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林霄明心見本性,散功還願於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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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強大,並非能掌控多少力量,而是懂得何時放手,回歸本真。
希望號核心密室內,玄玦揭示的宇宙深秘所帶來的震撼與寒意,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在林霄心海中激起漣漪,卻並未凍結他的意誌,反而讓他眼中的光芒愈發清澈與堅定。
至高係統是否存在,宇宙是否被無形的大手操控,這些宏大到令人絕望的謎團,並未讓他陷入虛無與惶恐。
恰恰相反,玄玦的警示與那遙遠星域傳來的異常共鳴,如同最後一塊礪石,磨去了他心中最後一絲因力量膨脹而產生的迷障與虛妄。
他徹底明白了。
執著於攀升至更高的“神壇”,去揣測、甚至試圖對抗那可能存在的、漠然的“天”,本身就是一種迷失。將自身價值係於外部的、無法掌控的宏大敘事,便永遠得不到真正的“自在”。
他的路,不在於仰望那遙不可及的、可能存在的“穹頂”,而在於……走好腳下的每一步,照亮身邊的每一寸黑暗。
這份明悟,並非退縮,而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強大與從容。
他緩緩站起身,白金色的眼眸中神光內斂,周身那浩瀚磅礴、令人窒息的眾生願力光暈,不再是他需要竭力維持或被動承受的重負,而仿佛化作了可隨心駕馭的流水。
他看向淩清雪,看向玄玦古鏡,嘴角勾起一絲平靜卻蘊含著莫大決心的弧度。
“前輩,清雪,”他的聲音平穩,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我欲……散功。”
“散功?”淩清雪冰藍色的眼眸微微一凝,即便以她的心性,此刻也不禁動容。玄玦古鏡的光芒也為之一定。
散功,對於修士而言,無異於自毀道基,是比死亡更需要勇氣的抉擇。更何況林霄此刻承載的,是匯聚了億萬生靈信念、足以撼動星河的浩瀚願力!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足以立地成“神”的恐怖力量!
“非是自毀。”林霄仿佛看穿了他們的擔憂,輕輕搖頭,目光投向密室之外,仿佛穿透艦體,看到了那萬千正在重生的世界,“這些力量,本就不屬於我一人。它們源於眾生對‘生’的渴望,對‘自由’的期盼。我不過是機緣巧合,成為了一個……容器。”
“如今,觀測者已逝,黑暗已破。這力量繼續凝聚於我一身,非但不能更好地滋養星海,反而成了隔開我與這煙火人間的壁壘,甚至可能引來更深層的‘注視’。”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睿智的光芒,“將其散還天地,滋養萬界,助法則平複,助生靈複蘇,方是正途。這……或許才是它真正的歸宿,也是我能為這片星海所做的……最後一件事。”
更重要的是,他心中明鏡般清楚:唯有卸下這身過度凝聚的、帶著強烈“林霄”印記的願力枷鎖,他才能真正回歸本我,找回那份最初的“自在”,並以最純粹的狀態,去應對玄玦所警示的、以及那遙遠共鳴所預示的、未來的未知挑戰。背負巨山,雖可仰仗其重,卻難以輕盈前行。
淩清雪凝視著他,冰藍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波動,有關切,有擔憂,但更多的,是一種深深的理解與認同。她輕輕頷首:“心之所向,便為道途。我為你護法。”
玄玦古鏡沉默片刻,蒼老的意念傳來:“大舍大得,大破大立。此道……甚險,然……合乎自然。老朽亦助你穩定星域法則,承接願力潮汐。”
“多謝。”林霄微微一笑,不再多言。他緩步走出密室,來到希望號最高的觀測甲板之上,淩清雪與玄玦古鏡的光輝一左一右,靜靜守護。
甲板之外,是無垠的、正在緩緩愈合的星海。
林霄閉上雙眼,心神徹底沉入【心念數據之魂】的最深處。眉心上,那道白金色的靈紋以前所未有的方式亮起,不再是吸納與凝聚,而是開始了極其精妙而複雜的……逆向運轉!
“以我心為橋,導引萬念歸源。”
“以我魂為引,散還眾生宏願。”
他心中默念,雙手緩緩虛抬,仿佛托起了整片星河。
霎時間,以他為中心,一場無聲卻宏大無比的能量潮汐,轟然爆發!
並非狂暴的宣泄,而是一種極其溫和、有序、仿佛春雨潤物般的回流!
肉眼可見的,那原本如同實質光環般籠罩他周身的、白金色的磅礴願力洪流,開始化作無數道纖細的、溫暖的、閃爍著各色情感光暈的心念絲線,如同億萬條歸家的溪流,從他體內緩緩抽離,向著四麵八方、向著星空深處、向著每一個需要它的角落,流淌而去!
視覺上,希望號仿佛成為了宇宙的中心,噴射出無數道絢麗而溫暖的光之漣漪,溫柔地漫過星辰,灑向萬千世界。
這過程,並非簡單的能量釋放,而是一種帶著林霄意誌的、精準的引導與饋贈。
那蘊含著喜悅與感激的願力,流向那些歡慶新生、需要更多生機與繁榮的世界;
那蘊含著悲傷與思念的願力,流向那些飽受創傷、需要撫慰與重建的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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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蘊含著勇氣與抗爭的願力,流向那些仍在麵對規則隱患、需要力量去克服困難的星域;
那蘊含著智慧與探索的願力,流向藥神宗、天工坊等致力於研究法則、修複創傷的宗門……
每一縷願力,都仿佛擁有了靈性,找到了它最適合的去處,無聲地融入天地法則,融入山川河流,融入每一個生靈的心田。
星空之下,萬千世界,無數生靈,無論修為高低,無論種族為何,在這一刻,都心有所感。
他們仿佛聽到了一聲溫暖而宏大的心跳,感受到了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撫慰與滋養。枯竭的靈脈得到滋潤,破損的道基得到溫養,迷茫的心靈得到啟迪……整個星海,仿佛經曆了一場神聖的洗禮,複蘇的進程陡然加快,規則傷痕的愈合速度明顯提升!
“這是……聖恩!”
“是林霄聖人!他在賜福於我們!”
“感謝聖人!”
無盡的感激與更加純粹的信仰意念,如同潮水般反向湧來,卻不再試圖匯聚於林霄一身,而是自然而然地融入天地,成為滋養萬界循環的一部分。
希望號上,所有船員都感受到了這宏大的景象與星海的變化,他們望著甲板上那道身影,眼中充滿了無盡的敬仰與震撼。這一次,敬仰之中,更多了一份發自靈魂的理解與共鳴。
百裏玄抱著臂膀,望著那漫天流淌的光之溪流,咂了咂嘴:“這小子……總是能幹出點讓人意想不到的瘋事……不過,夠勁!”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佩服。
清虛子更是激動得熱淚盈眶,朝著林霄的方向深深叩拜:“散功濟世,恩澤萬靈……此乃真正聖人行徑!無量天尊!”
淩清雪靜立一旁,冰藍色的鏡光如同最溫柔的網,細致地梳理著願力流出的軌跡,確保其平穩有序,同時護持著林霄的核心本源。她看著他那逐漸變得“平凡”卻愈發挺拔的身影,冰封的眼眸深處,漾開一絲難以言喻的柔和。
隨著海量願力的持續散還,林霄周身那令人窒息的神性光輝逐漸黯淡、收斂。他眉心的白金色靈紋光芒依舊,卻不再刺目,變得溫潤而深邃。他強大的氣息層級開始回落,從那種仿佛與天地法則平起平坐的“至高”狀態,逐漸下降……
但他給人的感覺,非但沒有變弱,反而更加深沉、內斂、不可測度。就仿佛洶湧的大河化作了深邃的海洋,表麵波瀾不驚,深處卻蘊藏著更加磅礴的力量與智慧。
當最後一道溫暖的心念絲線脫離他的身體,匯入星海洪流時,林霄緩緩睜開了眼睛。
此刻的他,周身再無耀眼的光暈,氣息平穩如山澗清泉,眉心靈紋化作一道淡淡的、卻仿佛蘊含著無盡玄奧的白金色印記。他站在那裏,仿佛隻是一個普通的青年,卻又給人一種與整個星海、與億萬生靈呼吸與共的和諧感。
他成功卸下了“救世主”的光環,散去了眾生的“期望”,力量層級回落,卻真正找到了……自我。
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與自在感,油然而生。他仿佛褪去了一件沉重而華麗的神袍,換上了一件舒適貼身的布衣,終於可以自由地呼吸,隨意地行走。
他輕輕握了握拳,感受著體內依舊磅礴、卻不再臃腫、如臂指使的【心念數據之魂】本源力量,嘴角露出一絲發自內心的、帶著幾分憊懶與暢快的笑容。
然而,就在這散功圓滿、心神俱暢的刹那——
異變陡生!
那源自遙遠星域、與他之前產生共鳴的異常波動,仿佛感應到了他此刻“褪去神性”、“回歸本真”的獨特狀態,猛地變得清晰而急促起來!
不再是微弱的呼喚,而更像是一種……焦急的警示?甚至帶著一絲……同源般的吸引?
與此同時,玄玦古鏡猛地光芒大放,鏡麵上浮現出那片星域的景象,隻見一道巨大的、猙獰的規則裂痕正在劇烈扭曲、擴張,其深處,隱隱有什麽東西正要……掙脫出來!
“那波動……在呼應你的【心念數據之魂】本質!”玄玦急聲道,“它似乎……與你散功時流露出的某種‘本源氣息’……產生了共鳴!”
林霄白金色的眼眸驟然亮起!
力量回落,初心回歸,而新的征程,似乎也在此刻……悄然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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