!
他恨!
百年的冷眼、譏諷、輕視,如刀刻心。
他不是不想崛起,而是這具身體根本走不通洪荒正統修行之路!
靈氣總量有限,天地漸趨枯竭,未來更是末法降臨,萬道斷絕……他知道結局,卻無力改變。
就在靈台即將徹底崩塌的刹那——
【嗡——】
一道冰冷、宏大、超越認知的聲音,驟然在他識海炸響:
【洪荒救贖係統激活】
【檢測宿主生命垂危,啟動唯一保命機製——無敵道場·初生形態】
刹那間,一股無形之力自他殘破本體中爆發而出,以他為中心,半徑十米之內,空間凝滯,時間靜止。
所有襲來的混沌亂流,在距離他三尺之處戛然而止,如同撞上無形壁壘;
那原本要將他神魂碾碎的大道反噬之力,硬生生被定格在半空,化作一道扭曲的雷霆弧光;
就連碧遊宮方向投來的幾道聖人級神識窺探,也在觸及領域的瞬間如泥牛入海,消失無蹤。
十米之內,萬法不侵,諸道退避。
聖人不可傷,天道不能壓!
蘇辰殘破的意識,在這片絕對安全的領域中,緩緩喘息。
他的靈根雖碎,卻不再繼續惡化。
那一縷即將熄滅的本源之火,在係統庇護下,竟開始微弱跳動。
黑暗中,他緩緩睜開了“眼”——那是靈魂層麵的覺醒。
“這是……什麽?”
“係統?穿越者標配?”
可這係統的名號……洪荒救贖?
還沒等他細想,腦海中已浮現出一道半透明界麵,字跡古樸,泛著混沌光澤:
【任務目標:阻止末法時代降臨,重塑洪荒本源】
【當前貢獻度:0需通過傳播新法、淨化混沌、反哺天地提升)】
【無敵道場範圍:10米可擴展)】
【傳道獎勵:未觸發】
【功法推演:已解鎖】
沒有靈石,沒有等級,沒有俗套的商城。
隻有——一個關乎整個洪荒命運的任務。
蘇辰的意識在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狂喜。
“原來如此……我不是不能修行,而是這條路,早就走錯了!”
“洪荒靈氣有限,每一次量劫都是消耗,巫妖大戰耗盡地脈,封神再斬萬仙道基,到最後,天地不仁,大道崩塌……末法時代豈是天定?分明是眾生自毀!”
他忽然笑了,笑聲在意識中回蕩,帶著一絲癲狂,更有一往無前的決意。
“既然天道不救,聖人不為,那我來!”
“我不修掠奪之法,不煉殺伐之道……我要創一條新路——修煉自身,反哺天地!讓萬仙共續洪荒氣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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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刻,他並未察覺——
那十米無敵領域之內,時間流速已悄然變化。
外界一瞬,內部已過數息。
而在那靜止的空間中,他的殘魂,正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緩緩凝聚。
係統界麵靜靜懸浮,最後一行小字悄然浮現,如同命運的低語:
【首次傳道目標:截教內門弟子≥10人】
【獎勵:混沌歸元真經·殘篇】蘇辰的意識,在那片靜止的時空裏緩緩複蘇。
十米領域之內,時間如沙漏倒流,外界一瞬,內部已過數息。
這短短幾息,卻足以讓瀕臨湮滅的殘魂在係統庇護下重新凝聚。
他的靈根雖碎,但本源未絕,那一縷淡金色的命火在混沌氣流的壓迫下非但沒有熄滅,反而被逼出了某種沉寂百年的潛能。
【洪荒救贖係統】靜靜懸浮於他意識深處,界麵古樸而莊嚴:
【任務目標:阻止末法時代降臨】
【核心路徑:開創不耗本源之道,傳道萬靈,反哺天地】
【當前貢獻度:0】
【無敵領域:十米可成長)】
【功法推演模塊:已激活】
【獎勵:混沌歸元真經·殘篇】
每一個字都如雷霆砸落心海。
蘇辰的殘魂劇烈震顫——不是因為痛,而是因為覺醒。
“原來如此……係統不給靈寶,不賜神通,而是要我‘救世’?”他心中冷笑,繼而燃起滔天烈焰,“可笑!聖人都不管天地衰敗,鴻鈞合道自保,誰還在乎洪荒會不會死?可偏偏……偏偏讓我來了!”
他不是沒想過苟且偷生。
百年來,他忍辱負重,低頭做人,隻為在封神劫前活下來。
可現實是,他連自保都做不到!
空冥青藤之體無法納氣,修為停滯,同門欺辱,連聽道資格都隨時可能被剝奪。
但現在——
他有了無敵領域!
不是防禦法寶,不是護體神通,而是真正的“萬法不侵”!
聖人不可傷,天道不能壓!
隻要在這十米之內,他就是規則之外的存在!
“這不是保命工具……”蘇辰的意識逐漸凝實,眼中掠過一道徹骨寒意與熾熱光芒交織的神采,“這是……改寫洪荒命運的鑰匙!”
若能借此開創一門不耗天地、反而滋養本源的新法,讓萬仙共修,靈氣反哺,豈非逆轉末法之局?!
就在他心念翻湧之際,外界時間不過過去一息。
碧遊宮上空,道音漸歇,霞光收斂。
三千弟子起身稽首,恭送通天教主回宮。
講道結束,眾人陸續離去,唯有蘇辰仍盤坐原地,臉色蒼白如紙,身軀微顫,仿佛隨時會倒下。
可細心者卻發現——
他氣息雖弱,卻不再衰減,反而有種詭異的穩定,如同深潭靜水,波瀾不驚。
長耳定光仙眯起雙眼,悄然釋放神識探查,卻被一層無形屏障彈開,毫無所得。
“古怪……”他眉頭微皺,心中掠過一絲不安。
按理說,一個將死之人,神魂早該潰散,怎會突然穩住?
莫非此人真有隱藏底蘊?
但轉念一想,他又冷笑起來。
區區先天初期,就算有點保命手段,又能翻出什麽浪來?
截教萬仙,誰不知他“廢物根”的名號?
連外門弟子都不屑與他論道。
“傳我話。”他悄然傳音給身旁幾名外門弟子,語氣淡漠,“待眾人散去,便以‘占位不修,浪費道場’之由,請蘇辰自退內門。弱者苟延殘喘,隻會拖累我截教氣運。”
幾名外門弟子點頭稱是,他們早已看不慣這個連聽道都要靠童子攙扶的“內門弟子”。
就在這時——
蘇辰,緩緩睜眼。
沒有怒吼,沒有悲鳴,隻有一雙如淵深潭般的眸子,平靜地掃過四周。
他動了。
搖晃的身軀一點點挺直,殘破的靈根在體內悄然修複,雖未痊愈,卻已脫離死境。
他雙手扶地,緩緩站起,動作緩慢,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師兄!”白羽童子眼眶通紅,急忙衝上前攙扶,聲音哽咽,“你差點……差點就……”
蘇辰輕輕拍了拍他的肩,低聲道:“我沒事了。”
聲音很輕,卻像一道驚雷,落在不遠處的長耳定光仙耳中。
“嗯?”長耳定光仙眉頭一挑,冷眼望來,“蘇辰,你竟還能起身?倒是有幾分韌性。”
話音未落,他身後三人已踏步而出,將蘇辰圍在中央。
“蘇辰。”長耳定光仙居高臨下,語氣如判官宣判,“你修行百年,未入地仙,道基不穩,神魂虛弱,連聽道都需童子扶持,何談修道?教主慈悲救你,非讓你占著內門名額,浪費資源!”
他頓了頓,聲音陡然轉冷:“從今日起,自行遷出內門洞府,去外門執役堂報到。若再不知進退,休怪我等以門規處置!”
四周弟子紛紛側目,有人同情,更多人則是冷笑觀望。
“早該如此,內門豈容廢物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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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那樣子,怕是連走都走不動,還妄想聽道?”
“聽說他昨夜吞丹爆體,現在能站都是奇跡了吧?”
譏諷聲如針紮耳膜。
蘇辰卻隻是靜靜站著,目光從長耳定光仙臉上掃過,嘴角忽然微微上揚。
那一笑,不卑不亢,不怒不懼,反有一種……俯瞰眾生的淡然。
“我……”
他開口,聲音沙啞卻清晰,
“還沒死。”
話音落下的刹那——
嗡!!!
以他為中心,一圈無形漣漪驟然擴散!
十米範圍之內,空間凝固,風停雲滯,連飄落的花瓣都懸在半空。
地麵青石的裂紋停止蔓延,連空氣流動都仿佛被凍結。
一道肉眼不可見、卻令人心悸的屏障,悄然籠罩周身。
長耳定光仙瞳孔猛縮:“什麽?!”
他下意識後退半步,神識猛掃,卻發現自己的感知如同泥牛入海,竟無法穿透那層無形壁壘!
“這是……領域類神通?!”
“不可能!他一個先天初期,怎會有如此手段?!”
他身後的三名外門弟子更是駭然,抬腳欲上前嗬斥,卻感覺一股無形巨力壓來,雙腿如陷泥沼,寸步難進!
“讓開!”長耳定光仙怒喝,祭出一柄青鋒短劍,揮手斬向那無形屏障。
叮——!
一聲清脆鳴響,短劍觸壁即彈,劍身竟出現一道細微裂痕!
全場死寂。
所有目光聚焦在那道看似虛無、卻堅不可摧的領域之上。
蘇辰立於中央,衣袍輕揚,眼神如淵。
十米之內,天地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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