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修仙真是太廢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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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極其不配合。”趙執事冷冷說道,“性格剛烈,寧死不從,嘴還特別毒。所以,被封住了嘴。”
成仁心中暗道:“哦?嘴被封住了?確實是個不小的缺陷……”
但即便如此,原價六千的極品貨色,就因為這個原因打一折到六百?
他不信有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此時,卷軸完全展開。
他定睛一看,差點沒忍住吐槽出聲。
這畫工……也太一般了吧?
線條僵硬得像是用腳畫出來的,色彩更是灰撲撲的一片。畫上的女子穿著一身淡紫色的裙子,雖然能看出點豐腴的輪廓,但五官模糊不清,神態更是呆板,完全看不出長得到底怎麽樣,更別提什麽“極品”了。
“這也叫極品?”成仁指著畫像,有些懷疑人生,“就這畫工,說是村口的翠花我都信。”
唯獨她左眼角下那顆美人痣,似乎是被畫師刻意著重描繪了出來,顯得格外醒目,成了整幅畫唯一的亮點。
而在畫像旁邊,用蠅頭小楷落款著此女的信息:
【姓名:李青蘿】
【年齡:十八】
【籍貫:青州府·李家鎮】
【身世:李家大小姐。因未婚夫逃婚,憤而離家尋夫,途中遭劫修擄掠,幾經轉手,被賣入落魄山。】
“轟!”
看到這行字的瞬間,成仁隻覺得腦海中一陣轟鳴,整個人都愣住了。
青州府……李家鎮……李家大小姐……李青蘿?
成仁的嘴角微微抽搐,一段原身記憶瘋狂湧上心頭。
原身為了蘇清雪,大婚前夜,逃婚出走!
這是那個被他拋棄、卻又傻傻地跑出來尋他的未婚妻……李青蘿?!
“這……李家?不會真是那個被我……哦不,被原身逃婚的老婆吧?!”
成仁深吸一口氣,將畫卷猛地一卷,拍在櫃台上。
“就她了!”
聽成仁做了決定,趙執事二話沒說,拿起成仁的身份牌,在櫃台上的一塊黑色晶石上用力一劃。
“滴。”
身份牌上光芒一閃。
趙執事將牌子遞還給他,臉上的殷勤瞬間消失,恢複了那副公事公辦的冷漠嘴臉:“五千落魄米已經到賬,扣除爐鼎費用,剩餘四千四。”
他將身份牌遞給成仁:“對了,這‘助修貸’一旦借了,不能拖欠。你的魂燈氣息已經綁定在了身份牌上,而身份牌又與宗門的‘誓約石’相連。如果到了還款日不還,宗門大陣就會自動感應,直接震碎你的魂燈,讓你神魂俱滅,永世不得超生!”
成仁心中一凜,“什麽?貸之前你們怎麽不說???”
這袁大邦一見麵就給他下了個死套!
袁大邦湊到成仁身邊,殷勤地說道:
“師弟豪氣!不過師弟啊,光有爐鼎還不夠,武器、功法、洞府那是樣樣不能少。你隻需操控識海中的魂燈,分出一縷魂力探入身份牌,就能看到宗門的‘萬寶閣’列表,直接選購就行,貨自然會送到你手上。”
成仁接過那塊代表他身份的“91”號身份牌,操控識海中那盞明亮的百轉魂燈,分出一縷精純的魂力,探入身份牌中。
“嗡——”
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一片光幕,裏麵琳琅滿目地羅列著各種資源,分門別類,應有盡有。
同時,袁大邦轉頭看向趙執事,臉上露出一絲市儈的笑容:“趙執事,我介紹來的師弟,這筆貸款,我有三成的提成,對吧?”
趁著袁大邦正在一門心思和趙執事核算提成,成仁沒有絲毫猶豫,手指在光幕上飛快點動。
短短幾息之間,剛貸下來的落魄米瞬間清零。
做完這一切,成仁收起身份牌,二話不說,轉身就走。他快步走出了宗務殿
這袁大邦太熱情了,熱情得有些過頭。在落魄宗這種地方,無緣無故的善意,往往比明麵上的刀劍更危險。成仁寧願相信自己的直覺,也不願把後背交給一個滿臉堆笑的陌生人。
等袁大邦美滋滋地領完提成,轉過身來,“人呢?”
他走出去,發現殿外也空空如也,成仁早就跑沒影了。
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變得有些陰沉。
就在這時,兩道身影從遠處匆匆趕來。
一男一女。男的身材瘦削,眼窩深陷,目光閃爍不定,透著一股猥瑣;女的容貌普通,顴骨高聳,透著一股精明算計的刻薄相。
女子叫曾倩,男的叫楊帆。
曾倩環顧四周,沒看到那個傳說中的新來的弟子,有些焦急地問道:“袁師兄,那小子呢?你不是說等他貸完款,咱們再找個由頭帶他去偏僻處動手嗎?人怎麽不見了?”
袁大邦冷笑一聲,語氣篤定:“這小子,倒是比我想象的還要滑溜。不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修的是‘坐忘道’。”
“坐忘道?”
聞言,曾倩和楊帆對視一眼,瞬間了然,臉上的焦急之色盡去,反而露出了戲謔的笑容。
“合歡之法,動靜最大,也最是擾人清淨。”袁大邦慢悠悠地說道,“當年因為修合歡道的弟子和普通弟子混居,沒日沒夜的靡靡之音讓很多弟子都道心不穩,走火入魔,甚至引發了好幾起血案。”
“後來宗門一怒之下,將所有修合歡道、或者需要‘道侶’輔助修煉的洞府,全部強製搬遷到了偏僻的曲水峰。那裏四麵環水,隔音禁製全開,就是為了讓他們折騰個夠。”
袁大邦指了指遠處那座孤零零矗立在水霧中的山峰:“而我們這一批新晉的記名弟子裏,隻有這小子一個人修的是坐忘道。他隻能租曲水峰的洞府,就像是黑夜裏的螢火蟲,好找得很。”
楊帆舔了舔嘴唇,眼中閃過一絲貪婪:“師兄,那我們什麽時候動這隻肥羊?”
曾倩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師兄,咱們可有些年頭沒見過這種野生的新人了。那些資質好的苗子,剛進山門就被內門的長老和師兄們挑走了,剩下的歪瓜裂棗,要麽死,要麽成了藥渣。像這小子這樣,沒背景、沒靠山,居然能靠自己硬生生修到煉氣一層的,簡直就是隻沒人管的極品肥羊啊!宰了這肥羊,我們成為外門弟子有望啊!”
曾倩說著,眼中閃過一絲掩飾不住的疲憊。
“修仙太費米了!養丹廢米,洞府廢米,冒死出去尋丹蟲、采草藥,賺的那點米,大半都得拿去還‘助修貸’的利息,剩下的連買幾張護身符都得精打細算。”
楊帆也歎了口氣,握緊了拳頭,眼中滿是不甘:
“是啊,入不敷出,月月光。沒有足夠的米,修為就一直卡在這個瓶頸動彈不得!我們在煉氣前期苦熬了這麽多年,想要突破至煉氣中期,必須花整整一萬落魄米,買那‘開鋒令’!”
他憤恨地啐了一口:“沒有‘開鋒令’引動地脈煞氣洗練,我們的劍膽就永遠隻是個沒開刃的鐵疙瘩,修不出真正的劍氣!入不了煉氣四層!這隻肥羊送上門來,就是老天給咱們翻身的機會!”
這些袁大邦何嚐不知,他抬頭看了看天色,烏雲開始匯聚,似乎又有一場大雨將至。
他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緩緩吐出幾個字:
“夜黑風高,殺人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