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三霄臨島,道韻叩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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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歸元仙島,琉璃光罩如一輪浩瀚明月懸於虛空,千丈道域籠罩四野,金光流轉,紫氣東來三千裏。
    整座島嶼早已脫離地脈,淩空而起,宛如一方自成天地的小世界,草木生輝,靈泉汩汩,瑞獸低鳴,祥雲不散。
    就在那道韻衝霄、萬仙齊誦的刹那,三十三天外的混沌裂隙中,原本冷漠垂落的原始歸墟之流竟微微一滯。
    那一縷縷本該湮滅萬物的混沌氣,竟被島心石碑上鐫刻的《混沌歸元真經》所引,化作點點清輝,如晨露滴落凡塵,悄然融入島嶼靈脈,滋養一方生機。
    遠在東海之濱的三仙島,雲床之上,雲霄雙目倏然睜開。
    她眉心玉清符印輕顫,體內沉寂多年的玉清真元竟無端躁動,卻非走火入魔,反而如溪流歸海,自發沿著某種玄奧軌跡運轉,周天循環之際,竟有一股溫潤之意自丹田升起,滌蕩神魂。
    “這……”雲霄眸光微凝,指尖輕撫眉心,低語,“非外力侵擾,亦非功法反噬……是大道共鳴?”
    她望向金鼇島方向,眼中浮現出罕見的驚異。
    那裏的道韻,渾厚而不霸道,包容而不失鋒芒,仿佛天地初開時的第一縷元氣,純粹得令人心顫。
    “姐姐!”瓊霄踏雲而入,一身紅衣如火,眉宇間戾氣未消,“你感應到了嗎?金鼇島上那蘇辰竟敢以一道經文引動萬仙氣運,聲勢之盛,連我三仙島的護島大陣都為之震顫!他不過區區太乙金仙,憑什麽代掌傳道?”
    碧霄緊隨其後,眸光靈動,指尖掐算天機,卻隻覺一片混沌:“怪了……我想推演那歸元道場的虛實,可天機如霧,竟被一股莫名道韻遮蔽。這不像陣法遮掩,倒像是……天地本身在護持那方道統。”
    雲霄起身,素衣飄然,目光沉靜:“走,去會會那位蘇師弟。”
    三道流光破空而出,瞬息千裏。
    當她們抵達歸元仙島上空時,眼前的景象讓三人皆是一震。
    整座金鼇島懸浮於混沌邊緣,道域如琉璃巨繭將萬靈包裹,十萬弟子盤坐於地,口誦真經,周身靈氣如潮汐般漲落,每一次呼吸都與天地同頻。
    更有無數草木無風自動,靈泉噴湧成河,甚至有幾株枯死萬年的古樹,竟在道韻浸潤下抽出新芽!
    “這哪是道場?”碧霄睜大眼,難掩驚歎,“分明是一方正在覺醒的洞天福地!”
    瓊霄冷哼一聲,手中長槍虛點:“不過是靠那無敵領域撐場麵罷了!若無護體神通,他可敢與我等正麵論道?一個默默無聞的內門弟子,竟敢妄稱‘為天地立心’,豈非笑話?”
    雲霄未答,而是抬手掐訣,指尖凝聚一道玉清神光,凝而不發,隨即輕輕一彈——
    清光如劍,直射道域邊緣!
    沒有轟鳴,沒有震蕩,甚至連一絲漣漪都未激起。
    那道蘊含玉清道韻的神光,甫一觸碰琉璃光罩,竟如冰雪遇陽,無聲消融。
    更詭異的是,它非但未被排斥,反而被道域內流轉的歸元道韻同化,化作一縷純淨靈氣,反哺入島中靈脈,滋潤一方生靈!
    “什麽?!”瓊霄瞳孔一縮。
    碧霄俏臉微變:“這不可能!玉清神光乃我截教正統,怎會被外道同化?!”
    雲霄卻沉默不語,眸光深邃。
    就在此時,島巔之上,一道身影緩緩轉身。
    蘇辰立於萬仙之前,青衣素袍,眉心隱有道紋流轉。
    他並未迎出,也未言語,隻是心念微動,催動“道域共鳴”。
    刹那間,三霄隻覺體內法力竟不受控製地自行運轉起來!
    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循環軌跡——非玉清,非上清,亦非太清,而是一種更為原始、更為本源的周天路線。
    靈氣自四肢百骸匯入奇經八脈,再歸於泥丸,化作清流反哺天地,周而複始,竟隱隱契合天地呼吸之律!
    “這是……什麽功法?!”碧霄驚駭,她最擅陣法推演,對能量流轉極為敏感,此刻竟完全無法理解這股力量的源頭。
    而瓊霄,臉色更是驟變。
    她早年為爭戰功,強修元始天尊賜下的玉清殘篇,雖得一時戰力暴漲,卻落下道傷隱患,每逢月圓之夜,經脈如焚,痛苦不堪。
    此刻,那股溫潤之力竟悄然滲入她受損的經絡,如春風化雪,緩緩撫平舊傷!
    她猛地抬頭,望向島巔那道身影,眼中戰意未減,卻多了一絲難以掩飾的震動。
    雲霄靜立虛空,指尖微顫。
    她終於明白,方才體內真元的躁動,並非錯覺,而是大道共鳴的召喚。
    她凝視著蘇辰,聲音清冷卻不再質疑:“蘇辰,你若真能以道韻療傷而不奪不擾……”
    碧霄指尖微顫,體內那股原本紊亂的法力流轉竟如江河入海,自發歸於奇經八脈的隱秘節點,周天循環中竟隱隱有突破之兆。
    她一向自負聰慧,精通陣法推演,對天地靈氣的運行軌跡了如指掌,可此刻,連她都無法解析這股力量的來路——它不霸道,不侵奪,卻如春雨潤物,無聲無息間已改天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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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道韻……在替我們療傷?!”她驚呼出聲,聲音裏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
    雲霄神色微動,素手輕垂,眼中玉清神光流轉,似在推演天機,卻又很快收斂。
    她終於踏前一步,淩空而立,衣袂翻飛如雪:“蘇辰,你若真能以道韻療傷而不奪不擾,便非邪法。截教立教之本,乃‘有教無類,萬靈歸宗’,若此法可助眾生破障,何懼正統之名?”
    話音落下,島巔之上,青衣身影緩緩轉身。
    蘇辰立於萬仙之前,眉心道紋隱現,周身無風自動,仿佛與整座歸元仙島融為一體。
    他並未急於辯解,也未展露鋒芒,隻是輕輕抬手,向三霄方向拱了一禮,聲音溫和卻如鍾鳴九天:
    “三位師姐遠來,不如入內一敘?此法不爭不搶,隻問本心——可願聽一段‘歸元心音’?”
    說罷,他指尖輕點腳下那座由混沌石碑演化而成的歸元陣碑。
    嗡——!
    一聲清越道音自碑中蕩出,初時如細泉滴石,繼而化作江河奔湧,最終如天地初開時的第一聲雷鳴,直貫三霄神魂!
    刹那間,三霄隻覺心神劇震,識海翻騰,仿佛有無數古老符文在腦海中浮現,又似有大道之音在耳畔低語。
    她們體內的真元竟不再受控,自發沿著某種玄奧軌跡運轉起來,那路線既非玉清、也非上清,更非太清,而是一種超越三教的原始周天——歸元之道!
    碧霄猛然一顫,俏臉漲紅:“我……我的陣法瓶頸……鬆動了?!這不可能!我參悟九曲黃河陣三百年,才堪堪觸及太乙金仙後期的門檻,怎會……”
    瓊霄更是雙目圓睜,眼中怒火早已被震驚取代。
    她卡在太乙金仙後期已逾三百載,皆因強行融合玉清殘篇留下道傷,每逢月圓便經脈如焚,幾近走火入魔。
    可此刻,那股溫潤道韻竟如春風拂雪,悄然滲入她斷裂的靈脈,撫平陳年舊傷,甚至推動她停滯已久的修為,隱隱有了鬆動之兆!
    “我卡了三百年的太乙金仙壁障……鬆動了!”她猛地抬頭,死死盯著蘇辰,聲音沙啞,“你到底用了什麽手段?!是幻術?是奪舍?還是……竊取我截教根基?!”
    蘇辰搖頭,目光平靜如淵:“非我手段,是你本心向道,道自回應。你修的是玉清法,卻困於‘爭’字;我傳的是歸元法,貴在‘養’字。一爭一養,天地之別。”
    他頓了頓,聲音漸沉:“玉清之道,講究斬三屍、證混元,可每一次斬斷,都是對本源的割裂。而歸元之道,不斬不斷,隻歸不散,引混沌之氣入體,煉己身如爐鼎,化濁為清,反哺天地。修者愈多,洪荒本源愈強——這才是真正的長生久視之道。”
    雲霄默然。
    她身為三霄之首,執掌截教外門多年,見慣了爭鬥與殺伐,也深知聖人門下對“正統”的執念有多深。
    可眼前這一切——萬仙齊誦、草木複蘇、混沌歸流、道傷自愈——皆非虛妄,而是真實發生在這片被天道忽視的廢土之上。
    她終於緩緩點頭,聲音清冷卻不失鄭重:“若此法真能助人破障而不傷根基,確合大道生生之理。截教本為萬靈開路,若能借此重振道統,我雲霄……願觀其成。”
    就在此時——
    轟隆!
    東海深處忽有數道強橫神識橫掃而來,如利劍破空,夾雜著玉虛宮特有的清冷道韻,冰冷、高傲、帶著不容置疑的審判之意。
    玄機子疾步從島後陣台衝出,麵色凝重:“不好!闡教赤陽子率十二金仙殘部,正以‘清查妖氛’為名逼近三仙島!墨鱗道人也在其中,揚言要‘正截教門戶’,說歸元道場乃逆天邪法,當誅!”
    “什麽?!”碧霄怒極反笑,手中拂塵一揚,眼中閃過淩厲殺機,“好啊,我們還沒去找他們麻煩,倒先送上門來了!莫非以為我截教無人?”
    瓊霄冷哼一聲,長槍在手,戰意沸騰:“正好!讓我試試這歸元道韻能否護住真身,再與那赤陽子鬥上一鬥!三百年的憋屈,今日該討個說法了!”
    雲霄卻眉頭微蹙,望向蘇辰:“你雖有無敵領域,可若闡教真以‘天道正統’之名圍剿,未必不會引來聖人關注。此事……不可輕率。”
    蘇辰立於道域中央,目光平靜地望向東海方向。
    風未動,雲未散,可他周身氣機卻已悄然攀升。
    九百六十米的無敵領域,在這一刻轟然震蕩!
    一圈圈琉璃光暈自道域邊緣擴散,仿佛天地呼吸驟然加速。
    而在那光罩的最外層,一道玄奧陣紋悄然浮現——九曲蜿蜒,如龍盤蛇走,隱隱構成一座陣法雛形,正是《混沌歸元真經》中記載的無上護道大陣:歸元九曲陣!
    此陣非人力所布,乃道韻自衍,天地共鳴所化!
    隻要歸元之道不滅,陣基便永存不毀!
    蘇辰唇角微揚,聲音淡然,卻如驚雷炸響在每一位截教弟子心頭:
    “三位師姐,這一戰,不必你們出手。”
    他抬手一指東海,道域光華大盛,萬仙齊誦之聲如潮湧起,直衝九霄!
    “我以道場為陣,以萬仙為基,以歸元為心——”
    “讓他們看看,什麽叫‘萬仙歸心’。”
    話音未落,天地驟然變色。
    混沌邊緣的原始歸墟之流竟再次停滯,仿佛被某種無形之力所懾。
    而遠在三十三天之外,紫霄宮中,鴻鈞道祖睜開一雙漠然天眼,低語一聲:
    “……道韻自衍,陣由心生……此子,已觸大道之皮毛。”
    與此同時,東海波濤翻湧,雲層裂開。
    赤陽子率十二金仙殘部駕雲壓境,身後跟著墨鱗道人及數百闡教附庸,聲勢浩大。
    他手持玉虛令,朗聲道:
    “奉玉清聖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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