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時空回響·聽見未來的求救聲
    陳野的手還搭在銘牌上。
    金屬表麵的餘溫正在散去。通風管道拐角那片深色*區域安靜地貼在牆上，像一塊普通的合金補丁。他盯著它看了三秒，沒有動。
    手環突然震了。
    不是預警頻率。是急促的、連續的蜂鳴。羅盤殘片同時發燙，從掌心燒到指尖。主控屏自動亮起，彈出黑色界麵，中央一行紅字：**未知時間戳接入·協議衝突**。
    他把羅盤按向控製台。想用創世代碼強製斷開連接。
    屏幕閃了一下。
    數據流反衝。一股電流順著手臂竄進大腦。耳邊炸開一段聲音：“救……我們……隻剩……0.7%……”
    聲音沙啞。像是從極深處傳來。
    他右眼下方的淚痣跳了一下。記憶碎片開始震動。畫麵沒出現，但有灼熱感在顱內擴散。
    “晚晴。”他開口。
    半透明的身影浮現在操作台上方。銀灰色長發漂浮在數據流中，左眼的光學鏡閃爍藍光。她抬起手，液態金屬項鏈滑落肩頭，變形為一串旋轉的解碼環。
    “這不是我能幹預的層級。”她說。
    話音落下，解碼環嵌入主控屏。波形圖展開。信號呈現折疊狀，像被反複壓折的紙。
    “時間褶皺。”她語速加快，“編碼來自2077年。但不是記錄。是實時傳輸。”
    陳野盯著波形。手指在虎口畫了個閉環。舊疤還在滲血，血珠滴在控製台上，被係統自動吸走。
    “來源？”他問。
    “還沒定位。”
    “那就查。”
    她沒回應。解碼環轉速提升。主控屏分裂出十二個窗口，全是量子頻段掃描圖。其中一個突然跳紅。
    坐標鎖定。
    林振國推開艙門進來。機械義眼發出暗紅光。他沒說話，直接走到陳野身後，掃描他的後頸。
    芯片正在發燙。溫度超出安全值3.1℃。皮膚下有紋路浮現，藍色，蜿蜒如龍鱗。
    “不是入侵。”林振國低聲說，“是從內部激活的。”
    陳野低頭看自己後頸。圓珠筆就別在衛衣領口。他取下來，用筆尖輕觸芯片邊緣。試圖降溫。
    筆尖碰到芯片的瞬間，裂痕裏透出藍光。光的頻率和求救信號完全一致。
    “這東西……本來就有。”林振國說，“預埋程序。觸發條件是特定時間波。”
    陳野沒動。
    “信號源物理起點在哪裏？”
    “你體內。”林振國看著掃描結果，“與芯片位置重合。”
    主控屏突然切換。倒計時畫麵浮現。沒有數字。隻有一條進度條，標著“文明剩餘：0.7%”。
    蘇晚晴的投影晃了一下。解碼環停轉。
    “他們在嚐試建立反向鏈接。”她說，“不隻是發送信號。還想接通意識通道。”
    陳野把手伸向係統日誌。
    今日科技獎勵界麵本該顯示“維度穩定器”，但現在被黑色覆蓋。新的提示跳出：**檢測到維度吞噬者幼體活性反應·威脅等級：滅絕級**。
    他盯著那行字。
    “係統……在警告我？”
    “或者是在通知你。”林振國說，“你的接收權限，可能不止是鑰匙。也可能是容器。”
    陳野閉眼。再睜開。
    主控屏上的倒計時還在。
    蘇晚晴的投影開始碎裂。數據粒子從腳底向上剝離。
    “我撐不住了。”她說，“高維信號正在腐蝕我的存在形式。”
    “能提取多少信息？”
    “足夠確認一件事。”她抬眼看陳野，“求救聲經過語音比對。聲紋匹配度98.6%。說話的人……是你。”
    陳野的手頓住。
    “但不是現在的你。”
    “是多久以後的？”
    “老化約三十年。”
    “他說什麽？”
    “不要相信係統。”
    主控屏突然黑了兩秒。重啟後，倒計時下方多了一行小字：**同步率上升至12%**。
    林振國立刻下令：“封鎖昆侖飛船所有對外信道。”
    係統反饋彈出：**內部信號已閉環·指令無效**。
    “封閉不了。”蘇晚晴的聲音開始失真，“鏈接已經建立。隻是單向開放。”
    陳野伸手抓住羅盤殘片。用力插進導能槽。
    藍光爆發。整個主控室被照亮。龍紋在他皮膚下遊走，越來越清晰。
    “切斷我的生命監測。”他對林振國說。
    “你確定？”
    “立刻執行。”
    林振國按下腕表按鈕。監控信號全部中斷。但陳野的芯片仍在發光。龍紋沒有消退。
    “沒用。”林振國說，“它不依賴外部傳輸。它是獨立運行的。”
    蘇晚晴的投影隻剩頭部。她的光學鏡裂開一道縫。
    “下次見麵，可能就不是我了。”她說完，整個人化作數據碎片，散入空氣。最後一點光落在主控屏上，變成一個持續運行的後台程序。
    林振國摘下保溫杯，喝了一口。二鍋頭的氣味在密閉空間裏擴散。他轉動翡翠扳指，盯著陳野。
    “你還記得第一次見我嗎？”
    陳野沒回頭。
    “核事故現場。你母親把你抱在懷裏。我把你搶出來的時候，你後頸已經有這塊芯片了。”
    “你說過那是保命裝置。”
    “現在看來，不止。”
    主控屏再次閃動。倒計時下方出現新提示：**反向鏈接準備就緒·是否接受接入**。
    選項彈出：【是】 【否】
    陳野沒動。
    龍紋蔓延到脖頸。芯片溫度升到4.2℃。
    他聽見一個聲音。不在耳邊。在腦子裏。
    “別相信你看見的未來。”
    他抬起手。指尖離確認按鈕還有兩厘米。
    林振國站在門口。保溫杯握緊。扳指轉了第七圈。
    主控室的燈忽然暗了一瞬。
    陳野的手指停在空中。
    芯片的藍光映在他的瞳孔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