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幽穀劍鳴,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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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崖下的淺洞內,時光在修煉中悄然流逝。
    陳羽如同老僧入定,周身氣息內斂,全部心神都沉入識海,引導著那縷愈發凝練的意念劍光,在混沌中開辟疆土。《基礎鍛神訣》的玄妙遠超他最初的想象,它不僅錘煉精神,更仿佛在滋養他的靈魂本源。每一次觀想運行,都如同一次洗滌,雜念盡去,靈台空明。
    三天時間,他幾乎不眠不休,除了必要的進食和短暫休憩,所有精力都投入其中。效果也是顯著的:意念感知的範圍穩定突破二十米,並向二十五米邁進;那縷劍光不再是微弱的光絲,而是凝聚成了一柄約三寸長、輪廓清晰、散發著淡淡鋒銳之意的虛幻小劍,靜靜懸浮在識海中央。
    他甚至能初步嚐試,將這虛幻的意念小劍短暫地外放至體外數寸,雖然還無法形成有效攻擊,但那種如臂指使、心意相通的感覺,讓他對意念化劍的掌控達到了一個新的層次。
    “呼……”陳羽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睜開雙眼,眸中精光內蘊,神采奕奕。連續的高強度修煉非但沒有讓他疲憊,反而有種脫胎換骨般的舒暢感。背後的劍傷已然結痂脫落,隻留下一道淡粉色的疤痕。
    “是時候繼續前進了。”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感受著體內充盈的意念之力,信心倍增。目標,西北方向,那片傳聞中霞光衝天的區域外圍。
    收拾好行裝,將陳輝那柄長劍負在身後雖然主要靠意念,但佩劍能更好地偽裝成普通冒險者),陳羽再次踏入莽莽山林。這一次,他的行動更加謹慎,意念感知如同無形的觸角,時刻覆蓋著周圍二十五米的範圍,任何細微的動靜都難逃他的監察。
    越是深入,山林越發幽深古老。參天巨木遮天蔽日,藤蔓纏繞如虯龍,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草木清香和淡淡的腐葉氣息。這裏出沒的妖獸,實力明顯強於外圍。玄徒五六重天級別的妖獸屢見不鮮,甚至偶爾能感知到相當於玄者境的強大氣息一閃而過,讓陳羽心驚肉跳,遠遠避開。
    他不再輕易出手狩獵,除非遇到落單的、且其材料價值較高的妖獸。大部分時間,他都依靠敏銳的感知規避危險,專注於趕路和尋找可能與鐵片地圖相關的線索。
    根據地圖上那幾個模糊的古老符文標記,以及地形輪廓的比對,他大致判斷出,地圖指向的核心區域,應該是在一片被稱為“葬星穀”的險地附近。那裏是黑風山脈中有名的凶險區域,常年瘴氣彌漫,據說有強大的妖獸盤踞,甚至有過玄師境強者隕落其中的傳聞。
    “葬星穀……這名字可真不吉利。”陳羽一邊對照著腦海中地圖與眼前的地形,一邊吐槽,“不過,高風險高回報,來都來了……”
    正思索間,他的意念感知邊緣,突然捕捉到前方山穀中傳來一陣激烈的能量碰撞聲,以及妖獸的憤怒咆哮和兵刃交擊的脆響!
    有人在前方戰鬥!而且動靜不小!
    陳羽心中一動,立刻收斂氣息,如同幽靈般悄無聲息地靠近,躲在一塊巨大的岩石後麵,小心翼翼地探出視線。
    隻見山穀之中,一片狼藉。一名身穿月白色勁裝的女子,正與一頭體型龐大、通體覆蓋著暗紅色鱗甲、頭生獨角的凶悍妖獸激戰正酣!
    那妖獸形似巨蜥,卻更加猙獰,身長超過五米,散發出的氣息赫然達到了玄者境一重天的層次!它力大無窮,鱗甲防禦驚人,粗壯的尾巴橫掃間,飛沙走石,合抱粗的大樹應聲而斷。額頭的獨角不時射出一道道赤紅色的灼熱光束,將地麵燒熔出一個個焦黑的坑洞。
    而與之對戰的女子,看起來年紀不過十七八歲,容顏絕美,膚光勝雪,眉宇間帶著一股清冷高貴的氣質。她身法靈動飄逸,如同月下仙子,手中一柄秋水般的長劍揮舞間,道道淩厲的冰藍色劍氣縱橫交錯,與妖獸的赤紅光束不斷碰撞,爆發出陣陣能量漣漪。
    “玄者境!而且劍法精妙,玄力屬性是罕見的冰係!”陳羽暗暗心驚。這女子的實力絕對不凡,恐怕出身不簡單。但她似乎有些力不從心,臉色蒼白,氣息紊亂,月白色的勁裝上沾染了不少塵土和點點血跡,顯然已經激戰了不短的時間,消耗巨大。
    反觀那獨角赤鱗獸,雖然身上也有幾道劍傷,但凶性不減反增,攻擊越發狂暴。
    “這妖獸皮太厚了,她的劍氣難以造成致命傷。久戰下去,她必敗無疑。”陳羽迅速判斷出形勢。他並非聖母心泛濫,但在這種地方,遇到一個被妖獸纏住的人類,尤其是這樣一個實力不俗、可能知曉更多信息的女子,或許是一個機會。當然,前提是能安全地解決麻煩。
    他在權衡利弊。出手,有可能獲得對方好感,得到關於山脈深處的情報;但風險也大,這獨角赤鱗獸不好對付,萬一救人不成反把自己搭進去就虧大了。不出手,悄悄繞開,最為安全。
    就在這時,戰局突變!
    那獨角赤鱗獸似乎被女子的劍氣徹底激怒,猛地人立而起,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龐大的身軀帶著萬鈞之勢,朝著女子猛撲過去!同時,它額頭的獨角紅光大盛,一道比之前粗壯數倍的赤紅光束,如同岩漿洪流般噴射而出,封鎖了女子所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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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臉色劇變,咬牙將全身玄力灌注於長劍,劍身綻放出璀璨的冰藍光華,化作一麵厚厚的冰盾擋在身前!
    “轟——!”
    赤紅光束狠狠撞擊在冰盾之上!冰盾劇烈震顫,發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女子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縷鮮血,冰盾轟然破碎!殘餘的灼熱能量衝擊在她身上,將她整個人掀飛出去,重重地撞在山壁上,落地後又是一口鮮血噴出,長劍也脫手飛出,插在一旁的地上。
    獨角赤鱗獸發出得意的低吼,邁動沉重的步伐,一步步逼近,猩紅的瞳孔中閃爍著殘忍的光芒,顯然要將這重傷的人類撕碎吞噬。
    女子掙紮著想爬起來,但傷勢過重,玄力耗盡,連動彈一下都十分困難。看著逼近的妖獸,她眼中閃過一絲絕望和不甘。
    千鈞一發!
    陳羽不再猶豫!機會稍縱即逝!
    他眼神一凝,識海中那柄虛幻的意念小劍驟然光芒大放!這一次,他毫無保留,將凝聚了三天的意念之力,盡數灌注於這一擊之中!
    目標:獨角赤鱗獸相對脆弱的——眼睛!而且是雙眼!
    無聲無息,兩道凝練到極致、無形無質的意念之劍,跨越空間,瞬間抵達!
    “噗!噗!”
    仿佛熱刀切牛油,意念之劍毫無阻礙地刺入了獨角赤鱗獸那雙猩紅的巨目之中!
    “嗷吼——!!!”
    淒厲到極點的慘嚎猛然響起,震得整個山穀都在顫抖!獨角赤鱗獸猛地人立而起,瘋狂地甩動著巨大的頭顱,雙眼中鮮血混合著渾濁的液體狂噴而出!突如其來的、源自靈魂深處的劇痛,讓它徹底失去了理智,龐大的身軀胡亂衝撞,將周圍的岩石樹木撞得粉碎!
    它看不見了!徹底瞎了!
    陳羽在發動攻擊的瞬間,身體也已如離弦之箭般從岩石後竄出!他沒有去管那發狂的妖獸,而是直奔重傷的女子!
    來到女子身邊,他低喝一聲:“得罪了!”不由分說,一把將幾乎無法動彈的女子攔腰抱起,同時腳尖一挑,將地上那柄秋水長劍也攝入手中,然後全力施展身法,朝著山穀另一側疾馳而去!
    身後,獨角赤鱗獸還在瘋狂地破壞、慘嚎,但已經失去了目標。
    陳羽抱著一個人,速度卻絲毫不慢,意念感知全開,避開障礙,一口氣奔出數裏,直到徹底聽不到妖獸的動靜,才在一處較為隱蔽的溪流邊停了下來。
    他將女子小心地放在一塊平坦的草地上。女子此時已經因傷勢和脫力昏迷過去,絕美的容顏蒼白如紙,嘴角的血跡顯得格外刺眼。
    陳羽微微喘息,剛才那一記全力意念雙殺,對他的心神消耗巨大,此刻識海中的虛幻小劍都黯淡了幾分。但他不敢怠慢,先警惕地觀察了一下四周,確認安全後,才蹲下身檢查女子的傷勢。
    內腑受創,玄力耗盡,還有不輕的外傷。情況很糟糕,若不及時救治,恐怕有性命之憂。
    “救人救到底吧。”陳羽歎了口氣。他從自己的行囊中取出從陳輝那裏得來的、品質較好的療傷丹藥,小心地喂女子服下。又用清水幫她清洗了一下臉上的血跡和傷口。
    做完這些,他坐在一旁,一邊運轉《基礎鍛神訣》恢複心神,一邊守護著這個素不相識的女子。月光透過林隙灑下,映照著女子恬靜盡管蒼白)的睡顏,竟有種驚心動魄的美感。
    “這姑娘,來曆恐怕不簡單啊。”陳羽看著她那身明顯價值不菲的月白勁裝和那柄靈氣盎然的長劍,心中暗道,“等她醒了,得好好問問。葬星穀的情況,她或許知道些什麽。”
    夜色漸深,溪流潺潺,林間偶爾傳來幾聲蟲鳴。陳羽守著昏迷的女子,思緒卻飄向了那藏有無數秘密的黑風山脈深處。救下此女,是福是禍,猶未可知。但命運的軌跡,似乎已經從這一刻開始,悄然交織。
    第六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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