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成仁眉頭一皺。
    “係統顯示，你在記名弟子期間，還有一筆‘助修貸’沒有還清。”執事指了指玉璧上顯示的數字，“按照宗門規定，想要晉升為外門弟子，必須先結清所有債務，也就是所謂的‘無債一身輕’，才能輕裝上陣，追求更高的仙道嘛。”
    “什麽？”成仁心中冷笑，“當時借的時候可沒說還有這規矩！”
    這就是典型的霸王條款，進門容易出門難。
    執事見成仁臉色難看，立刻換上了一副推心置腹的表情：“師弟別急，放心吧，咱們分殿既然開了門做生意，自然是為弟子排憂解難的。你這種情況，其實很常見。我們分殿可以給你提供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
    “怎麽解決？”成仁問道。
    執事從櫃台下拿出一份早已準備好的契約，笑眯眯地說道：“我們特別推出了‘晉升貸’服務。你可以先從我們這裏借一筆新的貸款，用來償還你之前的舊債。這樣一來，你的舊債清零了，自然就可以順利晉升外門弟子了。而且，這‘晉升貸’的額度更高，利息……也就比之前稍微高那麽一點點。”
    成仁一聽，差點氣笑了。
    “拿新貸款還舊貸款？這不就是典型的以貸養貸嗎？利滾利，隻會越欠越多！你們這宗務殿，和功德殿本來就是一家，左手倒右手，把我當猴耍呢？”
    見狀，執事乘勝追擊，拍著成仁的肩膀，一臉痛心疾首：“師弟啊，師兄這是在幫你啊！你想想，要是不能晉升，你就隻能一直是記名弟子，那點資源夠幹嘛的？這‘晉升貸’可是我們分殿好不容易爭取來的內部福利，別人想貸還得排隊呢！也就是看你資質好，師兄才給你開個後門。”
    成仁心中冷笑，但臉上卻不動聲色，反而露出了一絲“心動”的表情，試探著問道：
    “這‘晉升貸’，能貸多少？”
    執事見魚兒上鉤，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花，神秘兮兮地豎起了兩根手指。
    “兩萬。”
    “這麽多？！”成仁故作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那是自然！”執事拍著胸脯，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樣，“成為外門弟子，那就是我們落魄宗的真正砥柱了！你們就是宗門未來的花朵，是宗門的希望啊！宗門對自家孩子的培養，向來是不惜血本的！”
    他這一番話說的，情真意切，感人肺腑，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哪個慈善機構在發善心。
    成仁差點就信了。
    “好在我是個堅定的‘老賴’。”他心中暗笑，“花光借光，魂燈一滅，重開一世又是一條好漢。我怕什麽？”
    “貸！”成仁大手一揮，豪氣幹雲。
    執事頓時喜笑顏開，那笑容簡直比見了親爹還親。
    手續辦得飛快。
    片刻後，成仁接過了那塊代表著“外門弟子”身份的新令牌。
    這塊令牌不再是灰撲撲的木頭，而是由一種名為“玄鐵”的黑亮金屬打造，入手沉重冰涼。但上麵的編號依然沒變，還是“91”號。
    成仁操控魂燈，探入神識查看餘額。
    然而，這一看，即使早有心理準備的他，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晉升貸總額：20000落魄米】
    這沒錯。但下麵那一長串密密麻麻的扣款項目，簡直令人發指！
    償還舊貸本息、提前還款違約金、晉升手續費、身份牌工本費、首月利息預扣、風險評估費……
    七七八八一通亂扣下來，最後那一欄顯示的數字是：
    【餘額：5000落魄米（凍結中）】
    貸款兩萬，到手五千，而且還是凍結的？！
    成仁抬頭看向那個滿臉堆笑的執事。
    “為什麽被凍結了？”
    執事似乎早就料到他會有此一問，不慌不忙地解釋道：“師弟莫急，這是宗門的規矩。新晉的外門弟子，必須先完成一次指定的宗門任務，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後，方可解凍這筆啟動資金。”
    成仁深吸一口氣，繼續追問：“那你剛才說的免費洞府、獎金、還有那個給我我都不要的極品雙修道侶呢？”
    執事依然笑眯眯的，但那笑容裏多了一絲“你太年輕”的意味：
    “哎呀師弟，那些當然也是有的。不過嘛，那是針對‘表現優異’的弟子的獎勵。等你完成了任務，有了貢獻，宗門自然會根據你的表現來發放。畢竟，咱們落魄宗也不養閑人，你說對吧？”
    成仁看著他那副理所當然的嘴臉，心中冷笑。
    果然如此。
    所有的承諾都是空中樓閣，所有的福利都是畫的大餅。隻有那筆實打實的兩萬債務，是真真切切壓在自己頭上的大山。
    成仁問道：“什麽任務？”
    執事也不廢話，走到大殿中央懸掛的一幅巨大的落魄山地圖前，指著那連綿起伏、被迷霧籠罩的山脈，緩緩說道：
    “91師弟，你可知道，我們落魄宗所在的這落魄山脈，連綿八百裏，地脈靈秀，資源本該極其豐富。可即便如此，這幾百年來，宗門卻始終一蹶不振，如此落魄，你可知為何？”
    成仁搖了搖頭。
    說實話，自從來到這裏，他並不覺得落魄宗真的“落魄”。
    這裏有底蘊深厚的功法傳承，有等級森嚴的晉升體係，更有那龐大到令人咋舌的“萬寶閣”資源庫。光是他見識到的冰山一角，就足以說明這個宗門的富庶。但不知為何，整個宗門上下，無論是底層的藥童，還是像執事這樣的管理者，都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緊迫感和……匱乏感。
    “91師弟，你應該知道，我們落魄宗當年是和魔道有過一戰吧？”執事問道。
    成仁點頭，這是人盡皆知的宗門曆史。
    執事歎了口氣，繼續說道：“當年那一戰，雖然先祖們拚死擊退了魔道主力，但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更可怕的是，從那以後，這八百裏落魄山脈中，也留下了難以根除的魔道殘留。”
    “那些戰死的魔修屍體、被打碎的魔器碎片、甚至是逸散的魔氣，千百年來，早已滲透進了這片土地的每一寸角落。”
    執事指著地圖上那一大片被標記為黑色的區域：
    “原本溫順的妖獸被魔氣侵蝕，變成了嗜血狂暴的魔獸；原本滋養修士的丹蟲被魔血汙染，異化成了劇毒無比的魔蟲；甚至還有不少當年魔修遺留下的隱秘洞府，成了絕地和陷阱。”
    “這些魔道殘留，讓我們守著資源豐富的落魄穀深處卻難以進入。那裏毒瘴彌漫，魔物橫行，普通弟子進去就是送死。無法深入采集高階藥材，無法尋找珍稀丹蟲，這就是宗門資源匱乏的根源！”
    “所以，我們外門弟子的首要職責，就是進入落魄穀，清理魔患，為宗門開辟道路，獲取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