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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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市公安局法醫中心的實驗室裏,身穿白色防護服、戴護目鏡與口罩的林曉雨,正俯身於顯微鏡前觀察。解剖台上平放著馮小波的屍體,蓋著白布,僅露出一隻手,那掌心的焦痕在燈光下很是猙獰。
“林姐,金屬成分檢測的結果已經出來了。”一個年輕的技術隊員帶報告走過來,“馮小波掌心焦痕裏金屬殘留,主要成分是銅和少量金,還有點鐵,應該是某種青銅器的碎片,而且上麵有硫化物,跟古墓裏的環境特征一致。
林曉雨微微地點了點頭,緩緩地直起身子,輕輕揉了揉眼睛,問詢道:“屍檢情況怎麽樣了?毒素確認了嗎?”
“已經確認了,是有‘鳳凰毒草’之稱的神經毒素,它的劑量相當大,足以在十分鍾以內致人死亡。”隊員遞過來另一份報告,“死者的胃內容物裏並沒有毒素殘留,這或許是經口腔黏膜吸收導致的情況,也許是凶手將毒素塗抹在食物或者水當中,使得馮小波被誤食了。另外死者手腕內側存在棉麻材質的纖維殘留,這殘留的纖維是由捆綁了不長時間的麻繩所留下的,大概半小時到一小時。”
“麻繩……”林曉雨皺眉說道,“現場沒有發現麻繩,估計是凶手給帶走了。還有那個未知的化學物質,已經被分析出來了嗎?”
”仍在分析,成分頗為複雜,含有氫氧化鈉以及某種植物提取物,暫時還沒有尋到匹配的數據庫記錄。”隊員說道,“可是我們在那草兒一樣的東西裏還發現些許細微的金屬粉末,這與馮小波掌心的金屬成分是相符的,應該是凶手所留下的。”
林曉雨點了點頭,而後走向旁邊的電腦,開啟了馮小波的手機數據恢複的界麵。被拆開的手機,連接檢測設備的主板,在顯示密密麻麻代碼的屏幕上。
“怎麽樣?是否能夠恢複?”林曉雨朝負責數據恢複的隊員詢問。
“稍顯麻煩,那部手機是被人為地進行了格式化,還刪除了分區表,不過已經找到了備份分區,正在那裏開展加密的破解工作。”隊員敲擊鍵盤,屏幕上的進度條緩緩往前推進,“預計還有半小時能恢複好。”
林曉雨沒有說話,坐在椅子上,閉上雙眼,在腦海中梳理線索:馮小波因為鳳凰毒草的毒素而死亡,生前曾經被麻繩綁,死後遭到高溫金屬按壓掌心,指甲縫裏存有古墓的朱砂,現場有未知化學物質和金屬粉末,還有那張提及望星台的紙條……這一切都指向一個方向:凶手熟悉古墓的情況,知道鳳凰毒草的存在,而且對馮小波的行蹤非常清楚,甚至或許和馮小波有過交易。
“林姐,恢複好了!”隊員的聲音就這樣打斷了她的思緒。
林曉雨瞬間睜開眼睛,然後便湊到電腦跟前。手機的通話記錄、短信以及微信聊天記錄都顯示出來了。在通話記錄當中,最近一個月存在許多未知號碼的來電,多數是集中在晚上,每次通話時長都極短,不超過一分鍾。
“查這些未知號碼的來源。”林曉雨說。
“已經在查了,大多是虛擬的號碼,查不到真實的身份,可是有那麽一個號碼,近來聯係得挺頻繁,並且還是實名登記的,叫做‘張彪’,三年前因為盜掘古墓葬被判過刑,三個月前才剛出獄。”隊員調出張彪的資料,資料裏顯示一張四十來歲,留寸頭,眼神凶狠且嘴角有一道疤的男人的照片。
“張彪……”林曉雨心中一動,這個名字頗為熟悉,記得曾經在以前的一起盜墓案檔案裏見過,“去查一查張彪出獄之後的行蹤,看看有無到過鳳凰山。”
“正在查,已初步了解到他三個月前出獄之後,去了北方,半個月前才抵達鳳棲市,住宿在郊區的一家小旅館裏,未登記自己的身份證,是使用他人的名義開的房。”隊員說。
林曉雨開啟微信聊天記錄查看,馮小波微信裏有一個被備注為“老鬼”的好友,那好友的頭像呈現黑色鳳凰模樣,聊天記錄雖不算多,但卻都十分關鍵。
“老鬼:那古墓裏的朱砂可準備好了,得是純度高的那一批”。”
“馮小波:已經準備妥當,昨天剛剛從裏麵弄出來的,你什麽時候來取?”
“老鬼:在今晚八點的時候,在鳳凰山腳下那個老地方見麵,得帶那寶冊的線索,可別耍什麽鬼把戲”。”
“馮小波說:你盡可以放輕鬆,那線索握在我的手中,隻是,你得要多添加些錢財,那玩意兒可不太容易弄到手嘞”。”
“老鬼,錢並非是很要緊的事兒,隻要那線索是實實在在真實的,再者,可千萬不要跟什麽人都去講,包括你自己族裏的人,要不然你得知道那後果是什麽樣的。”
“馮小波:知道了在今晚相見。”
昨晚七點半的聊天記錄最後一條,是馮小波所發的照片,這張照片是在古墓內部拍攝的,畫麵比較模糊,可以看到牆上繪有朱砂畫成的“鳳凰銜珠”圖案的壁畫,壁畫下方有一個好像人的背影的黑影,穿黑色連帽衫,不是馮小波,馮小波穿的是深藍色夾克。
這個黑影應該就是那個陌生的人,被稱作“老鬼”的張彪。林曉雨指著照片說道,”有沒有這種可能,昨晚馮小波和張彪進行朱砂及寶冊線索交易的時候,被張彪給殺害了。”
“那手掌上的焦痕以及那奇特的姿勢?”有隊員問,“張彪為何要這樣去做?”
“或許是為了去栽贓,又或者是某類儀式?”林曉雨便皺起了眉,“鳳南村的人都信奉鳳凰神,張彪這般做,或許是要讓村民覺得馮小波是觸怒了鳳凰神,那是死有餘辜,進而去掩蓋他自己殺人的真相。”
她再一次觀察照片,放大之後看到壁畫角落處有一個小小的符號,好似“珠”字的一半模樣,和馮小波掌心焦痕裏的淺紋路略有些相像。“這個貌似的符號……會不會和寶冊的相關線索存在關聯?”
“林姐,還有一個發現。”隊員忽然說道,“在馮小波的手機相冊內,尋得了一個加密的文件夾,破解過後裏麵有段錄音,是於昨晚七點五十左右所錄製的,你來聽聽看。”
點開錄音,裏麵傳來的兩個人的聲音中,一個是馮小波的,另一個是低沉的男聲,推測是張彪的。
“那個線索?拿出來讓我看看。”張彪的聲音。
“若要進行商談,首先需要先把錢支付了,否則那就沒有商談的機會了。”帶些許得意的馮小波的聲音。
“你不要跟我玩小把戲,馮小波,你還覺得你能撈到錢?”張彪的聲音已經變得冰冷了,“寶冊的線索的壓根就不在你這兒,你不過就是一個棋子罷了。”
“你是什麽意思?你在耍我嗎?”那馮小波的嗓音裏帶驚慌的感覺。
“並非是在戲耍你,而是在利用你。我得要你去引開那馮趙兩族的注意力,還有那警察,那真正的線索是在別人那裏。”是張彪的聲音。
“你……你想要做什麽?我告訴你,你別想傷害我,我族裏的人不會寬恕你的!”馮小波的聲音越發慌亂起來。
“別慌,你不久就不會那麽痛苦了。”錄音當中先是傳來張彪的聲音,接有玻璃破碎的聲響,還有馮小波的慘叫的聲音,以及重物倒地的動靜,而後錄音便突兀地戛但是止了。
聽完錄音的林曉雨,麵色凝重地說:“原來馮小波不過是一個棋子,張彪的目標並非他,而是那個真正擁有寶冊線索的人。”而且那個早已經計劃好,要去殺害馮小波,並且還妄圖去嫁禍給鳳凰神的張彪。
“那真正的線索在何處?”那個隊員詢問。
“不曉得,但必定在鳳南村,要不就是那馮族的人,要不就是那趙族的人。”林曉雨拿起手機,撥通了梁方劍的電話,“梁隊,有重大發現,馮小波的手機數據被恢複了,有一段錄音,馮小波和一個叫張彪的文物販子有交易,這張彪就是那‘老鬼’,昨晚還把馮小波給殺了,而且這馮小波隻是一個棋子,這張彪的目標是真正有寶冊線索的……”
電話那一端之處,梁方劍的聲音傳了出來,帶一些急促:“我知道了,你快把張彪的資料傳送過來,另外,望星台那邊有些不對勁,值守的民警沒有應答,我此刻正朝那邊趕去,或許出事了。”
林曉雨心裏一沉,“那你小心,張彪很可能就在望星台那裏。”
掛完電話之後,林曉雨盯著電腦屏幕上張彪的照片看,眼神裏麵滿是凝重的神情。比她所料想的更為狡猾且更為殘忍的張彪,其目標不隻是寶冊的,還或許是古墓裏的別的文物的。而那望星台的地方,究竟發生什麽?那值守的民警可曾碰到過危險?
解剖台上,馮小波的屍體在慘白的燈光下靜靜地躺,仿若無聲的控訴者。林曉雨知道,與張彪的較量才剛剛起始,接下來的每一個步驟都滿含危險。
掛斷林曉雨的電話之後,梁方劍立刻加快了車速。鄉間小路上警車正飛馳,路邊的樹木則是快速地往後退去,如同一個個黑色的鬼影似的。他那握方向盤的手微微緊了緊,心裏頭的不安越發強烈起來,值守望星台的是兩個年輕民警,經驗實在欠缺,要是碰上張彪,估計不是對手的。
“梁隊,剛才已經聯係上王芳,他說十分鍾前就看到望星台那兒有車燈,之後就沒有聲響,電話也打不通了。”拿對講機的副駕駛民警,聲音略微帶慌亂之意。
“接著打,持續打,直到打通的為止!”梁方劍帶著狠冷的聲音,目光盯前方的路,“去通知那個叫王勇的,叫他帶上兩個人過來予以支援,把望星台附近的所有出口給封鎖掉,不要讓任何人給跑掉。”
“明白。馬上民警就開始進行聯係的操作。
警車即將抵近鳳凰主峰腳下的時候,梁方劍突然想起那位於馮族邊緣且離鳳凰山不遠的馮小波的老宅——此前一直沒有空去搜索,如今既然知道張彪是凶手,或許可以在這個老宅中找到更多的線索。
“先去那馮小波的老宅去。”梁方劍猛打方向盤,駕駛警車拐進一條岔路,朝馮族的老宅駛了過去。
馮小波的老宅是那座老舊的磚房,牆皮已經脫落,門口掛那把生鏽的鐵鎖,院子裏滿是長長的雜草,一看就很久沒人居住了。梁方劍下了車,拿工具撬開鐵鎖,推開那扇門後,一股帶黴味與灰塵味的氣息便迎麵撲來。
“留意,腳下得小心一些,不要去破壞現場。”屋裏,梁方劍拿強光手電走了進去。
客廳裏空空蕩蕩的,有一張破舊的木桌以及幾把椅子,地上積厚厚的灰塵,而那灰塵上麵有幾串新鮮的腳印,是運動鞋的紋路,和古墓裏的以及老井邊的是一樣的。
“梁隊,你看這個。”一個民警所指的牆上有在用白色粉筆書寫的歪歪扭扭的“鳳凰銜珠”圖案,那圖案下麵是字跡潦草好似匆忙寫就的“望星台”三個字。
“是馮小波寫的嗎?”梁方劍走過去,拿手電照一照,那粉筆痕跡尚很新,估摸是近幾日寫的,“他把望星台和鳳凰銜珠關聯起來,意味他知道寶冊的線索在望星台處,且和鳳凰銜珠相關聯。”
他又仔細地搜查客廳,在木桌抽屜內尋得一本筆記本,其中記些雜亂的數字與符號,還有幾行字是:“朱砂處於東耳室,寶冊的線索在在望星台磚下,老鬼所需的是這個,不可給他”。”
“東耳室?就是古墓的東耳室,馮小波從裏頭弄出了朱砂來?”梁方劍翻閱著筆記本,心中暗忖
這時,在臥室裏搜查的民警喊道,“梁隊,這裏有發現了!”
梁方走向前去,臥室裏有一張破舊的木床,床上滿是雜物,民警在於床底下找到一個鎖的木盒。梁方劍接過那個木盒,認真瞧一瞧,那鎖是嶄新的,應該是馮小波最近才新加上去的。使用工具撬了鎖,打開了木盒。
木盒內擱半塊金屬片,其邊緣呈不規則狀,帶有明顯的高溫灼燒的痕跡,顏色為銅金色,與林曉雨檢測的金屬成分是相符的。金屬片被梁方劍拿起,對手電光瞧了瞧,上麵有一個模糊的圖案,好似“鳳凰銜珠”的一部分,和馮小波掌心的焦痕去比對,形狀完全吻合。
是導致馮小波掌心出現焦痕的那個金屬片。梁方劍將金屬片裝入密封袋,又在木盒裏翻了翻,尋得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裏有兩個男人,其中一個是年輕的馮小波,另一個是身中山裝、戴眼鏡的中年男子,背景是古墓的石拱門。照片背麵有“1998年”“爸”這樣的字樣。
“看來這位就是馮小波那位二十年前,古墓盜案的嫌疑人而後又失蹤了的父親馮建國了”。看過照片的梁方劍心想,”馮建國失蹤前可能將古墓很多秘密告知給了馮小波,比如朱砂的位置以及寶冊線索的位置相關的,所以馮小波才知道如此多的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梁方劍的手機響起來,是王勇打來的。
“梁隊,不好了!值守望星台的兩名民警找到了,就在望星台下麵的山溝裏,被打暈了,身上的對講機和手機都不見了!”王勇的嗓音很急,“我在望星台的土台子上,發現了新的腳印,還有一把鐵鍬,推測是張彪留下的,他或許已經挖過望星台!”
梁方劍瞬間沉下來臉色,問詢:“張彪有沒有在哪裏?有沒有找尋到他的蹤跡?”
“還沒有,望星台周圍滿是樹林,黑黢黢的,不易搜尋,已經增添了人手,隻是怕他已跑掉了。”王勇說道。
“我馬上到。”梁方劍掛斷電話後,朝隊員說道,“走,前往望星台。”
再次發動的警車朝鳳凰主峰方向駛去。更濃的夜色裏,更大的山上的風吹得那樹枝“嘩嘩”響,仿佛有人在哭泣一般。梁方劍注視前方的山路,心裏明白,張彪極有可能已經尋到寶冊的線索了,要不就是正在尋覓,他得速速趕到,絕不能讓張彪跑掉了。
臨近望星台的時候,梁方劍看到前麵有那一閃而過、朝山下方向駛去的車燈的光。
“那便是張彪的車子!”梁方劍當即加快速度,“趕緊追上去,不能叫他跑掉!”
劃破夜空的尖銳警笛聲中,警車正朝那輛車追了上去。在山路上前麵那輛車仿佛有所察覺似的,也加快了速度,瘋狂地行駛,試圖甩掉警車。
山路上展開兩輛車的追逐,黑暗中交織車燈的光柱,刺耳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響。梁方劍緊緊地盯前麵的車,雙手握那個方向盤,不停地開始超車、避讓。
那前麵突然拐進一條窄窄、僅能容一輛車通過的岔路的車。稍作猶豫的梁方劍,就還是跟了進去。廢棄的礦洞處於岔路的盡頭,前麵的車子慢慢地開了進去,車燈默默地熄滅了。
梁方劍先停下車子,讓隊員好好做好準備,接手持手電,緩緩走進那個礦洞的裏麵。礦洞裏那黑乎乎的地麵,彌漫煤塵味的空氣裏,腳下那坑坑窪窪的道路中,還能聽到那水滴的聲響。
“張彪,快出來!你是逃不掉的”,梁方劍喊了一嗓子,那聲音在礦洞裏悠悠地回蕩。
無回應的情況下,唯有那滴滴答答的水滴的聲音,以及自己那響的腳步聲。梁方劍緩慢地往前行進,那手電的光柱慢悠悠地掃過周邊各處,忽然,他看見地上有一個物件,拿起來一看,是一個對講機,上麵有警徽——那是值守民警的對講機。
在這個時候,礦洞深處便傳來那漸漸接近、漸漸清晰的腳步聲。梁方劍緊緊握住手槍,那手電的光柱直直對準聲音傳來的那個方向。
從黑暗裏走出一個穿黑色連帽衫並且帽子拉得很低、看不清臉的黑影,手裏握一把還沾泥土的鐵鍬。
“梁警官,那可真是來得非常快。”那黑影的聲音甚是低低的,還帶那麽一絲冷笑,“隻不過你已經是晚了一步。”。
在梁方劍的手電那明亮光柱下,黑影的臉上被照到,嘴角呈現出那道疤——那就是張彪。
“張彪,你是逃不掉的,把手裏東西放下,乖乖地投降。”聲音很冷的梁方劍,手指就那麽緊緊地扣在扳機的上麵。
張彪咧嘴巴笑了笑,舉起鐵鍬,指向身後的地方:“是投降嗎?梁警官您看看我身後的那是什麽”。”
梁方劍的手電光柱掃過去的時候,瞬間瞳孔收縮了——張彪身後的地上,躺著一個被繩子捆綁,嘴裏塞滿布條的人,是馮守山的弟弟馮守水。
“馮守水?你把他給綁來究竟所為何事?”梁方劍的內心一沉。
“怎麽回事?”張彪突然冷笑一下,“他是那個‘守冊人’,知道寶冊的真實所在,我自然得去找他。梁警官若要去救他,就別過來,不然我這一鐵鍬使下去,他便沒了性命。”。
緩緩往後退的張彪,退到了礦洞的一個岔口處,手裏緊緊抵馮守水脖子的那把鐵鍬。
“梁隊,到!”王勇帶隊員趕了過來,手裏舉槍,朝張彪對準。
張彪注視周圍的民警,臉上沒有一絲畏懼,反而露出那詭異的笑容:“梁警官,遊戲才剛剛開場,寶冊的秘密,還沒有被揭開。下次碰麵的時候,我會給到你一個更為巨大的“驚喜。”
說完後,張彪把馮守水往前一推,接轉身朝岔口跑去,很快便消失在那黑暗裏。
梁方劍趕忙就衝過去,把馮守水的繩子解開了,那馮守水已經嚇得渾身直發抖,嘴裏一個勁兒地嘟囔:“寶冊……寶冊在……”
梁方劍看著張彪消失的方向,內心滿是憤怒與不甘,差一點便將張彪抓到,還叫他帶走了寶冊的關鍵線索,並且馮守水好似知道寶冊的真正所在,卻由於懼怕而沒能說完整。
月光下依舊被夜色籠罩的鳳凰山,望星台的土台子顯得格外寂靜,礦洞裏那依舊刺耳的水滴聲持續。梁方劍知道張彪還會回來,他尚在緊盯寶冊以及古墓內的文物,而他接下來所麵臨的,是更為狡猾且更為危險的對手。那馮守水口中提及的“寶冊在……”,究竟所指的是什麽地點?張彪所說的“更大的驚喜”,又是指的什麽?
這些像一團迷霧似的疑問,既籠罩梁方劍的心頭,又籠罩那整個鳳南村的上空。能夠解開很多疑問的鑰匙,或許就隱匿在馮守水的口中,隱匿在那座神秘兮兮的古墓中,更隱匿在即將來臨、滿是危險的下一個黑夜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