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心中的欣喜早就彌漫在了臉上，隻是常年在邊塞古寒之地，吹的他臉上皮糙肉厚的。倒是看不出來他現在多激動，更何況牛似刀是一個粗心大意的人，更是不知道他在心裏想的是什麽。
    隻當他是一個可靠的人，將自己師傅的性命安危托付給他，算是放了十萬個心了。
    為了今日的下山，沈譽已經在心裏做了十全的準備，幸好他現在身上還留有一些備用的銀兩，也不至於今天出了穀去，集市上什麽也買不到。
    鬼穀不是什麽艱難險阻之地，穿過一大片的曼陀羅花田。
    兩個人就已經到了邊塞的漠水鎮上。
    到底是邊塞，發展不好，就算是鎮上的集市也顯得頗為蕭條，甚至連河湟縣裏一半的繁華都比不上。
    沈譽隻在這裏挑挑揀揀查看了一番，卻什麽都沒有買。
    他今日下山來，本來就誌不在於買些什麽東西，隻是想要考察一下這個鎮上的情況而已。
    周道尋一路跟在他身後，見他挑挑揀揀，卻什麽都沒有買，還以為沈譽是囊中羞澀。
    於是慢慢的走到他身邊，趁著沈譽不注意的時候，往他手裏塞了一袋子的錢。
    算是對那日利用他的彌補。
    原本沈譽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觀察漠水鎮上的居民們，有什麽樣的飲食習慣，突然有並往自己的手中塞了一袋子重重的東西，沈譽驚訝轉身。
    便看到周道尋雙手背後，假裝剛剛不是自己所為。
    “……”
    沈譽也是無語了。
    “周兄大方，謝謝啦，但沈某暫時還不需要錢。”
    沈譽輕輕將他的那袋銀子，又重新係回了他腰間。
    周道尋也沒說什麽。
    看來沈兄還是不肯原諒他。
    “周兄若是不嫌棄，以後我們就兄弟相稱吧。”
    “好。”
    沈譽說完，又看向其中一名商販：“我隻是來這裏瞧一瞧，不知道您這邊的人喜歡吃什麽呢？”
    好不容易碰上了一個能夠說話的人，沈譽自然是要向這位商販好好的打聽上一番。
    那老婦人一見沈譽和周將軍很熟，恨不得將自己知道的都盡數抖落給他。
    “俺們這些邊陲上的人，沒有什麽好東西的，自然比不上京都的精巧，不過話說回來，東西不多，味道可是一點兒都不差。”
    聽了老婦人說的，沈譽心中已經有了想法。
    此處靠近河西走廊，吃食大概和21世紀的甘肅、新疆等地差不多。
    一想到新疆，沈譽腦海中頭一個閃過的就是烤羊肉串。
    後麵老婦人還在絮絮叨叨地說些什麽，他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日後吃食這一塊兒的規劃。
    不管在哪裏，他的美食事業都是要搞起來的。
    ……
    “小姐，這幾日鬼穀內並沒有傳來什麽特殊的消息，倒是沈譽那邊。”
    “暗探說，近幾日沈公子一直在鬼穀下麵的漠水鎮上遊玩，經常和一些女子聊天，聊的十分歡樂。”
    “隻是他們具體說了些什麽，倒是無從得知了。”
    冷月冷靜地向李清璃匯報今日暗探那邊傳來的消息。
    這幾日不時的都會有沈譽的消息傳來天下第一樓分店。
    看小姐的關心程度，冷月剛開始還當成特殊的消息來給她匯報。
    暗探來的消息也詳細，都能詳細的沈譽每日喝了幾杯茶。
    可是每次匯報給小姐以後，小姐卻總是一副淡淡然的樣子，好像不會很關心的樣子，隻是每日還是緊密的關注著裏麵的消息。
    這讓冷月越來越搞不懂小姐的心思了。
    她到底是喜歡沈譽，還是不喜歡呢？
    於是他在再匯報的時候，就會多說些裏麵的消息，而忽視鬼穀那邊的。
    久而久之，就連暗探也遞消息遞的慢了。
    他在匯報的時候也當做是閑雜的消息一筆帶過。
    “為何無從得知？”
    冷月隻是說了沈譽經常會和女子搭訕，便打算要隱身退下。
    不料，李清璃冷不丁地問了出來這樣一句話，倒是讓冷月有點無所適從。
    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匯報的消息，才想起來小姐所問的究竟是什麽意思。
    “隻是普通的談話，想來是暗探不能跟的太緊，自然不知道他們究竟都說了什麽！”
    冷月按照自己的理解，給李清璃解釋。
    小姐的臉上淡淡的，看不清表情，不說話的樣子，平白讓冷月冒了一頭冷汗。
    “咳咳咳…….”
    “不過去過的路線倒是可以複盤一二。”
    冷月雖然心中疑惑，可作為一個暗衛，還是有自身修養的。
    腦子裏快速地轉動，趕緊給自己找補，提出了補救的方案。
    “我要他們所有的行經路線。”
    冷月領了李清璃的交代，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才離開。
    李清璃麵上一片坦然，輕輕握起了一支毛筆，想要在紙上揮毫潑墨作畫。
    隻是心中一團亂麻，就連手指頭也忍不住顫抖，耳邊全是冷月匯報來的消息，沈譽經常在街上找女子搭訕。
    他就這麽風流不羈嗎？
    “啪……”的一聲！
    她實在是畫不下去了！
    原本該作畫的筆，筆直地插進了門口的木柱子上。
    聽到小姐的房間內猛然傳來這麽大的聲響，雲裳趕緊推門進來，看到李清璃正著一件素色的單衣站在窗口前。
    “我的小姐呦！你這是嫌自己病得還不夠厲害嗎？”
    她趕緊快步上前，關上了窗戶，給李清璃披上了一件白色狐皮毛的披風。
    李清璃的眼神虛虛地看著遠處，琥珀色的眸子中，似是含著一片看不見的漂亮雲霞。
    小姐向來都是一幅霽月風光，溫煦和暖的樣子，雲裳還從未見過她如此失落。
    那個沈譽到底有什麽好的，值得她如此惦念？
    “小姐，要不你下樓走走吧！”
    雲裳見李清璃整個人像是籠罩在一片雲霧之中，虛虛晃晃的，於是輕聲給她建議。
    李清璃的視線膠著在遠處還是一片散著的狀態。
    “今日，劉老板該來送貨了吧！”
    雲裳點了點頭，剛剛就是劉淑賢在樓下送完貨再結算款子，他們聽到樓上的動靜，她才趕緊來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