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青年名號玄玦,曾是巡天執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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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白色的房間內,氣氛凝重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
蘇醒的青年——玄玦,艱難地支撐著身體,試圖從那沉睡了萬古的休眠艙中坐起。
他的動作極其緩慢,帶著一種仿佛生鏽機械重新運轉的滯澀感,每一次輕微的移動,都似乎牽扯著某種無形的、深可見骨的舊傷,讓他那完美如玉的眉頭微微蹙起,幽藍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苦。
但他眼神中的決斷和緊迫,卻如同磐石,沒有絲毫動搖。
他口中那古老而艱澀的音節,配合著起身的動作和凝重的眼神,如同無聲的驚雷,敲打在每個人的心頭。
危險!
必須離開!
或者…準備戰鬥!
無需聽懂語言,那跨越了時空的、對危機的共同直覺,讓淩清雪、清虛子乃至鴉辯,都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他好像說…有危險?要跑?”清虛子哆哆嗦嗦地攙扶著幾乎站不穩的林霄,聲音發顫,“可…可這哥們兒自己都站不穩啊!誰…誰是危險?外麵那些變異妖獸?還是…別的啥?”
“嘎!威脅來源未知!威脅等級測算中…錯誤!數據不足!邏輯混亂!但大佬的表情不像開玩笑!建議…聽從專業人士意見!畢竟…他看起來像是…睡了很久的…本地戶?”鴉辯撲棱著翅膀,緊張地東張西望,試圖找出危險的來源。
淩清雪強忍著神識連接斷裂帶來的劇痛和眩暈,冰藍色的眼眸死死盯著玄玦。她看到了他眼中的痛苦,更看到了那份不容置疑的凝重。
她相信他的判斷。
一個沉睡了不知多少歲月、一蘇醒就如此警惕的存在,其感知到的危險,絕非空穴來風!
她深吸一口氣,再次舉起鏡墜。
這一次,她沒有嚐試建立那種負擔極大的神識連接,而是將鏡墜的清輝極其輕柔地、如同安撫般籠罩向玄玦,同時,將自己願意信任、並尋求更多信息的意念,簡單而清晰地傳遞過去。
玄玦感受到那溫和的、同源的力量,抬眸看了她一眼,幽藍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極淡的波動,似是認可,又似是…某種複雜的感慨。
他微微閉上眼睛,似乎在艱難地調動著某種沉寂了太久的力量。
片刻後,他再次睜開眼,抬起一隻手,指尖凝聚起一點極其微弱、卻異常純淨的星輝般的光芒。
他沒有再試圖用語言解釋,而是將那點星輝,輕輕點向自己的眉心。
然後,他緩緩將指尖移開,那點星輝並未消散,反而如同投影儀般,在他麵前的空氣中,幻化出一幅幅極其模糊、殘缺不全、卻蘊含著龐大信息流的動態畫麵!
這是一種更高階、更直接、卻也更加耗費心力的信息傳遞方式!
淩清雪立刻屏住呼吸,全神貫注地“閱讀”著那些閃爍的畫麵。
清虛子和鴉辯也瞪大了眼睛,雖然看不太懂,但也能感受到那畫麵中蘊含的滄桑與厚重。
畫麵閃爍不定,斷斷續續——
首先出現的,是一片浩瀚無垠、星辰璀璨的宇宙星海,背景是深邃的黑暗,卻並非死寂,而是充滿了某種…井然有序的、冰冷的活力。
緊接著,畫麵拉近,顯現出一座龐大到無法形容、通體由某種銀色金屬與幽藍能量構成的、如同蜂巢又如同星環的巨型造物,在星海中緩緩旋轉。
造物表麵,無數光點如同血管般流動,散發著威嚴、精密、卻非人的氣息。
【巡天座·第七樞紐】——一個冰冷的概念,伴隨著畫麵,直接投射到淩清雪的感知中。
然後,畫麵切換,聚焦到巨型造物內部的一個區域。
那裏,數十名身著與玄玦類似、但細節更加繁複、閃爍著微光的白色長袍的身影,正井然有序地忙碌著。
他們每人麵前,都懸浮著一麵大小不一、但造型古樸、鏡麵如同流動星雲的奇異光鏡。
他們的手指在鏡麵上快速劃動,調動著無數由光線和數據構成的複雜星圖與界麵,神情專注而…淡漠。
【執鏡人】——又一個概念湧入腦海。
淩清雪的目光,瞬間鎖定了其中一道身影。雖然畫麵模糊,但那挺拔的身姿、冷峻的側臉輪廓、以及那雙仿佛能洞徹星辰運轉規律的幽藍眼眸…正是玄玦!
更年輕,氣息更加銳利冰冷,少了一份滄桑,多了一份…屬於龐大機器一部分的絕對理性。
他麵前的鏡麵最為巨大,其中呈現出的景象並非單一星域,而是無數個閃爍的光點,每一個光點都代表著一個被監控的世界,旁邊流淌著瀑布般的、無法理解的數據流。
【巡天之鏡·主鏡序列三】——玄玦的身份,呼之欲出!
淩清雪心中巨震!執鏡人!巡天鏡!監控萬界!這…這是何等恐怖的權能與職責?!
然而,接下來的畫麵,陡然劇變!
無數猩紅色的、代表著“異常”與“危機”的警報,如同瘟疫般,瞬間在所有鏡麵上瘋狂炸響!
那些原本井然有序的數據流變得極度混亂、扭曲、甚至自相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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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圖中,代表世界的光點一個接一個地黯淡、熄滅、或者…被某種不祥的漆黑所吞噬!
執鏡人們冷靜的表情第一次出現了波動,震驚、難以置信、以及…一絲罕見的慌亂!
玄玦麵前的巨鏡上,顯現出的景象更是令人毛骨悚然!那不再是星辰數據,而是…無數條支撐著宇宙的、晶瑩剔透的“規則鎖鏈”,正在寸寸崩斷、扭曲、被一種粘稠的、蠕動的、無法形容的黑暗所汙染和覆蓋!
【規則汙染…失控…崩壞…】——破碎的概念伴隨著絕望的氣息傳來。
緊接著,畫麵變得極其混亂和破碎!
巨大的爆炸!能量的風暴!金屬的哀鳴!
那座龐大的【巡天座樞紐】在劇烈震顫、解體!
無數的執鏡人在光芒中消散…或者被黑暗吞噬…
玄玦在狂奔,他手中的【巡天之鏡】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悲壯的光芒,似乎在拚命記錄、鎮壓、或者…傳送著什麽…
一道無法形容的、仿佛來自宇宙之外的、純粹的“惡意”之光,如同長矛般貫穿而至…
鏡麵…破碎了…
玄玦的身影被重創,吐血倒飛,手中的鏡柄或許就是淩清雪鏡墜的前身?)脫手飛出,消失在混亂的時空亂流中…
最後…是無盡的黑暗、墜落、以及…被迫陷入永恒沉眠前,那冰冷休眠艙關閉的景象…
【隕落之劫】——最後一個沉重到令人窒息的概念,如同墓碑般,砸入淩清雪的識海!
所有的畫麵,到此戛然而止。
玄玦指尖的星輝徹底熄滅,他身體一晃,猛地用手撐住休眠艙的邊緣,才沒有倒下。
臉色蒼白如透明,呼吸變得急促,顯然剛才的“回憶投影”對他消耗極大,甚至可能牽動了舊傷。
他抬起眼,看向淩清雪,幽藍的眼眸中,那萬古的滄桑和深藏的痛楚再次浮現,但更多的是一種亟待確認的迫切。
他緩緩抬起手,指向淩清雪手中的鏡墜,然後又指向自己,艱難地吐出幾個音節。
這一次,淩清雪聽懂了,或者說,感知懂了其中的含義。
那是…他的名字。
【玄玦】。
以及…他的身份。
【巡天執鏡人】。
還有…那場災難的名稱。
【隕落之劫】。
死寂。
絕對的死寂籠罩了房間。
清虛子張大了嘴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眼睛瞪得溜圓,仿佛聽到了開天辟地以來最離譜的神話故事:“巡…巡天?執鏡人?監控…萬界?規則…崩壞?隕落之劫?!貧道…貧道不是在做夢吧?這…這比話本傳奇還離譜啊!”
“嘎!世界觀受到毀滅性衝擊!邏輯模塊徹底崩壞!信息量過大!無法處理!申請重啟!或者…直接格式化!”鴉辯的綠豆眼變成了蚊香狀,在空中搖搖晃晃,差點一頭栽下來。
淩清雪呆立在原地,冰藍色的眼眸中充滿了無盡的震撼與…豁然開朗,以及…更深沉的擔憂!
玄玦!
巡天執鏡人!
隕落之劫!
規則崩壞!
所有的線索,在這一刻,轟然貫通!
她手中的鏡墜…極有可能就是玄玦當年失落的那部分【巡天之鏡】的碎片所化!所以才會與此地共鳴,才會被玄玦認出!
而係統…那些“監察者”…它們畏懼玄玦,想要毀滅他…是否就是因為…玄玦是上古時代“規則”的監控者和維護者?他知曉“隕落之劫”的真相?他甚至是那場劫難的親曆者和受害者?!他是…係統背後存在的對立麵?!
那場導致玄玦沉眠、巡天座崩潰的“隕落之劫”…是否就是…係統得以出現、規則被扭曲、黑暗料理界和各種“異常”開始滋生的…根源?!
就在淩清雪試圖將這些驚天動地的信息消化吸收之時——
嗡!!!
整個純白色的房間,猛地劇烈震動起來!
並非來自外部攻擊,而是…源自房間本身!
四周那溫潤如玉的牆壁和地麵,原本柔和的光暈瞬間變得忽明忽暗、極不穩定!無數細密的、如同電路損壞般的黑色裂紋,開始在牆壁表麵迅速蔓延!
刺耳的、如同警報般的尖銳嗡鳴聲,從四麵八方響起!
頭頂的光芒瘋狂閃爍,明滅不定!
【警告!警告!未知能量衝擊!】
【遺跡內部穩定係統遭受嚴重幹擾!】
【防禦機製失效!結構完整性下降!】
【危險!高能量反應逼近!來源:…無法鎖定?!】
一個冰冷、急促、卻明顯帶著驚慌失措意味的機械合成音並非係統),突然在房間內回蕩起來!似乎是這座遺跡本身殘存的某種報警程序被強行激活了!
玄玦猛地抬頭,幽藍的眼眸中爆發出銳利的光芒,他死死地盯住房間的某個方向,仿佛能穿透牆壁,看到那急速逼近的威脅!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低喝出一個古老的詞匯,其中蘊含的意味,唯有極致的危險!
淩清雪、清虛子、鴉辯的臉色也瞬間大變!
危險…來了!
而且…來勢洶洶!遠超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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