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潯。”
    一旁的黎雨微並未察覺到懷中沈念劇烈起伏的心緒，也未在意周圍驟然微妙起來的氣氛。
    她的注意力更多放在即將開始的比賽上，對於沈念的親昵，她早已習慣——女孩子之間，關係好點、動作親密點，有什麽問題嗎？不過……最近幾天小念確實是有點過分黏著她了……
    至於旁人的目光和楚潯會怎麽想……她壓根沒往那方麵琢磨。
    在她此刻的認知裏，沈念就是個有些粘人的好閨蜜。
    沈念的外貌和聲音本就自帶一種奇特的模糊感。
    身形嬌小骨架纖細，眉眼清秀略帶英氣，嗓音清脆可塑性高。
    若先入為主認定她是男生，便覺得這是個長相精致、略顯陰柔的俊俏小生；若知曉她是女生，又會覺得這是個活力滿滿的鄰家妹妹。
    在備戰區諸多或好奇、或探究、或等著看好戲的目光聚焦下，楚潯隻是麵色平靜地對著黎雨微和掛在她身上的沈念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隨即腳步未停，徑直走向備戰區一個相對人少的角落，隨意地坐了下來，閉目養神。
    預想中的質問、爭吵、甚至動手的場麵完全沒有發生。
    楚潯的反應平淡得好似遇到的隻是兩個普通同學。
    備戰區內原本屏息凝神、翹首以盼的參賽選手們集體愣了一瞬，隨即麵麵相覷，空氣中彌漫開一種“就這？”的微妙失望感。
    “呃……這就完了？”
    “楚潯他……沒反應？一點反應都沒有？”
    “唉，沒勁沒勁，還以為能看場大戲呢……”
    窸窸窣窣的議論聲低低響起，又很快平息下去。
    楚潯的反應太平淡了，平淡到讓這場他們腦補中的大戲還沒開幕就徹底啞火。
    見沒有熱鬧可看，眾人也紛紛收回了目光，重新將注意力放回自己的賽前準備上，熱身的熱身，調整的調整，隻是偶爾眼角餘光仍會忍不住瞥向那三人所在的方向，心底殘留著些許未滿足的八卦好奇。
    楚潯對此恍若未聞。
    他並非遲鈍，那些目光裏的意味他清楚得很。
    隻是對他而言，沈念的真實性別以及她與黎雨微之間“閨蜜”關係的實質，早已心知肚明。
    他懶得配合演出。
    就在備戰區的氣氛逐漸被即將到來的比賽緊張感取代時——
    “嗡——”
    一號練武場的廣播係統發出一陣輕微的電流嗡鳴，隨即，一個清晰熱情的男聲響徹了整個龐大的場館，甚至透過厚重的隔音門，清晰地傳入了備戰區：
    “歡迎各位老師，各位同學，來到南城一中一號練武場，觀看本屆高三第三輪定級賽的現場！”
    “青春熱血，武道爭鋒！這裏是夢想的擂台，是實力的試金石！……”
    “比賽即將開始，請各位選手做好準備，也請觀眾朋友們，用你們最熱烈的掌聲和歡呼，為我們未來的武道之星加油助威……”
    “……”
    廣播聲激昂澎湃，帶著專業主持人的渲染力，外麵看台上的歡呼聲浪隨之又拔高了一截，如同海嘯般陣陣傳來。
    楚潯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主持人？這麽正式的播報？
    之前他在二號、三號練武場比賽時，頂多就是裁判老師拿著話筒宣布一下規則，氣氛更像是一場校內考核。
    而這一號場，從這專業的廣播播報、狂熱的觀眾氛圍來看，儼然已經是一場頗具規格的公開賽事了。
    就在楚潯心中感慨這一號練武場氛圍截然不同時，身旁傳來一道清冷中帶著幾分熟悉的嗓音：
    “一號練武場的比試，比起學校的考核，更像是真正意義上的公開賽。”
    “能夠來到一號場的學生，或多或少都有著自己的擁躉。站在擂台上的時候，我們有時候代表的不隻是個人，還有那些支持者的期待。”
    楚潯轉過頭，隻見黎雨微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他身側的休息長椅旁。目光平靜地望向備戰區另一側正在調試設備的裁判組。
    而在黎雨微身後半步，沈念像個小尾巴似的亦步亦趨地跟著。
    她一隻手還揪著黎雨微的衣角，另一隻手叉在腰上，一雙眼睛此刻正直勾勾地“瞪”著楚潯。
    沈念：“盯~~~~”
    楚潯：“……”
    他自動忽略了沈念那沒什麽實質威脅的“死亡凝視”，將注意力放回黎雨微的話上，順著問道：
    “這一號場，我看隻升起了中央那一座擂台，比賽是一場一場輪流進行？”
    他剛才進場時就注意到了，偌大的場地中央隻有一座巨型擂台，與之前二三號場同時進行多場比試的模式截然不同。
    “沒錯。”
    黎雨微微微頷首，側過臉看了楚潯一眼，似乎對他能注意到這個細節並不意外，“能來到一號場參賽的學生本就不多，一輪通常隻有三十人左右。等會主持人公布具體對陣名單後，還會有一半左右的人因為對手太強、積分已經足夠不想冒險受傷……或者單純覺得勝算渺茫不想當眾出醜之類的理由選擇棄權。”
    她頓了頓，語氣依舊平淡：“最後真正能呈現在觀眾麵前的實戰對決，其實並不多。所以一座擂台，足夠了。”
    ……
    PS：看到茄茄那邊五十多個催更了，激動！就算撲街，我也要日更六千……衝衝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