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縣試案首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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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家的,你怎麽回來了,也沒讓三才哥接你?”
    “縣尊大人派車送我回來了!”
    說著,楊子淩就把小袋子遞了過去。
    馮妙君一拿就知道是什麽,“當家的,這是哪裏來錢?”
    楊子淩將李管家的話轉述了一遍,馮妙君張大了小嘴,低沉的叫聲傳遞出她內心的激動。
    當初送錢的時候,盡管她嘴上沒說,但心裏充滿了不舍。
    而此時,失而複得,讓她如何不驚喜。
    至於楊子淩說把錢存到錢莊裏,馮妙君直接拒絕。
    她把錢裝到小盒子,外邊包上三層油紙,裝進陶罐裏。
    陶罐密封後直接埋進廁所的糞坑裏!
    楊子淩直接好家夥,這恐怕警犬來了也找不到吧!
    於是四月府試過後,楊子淩開始準備八月的院試。
    又過上了白天讀書寫字,晚上聯床閑話,早晨日上三竿才起的生活。
    隻是平靜的生活終究短暫,卻不知道又被何事打斷。
    四月十五日上午,差役上門,不由分說,將剛剛起床的楊子淩拿了去。
    隻急得馮妙君與衛氏六神無主,不知所措。
    還是工坊裏的老師傅讓人通知孔家族長,派人打探情況。
    四月十五,天氣已經很熱了。
    熾熱的太陽照在楊子淩的臉上,火辣辣的。沒有了馬車,一路步行,孔乙己前胸和後背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濕透,黏糊糊地貼在身上。
    由於楊子淩通過了府試,還是縣試案首,在沒有定罪的情況下,衙役倒也沒有給楊子淩上枷鎖。
    路上楊子淩套話,衙役們什麽也沒有透露。不過楊子淩還是發現了一點信息,這些衙役聽口音不是本地人,倒是像郎仲明那樣,很有可能是府城人。
    這就意味著個案子是知府審理,那麽基本可以確定縣尊李廉也被牽涉其中。
    這麽一來,案子就嚴重了,搞不好自己就要和李廉一起喜提九族消消樂套餐。
    希望李廉能扛得住,手尾做的幹淨些。
    走了半天,衙役將楊子淩關進了縣城的臨獄。
    不對呀?
    既然是知府審理,那麽不是應該押解到紹興府城,而現在卻被關到了縣城監獄?
    監獄裏大部分獄卒還是本地人,也有幾個操著府城口音的差役。
    怎麽辦?
    楊子淩完全不知道怎麽辦,但是他隻是來幫助孔乙己來完成心願,即便任務失敗了,也還能回去。
    這樣想,楊子淩的內心才變得安穩了許多。
    楊子淩開始回憶自己看過的刑偵劇,司法劇和諜戰劇,來增強自己的反審訊經驗。
    隻是不知道,主審官員會不會一上來就對自己用刑,楊子淩對自己硬扛刑訊是不抱一點希望。
    吃晚飯的時候,一個獄卒給楊子淩送了兩個窩頭、一碗發餿的米粥。
    在給楊子淩遞窩頭的時候,獄卒看了一眼楊子淩,又看了一眼窩頭,就離開了。
    吃窩頭的時候,楊子淩看了看四周,掰開窩頭,發現了裏邊的小紙條:
    “單二金明首告,你我首尾幹淨,無憂,但言單二挾私誣告,金明栽贓。”
    楊子淩把紙條就著窩頭米粥吃掉,搞了半天,是單老二馮金明搞得鬼。
    等楊子淩再打算掰第二個窩頭的時候,府衙的差役到楊子淩附近巡查,第二張紙條就被楊子淩生生吃了下去。
    四月十六。
    太陽還沒有出來,縣衙外已經圍滿了讀書人和其他百姓。
    有人已經放好了板凳,還有人更是安放了遮陽傘,擺上了茶果點心,更離譜的是旁邊已經有小販在附近叫賣了!
    “聽說縣試案首孔乙己是靠縣尊提前透題才考中案首的。”
    “誰知道呢,不過估計可能性很大!”
    “是啊是啊!聽說府台大人和學政大人都來了!”
    “那不是應該在府城審理,怎麽在縣城審理呢?”
    “一聽就知道你沒有看昨天的告示,事涉科舉,為正視聽,以免群意洶洶,故此在咱們本地審理,讓咱們縣的老百姓都知道案子結果,免得謠言四起,人心不穩!”
    知府大人覺得楊子淩隻是一個書生,可能比較好對付,打算先提審楊子淩,作為突破口。
    被差役帶著來到縣衙門前,楊子淩想起一個朋友眉飛色舞的講葉縣縣衙如何如何,而如今自己就要沉浸式體驗古代縣衙了。
    由於還不是秀才,楊子淩不得不當堂跪下。
    “堂下跪者何人?張起麵來!”
    楊子淩俯身下拜,“草民孔乙己,叩見大人!”
    “現馮金明、單二告你賄賂縣令李廉,提前獲知考題,方才成為案首,你可認罪?若是主動坦白,本官還可網開一麵,酌情減免罪責!”
    “大人,草民冤枉,並未賄賂縣令,提前獲知考題,還望大人明察!”
    此時在一旁陪審的學政溫良,手裏拿著楊子淩的試卷,為他的書法讚歎。
    現在看著楊子淩儀表堂堂,不卑不亢,語言清晰,內心暗暗讚許,倒是一表人才。
    於是插嘴道:“那你可能將縣試文章和試帖詩背一遍?”
    這也是清朝審判科場舞弊案的一個重要手段,因為很多人舞弊的人通過夾帶、換卷,甚至替考來完成,壓根什麽都不會,自然無法背誦。
    甚至讓他重新寫一篇,都能交白卷。
    楊子淩將略作回憶,便將自己的縣試的兩篇文章和試帖詩背了下來。
    溫良又問了詩中的典故,楊子淩又一一作答。
    雖然這還遠遠不能洗脫嫌疑,卻給知府和學政留下來不錯的印象。
    “孔乙己能背下來也不稀奇,他提前得到試題,自己提前寫好,也不稀奇。他賄賂縣令李廉銀元一千八百塊,在奇珍齋買一個瓷瓶,然後拿著憑票去縣衙見縣尊李廉,李廉告訴他試題。”
    單老二在一旁看兩位大人都比較認可楊子淩,就拋出了自認為最有殺傷力的武器。
    楊子淩一聽,內心確實有些緊張,不過此時楊子淩是跪著的,又低著頭,兩位高高在上的大人並未看見。
    楊子淩之所以緊張,是。因為那個龍泉窯青釉刻劃花鳳尾瓷瓶。
    當時他打算毀掉。
    但是馮妙君覺得花這麽多錢買的,當個擺件也是不錯的。
    沒想到現在卻成了一個重大疏漏。
    “你如何得知詳情?”
    “小人……小人親眼所見!”
    “當真?”
    “自然當真!”
    陸銘章又看向楊子淩,目光淩厲,從四品大佬的威勢盡顯。
    “孔乙己,你還有什麽話說?”
    楊子淩定了定神,“單老二,人盡皆知,你在鎮上就與我不和,不過是看我中了縣試案首,你心中不服罷了……”
    “孔乙己不要顧左右而言他,說回本案!”
    楊子淩的想轉移注意力,被知府打斷,但是也透露了關鍵信息。
    “大人,單老二說他親眼目睹,定是一派胡言。若我真的賄買考題,他在路上看到我,還情有可原。
    但我進縣衙內,他也跟著進去了嗎?否則為何能言之鑿鑿!”
    單老二自信堅定的神情瞬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