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數據回溯擒間諜，基因鏈裏藏殺機
    陳野把U盤插進量子所主控終端。
    屏幕亮起藍光。日誌文件自動展開。數據流呈樹狀分叉，每一條路徑都被加密層包裹。
    蘇晚晴站在操作台前。她拿起一張A4紙，折成飛機。手指用力壓出棱角。鬆手。紙飛機飛出三米後懸停在空中。
    第二張。第三張。第四張。
    七架紙飛機依次飛出。前六架在半途消散。第七架突然轉向牆角垃圾桶，停在離地一米的位置。
    她立刻調出坐標。
    “信號終點。”她說，“南海青港核電站舊址，地下三層冷卻管道區。”
    陳野盯著屏幕。那個地方他記得。父親出事當晚，監控最後拍到他的位置就在那裏。
    U盤還在發燙。表麵浮現出新的數字串。不是倒計時。是基因編碼片段。
    他沒說話，轉身走向門口。
    五分鍾後，特戰小隊抵達目標區域。夜視鏡開啟。牆體布滿裂痕。空氣中彌漫鐵鏽味。
    陳野帶隊潛行。紅外掃描顯示前方有熱源。單一目標。靜止不動。
    他們靠近地下三層入口。門虛掩著。裏麵透出微弱藍光。
    陳野抬手。隊員分散包圍。他貼牆推進，一腳踹開門。
    室內隻有一張金屬桌。一台便攜終端正在傳輸數據。連接線插入牆麵老舊接口。
    操作者是個中年男人。穿維修工服。頭戴耳機。聽到動靜後緩緩抬頭。
    他看著陳野。嘴角揚起。
    沒有反抗。沒有逃跑。
    趙鐵山的手下衝上去按住他。對方不掙紮。右手抬起，食指輕輕點了點牙齒。
    “小心！”陳野喊。
    太遲了。
    那人咬合。一聲輕響。嘴角溢出黑血。身體抽搐兩下，癱倒在地。
    陳野蹲下。翻開眼皮。瞳孔已散。頸動脈無搏動。死亡時間不超過十秒。
    他伸手探向死者口腔。撬開牙槽。發現殘留膠囊碎片。材質非金屬非塑料。遇空氣迅速溶解。
    “係統。”陳野低聲說，“啟動基因掃描。”
    【權限驗證通過】
    【掃描目標：人類遺體】
    【采集樣本：唾液殘留、毛囊細胞】
    一道紅光從他手腕手環射出。掃過屍體頭部。數據開始回傳。
    蘇晚晴的聲音從耳麥傳來：“你確定要用這個權限？一旦觸發，會暴露你的係統來源。”
    “已經暴露了。”陳野說，“他們知道我的節奏。”
    【基因鏈解析完成】
    【比對數據庫：國家生物檔案庫】
    【匹配結果：完全一致】
    屏幕上跳出紅色警告框。
    【對象身份確認：李承業，原青港核電站技術員】
    【登記狀態：死亡】
    【死亡時間：2004年7月13日】
    【事故記錄：核反應堆泄露當日，被列為首批遇難者】
    陳野盯著那行字。
    李承業。二十年前就死了的人。
    現在又死了一次。
    他站起身，看向終端。數據傳輸進度條停在98%。剩餘部分被加密。無法恢複。
    “查他指紋。”他說。
    “比對過了。”蘇晚晴回複，“和檔案庫裏的一樣。不是偽造。不是克隆。是同一個人。”
    陳野走到終端前。拔掉連接線。主機屏幕熄滅。
    他回頭看向屍體。
    衣服是新的。鞋底無磨損。左手虎口有長期握筆留下的繭。但指甲修剪整齊。不像常年在地下作業的人。
    “他不是來破壞的。”陳野說。
    “是什麽？”
    “是來傳遞信息的。”
    “誰的信息？”
    “不知道。”
    他彎腰撿起耳機。放入證物袋。然後摘下手套。
    羅盤在衣袋裏震動。輕微。持續。頻率和第八章那次不同。這次更急。像在催促。
    他摸出羅盤。指針不動。仍指向地麵。
    不是指向屍體。
    是指向下方。
    “這裏還有東西。”他說。
    “什麽？”
    “不知道。”
    他下令封鎖現場。全員撤離。隻留一組遠程監控設備。
    回到量子所已是淩晨兩點。
    蘇晚晴坐在終端前。十三架紙飛機散落在桌麵。每一張都寫著不同的算法參數。她正在重演數據回溯過程。
    陳野站在她身後。看屏幕上的路徑圖。
    第七架飛機停的位置，對應的是冷卻塔B區。但原始信號在進入該區域前十秒有過一次跳轉。偽裝成常規電力波動。
    “你看到了？”她問。
    “看到了。”
    “這不是第一次。”
    “什麽意思？”
    “這個路徑模式。十年前出現過一次。”
    “什麽時候？”
    “2014年，西北監測站數據異常。當時判定為係統故障。後來關閉了那個節點。”
    陳野沉默。
    他知道那個節點。父親臨終前提到過。說是“不該關的門”。
    他打開U盤。最後一段數據解鎖。
    是一段音頻。
    按下播放。
    一個男聲響起。
    聲音沙啞。斷續。
    “……野……別信名單……他們都活……”
    錄音中斷。
    陳野抬頭。蘇晚晴正看著他。
    她的眼神變了。不再是冷靜分析的狀態。而是警覺。懷疑。
    “這段錄音。”她說，“采樣頻率是2099年的標準。”
    陳野沒回答。
    他低頭看手環。能量讀數正常。但內核溫度高出基準值1.7度。
    係統未報警。
    可他知道有問題。
    因為羅盤又開始震。
    這次不是指向某個方向。
    是整塊青銅在發燙。
    他把它放在桌上。指針瘋狂旋轉。七圈。八圈。九圈。
    停下。
    指向天花板。
    上麵是研究所的頂層機房。存放著全球量子網絡主控服務器。
    也是蘇晚晴每天工作的地方。
    她站起身。走向保險櫃。輸入密碼。取出一塊黑色存儲盤。
    “我要上傳一份報告。”她說。
    “給誰？”
    “最高權限組。”
    “內容？”
    “基因匹配結果。加上這段錄音。”
    “不能等？”
    “不能。”
    她插入存儲盤。界麵彈出加密窗口。開始上傳。
    進度條緩慢爬升。5%……12%……23%……
    陳野站在原地。手放在後頸。芯片溫度升高。
    他沒有阻止她。
    但他也沒有移開視線。
    上傳完成。提示音響起。
    蘇晚晴拔出存儲盤。轉身看他。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陳野點頭。
    “意味著。”他說，“我們查的不是間諜。”
    “是誰？”
    “是二十年前就不該死的人。”
    她眼神一緊。
    “那你呢？”
    “我？”
    “你每天醒來獲得新技術。”
    “所以？”
    “你確定你是第一個陳野嗎？”
    陳野沒說話。
    他抬起右手。虎口處的圓珠筆痕跡還在。那是他習慣畫電路圖的地方。
    可剛才在舊址，死去的李承業。左手虎口也有同樣的繭。
    一樣的位置。
    一樣的形狀。
    像複製出來的。
    他轉身走向門邊。
    “我要再看一遍父親的檔案。”
    “已經刪了。”
    “什麽？”
    “昨夜係統更新後。所有關於青港事故的原始資料。全部標記為‘不可訪問’。”
    陳野停下。
    門外走廊燈光忽閃一下。
    他回頭看她。
    她站在終端藍光裏。液態金屬項鏈貼在鎖骨位置。安靜無聲。
    陳野抬起手。按住後頸芯片。
    係統響應正常。
    但U盤突然震動。
    表麵浮現出一行新字。
    不是中文。
    是符號。
    和母親U盤最深處那段代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