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老登爆幣和衛生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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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仲明想買方劑,又不好意思開口。
    楊子淩想將這個方劑的製作方法賣出去,但又不好意思主動提。
    兩個人就在那拉扯,誰也不先開口。
    最終郎仲明忍不住了,開口道:“此等方劑若能推廣開來,不知有多少人受益!”
    楊子淩也不拉扯,便往賣方劑上提。
    “千兩黃金不賣道,十字街頭送故交,遇到前輩,可謂知己。”
    郎仲明臉上笑意更濃。
    楊子淩心道,郎前輩,你還是別笑了,你真的不擅長這個!
    “我也不要千兩黃金,也做不到拱手相送,隻要一千塊銀元,我便將方劑的製作方法告訴郎前輩。”
    郎仲明眼神炯炯,呼吸急促,臉上的皺紋似乎都被抻平了。
    “說句實在話,一千塊銀元換此寶方,實在是太值了!隻是,隻是老夫全部身家,也沒有一千塊銀元!”
    像王緯倫這樣的大客戶,一次出手一百塊銀元,實在太少了!
    原來郎仲明雖然名重江湖,為人麵冷心熱,急公好義,經常救濟窮苦百姓,有時不收診金,反而還會倒貼藥錢!
    “前輩最多能出多少?”
    郎仲明略一思索,“五百塊……六百塊!已經是老夫的極限了……”
    說到最後,郎仲明自己都覺得相差太多,聲音都低下去了。
    “那就六百塊,不過前輩需要答應我兩個條件,郎前輩不能出售方劑,用此方治病須傳揚我魯鎮孔氏名聲!”
    郎仲明依舊端坐,看似身形四平八穩,實則內心狂喜,隱在衣袖下的雙手緊握成拳,幾欲癲狂。
    “自然,自然!”
    郎仲明立即就派隨從回去,準備現金,再變賣一些田地,就會將錢帶回來。
    第八天下午,患者竟然一整天都沒有咳嗽,照這個情況,再觀察三五日就可以確定是否痊愈。
    楊子淩也覺得想念單四嫂子,也就是馮妙君了,全身……心的想。
    謝氏的病情基本穩定,楊子淩留下茶油大蒜素,交給郎中明,準備回家。
    “王大人,學生還有事情拜托大人,這一百塊銀元的診金實在是無顏收下!”
    托郎仲明的福,王經承給楊子淩漲了診金。
    王緯倫連連擺手。
    “孔老弟,老哥我最重規矩。一碼歸一碼,你治好謝氏,這診金你隻管拿。
    新婚第二天就來治病,因為這份兒情,我才答應幫你辦事,但所需費用,你也不能少。”
    楊子淩點頭稱是,明明是肮髒的交易,卻怎麽感覺他說的好有道理!
    “孔兄弟慢走!”
    楊子淩正要上車,郎仲明從後麵趕來!
    “孔兄弟,實在是我孤陋寡聞,之前出言不遜,還望恐兄弟勿怪,這五十塊銀元,是老哥哥我輸給你的,不在藥方裏邊。”
    楊子淩接過這一袋銀元後,才開始客氣:“老哥哥,咱們不過是一句戲言,不用如此!”
    說著就握著錢袋,往前推,郎仲明伸手阻擋。
    “願賭服輸!”
    又是一陣推搡,楊子淩才最終無奈收下。
    鞭鞭打馬,車輪飛轉,一路無話,直達孔家。
    楊子淩也不招呼車夫到家,摸出一百文錢交給車夫。
    楊子淩推門進院,與出來查看動靜的單四嫂子,也就是馮妙君,迎麵碰上。
    “二哥,你回來了!”
    楊子淩反手插上門栓,“四嫂,伺候我沐浴!”
    馮妙君麵色羞紅,“小寶兒還在家呢!”
    忘了這個小祖宗了!
    楊子淩掏出五文錢,“小寶兒,去鹹亨酒店玩,買茴香豆分給小夥伴們吃,什麽時候回來,媽媽會去叫你!”
    不等馮妙君調好水溫,楊子淩便褪去衣物,跳入桶中。
    馮妙君在後邊幫楊子淩捏肩捶背,楊子淩覺得渾身癢癢,激動力瞬間拉滿!
    小別勝新婚,一番傾訴衷腸之後,兩人頓覺思念之情得以釋放!
    單小寶兒今天也興奮極了,買了茴香豆,分享給小朋友,玩到晚上九點多,還不想回來,馮妙君抱著他沒走到家,小寶兒就睡著了。
    他是因為茴香豆才高興的嗎?不,他高興的是有爹了!
    十點多。
    “二哥,你今晚要有什麽話……就……盡管說,明天……我的……月事就要來了,我帶著小寶兒去另一個屋睡。”
    楊子淩一聽,這不得抓緊時間……說說話兒嗎?
    “四嫂,來,上前說話!”
    於是二人就換著姿態……說話。
    馮妙君沉沉睡去,楊子淩則從馮妙君的月事想到了一個掙錢的點子。
    高級的護墊不好製作,但相對廉價的衛生紙,憑借當下的手工業技術積累,卻可以製作出來!
    質量比當下使用的豆紙和草紙要好很多,更加堅韌,特別是更加柔軟,這一點至關重要。
    想要紙更柔軟,其中的訣竅說穿了也很簡單,就是在紙張半幹的時候,用幹淨的草束或粗布從紙麵上輕輕拂過即可。
    這樣就破壞了紙張的平滑結構,達到起皺的效果,自然就會柔軟許多!
    天亮起床,楊子淩就開始在魯鎮轉悠,三天過去,重點打探了鎮上的周家紙坊。
    大致情況心中有數,老周頭年邁,兒子好賭成性,欠下債款,老周頭心力交瘁,紙坊已停工半月。
    當天晚上,周家。
    “這是祖傳家業,沒想到斷在我這一代,我愧對祖宗啊……”
    老周頭右手像得了帕金森似的,顫抖著伸出三根手指。
    “三百塊銀元,坊子、地契,設備、原料,通通歸你!坊子另有五十多銀元的債務,你也要擔了。”
    “周叔,按說做生意,你有來言,我有去語,但咱鄉裏鄉親,我也算是幫你應急,按你說的,我就不還價了。”
    老周頭連連雙手作揖,表示感謝。
    “隻是我有兩個要求,頭一個,咱們要交接幹淨,不留首尾。”
    “第二個,你得幫我,甄別一下坊子裏的夥計們,品行、技術高低,我好接手開工。”
    次日上午,孔周兩家族長在周家紙坊,見證雙方簽訂契約,並各自簽名作保。
    郎仲明剛剛送來了六百塊銀元,楊子淩現在現金流充足,當時就支付了三百五十塊銀元。
    “侯三,李孬,咱們孔家紙坊用不了那麽多人,每人一百文,算是程儀,好聚好散,二位另謀高就。”
    侯三和李孬是外地人,技術不錯,但是愛賭,老周頭的兒子,就是跟他們兩個學的。
    其餘人工資照常,隻是加了年終目標考核獎,每人都簽了保密協議。
    就在楊子淩組織紙坊開工的同時,馮妙君也將鹹享酒店隔壁的單家房子布置成賣紙的店麵。
    招銷售人員的消息也放出去了,考慮到女性客戶更多,優先錄用女子,隻是能不能招到就不好說了。
    這一日,中人衛老婆子帶著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女子前來應聘。
    看那女子麵色青黃,兩頰微紅,頭上係著白頭繩,穿著烏裙單衣,提著包裹。模樣還算周正,低眉順眼,手腳粗壯,一看就是幹慣活的人。
    “太太,她叫祥林嫂,是我家遠房親戚,丈夫死了,無依無靠來投奔我,聽說太太這裏招人,就帶她過來看看,希望太太賞口飯吃,給她條活路……”
    話沒說完,肥胖的眼瞼一擠,擠出了兩滴眼淚,劃過塗滿白色脂粉的胖臉,
    馮妙君聽到祥林嫂的命運和自己何其相似,便心生憐憫,反正也要找女銷售員,就答應下來。
    楊子淩知道後也沒說什麽,馮妙君是賣紙鋪的掌櫃,祥林嫂主要是幹雜活,希望祥林嫂的命運就此能夠改變,也算是一件好事。
    九月十三,悅舒紙鋪正式開業。
    得益於之前大力宣傳,還有女掌櫃女銷售的噱頭,開業當天,人流如織。
    基本都是來看熱鬧的。
    馮妙君,祥林嫂以及臨時工柳媽,招待女客人。
    每人拿著一疊切成小塊的衛生紙,給每個進店的女客人發一小塊。
    “這是新造的衛生紙,南七北六一十三省就這一份,摸摸這手感,柔軟堅韌,不易碎爛,比平時用的豆紙、草紙強太多了,價格卻和豆紙、草紙差不多……”
    “開業優惠大酬賓,滿20文減一文,滿50文減三文,滿100文減八文……”
    “如此優惠,僅限今天,明天就不會有這麽大優惠力度了……”
    馮妙君不斷高聲宣傳著提前商量好的銷售術語。
    楊子淩則在一旁接待男顧客,同時兼顧收銀,於是楊子淩就發現,收錢也會很累!
    但馮妙君就像精力無限一樣,營業結束之後還會興奮地盤賬,晚上也不再找楊子淩說話了。
    以後每天的優惠力度都在降低,購買的人數卻越來越多!就連縣城和附近的村鎮,都有大批人前來購買。
    九月三十半夜,熟睡的楊子淩被馮妙君搖晃醒。
    “二哥,二哥……”
    楊子淩被吵醒,心中有些不快,但一看是馮妙君,臉上卻露出喜色。
    “四嫂這十幾日都忙著鋪子,莫非,今天有雅興,想和我說說話?”
    馮妙君聽到四嫂這個稱呼,看著楊子淩臉上那股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討厭……滿腦子不正經!人家要和你說的是店鋪的營收,你猜猜多少錢?
    “沒意思,不想猜!”
    “猜嘛猜嘛,你隻要猜了,不管對錯,今晚人家就和你……說說話!”
    “一個銅板?”
    “呸呸呸,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馮妙君臉上假裝生氣,隨即自己繃不住就露出高興的神色。
    “今天月底盤賬,十幾天就賣了一百一十六塊銀元,店鋪是咱自己的,扣除其他所有成本,淨收益六十三塊銀元。”
    “哇,真是不得了啊!”
    楊子淩說著,就把馮妙君拉過來,換著姿勢說話。
    這一夜,風雨大作,有道是“風雨揭卻屋,全家醉不知”。
    進入溫柔鄉的楊子淩哪裏知道,一場能夠掀翻屋頂的風雨就要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