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川知道，沈譽這是不放心自己的才學，嘴邊勾出了一個爽朗的笑。
    “公子但問無妨！”
    聽到他的回答，還有坦蕩的態度，已經讓沈譽心中異常滿意。
    沈譽看著窗外，沉吟了一會兒。
    “指南針，指南指北，不指東西！”
    說完以後，沈譽頗有深意地看了眼張啟川。
    張啟川還是年輕人，未留胡子，這會兒正虛虛的摸著下巴，做出了撚須的樣子。
    “明月光，明天明地，不明玄機！”
    聽了他的對子，沈譽哈哈大笑了起來。
    “夫子真是好文采啊！”
    這個對子是沈譽在現代的時候，偶然得到的，當時還難倒了一大片的人。
    現在這個夫子，卻在極短的時間內，對出了這麽工整的對聯，關鍵是這對子還不是一個白對子，裏麵隱藏的含義，沈譽一下子就聽懂了。
    張啟川微微頷首，表示對他誇獎的讚同。
    沈譽心想，這人才華倒是有的，隻是這股不謙虛的勁兒，倒是讓人略微有些不適應。
    不過看來此人是極有才華的了，讓劉淼跟著他也是不錯的。
    於是沈譽一錘定音，直接就給了張啟山十貫錢。
    回家的路上，劉淼開心的腳都快要離地了。
    他要趕緊回家告訴姐姐劉淑賢這個好消息。
    了卻了心裏的一件大事，沈譽又開始惦記起這家的甘蔗了。
    李清璃的甘蔗是從南蠻運來的，雖然她什麽都沒說，但是其中的難得倒是可以預見的。
    來的不容易，自然要好好的用。
    按照唐朝這簡單的工業製造，肯定是提煉不出白糖的，但是紅糖還是可以的。
    現在他隻需要將這些甘蔗先榨成甘蔗汁。
    沒有甘蔗的時候想甘蔗，現在有了甘蔗了，也是犯了老大難了。
    這裏又不是現代，隨便一個榨汁機就能榨出來汁，他現在該怎麽將這些甘蔗弄成甘蔗汁呢！
    沈譽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看著天上的雲朵發呆。
    “師傅！”
    突然，身後傳來了一聲極為洪厚的聲音。
    沈譽身上打了一個冷顫，但是很快又恢複了鎮定。
    轉身一看，居然是天下第一樓的牛掌勺，這會兒正站在門口，手裏頭不知道拎著什麽東西，賊頭賊腦的探著頭，正在後牆跟裏往裏麵看。
    “牛掌勺！”
    確定了院子裏的人是沈譽後，牛掌勺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急急忙忙繞過路邊的石頭，往院子裏走來。
    “哎呀，師傅你讓俺好找啊！”
    牛掌勺身材胖大，又常年在後廚不怎麽走路，猛然一下子走了這麽多路，累得滿頭大汗。
    見到沈譽就脫下了帽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汗。
    “昨天匆忙，今天俺特意帶了禮物來的！”
    說到拜師的事，牛掌勺臉上還一臉的嬌羞。
    沈譽卻頗有些無語，原以為就是昨天隨便鬧鬧的事情，沒想到牛掌勺竟然還當了真。
    “不知師傅家中的香在哪裏？”
    稍微喘了口氣，他立馬就在院子裏張望開了。
    “你要香做什麽？”
    沈譽現在是一頭霧水，完全搞不明白牛掌勺到底是何意。
    “這不是昨兒拜師禮沒成嘛，俺今天就帶著東西來補上！”
    一聽是這樣，沈譽長長地歎了口氣
    唐朝人就是麻煩，不就是拜個師嘛！
    費得著花這麽大的力氣。
    “不用，我們新東方拜師另有辦法！”
    牛掌勺露出了一個了然的表情，果然高人就是不同凡響。
    “那師傅你請說！”
    “把這些都榨成汁。”
    沈譽無奈地指了指身後那一車甘蔗。
    他也是死馬當活馬醫，腦子裏沒有半點兒主意，索性就說給牛掌勺聽，也算是散散自己的煩惱。
    “就是把這些都榨成汁？”
    “是的。”
    看著一車滿滿的甘蔗，沈譽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那容易啊！”
    “容易？”
    沈譽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麽，又讓牛似刀重複了一遍。
    “是容易啊，用榨汁機就好了啊！”
    “榨汁機？”
    這下沈譽是完全聽明白了，牛似刀的意思當然也表達的很明確，隻是這個朝代，榨汁機從何而來啊？
    “是小姐弄來的！師傅要是用，俺現在就去拿！”
    說完，就急急忙忙回了天下第一樓！
    沈譽還沒從聽到榨汁機三個字的震驚中回味過來，過了老半天，還是不敢相信，這裏居然會有這麽現代的東西。
    “來了，來了！”
    不大一會兒，牛掌勺就扛著一個手搖的簡易榨汁機回來了。
    沈譽一看這規模，好家夥，雖然是簡易的，但是這玩意擱在唐朝，一定是極其稀罕的東西。
    “師傅，你看這個可以嗎？”
    沈譽點了點頭，但是卻小心地把自己驚訝的情緒，隱藏在了古井無波的臉下。
    他不急不慢的吩咐牛似刀，把榨汁機給扛進了家裏，斜眼默默打量了他一番，是個憨厚老實的人。
    好像收上這樣一個徒弟，也不是什麽壞事兒。
    “師傅這機器是幹淨的，那俺就給你榨汁了！”
    沈譽點點頭，牛似刀心裏著急獻殷勤，他便給了這個機會，不然他的心裏也不好受。
    一根一根的甘蔗，在牛似刀和簡易榨汁機的共同努力下，變成了一桶又一桶的甘蔗汁。
    “師傅，咱們這是弄啥哩？”
    “這玩意聞起來還怪好聞的！”
    沈譽低頭一笑，放下手中的活計，從桶裏舀了一碗甘蔗汁遞給他。
    “嚐嚐味道！”
    牛似刀疑惑地看了沈譽一眼，然後伸出舌尖，小心的舔了一下裏麵。
    臉上頓時出現了欣喜的表情。
    “這東西甜哩！”
    沈譽點點頭，示意他再喝一點。
    這下牛似刀不小心了，直接端起碗，咕咚咕咚就幹掉了一大碗。
    然後滿意地打了個飽嗝，順便用衣袖擦了一下嘴巴，接著拿起甘蔗繼續榨汁。
    “俺還以為是啥沒用的東西，沒想到竹子也能這麽甜！”
    牛似刀將甘蔗當成了普通的竹子，眼神中打量的神色越來越濃。
    “這哪裏是普通竹子，這種竹子叫甘蔗，是專門用來做糖的！”
    “啥，這…….這還能做糖啊？”
    沈譽笑著點了點頭。
    “快些榨吧，榨完了這些，我就教你怎麽做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