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曾經倉皇逃廟日,風雪交加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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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淵撓了撓頭,卻見柳雪麵目含羞,而後如同小貓一樣,呲溜一聲鑽進寧淵被窩。
    “你……”
    不等寧淵說什麽,柔軟而濕潤的感覺,卻已經傳遍全身。
    他猛然掀開被子,卻見柳雪紅著眼,撲朔著睫毛哀求道:“淵哥哥,就讓我,最後再服侍你一次,好嗎?”
    寧淵一怔,但看著柳雪那失落又令人憐惜的樣子,他還是不忍心地點了點頭。
    “可是雪兒你確定要嗎?今天你不一定能扛得住。”
    “為什麽?”柳雪一臉清純地問道。
    “馬上你就知道了。”
    “要!我可以!不論淵哥哥做什麽,我都能扛得住!”
    廂房內,暗香浮動,春色無邊。
    寧淵低聲在柳雪耳邊輕聲道:“今天我的神通,是日天狼君……”
    ……
    第二天,柳雪扶牆而出。
    一夜的折騰,柳雪體力不支,雙腿顫抖,可麵色卻是紅潤。
    隻不過她的眼中,彌漫著濃濃不舍。
    寧淵離開了。
    柳雪自知,寧淵這等天驕,不會為了她而停下腳步。
    她沒有奢望,昨夜的瘋狂,是最後的告別。
    隻是望著寧淵離開的背影,還是有兩行清淚,無聲落下。
    “唉。”這時,一聲歎息在身後響起,柳明川和童春蘭出現在身後。
    童香蘭手攥繡帕,依靠在柳明川懷中,看著柳雪神傷的模樣,滿臉心疼。
    她多麽希望寧淵不那麽優秀,這樣的話,自己的女兒,亦能有一個好的歸屬。
    “雪兒,寧淵絕非池中之物,我已經打聽過,他曾是青州寧王族的庶子,半年前七宗盛典後入了天道殿。”
    “世人都說他是五行廢脈,注定武道無光。”
    “可如今看來,所有人都看錯了他。”
    “或許用不了多久,他的名字,就將響徹大虞九州武道界!”
    柳明川開口,得知寧淵身份之後,他同樣震驚無比。
    誰能想到那位所謂的王族棄子,卻能夠以開脈逆斬煉竅,即便是寧王族那位所謂的“麒麟子”,恐怕也難以做到這一步吧?
    不過身為男人,某種程度上他更能理解寧淵。
    幾天的交往,他感受到寧淵內心深處的野望。
    所以,寧淵以後的路,注定充滿凶險,他一方麵不願意自己的女兒摻和到這些事情中,一方麵卻又認可寧淵,心中何嚐不想把寧淵留下。
    這等乘龍快婿,何等難求。
    “雪兒,有些人,注定會驚豔你的一生,但或許也注定成為遺憾。”
    “你現在還小,再過些時候,你就會漸漸忘了他……”
    柳明川隻能這樣出聲安慰,然而不等他說完,卻見柳雪轉過頭來。
    再看時,已不再有神傷,反而有著他從未見過的堅定。
    “父親,書上總說,年少時遇到太驚豔的人,終會困其一生。”
    “你又說時間會淡忘一切。”
    “可如果真能淡忘一切,這世上又怎會有那麽多癡心絕對。”
    她搖了搖頭。
    劍氣山脈相遇。
    山洞春風一度。
    後又親眼見證了寧淵那驚世駭俗的一戰。
    算起來,二人相處不過數月,甚至都不曾深入了解過對方。
    可何所謂情根深種?有時不過一眼萬年罷了。
    情之一字,無關朝夕。
    她怎麽能忘,又怎麽會忘。
    她的眼神愈加堅毅。
    “哪怕前路凶險,可我也想為了他努力一次。”
    “我想離他近一點,再近一點……”
    “所以父親!請你……幫女兒一次!”
    柳雪驀然看向柳明川。
    柳明川一怔,身為父親,他如何不知柳雪現在的想法。
    “你真的決定了?”
    “嗯!”柳雪點頭。
    “可你要走的這條路,比之寧淵,亦不遑多讓。”
    “女兒無悔。”
    聞言,柳明川深深地看了眼柳雪,又看了眼懷中的童香蘭。
    童香蘭鄭重地朝他點了點頭。
    一時間,柳明川釋然地笑了。
    原來,自己的夫人,也從未忘記過那段往事。
    “也罷。”
    “曾經倉皇逃廟日,風雪交加十八年。”
    “也是時候,回去看看了。”
    ……
    寧淵離了上元城,重返劍氣山脈。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想到昨夜柳雪在床榻上哭得梨花帶雨,俏臉潮紅,他知道,那雖是因為歡愉,但更多是不舍。
    和柳雪,雖是意外,可生平頭一回遇到如此熱烈的情感,他豈能無動於衷。
    隻是,他有自己的路要走。
    七宗論道,他要贏。
    師尊承諾,他要實現。
    七宗羞辱,他要一掃而空。
    王族拋棄,他要證明自己。
    還有娘親之死,外祖父之死,他也要查清!
    他給不了柳雪承諾,因而隻能割舍,隻希望這數月的相遇,不要誤了她的一生。
    “離開天道殿已三月有餘,也不知師尊和小師妹她們怎麽樣了。”
    寧淵一路疾馳,身形在劍氣山脈密林中快速穿梭。
    然而就在他即將走出劍氣山脈之時,忽然看到不遠處的樹梢上,站著一個人。
    那人一身玄色素袍,身形如鶴,眸色如星,中年模樣,正看著自己。
    寧淵速度放慢,緩緩落在另一棵樹上,二人相聚百尺。
    寧淵目光微凝,從眼前人身上,他察覺不出任何氣息,單是那種孑然獨立的姿態,便有一種深不可測之感撲麵而來。
    這種感覺有點熟悉。
    和當初在七宗盛典上見過的那些宗門強者,有些類似。
    而麵前中年人,比之宗門強者,還要神秘些許。
    “上三境修士?”
    寧淵心頭一凜。
    他不知道這人來意是善是惡。
    但他還是拱手抱拳道:“見過前輩,前輩在此,等候許久了?”
    他試探性問道。
    中年人點了點頭。
    “壞了,衝我來的!”寧淵心中暗道不好。
    他擠出一抹笑容:“晚輩似乎並沒有和前輩有過交集,前輩可是來自六宗?”
    故意在此等候,寧淵實在想不通自己在哪裏得罪過此人,如果說真有恩怨,除了寧王族,便是六宗。
    可寧王族似乎沒這號人物,若是六宗……也沒必要派一個上三境強者前來滅殺自己吧。
    “不是。”中年人搖了搖頭。
    “不是六宗?”寧淵撓了撓頭,“那晚輩倒是猜不出前輩來意了。”
    中年人不語,隻是袖袍一甩,繼而有十幾具屍體,被丟在地麵。
    寧淵定睛看去,麵色頓時一肅!
    隻因這些人,身著都是宗門服飾,且來自煉魂宗、九劍府、天雷閣。
    “這些……都是六宗弟子?”寧淵目光深邃地看向中年人,他更迷茫了。
    這時,中年人開口了。
    “這些人埋伏在劍氣山脈,都是清一色的中三境修士。”
    “若非我出手處理,今天你恐怕難以順利回到天道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