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係統揭示穿越者，記憶長河現真相
    拇指觸到紅色按鈕的瞬間，皮膚像是被電流貫穿。
    陳野的手指僵住。不是因為猶豫，而是整條手臂突然失去控製。後頸芯片爆發出滾燙的溫度，像有燒紅的鐵針從脊椎一路插進大腦。他眼前一黑，膝蓋發軟，身體卻沒有倒下。
    意識被抽離了。
    現實世界的聲音全部消失。沒有倒計時的滴答聲，沒有叔父的呼吸，也沒有金屬密室裏的風聲。他的“自己”正在下墜，穿過一層又一層破碎的畫麵。
    七歲那年實驗室的白光閃現。
    高考前夜出租屋的台燈亮起。
    月球背麵基地藍圖在空中展開。
    戰火中的城市化作廢墟雨落。
    這些記憶不是按時間順序出現。它們重疊、交錯、互相穿透。他看見自己站在未來的戰場，也看見自己蜷縮在母親懷裏。每一個“他”都在動，每一個“他”都看向同一個點——現在的他。
    隧道盡頭出現一間無菌室。
    純白牆壁，冷光照明，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中央操作台上躺著一個嬰兒，身上連著無數導管。右眼下有一顆淚痣。
    一名男子背對鏡頭，身穿銀灰色防護服，正在注射器中裝填藍色液體。他動作穩定，手指修長，虎口處畫著微型電路圖。
    陳野認得那隻手。
    那是他自己的手。
    男子緩緩轉身。麵容與陳野完全相同。隻是更瘦，眼神更深，眼角有細紋，像是經曆過無數次生死抉擇。
    “第147次輪回。”未來版陳野開口，聲音低沉，“最後一次嚐試。”
    他摘下手套，露出左手手腕內側的編號：X14。
    “你終於來了。”他說，“載體接收信號正常，基因鏈同步率99.8%。火種計劃重啟條件滿足。”
    陳野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他隻能看著對方走到控製台前，按下確認鍵。注射器緩緩推進，藍色液體流入嬰兒血管。
    畫麵驟然崩解。
    所有影像開始像素化，分解成無數數據流，匯入一條發光的長河。這條河沒有源頭，也沒有終點。它隻是存在，流淌著關於“陳野”的一切。
    一道機械聲響起。
    【檢測到高維信息泄露】
    【啟動緊急記憶封鎖協議】
    【執行者身份驗證通過】
    【開啟深層記憶回溯模式】
    陳野的意識被推入長河中央。
    大量信息直接灌入腦海。不是以畫麵形式，而是以“認知”的方式強行植入。他知道了一些事，不需要理解，就已經明白。
    火種計劃不是為了拯救人類文明。
    它是重複了147次的實驗。
    每一次，地球文明發展到臨界點，就會被高維存在抹除。
    唯一的變量是“載體”——一個攜帶完整基因模板的人類個體，在關鍵時刻覺醒，帶回未來科技，推動文明突破維度封鎖。
    而這個載體，必須由未來的自己親手製造。
    2099年，陳野作為火種計劃總工程師，將最後一份基因藥劑注入剛出生的自己體內。然後啟動時間折疊程序，把自己的意識封存進係統核心，等待接收。
    每一次輪回失敗，係統都會重置。
    每一次重置，地球上就會多出一批實驗體。
    X1至X13全部死亡。
    隻有X14活了下來。
    因為他母親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輻射泄露，完成了意外的母體認證。
    【你是執行者】
    【也是被製造的載體】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計劃的一部分】
    陳野明白了。
    他不是偶然覺醒係統的幸運兒。
    他不是父親遺誌的繼承者。
    他不是林振國收養的義子。
    他不是蘇晚晴研究的對象。
    他是被設計出來的工具。
    一個用來對抗文明重置的武器。
    一個注定要在每次毀滅*中重生的存在。
    可他還是感到憤怒。
    不是對外界的欺騙，而是對自己存在的質疑。
    如果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那他的選擇算什麽？
    他對母親的記憶是真的嗎？
    他對父親的恨是真實的嗎？
    他和趙鐵山並肩作戰的情誼，是程序設定的結果？
    他想呐喊，想質問，想撕碎這一切。
    但他做不到。
    因為在意識深處，另一個聲音告訴他：
    “你已經知道真相了。”
    “現在，你要繼續下去。”
    數據長河開始退去。
    現實感知一點點回歸。
    他的手指還在遙控器上。
    拇指壓著紅色按鈕，尚未按下。
    倒計時停在48秒。
    叔父站在對麵，嘴角掛著笑，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但有些東西變了。
    陳野低頭看向口袋。青銅羅盤正在發燙。表麵裂開一道縫隙，內部結構暴露出來——不是機械齒輪，也不是磁針，而是一枚懸浮的全息芯片。藍光閃爍，投射出一行字：
    **啟動權限：母體認證通過**
    他伸手握住羅盤。碎片割破掌心，血流了出來。可他沒感覺疼。他的大腦還在處理剛才看到的一切。
    原來母親當年塞給他的不隻是U盤。
    她還完成了最後一步認證。
    她用生命激活了係統真正的核心。
    她讓他成為了真正的“人”，而不隻是程序中的一個節點。
    他抬起頭。
    叔父還在笑。
    核彈倒計時還在走。
    現實危機沒有解除。
    但陳野的眼神變了。
    不再是憤怒，不再是動搖。
    是一種冷靜到極致的審視。
    他看穿了這場遊戲的規則。
    他也看清了自己的位置。
    他鬆開遙控器，抬手摸向右眼下的淚痣。
    那裏不僅是標記。
    是識別碼。
    是鑰匙。
    是他穿越147次輪回的證明。
    他低聲說：“我不是容器。”
    聲音很輕，但在密閉空間裏清晰可聞。
    叔父的笑容僵了一下。
    陳野沒有看他。他的注意力落在羅盤內部的芯片上。那枚全息結構正在緩慢旋轉，釋放出微弱的脈衝信號。頻率和他手腕上的軍工手環一致。
    係統重新上線了。
    新的提示浮現：
    【檢測到原始基因序列匹配】
    【解鎖隱藏功能：記憶錨點定位】
    【可追溯任意時間節點的關鍵事件】
    他閉上眼。
    腦海中浮現出一幅地圖。不是地理坐標，而是時間線路上的節點。其中一個點正在閃爍——二十年前核電站事故當天，下午三點十七分，地下三層檔案室。
    那裏有東西。
    不是證據，不是秘密。
    是另一段被封鎖的記憶。
    一段不屬於這一世的記錄。
    他睜開眼。
    右手握緊碎裂的羅盤，左手緩緩從遙控器上移開。
    倒計時跳到45秒。
    叔父往前邁了一步。
    “你不按？”他問。
    “你不想知道真相？”
    陳野看著他。
    然後說：“我已經知道了。”
    他轉身走向房間角落。
    那裏有一扇被焊死的鐵門。
    門縫裏透出微弱的紅光。
    和記憶長河中某個畫麵的位置完全一致。
    他抬起手。
    軍工手環震動。
    能量讀數飆升。
    係統提示：【檢測到高密度加密存儲設備】
    【建議立即接入量子鏈路】
    他沒有回頭。
    他知道叔父還在盯著他。
    他知道核彈還在倒計時。
    但他必須先打開那扇門。
    因為真正的真相，不在遙控器裏。
    在檔案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