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冰山和蛇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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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不是一夥的!”林玉竹一愣,”那你為啥拿毒針射我?”
女孩噗哧一樂,“江湖兒女嘛,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嘛!”
“不是,你…這叫什麽拔刀相助?”
“怎麽不叫拔刀相助!我再不出手那幾個人怕是會被你手上那枯木叉給拍死。”
“大小姐!大理寺辦案!”
“你又沒穿官服,我哪知道你是官差,就看你身手不錯,值得本姑娘出手玩玩兒。再說我不是怕你死了,也跟著你去了老太太家了嘛!畢竟你是我......”
孫月娥臉紅的隻說了一半便換了話題:“我...我爹和那臭老道給我找未婚夫......我不管,我要退婚!”
林玉竹聽到這門婚事腦袋也是嗡嗡的,但他可不敢冒然退婚,萬一哪天師父出現知道了他把自己定的婚退了,還不得生扒了他。
“可我也找不到我師父,十年前突然消失,我也一直在找他老人家。你說的婚事我真的不知道,你看能不能找到他問清楚再說......”
孫月娥滿臉狐疑的叉著腰,“這婚書是三年前,那個臭老道師父來我江川蠱門孤月峰立的,你說十年前你師父就消失了,你不會和臭老道串通好了耍我吧!”
‘三年前,師父去過江川蠱門!’這十年林玉竹除了陪著樊落花查案練劍就是找尋師傅的下落。如今終於有了一絲師父的線索。
林玉竹趕忙問道:“姑娘可否告訴我,我師父在哪?”
“你師父!你問我?我哪知道?”孫月娥眨著眼睛理直氣壯地反問。
‘得,線索又斷了。’林玉竹還急著趕回大理寺,再這樣耽擱下去,大理寺的捕快找來,自己男兒身和不是啞巴這事就完完全全的暴露了。得趕緊想個轍把這姑娘支走。
“小娥姑娘......”
“叫我孫月娥!”
‘叫姑奶奶都行,隻要您能趕緊走!’林玉竹趕忙改口,“哦,孫姑娘。你不是要退婚嘛,這樣,我現在也找不到我師父,你幫我找到我師父,他不點頭我也不敢退婚呀,隻要你幫我找到我師父,我就說服他,同意咱倆退婚的事。”
孫月娥抬頭看著月亮走了兩圈,像是在思考,然後一下就貼到林玉竹的麵前,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盯著那張俏臉,喃喃的嘀咕了一句:“長得還真不錯,要不可以扮成女孩子呢......”
“嗯...嗯,那什麽,幫你找師父,也行!不過你不能騙我,我要找到師父,你要是反悔,小心我毒死你!”
“啊?...哦!”林玉竹剛本能的“啊”了一聲,一顆褐色的小藥丸飛進了喉嚨。
“咳咳咳...你給我吃的什麽?...咳咳咳...”林玉竹捏著嗓子使勁的咳,再抬頭,女孩已經不在眼前,聲音從之前那棵樹上傳來:
“放心,不是什麽致命毒藥,也就是喉結萎縮,不過是令人清心寡欲,斷了邪念而已,誰知道你天天守著那個麵癱女捕快安的什麽心,畢竟你和我還有婚約,我可不想退不了婚還成個二房!我孫月娥的男人必須隻愛我一人。等我找到你師父毀了婚約,自然給你解藥。”
樹葉晃動,聲音飄遠......
......林玉竹站在夜色微風中打了個寒顫,
這丫頭真毒!
如果樊落花是冰山美人,這丫頭就得算是蛇蠍美人了!
一天兩次遭這丫頭暗算,要是真娶個這樣的媳婦,以後每天吃包子都得試毒。林玉竹想想都害怕,‘老東西,眼睛壞掉了!怎麽給我找說的媒!’
無奈......不想吃也吞下去了,這樣也好,不用整天提心吊膽把領口捂個嚴實。
林玉竹邊罵邊往大理寺走。
不遠處,一隊提著大理寺白色燈籠的人馬正迎著走來。
“玉竹!玉竹!”一個焦急的女聲後是此起彼伏的呼喊“玉竹姑娘!——玉竹姑娘——!”
是樊落花帶著一隊捕快來尋自己。瞬間林玉竹差點忘了自己是個啞巴,沒叫出聲來。
林玉竹習慣性的緊了緊領口,三步並作兩步迎了上去揮了揮手。
樊落花看到林玉竹蹦蹦跳跳的站在自己麵前,一下子就撲了上去抱住林玉竹,喜出望外。“玉竹!玉竹!你的毒......?”
林玉竹一愣,不由得向四周的垂柳看了看,生怕孫月娥那丫頭沒有走遠。
隨後趕忙拍了拍樊落花,攤了攤手,又捶了捶自己,表示自己沒事。
樊落花還不放心前後左右的摸了摸林玉竹,心裏隻顧著高興,說話都有些激動:“沒事就好,擔心死我了!那個一隻眼我抓到了,還沒來得及審,就出來尋你,等回去皮鞭子蘸水,我抽死他!為你報仇,非要挖出那個向你射毒針的人!”
‘哎呀,嚇死寶寶了!這個也挺狠!孫月娥你走遠了嗎?’林玉竹聽了這話一哆嗦,想著讓樊落花換個話題,他趕忙摸了摸自己的枯木劍。
樊落花明白林玉竹在問房遺愛的那柄劍,失望的搖搖頭,“我抓住他的時候,他已經被綁在樹上打的遍體鱗傷,劍已經不見蹤影了。我推測就是那個樹上放毒針的神秘人,這個人究竟是誰?回去把那一隻眼弄醒問了就知道。”
‘什麽?劍又丟了?應該不是孫月娥,她跟蹤我回了秦氏家,那究竟又是誰打傷一隻眼,拿走了劍?把他綁在樹上,而不殺死?究竟是何目的?’林玉竹愁眉緊鎖的仰天思索。
“玉竹,玉竹!”
樊落花幾聲催促,林玉竹才回過神,衝著樊落花微微一笑。
“先回府吧,我讓府裏的丫鬟給你備好熱湯,回去好好沐浴一下,我幫你換藥,明早再提審那個一隻眼。”
‘泡湯!給我換藥!那齊魯大饅頭不就暴露了!’林玉竹趕忙搖頭,指了指天,畫了個圓,又指了指空中的殘月。
“你是說怕事情生變?”樊落花猜問道。
林玉竹急的點了點頭,又畫了個大大的問號,然後眼神陰鬱的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不會,誰有那麽大膽,大晚上去大理寺滅口!”
林玉竹瞪大眼睛,一本正經的比劃了個小心為妙的手勢,更叮囑樊落花抓到這個人不容易,要從他身上找到突破口。
樊落花沉思片刻,一隻眼身上的疑點確實太多了,“好吧,玉竹那你自己回府,小心點!我去大理寺親自盯著。傷口別沾水。”
林玉竹聽話的點了點頭,嘴角依舊掛著微笑。看著樊落花帶隊走遠,他才喘了口大氣。
‘娘的,今天遭女劫,六個包子不太頂飽,先找個酒肆喝上二兩改改運。’林玉竹的肚子不爭氣的又叫了起來。
“天大地大,喂飽肚子最大。”林玉竹拍著肚子喃喃私語。十年來他都是跟自己器官默默說話,不然他的溝通能力早就沒了。
抬步進了一家平康坊街道附近偏僻的酒肆,夜已深,店裏僅剩那麽兩三桌客人也已經是喝的東倒西歪。
店小二正無聊的扒拉著算盤,防止自己瞌睡。見林玉竹進來,先是一怔,隨後揉了揉眼睛。‘沒看錯吧,大夜裏一個大姑娘進店,還是個膀大腰圓後背背個木叉子的姑娘!這身打扮,不...不會是來勾魂的野女鬼吧?’
嚇得店小二不敢過去,可進門就是客,總得招呼,便在櫃台後麵哆哆嗦嗦的問:“姑...姑娘...您是打尖還是住店?”
林玉竹指了指櫃台上的酒缸,又伸出兩個手指。意思是來二兩。
‘這姑娘咋回事,大半夜的一個人來喝酒?’小二嚇的魂都快飛了,手中的酒勺一直哆嗦,二兩酒撒了半斤。
提著膽子,顫顫巍巍的給端了過去,撒丫子就往回跑。
林玉竹美滋滋的喝著酒,今天總算有個好消息‘師父十年前音信全無的消失,三年前卻出現在江川蠱門給自己定了門婚事,證明這小老頭還活著。’這確實是個好消息,十年來林玉竹第一次這麽放鬆。
二兩下肚,林玉竹的小臉撲紅,人也微醺,
“小二,來碗麵!”竟一時忘了自己是一身女裝。
.......撲騰一下,店小二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