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風起青萍,納才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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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匿名消息如同投入靜湖的石子,在鎮北侯府內部激起了怎樣的暗湧,北鵬並未過多關注。他相信薑洛神的智慧與決斷,也相信薑震山對北境的掌控力。清理門戶,是侯府內部的事情,他一個外人,點到為止即可。
    他的重心,重新回到了自身的發展與勢力的構建上。
    突破築基期,並吞噬了那尊邪鼎的海量詛咒本源後,北鵬的實力發生了質的飛躍。不僅真氣渾厚,靈覺敏銳,對氣運的掌控也更為精妙。他如今已能較為清晰地“看”到他人氣運的強弱、屬性乃至一些細微的流向,甚至能初步推斷其人的心性、潛力與近期吉凶。
    這無疑是一項極其逆天的能力,尤其在甄別人才、洞察人心方麵。
    “趙常。”
    “奴才在!”
    “之前讓你留意城中那些身懷絕技卻鬱鬱不得誌,或遭人排擠,或身陷困境之人,可有名單了?”
    趙常立刻從懷中掏出一本皺巴巴的小冊子,恭敬遞上:“殿下,這是奴才這些天根據您的吩咐,明察暗訪整理的。上麵記錄了二十七人,有擅長打造兵器的老鐵匠,有精通藥理卻被藥鋪排擠的學徒,有會馴養特殊信鴿的退伍老卒,還有幾個……呃,算是有點偏門手藝的。”
    北鵬接過冊子,仔細翻閱。趙常做事確實細致,不僅記錄了姓名、住址、擅長領域,還簡注了其目前的處境和風評。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了一個名叫“嚴震”的老鐵匠身上。備注寫著:技藝精湛,尤擅修複古舊兵器,性情孤拐,因得罪前任城主府管事而被各大工坊排擠,如今在城東自己開了個小破鋪子勉強度日,據說曾放言能重鑄“法器”但無人相信)。
    “法器?”北鵬心中一動。修行者的兵器法寶,對於實力的提升至關重要。若此人真有幾分本事,哪怕隻是能修複,價值也不可估量。在他的氣運視覺想象中,這類匠人往往身具獨特的“匠心”氣運,或為赤金,或為暗銀,與金石親和。
    他又看向另一個名字“柳三變”,備注:原為軍中文書,精通算術、堪輿風水),甚至對機關消息也有涉獵,因體弱無法習武,加之性格不擅鑽營,退役後隻能在商會做賬房,鬱鬱寡歡。此人身具的,或許是“巧思”之氣,呈淡青色。
    還有一個叫“石勇”的退伍老卒,備注:悍勇敢戰,曾為斥候隊長,因傷退役,左腿微跛,但經驗豐富,尤其對北境地形、蠻族習性極為熟悉,如今在碼頭做苦力。此人氣運應是帶著血煞的白色,堅韌不拔。
    “很好。”北鵬合上冊子,眼中露出滿意之色,“就從這幾個人開始吧。”
    他不需要那些早已成名、氣運穩固且牽扯眾多的一方豪強,那樣的人難以駕馭,忠誠度也存疑。他需要的,正是這些身懷技藝卻身處低穀、氣運蒙塵的“潛力股”。雪中送炭,方能收獲真正的感激與忠誠。
    “孫先生。”
    “臣在。”
    “準備三份拜帖,以‘北境氣運研究學會’的名義,措辭謙和,邀請這三位,明日下午,來院中一敘。言明,有要事相商,或可解其眼下困境。”
    “臣遵命。”孫思文如今對北鵬已是心悅誠服,立刻領命去辦。
    趙常有些不解:“殿下,咱們這學會……如今就咱們三人,地方也破,直接邀請,他們能來嗎?會不會覺得咱們是騙子?”
    北鵬微微一笑,走到院中那口如今清澈充盈、甚至隱隱散發靈氣的井邊,掬起一捧水:“你看這井水如何?”
    趙常看著那甘冽清甜的井水,由衷讚道:“這可是寶貝!比那些山泉水還好喝!喝了渾身都有勁!”
    “這便是我們的誠意之一。”北鵬淡淡道,“更何況,我們給的,是他們最需要的機會和……希望。”
    他擁有看透氣運、點化蒙塵的能力,更有信心讓這些人才,在他手下重現光彩。
    次日午後,陽光正好。
    破敗的小院第一次同時迎來了三位客人,氣氛顯得有些微妙。
    老鐵匠嚴震,須發皆白,皮膚黝黑,穿著一件打滿補丁的皮圍裙,眼神如同他敲打的鐵塊般堅硬、警惕,他站在院中,打量著這簡陋的環境,眉頭緊鎖,顯然對那所謂的“學會”和“要事”充滿懷疑。他的頭頂,在北鵬的視覺裏,果然有一團黯淡卻質地精純的暗金色氣運,如同被塵土掩蓋的金礦,但其上纏繞著幾絲代表“困頓”與“憤懣”的灰氣。
    文書柳三變,則是一身洗得發白的青衫,身形瘦弱,麵色有些蒼白,眼神卻透著讀書人的清亮與一絲不易察覺的傲氣。他更多的是好奇,目光掃過孫思文和北鵬,似乎在評估。他的氣運是淡青色,如同煙霧,靈動機巧,但同樣被一層“鬱結”之氣所籠罩。
    老卒石勇,最為直接,他身材依舊魁梧,雖然左腿微跛,但站姿筆挺,帶著軍人的烙印。他臉上帶著明顯的疑惑和不耐,似乎隻是因為那拜帖上的語氣還算客氣,才過來一看。他的氣運是白色帶赤,如同曆經風霜的岩石,堅韌中帶著未熄的戰意,但被一股“傷病”與“落魄”的灰黑氣息所壓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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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思文作為明麵上的會長,上前接待,言辭得體,既不卑不亢,又充分表達了敬意。
    北鵬則站在稍後位置,觀察著三人,並未急於開口。
    嚴震最先忍不住,粗聲粗氣地道:“孫會長是吧?你們這‘學會’……找俺老嚴有什麽事?直說吧!俺鋪子裏還等著活計呢!”
    柳三變也拱了拱手,語氣溫和卻帶著疏離:“在下柳三變,蒙貴會相邀,不知所為何事?”
    石勇更是直接:“某家石勇,是個粗人,不懂什麽學會研究,有事說事!”
    孫思文看向北鵬。
    北鵬這才緩步上前,目光平靜地掃過三人,最終落在嚴震身上,開口道:“嚴師傅,可是因三年前修複那柄‘斷嶽刀’時,與城主府劉管事理念不合,堅持己見,故而遭其記恨,被各大工坊聯手排擠?”
    嚴震渾身一震,猛地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北鵬:“你……你怎麽知道?!”這件事是他心中最大的疙瘩,除了當時幾個當事人,外人知之甚少!
    北鵬不答,又看向柳三變:“柳先生於算術堪輿之道,造詣匪淺,曾為軍中改良過糧草調度算法,節省三成損耗,可惜功勞被上司冒領,反因直言頂撞而被邊緣化,最終心灰意冷,退役歸鄉,可對?”
    柳三變瞳孔微縮,臉上的淡然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驚與一絲被勾起往事的不平!
    最後,北鵬看向石勇:“石隊正斥候隊長尊稱),左腿之傷,並非尋常蠻族箭矢所傷,而是中了某種陰寒屍毒,雖保住性命,但寒氣入骨,每逢陰雨便疼痛鑽心,且修為難有寸進,可是如此?”
    石勇虎目圓睜,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左腿,呼吸都粗重了幾分:“你……你究竟是誰?!”他這傷情的具體根源,連軍中醫官都未能完全斷定!
    北鵬看著三人震驚的表情,知道初步的震懾已經達到。他微微一笑,語氣平和卻帶著一種奇異的信服力: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諸位的價值,也知道諸位如今的困境。而我,或許能提供諸位一個擺脫困境、一展所長的機會。”
    他頓了頓,繼續道:“嚴師傅的鍛造之技,不該埋沒於柴米油鹽;柳先生的經世之才,不該困頓於賬本算盤;石隊正的沙場經驗與悍勇,更不該消磨於碼頭苦力。”
    “我欲重建一方勢力,不需諸位立刻效忠,隻請諸位給我,也給你們自己,一個相互了解、相互選擇的機會。若覺我北鵬可信,此地便是新的起點;若覺不可,喝完這碗水,諸位自可離去,我絕不為難。”
    說著,他示意趙常舀來三碗清冽的井水。
    那井水靈氣盎然,光是聞到氣息,就讓人精神一振。
    嚴震、柳三變、石勇三人看著碗中清澈見底、卻又似乎內蘊光華的水,再回想北鵬方才那番直指他們內心深處隱秘與痛處的話語,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此人,神秘,強大,且似乎……無所不知?
    跟著他,真的能改變現狀嗎?
    小院中,一時陷入了沉默。三位身懷絕技卻命運多舛的人才,麵臨著人生中一次重要的抉擇。
    而北鵬氣運帝國的基石,也將由此,落下第一塊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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