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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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說一,比起單純地摸陳宴商那雙手,感覺又大不相同。
    姬雲黎將他指的幾個位置按揉了好幾分鍾,原本還算淡定的病美人,從開始的一本正經,到後麵氣息紊亂,最終在某一刻終於忍不住輕顫著打斷:
    “可以了。”
    聲音啞得不像話。
    姬雲黎看著他蹙眉:“你比我想象的還要病弱一些,碰一下就跟全身過敏一樣……”
    司陵佑:“……”
    這不叫過敏,叫克製。
    他看著姬雲黎那雙清澈的大眼睛,她看著大膽好色,有些東西似乎並不太懂。
    也是,懂的話,何至於敢在殺師地與自己那麽個玩法。
    “要不,把婚退了吧。”姬雲黎綜合考慮再三,這人好看是好看,看著性子也好,但她實在是不想擔風險,“你太嬌氣了,我感覺我養不來。”
    “退婚?”司陵佑指了指外麵的茫茫海域,輕描淡寫,“那我就從這裏跳下去。”
    “……”
    “丟不起這個人。”司陵佑語氣幽幽。
    姬雲黎果斷不再提,這未婚夫看著柔柔弱弱,骨子裏還挺剛。
    她抱起肥仔從裏麵走出。
    司陵佑安排了兩個保鏢帶她在遊輪上逛。
    “你們少爺平時也是這麽個弱不禁風的樣子嗎?”姬雲黎隨口問。
    保鏢沉吟:“平日也經常躺著,但不像今日這樣裏三層外三層蓋被子。他不怕冷。”
    不僅不怕冷,越是陰冷森森的地方,他越喜歡,越興奮。
    但保鏢自然不敢過多妄議司陵佑,遞給她一份概況圖:“這是遊輪上的大概布局,少夫人想去哪裏都可以,有什麽問題可以隨時吩咐。”
    厚厚的一本遊輪圖,姬雲黎隻翻了一眼就沒了耐心。
    她隨意趴在欄杆上,俯瞰著這艘來自魔都的巨輪。
    這位司家獨苗太子爺身份貴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知道自己活不久的關係,在個人享受上簡直達到了一個讓旁人難以想象的地步。
    哪怕隻是這一次簡單的出行,遊輪上的資源也豐富到堪比帝都那條滿是高奢品的望京商業街。數十個國際品牌的店鋪在遊輪上不光有自己的門店,裏麵還入駐了國際殿堂級的設計師,專門為這位太子爺量身定製各種衣服、配飾。
    除此之外,各種娛樂設施也不少,競技綜合館,遊泳池,影院,私人博物館、大型圖書館,樣樣都堪比大都市的配置。
    簡直就是一個濃縮型的高端商業交流中心。
    某層美輪美奐的大廳內,陳宴商坐在最角落的區域,百無聊賴看著宴會廳內的衣香鬢影,他身份高,又是偶像界的超頂流,現場不是他的粉絲就是他身後豪門的合作商,以至於他雖然在角落,卻硬生生把角落變得比宴會中心更為熱鬧。
    無數人圍著他,眾星拱月般陪他說著各種恭維話,陳宴商神情一直淡淡,那雙精致的桃花眼裏漸漸升起不耐煩。
    人潮湧動中,保鏢恭恭敬敬走過來:“陳公子您好,我們少爺邀您一敘。”
    陳宴商趁機從這種被深度聚焦的環境中走出,邊走邊問:“他已經忙完了?”
    陳家和司家雖隔著天南地北的距離,但都是頂層豪門圈,彼此之間有著不少交集,早些年陳宴商也跟著陳夫人去過魔都好幾次,見過司家那位太子爺,兩人雖談不上是莫逆之交,卻也比起一般的世家子弟關係稍稍熟絡兩分。
    保鏢一直跟著司陵佑,自然是知道兩人那層朋友關係,話就多說了兩句:
    “是的,剛剛是為了見未來少夫人,讓陳少久等了。”
    保鏢帶著他走向電梯,陳宴商不經意間問起,“聽說他去年才訂的婚,未婚妻是帝都人?”
    “不是帝都人。”保鏢隻知道姬雲黎是西南某個城市,具體卻不清楚。
    陳宴商便不再問這個問題,沉默著與他進入電梯,保鏢按了十八層,電梯門緩緩合上之際,突然被一把鍋鏟擋住。
    穿著白色廚師服的某位國宴級別大師看著保鏢:“你在正好,我原本正要去十八樓找你。水早就燒開了,配料也準備齊全了,那隻鵝呢?我等著下鍋。”
    保鏢搖頭:“不必等了,鵝不來了。”
    “不來了是什麽意思?”大廚很不滿,吹胡子瞪眼,“青花椒和酸蘿卜都準備好了,跟我說不來?不來我鍋裏煮什麽,少爺不愛吃肉,嘴又那麽挑,這好不容易看中一隻願意下口的葷菜……”
    保鏢沉默半晌,顯然也沒把廚師當外人:“偷的,還回去了。”
    大廚默默收回了卡著電梯的鍋鏟。
    電梯門自動合上,一路往上。
    陳宴商滿腦子隻有那個‘鵝’字。
    “你家少爺愛吃鵝?”陳宴商若有所思。
    保鏢點頭:“一般的鵝他不吃,但那種一看就養了許多年的走地鵝,肉質緊實健康,他會吃兩口。”
    “等有機會……”陳宴商想了想,“我弄隻鵝給他吃,絕對的正宗走地鵝,在山裏正正經經養了許多年那種。”
    陳宴商來到十八層的奢華休息室,司陵佑正散漫地坐在軟榻上,抱著一罐枸杞茶喝。
    司陵佑揮退保鏢,指了指自己身邊的沙發:“宴商兄,坐。”
    陳宴商伸手輕輕扯開一粒紐扣,以很鬆弛的狀態優雅坐下,看著一身病氣的男人。
    司陵佑與陳宴商年紀相仿,也都是含著金湯匙出生,境遇卻大不同。
    陳宴商從小就精力旺盛,玩什麽都能玩到頂級,蟬聯過賽車手三屆冠軍,拿過業餘賽馬冠軍,拿過數次國際鋼琴比賽金獎、小提琴比賽金獎……不光拿獎拿到手軟,後來更是憑借鬼才的音樂創作能力、天籟般的嗓音,一舉成為國際上赫赫有名的頂流天王。
    他的人生,可謂風生水起,星途閃耀。
    司陵佑則相反,跑不得,跳不得,情緒起伏大不得,稍微多蹦躂幾下就得進ICU,別說運動,就連玩音樂這類怡情養性的愛好,都在彈鋼琴昏厥兩次之後被迫禁止。
    他神色永遠蒼白,氣息比旁人的來得陰冷,身上總是帶著一種微死感,如果說陳宴商是天上那熾熱又耀眼的烈日,他便是深淵裏凝視黃泉路的彼岸花,在生與死之間來來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