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寒淵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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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內死寂,空氣凝滯如鉛。柳氏那聲撕心裂肺的“妖女”指控,如同投入滾油的火星,瞬間點燃了鎮邪司判官眼中冰冷的殺機。六道身影,如同六柄出鞘的利刃,裹挾著森然寒氣,齊齊撲向雕花木窗的方向!鎖妖釘破空尖嘯,墨色符籙化作無形的巨網,帶著鎮壓萬物的威壓,狠狠籠罩下來!
“走!”易玄宸的低喝如同驚雷在淩霜耳邊炸響。他身形一晃,竟化作一道虛影,悍然擋在淩霜身前,寬大的袖袍猛地一甩!數枚閃爍著幽藍光芒的菱形飛刃脫手而出,在空中劃出詭異的弧線,精準地撞向那幾張墨色符籙!
轟!轟!轟!
沉悶的爆裂聲在狹窄的巷道中炸開!幽藍飛刃與符籙碰撞,爆發出刺目的光華和灼熱的氣浪,將飛濺的木屑和塵土高高揚起,形成一道短暫的、混亂的屏障。易玄宸悶哼一聲,臉色瞬間白了幾分,顯然硬撼鎮邪司法器付出了代價。
“攔住她!別讓妖女跑了!”判官厲聲咆哮,聲音穿透煙塵。鎮邪司眾人攻勢更疾,鎖妖釘如同毒蛇般從煙塵的縫隙中射出,直取淩霜要害!
淩霜眼中金紅翎羽的虛影瘋狂閃爍,幾乎要衝破眼眶!掌心那兩塊共鳴的玉佩灼熱得如同烙鐵,一股磅礴而陌生的力量,正順著這血脈相連的通道,洶湧地注入她的四肢百骸!不再是之前那種需要咬牙催動的妖力,而是如同江河決堤,帶著一種源自遠古的、燃燒般的憤怒與悲愴!
“想走?可以。”淩霜的聲音低沉下去,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平靜,平靜之下是即將噴發的火山。她沒有看撲來的鎮邪司,目光穿透煙塵,死死釘在佛堂內那個癱軟在地、狀若瘋癲的柳氏身上。柳氏正驚恐地縮在蒲團後,那雙曾經刻毒的眼睛,此刻隻剩下純粹的、麵對死亡時的恐懼。
“柳氏,”淩霜的嘴唇翕動,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的冰渣,帶著血腥味,“你欠我娘的債,今天,必須先還一點利息!”
話音落下的瞬間,她猛地抬起了左手!並非指向鎮邪司,而是遙遙對著佛堂的方向!掌心向上,那兩塊玉佩懸浮而起,金紅與溫潤的白光徹底交融,在她掌心上方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狀的光團!
“焚天骨火,凝!”
隨著她一聲低喝,那光團驟然爆發出刺目的光芒!不再是跳躍的火焰,而是瞬間凝實、壓縮,化作一支純粹由金紅妖力構成的、約莫三寸長的尖銳骨刺!骨刺通體晶瑩剔透,內部仿佛有無數細小的符文在流淌,散發著令人靈魂戰栗的灼熱與毀滅氣息!它帶著淩霜刻骨的恨意,如同離弦之箭,無視了空間的距離,穿透煙塵,穿透木窗的縫隙,直射佛堂中央的柳氏!
“不——!”柳氏發出一聲淒厲到變調的慘叫,絕望地抬起手,想要阻擋。但那支凝練到極致的骨刺,快如閃電,帶著焚盡一切的意誌,瞬間洞穿了她的掌心,帶著一溜血花,狠狠釘進了她的右肩胛骨!
“噗嗤!”
血肉被洞穿的悶響清晰可聞。柳氏如同被巨錘砸中,整個人向後重重摔倒在蒲團上,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那支骨刺釘入的位置,瞬間焦黑一片,絲絲縷縷的金紅火焰如同活物般從傷口處鑽出,貪婪地舔舐著她的血肉,發出“滋滋”的灼燒聲!一股皮肉焦糊的惡臭瞬間彌漫開來。
“啊——!疼!好疼!火!火在燒我!蘇氏!是你!是你燒我!救命!淩震山!救我啊!”柳氏在蒲團上瘋狂翻滾、嘶嚎,狀若厲鬼,那支骨刺如同跗骨之蛆,任她如何掙紮,都死死釘在骨肉之中,金紅的火焰不斷蔓延,灼燒著她的生機。
佛堂內一片大亂!婆子們嚇得魂飛魄散,尖叫著四散奔逃。淩震山臉色鐵青,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驚駭和……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痛楚?他下意識地想要上前,卻被那灼燒骨肉的金紅火焰逼退一步。
“孽障!住手!”判官目眥欲裂,柳氏是重要人證,更是淩震山的繼室,若死在此地,他們難辭其咎!他怒吼一聲,手中那柄造型古樸、刻滿鎮壓符文的黑色長刀猛然劈出!一道凝練如實質的墨色刀罡,帶著鎮壓邪祟的浩然正氣,撕裂空氣,直取淩霜頭顱!同時,另外兩名鎮邪司修士也放棄了攻擊易玄宸,雙手掐訣,兩道粗大的、閃爍著銀白寒光的鎖鏈憑空出現,如同兩條冰冷的毒蟒,纏繞向淩霜的雙腿!
生死一線!易玄宸噴出一口鮮血,臉色慘白如紙,卻再次爆發出驚人的速度,強行擋在淩霜身前,雙手結印,一層淡金色的光罩瞬間撐開!
“鐺!”
墨色刀罡狠狠劈在光罩之上,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光罩劇烈震顫,瞬間布滿裂痕,眼看就要破碎!那兩條銀白鎖鏈也纏繞而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光罩的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
淩霜的心沉到了穀底。催動那支骨刺幾乎抽空了她剛剛湧入的陌生力量,此刻麵對判官這含怒一擊和鎖鏈的纏繞,她和易玄宸都已是強弩之末!難道今日真的要命喪於此?她眼中金紅光芒翻湧,恨意幾乎要衝破天靈!不!她不能死!她娘的仇還沒報!柳氏還沒死!淩震山還逍遙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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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嗤啦!”
一聲極其輕微、卻又異常清晰的布帛撕裂聲,在淩霜和易玄宸身側的陰影中響起。
一道身影,如同從濃得化不開的墨汁中滲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鎖鏈與光罩之間。那身影異常高大,裹在一件寬大、質地不明的深灰色鬥篷裏,兜帽壓得極低,完全遮住了麵容,隻能看到兜帽下陰影中,一抹極其微弱的、仿佛隨時會熄滅的幽藍色光點,如同鬼火般閃爍了一下。
他甚至沒有做出任何明顯的攻擊動作。隻是極其隨意地抬起了右手,那隻手同樣隱藏在寬大的袖袍中,隻能看到袖口邊緣繡著一圈極其繁複、暗淡的、如同荊棘般的暗金色紋路。
那兩條纏繞而來的、閃爍著銀白寒光的鎮邪司鎖鏈,在距離那灰色袖口還有一尺距離時,驟然停頓!仿佛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絕對堅固的牆壁!緊接著,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發生了——
堅硬無比、專門用來禁錮妖邪的銀白鎖鏈,如同被投入熔爐的蠟油,從接觸那無形壁壘的尖端開始,無聲無息地融化、扭曲、斷裂!斷裂的鎖鏈段落在空中化作點點銀色的光屑,如同被風吹散的塵埃,瞬間消散無蹤!
整個過程快得不可思議,悄無聲息!
判官劈出的墨色刀罡,也詭異地在距離那灰色身影頭頂三尺之處,猛地一頓,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刀罡劇烈地掙紮、扭曲,發出不堪重負的“嗡嗡”哀鳴,最終“啵”的一聲輕響,如同泡沫般破碎,化作漫天墨色光點,消散在空氣裏。
整個佛堂內外,瞬間陷入了更深的死寂。隻有柳氏肩頭那金紅火焰灼燒皮肉的“滋滋”聲,和她斷斷續續的慘嚎,顯得格外刺耳。
鎮邪司的眾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臉上的驚駭凝固,連呼吸都停滯了。判官握刀的手微微顫抖,死死盯著那個突然出現的灰色身影,兜帽下的陰影中,那雙眼睛裏第一次流露出無法掩飾的恐懼和……一絲難以置信的驚疑?
“寒……寒淵……”他喉嚨裏艱難地擠出兩個字,聲音幹澀沙啞,帶著深入骨髓的忌憚。
淩霜也愣住了。她能感覺到,那灰色身影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冰冷、死寂、深邃,如同來自九幽之下的深淵,與她體內那股燃燒的、帶著毀滅氣息的妖力截然不同,卻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讓她血脈深處隱隱悸動的……熟悉感?仿佛對方的存在,與她體內的某種本源,有著極其微弱卻真實的聯係。
灰色身影緩緩地、極其輕微地側了側頭,兜帽下那抹幽藍的光點似乎在淩霜的方向停留了一瞬。然後,他抬起那隻沒有抬起的左手,同樣隱藏在袖袍中,對著判官的方向,極其隨意地……彈了一下指尖。
“嗤。”
一聲輕不可聞的聲響。
判官身前,那名剛剛催動鎖鏈的鎮邪司修士,身體猛地一僵!他難以置信地低下頭,看到自己心口的位置,衣服完好無損,但皮膚下卻浮現出一個指甲蓋大小的、深紫色的印記。印記中央,一點幽藍的光芒如同毒蛇般亮起,隨即迅速擴散!
“呃啊——!”修士發出一聲短促而淒厲的慘叫,身體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軟軟地倒在地上。那深紫色的印記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瞬間覆蓋了他的全身!他的皮膚、血肉、骨骼,都在極短的時間內,如同被強酸腐蝕,又如同被歲月風化,迅速幹枯、塌陷、化作飛灰!前後不過數息,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在原地化為一小撮深紫色的、散發著詭異氣息的灰燼!
“鬼……鬼手印!”另一個鎮邪司修士發出一聲驚恐到極點的尖叫,連滾帶爬地向後退去,眼中充滿了絕望。
判官的臉色徹底灰敗下去。他死死盯著那灰色身影,又看了一眼地上那撮深紫色的灰燼,眼中最後一絲僥幸徹底消失,隻剩下冰冷的決絕和深深的恐懼。他猛地一咬牙,手中長刀刀柄狠狠一擰!
“嗡——!”
長刀發出一聲悲鳴,刀身爆發出刺目的墨光,一股磅礴的元氣瘋狂湧入刀身!判官以燃燒自身精血為代價,刀勢陡然暴漲,帶著同歸於盡的決絕,再次劈向灰色身影!同時,他口中厲聲喝道:“撤!傳訊回司!寒淵使者現身!目標……彩鸞血脈!”
“彩鸞血脈”四個字,如同驚雷,狠狠劈在淩霜心頭!她渾身劇震,下意識地看向自己掌心那兩塊仍在微微發燙、散發著柔和白光的玉佩!彩鸞……燼羽?她娘?她?!
灰色身影似乎對判官這同歸於盡的一刀毫無所覺。他甚至沒有動。隻是在那墨色刀光即將劈落的瞬間,他原本對著判官的左手,極其緩慢地……翻轉了一下手掌。
動作依舊輕描淡寫,仿佛隻是拂去一粒塵埃。
“轟隆!”
一聲沉悶到極致的巨響,並非來自刀鋒碰撞,而是來自判官腳下!佛堂原本堅實的青石地麵,毫無征兆地向下塌陷!一個深不見底的、散發著幽藍寒光的漩渦憑空出現!判官那勢在必得、燃燒精血的一刀,連同他整個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深淵漩渦猛地向下拖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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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判官發出絕望的嘶吼,身體被強大的吸力拉扯著,墨色刀光瞬間紊亂、破碎。他拚命掙紮,雙手死死摳住漩渦邊緣,但那幽藍的漩渦仿佛擁有無窮的力量,他的指骨在巨大的摩擦力下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咯”聲,寸寸斷裂!最終,隻留下幾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徹底被那幽藍的漩渦吞噬、抹除!連同他身上那股強大的氣息,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存在過。
佛堂內,隻剩下最後一個鎮邪司修士,他目睹了同伴瞬間灰飛煙滅,首領被深淵吞噬,早已嚇破了膽,怪叫一聲,連滾帶爬地衝出佛堂,消失在夜色中,頭也不敢回。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
隻有柳氏肩頭那金紅火焰仍在灼燒,她的慘嚎已經微弱下去,隻剩下斷斷續續的抽氣聲,眼神開始渙散。
灰色身影緩緩轉過身,麵對著淩霜和易玄宸。兜帽低垂,陰影深重,那抹幽藍的光點在陰影中明滅不定,如同呼吸。他並沒有說話,但一股無形的、冰冷的壓力籠罩下來。
易玄宸臉色蒼白如紙,嘴角還殘留著血跡,他艱難地挺直身體,將淩霜護在身後,死死盯著那灰色身影,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閣下……是寒淵何人?為何插手此事?”
灰色身影依舊沉默。他緩緩抬起那隻剛剛彈指殺人、又召喚深淵吞噬判官的右手,寬大的袖袍滑落一小截,露出一隻骨節分明、膚色異常蒼白、仿佛沒有任何血色的手。這隻手,五指修長,指尖微微泛著一點幽藍的光暈。
他的指尖,對著淩霜的方向,輕輕一點。
一股微弱卻清晰的意念,如同冰冷的溪流,直接湧入淩霜的腦海:
“彩鸞遺血……寒淵……在等你。”
意念冰冷、直接,不帶任何情感,卻如同重錘,狠狠砸在淩霜的心上!彩鸞遺血……寒淵……在等我?!
淩霜猛地抬頭,眼中金紅光芒與玉佩的溫潤白光交織,複雜難明。她看著那深不可測的灰色身影,又看了一眼佛堂內奄奄一息、被骨火灼燒的柳氏,最後目光落在易玄宸帶著擔憂和詢問的臉上。
寒淵……那個傳說中囚禁著無數上古凶邪、連鎮邪司都諱莫如深的禁忌之地……在等她?為什麽?因為她體內那源自生母的、被稱作“彩鸞血脈”的力量嗎?
灰色身影見淩霜沒有立刻回應,那幽藍的光點似乎閃爍了一下,仿佛帶著一絲……不耐?他那隻蒼白的手指微微一屈,一股無形的吸力猛地拉扯向淩霜!
“站住!”易玄宸厲喝一聲,強行壓下傷勢,周身淡金色光芒再次亮起,想要阻攔。
但灰色身影隻是極其隨意地對著易玄宸的方向,再次彈了一下指尖。
“噗!”
易玄宸如同被無形的巨錘擊中,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撞在巷道的牆壁上,噴出一大口鮮血,身上的淡金光芒徹底熄滅,癱軟在地,一時竟無法動彈。
“玄宸!”淩霜驚呼,想要衝過去。
“跟我走。”那冰冷意念再次直接湧入淩霜腦海,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同時,那股吸力驟然增強!淩霜隻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抓住了她,眼前的景物瞬間模糊、拉長、扭曲!
佛堂、柳氏的慘嚎、易玄宸倒地的身影、巷道的死寂……一切都在飛速後退!
當視線重新清晰時,刺骨的寒意瞬間包裹了她全身。她發現自己站在一片完全陌生的、灰蒙蒙的空間。腳下是冰冷、光滑如同鏡麵的黑色岩石,一直延伸到無盡的黑暗深處。頭頂沒有天空,隻有翻滾湧動的、仿佛由無數怨魂組成的厚重灰雲,偶爾有幽藍色的閃電在其中無聲地劈過,照亮下方嶙峋怪石上凝固的、如同血淚般的暗紅色紋路。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硫磺、血腥和一種深入骨髓的、永恒的孤寂與死寂。
這裏……就是寒淵?
灰色身影站在她身前不遠處,寬大的鬥篷在無形的寒風中獵獵作響。他緩緩抬起手,指向黑暗深處。
“你的路……在那裏。”冰冷意念再次傳來。
淩霜環顧四周,感受著這方天地間彌漫的、仿佛能凍結靈魂的寒意和死寂,又低頭看向自己掌心那兩塊依舊散發著微光的玉佩。彩鸞血脈……寒淵……在等我……
她緩緩攥緊了拳頭,玉佩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恨意如同淬毒的冰錐,在寒淵的死寂中反而更加清晰銳利。柳氏還沒死透,淩震山還在逍遙法外,鎮邪司的追殺不會停止……而現在,她又被卷入了這更加神秘、更加危險的寒淵漩渦。
她抬起頭,金紅的眼眸在灰暗的寒淵中如同兩簇燃燒的鬼火,死死盯著灰色身影指向的黑暗深處,一字一句,聲音在空曠死寂的寒淵中回蕩,帶著冰冷的決絕:
“好。寒淵的路,我走。但在此之前,我要回去。柳氏的命,淩震山的債,鎮邪司的追殺……我還沒收夠利息!”
灰色身影似乎微微頓了一下,兜帽下的幽藍光點閃爍了一下,仿佛在無聲地回應。他沒有阻止,也沒有同意,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如同寒淵本身的一部分,沉默而永恒。
而在遙遠的淩府佛堂方向,柳氏肩頭那支金紅骨刺上的火焰,在燃燒了許久之後,終於漸漸微弱、熄滅。柳氏癱在焦黑的蒲團上,氣息微弱如遊絲,右肩一個深可見骨的焦黑窟窿觸目驚心,整個人如同被抽幹了靈魂,眼神空洞地望著屋頂,口中無意識地、斷斷續續地呢喃著:“火……鳥……彩鸞……蘇氏……回來了……寒淵……要來了……”
她的聲音微弱得如同蚊蚋,卻帶著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在死寂的佛堂中回蕩。而她那空洞的眼神深處,似乎倒映著一抹模糊的、展翅於無盡黑暗之上的、燃燒著金紅火焰的巨鳥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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