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燒了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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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躍被趙慶帶人死死按在地上,聽到王毅的話語嚇得渾身哆嗦,哭爹喊娘地求饒:“王頭領饒命啊!我真的能為你做事!行會的銀庫在哪、哪家工坊藏著私貨,我全知道!饒我一條狗命吧!”
    “閉嘴!”
    王毅懶得聽他聒噪,抬腳踹在他腰上:“我自有辦法找到銀庫,留你有個屁用!把這狗東西和抓到的工會家丁,全給我綁到院子裏看押著!”
    李向東、趙慶帶人應聲上前,粗麻繩捆得結結實實,王躍還在扭動著哀嚎,李向東聽得心煩,直接將其一腳踹翻在地,王躍才算老實了些。
    “李誠,帶幾個人搜遍整個農莊,別放過任何角落!”王毅吩咐道,“尤其是後院和柴房,仔細找找有沒有藏人或者要緊東西。”
    “得令!”李誠領了命,帶著人往後院去了。
    在場的掌櫃們縮在一旁,看著眼前的陣仗,大氣都不敢喘。剛才王毅殺進來的狠勁、王躍背刺康雨的無恥,都讓他們心有餘悸。
    沒多大功夫,後院傳來李誠的喊聲:“大哥!找到了!柴房裏綁著個人,還有一箱子單據!”
    王毅快步往後院走去,隻見一個男子被套著頭套反綁在柱子上,一個碼頭幫兄弟上前將頭套摘掉,赫然是王懷安,此時他頭發散亂,臉上滿是汙垢,看到王毅帶人進來,眼神裏又怕又恨,卻不敢作聲。
    王毅沒有理會王懷安,而是打開了旁邊的箱子,裏麵都是各處工坊欠行會的債務單據,有織布坊的、鐵匠鋪的、油坊的,數額不等,最久的都欠了三年多。
    “好東西啊。”
    王毅拿起一疊單據,冷笑一聲,轉頭對跟過來的掌櫃們道,“諸位,這些欠條,都是行會壓榨你們的證據吧?”
    掌櫃們紛紛點頭,那個之前敢頂撞康雨的老掌櫃歎道:“王頭領明鑒,這些年行會變著法子收錢,我們實在是苦不堪言啊!”
    “今日我就替大家了了這樁心事。”
    王毅招呼眾人退到後院裏麵,然後抬手示意:“拿火來!”
    孫壘立刻遞過火折子,王毅點燃手中的單據,然後將燃燒的單據丟到了箱子裏麵,一張張欠條被卷入火中,在一眾掌櫃震驚又狂喜的眼神中化為灰燼。
    “燒了!真的燒了!”
    掌櫃們又驚又喜,臉上露出劫後餘生的笑容,紛紛對著王毅拱手:“多謝王頭領!多謝王頭領!”
    “大家往後安心做生意,隻要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我碼頭幫絕不為難你們。”
    王毅語氣平和,一眾掌櫃又是一陣感謝,不少人都激動地哭了出來,顯然這些年被工坊行會壓迫得不輕。
    “都散了吧,早點回去,現在天色已晚城門關了,諸位先到北麵的碼頭去暫住一夜,我已經安排妥當了。”
    掌櫃們再三道謝,陸續離開了農莊。
    不過王毅注意到,一個年輕掌櫃和孫壘小聲說了什麽,隨後又朝著自己拱了拱手,眼神裏帶著幾分熱切。
    “孫壘,那人是誰?”王毅問道。
    孫壘答道:“大哥,他叫吳從義,是城中織布工坊的掌櫃,家裏還開著棉布莊,之前就跟我抱怨過行會壓榨得太狠,這次是他給咱們開的農莊側門。”
    “吳從義……”
    王毅點點頭,朝著吳從義的背影喊道:“棉布莊的吳掌櫃留步!”
    吳從義聞言連忙轉身回來,躬身道:“王頭領有何吩咐?”
    “你這織布坊的布,質量如何?”王毅問道。
    “回頭領,我家的布都是上等棉料織的,結實耐穿,城中不少商戶都從我這拿貨。”吳從義連忙答道。
    “好。”
    王毅說道:“兩日後,你到碼頭幫總壇來找我,咱們談一筆生意,我再順便送你一場富貴。”
    吳從義眼睛一亮,連忙應道:“多謝王頭領提攜!兩日後我一定準時到!”說完又拱了拱手,才快步離去。
    打發走所有掌櫃,王毅這才看向被押過來的王懷安,冷聲說道:“把他帶走,還有用。”
    隨後,他讓人從馬車上搬下來幾壇高度燒酒:這是之前從白文軒酒坊買來提前備好的。
    “趙慶,把這些燒酒倒進壇子裏,塞上棉布條,做成燃燒瓶。”
    王毅沉聲道:“這農莊是行會的窩點,留著也是禍害,連同王躍那些雜碎一起,燒了幹淨!”
    趙慶應著,和兄弟們一起忙活起來。酒液嘩啦啦倒進陶壇,浸透的棉布條露在壇口,一個個燃燒瓶很快就做好了。
    此時王躍被綁在院子裏看到這陣仗,嚇得魂飛魄散,哭喊得更厲害了:“王頭領!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別燒我!我給你做牛做馬!我把我家的銀子全給你,我把我的老婆、女兒也都給你暖床,求你饒我一條狗命吧!”
    他的聲音撕心裂肺,透著極致的卑劣和無恥,聽得眾人一陣反胃。
    “這種反複無常的小人,活著也是汙染空氣。”王毅眼神冰冷,不為所動,“所有人撤出農莊,點火!”
    碼頭幫的兄弟們陸續退出農莊,趙慶點燃一個燃燒瓶,狠狠扔進院子裏。“砰”的一聲,酒液四濺,火焰瞬間竄起,很快就蔓延到了屋簷下。
    “王毅!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王躍的咒罵聲混著哭喊聲,從火場裏傳出來,越來越弱,最後被劈裏啪啦的燃燒聲淹沒。康雨的屍體還躺在屋裏,連同那些作惡多端的心腹家丁、行會的罪證,都在大火中化為灰燼。
    火光衝天,映紅了半邊天,遠處的樹林裏都能看到濃煙。王毅站在農莊外,看著熊熊燃燒的大火,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大哥,都撤出來了,王懷安也押好了。”李向東走過來稟報。
    王毅點點頭:“走,咱們回去。”
    一行人押著王懷安,朝著蓬萊縣城的方向走去。王懷安低著頭,渾身發抖,剛才火場的慘狀讓他徹底嚇破了膽,連一句反抗的話都不敢說。
    路上,孫壘忍不住道:“大哥,這把火燒得真痛快!以後蓬萊縣,再也沒人敢跟咱們碼頭幫作對了!”
    “未必。”王毅搖搖頭,“縣丞黃明旭還在,他背後是登州府通判,咱們滅了行會,他未必會善罷甘休,縣衙那邊還是要去一趟的。”
    忽然,王毅覺得雖然一舉蕩滅了工坊行會,但是後續的緊要事情反而更多了:要清剿行會的殘餘人馬,要處理縣衙那邊的首尾,要盡快挖出行會的銀庫和儲存,要盡快消化勝利果實,一件件都壓在王毅的心中:“我還真是苦命人,總有幹不完的事情,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