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劍的紅光在夜色中閃爍，三人沿著山路緩步前行。沈清璃手腕上的龍形紋路隱隱泛著幽光，仿佛回應著某種召喚。
    葉淩霄走在最前方，手中緊握殘劍，劍身微微震顫，似乎感應到了什麽。李慕白則在後方警覺地掃視四周，腳步雖輕，卻透著一絲謹慎。
    “它確實在指引方向。”李慕白低聲說道，“這股氣息……不像是自然之力。”
    “是龍脈的力量。”葉淩霄緩緩道，“我體內的詛咒，與它有脫不開的關係。”
    沈清璃沒有說話，隻是默默跟著步伐。她能感覺到蠱毒在體內翻騰，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被針紮一般。但她不能停下，也不能拖累他們。
    風忽然變得急促起來，林間樹葉沙沙作響，仿佛有無數人在低語。
    “有人來了。”沈清璃突然開口。
    葉淩霄瞬間停步，殘劍發出一聲低鳴，劍鋒指向左側密林深處。
    幾道黑影從樹叢中閃出，身穿深色長袍，臉戴銀色麵具，身形詭異，步伐無聲。為首之人身材高大，手中握著一根纏滿符紙的骨杖，身上散發著一股濃烈的腥臭味。
    “北疆巫族。”李慕白眯起眼，“果然還是追上來了。”
    那名首領模樣的人緩緩抬起骨杖，聲音沙啞：“把殘劍交出來，饒你們一命。”
    葉淩霄冷笑一聲：“你們知道它是‘龍脈之鑰’？”
    “你倒是有幾分見識。”巫族首領嘴角微揚，“當年龍淵血案，便是因它而起。如今它又現世，豈能讓你們帶走？”
    “龍淵血案？”沈清璃皺眉，“你們和北疆祭壇有關？”
    “聰明。”巫族首領點頭，“可惜，你們知道了也活不到明天。”
    話音未落，周圍的巫族成員齊聲念誦咒語，空氣中彌漫起一股腐爛的氣息，地麵開始滲出黑色液體，化作一隻隻扭曲的蠱蟲，朝三人爬來。
    “走！”葉淩霄大喝一聲，揮動殘劍斬向最先撲來的蠱蟲，劍光所過之處，蠱蟲瞬間化為灰燼。
    沈清璃迅速取出迷香，灑向空中，淡紫色的煙霧彌漫開來，幾名巫族成員動作遲緩，眼中泛起迷茫。
    “往左！”李慕白低聲提醒，率先衝入缺口。
    葉淩霄緊隨其後，殘劍橫掃，逼退數名敵人。可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背後襲來，直取沈清璃咽喉！
    葉淩霄猛然回頭，殘劍劃出一道弧光，擋下這一擊。然而對方力道極強，沈清璃仍被震退數步，腳下一個踉蹌，幾乎跌倒。
    “快走！”葉淩霄怒吼，轉身護住沈清璃，劍鋒逼退襲擊者。
    可就在他分神的一瞬，另一名巫族高手趁機擲出一支骨刺，直取葉淩霄心口！
    沈清璃眼疾手快，甩出兩枚銀針，精準地擊中骨刺側麵，將其偏轉半寸。骨刺擦著葉淩霄肩頭掠過，在衣衫上撕開一道裂口。
    “謝謝。”葉淩霄咬牙，拉著她繼續向前突圍。
    三人一路狂奔，終於甩開了包圍圈。但他們都知道，這隻是暫時的喘息。
    “不能再這樣下去。”李慕白喘著氣，“他們的數量太多了，而且……”
    “他們在拖延時間。”沈清璃臉色蒼白，“蠱毒正在加重。”
    葉淩霄沉默片刻，眼神一冷：“那就讓他們主動出擊。”
    “什麽意思？”李慕白問。
    “引蛇出洞。”葉淩霄低頭看著手中的殘劍，劍身泛起微弱的紅光，“既然他們想要這把劍，我們就給他們一個機會。”
    沈清璃明白了：“你想讓他們暴露真正的情報？”
    “對。”葉淩霄點頭，“他們知道的，比我們多得多。”
    三人略作商議，決定返回不遠處的一處廢棄山廟作為伏擊點。那裏地形隱蔽，適合設伏。
    回到山廟後，葉淩霄立刻布置風水陣法，擾亂周圍氣場，以掩蓋他們的氣息。沈清璃則取出藥囊，為自己壓製蠱毒。
    “別勉強了。”葉淩霄一邊畫符一邊叮囑，“你現在最重要的是保存體力。”
    “我知道。”沈清璃輕輕點頭，將銀針插入自己手腕兩側的穴位，強行穩住體內紊亂的真氣。
    不多時，遠處傳來密集的腳步聲，夾雜著低沉的咒語吟唱。
    巫族的人果然追來了。
    “來了。”李慕白拔出短刀，站在門口。
    葉淩霄示意沈清璃躲到角落，自己則站在中央，殘劍橫於胸前，目光如炬。
    巫族首領再次現身，身後跟著十餘名高手。他們並未貿然進攻，而是圍成一圈，開始結印念咒。
    “你們想做什麽？”葉淩霄冷聲問道。
    “你以為我們真的隻是為了搶奪殘劍？”巫族首領緩緩抬起骨杖，“真正的目的，是你體內的龍脈之力。”
    “什麽意思？”葉淩霄眉頭緊皺。
    “你是龍脈繼承者。”巫族首領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隻要吸收你的力量，我們就能打開真正的龍淵入口。”
    沈清璃聞言，心中一震。
    葉淩霄卻沒有絲毫慌亂，反而笑了：“所以你們才不敢直接動手？怕我臨死前反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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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聰明。”巫族首領點頭，“但你們已經無路可逃。”
    葉淩霄忽然抬手，殘劍猛地刺入地麵，劍鋒所指之處，竟有一絲細微的震動傳來。
    “你們以為我不知道嗎？”他冷冷道，“你們的骨杖上，刻著北疆祭壇的圖騰。”
    巫族首領臉色一變。
    “看來，你們的主子，還藏在更深處。”葉淩霄一步步逼近，“告訴我，是誰在幕後操縱這一切？”
    “你不會活著知道答案。”巫族首領怒吼，揮手間，十幾名巫族成員同時出手！
    沈清璃早有準備，甩出一瓶毒霧，瞬間籠罩敵方陣型。李慕白趁機衝入敵群，短刀揮舞，砍翻兩人。
    葉淩霄則直取巫族首領，殘劍橫劈豎斬，逼得對方連連後退。
    戰鬥陷入白熱化。
    就在混亂之中，沈清璃注意到巫族首領胸口掛著一枚黑色令牌，上麵刻著的符文，與她在小鎮屋內書架上發現的舊書封皮極為相似。
    她心頭一震，正欲開口提醒葉淩霄，卻被一名巫族高手偷襲，重重摔在地上。
    “沈清璃！”葉淩霄驚呼，殘劍一轉，直刺那人咽喉。
    那人悶哼一聲，倒地不起。
    葉淩霄立刻扶起沈清璃，卻發現她的臉色更加蒼白，嘴角甚至溢出一絲黑血。
    “蠱毒……爆發了……”沈清璃艱難開口。
    “堅持住！”葉淩霄緊緊握住她的手，“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巫族首領見狀，忽然露出猙獰笑容：“你們撐不了多久了。”
    葉淩霄眼神一冷，忽然鬆開沈清璃的手，將她推向李慕白：“帶她離開。”
    “你不走？”李慕白震驚。
    “我去解決那個法器。”葉淩霄目光堅定，“隻有毀掉它，才能阻止他們繼續施展蠱術。”
    “可是——”
    “相信我。”葉淩霄打斷他的話，轉身衝向巫族陣營中心，那裏，一座石台上放置著一根巨大的骨柱，正是巫族的法器所在。
    “攔住他！”巫族首領怒吼。
    數十名巫族成員蜂擁而上，葉淩霄卻毫不畏懼，殘劍揮舞間，劍光如電，逼退眾人。
    他一步躍上石台，雙手握住殘劍，體內真氣瘋狂湧動。
    “《太虛劍經》——破天式！”
    隨著一聲怒喝，殘劍斬下！
    骨柱應聲斷裂，一道奇異的光芒從中爆射而出，映照在夜空之下，如同一條遊動的龍影。
    整個大地隨之震動，山廟外的樹木紛紛倒塌，地麵裂開一道道深不見底的縫隙。
    巫族首領驚恐地看著這一切，口中喃喃自語：“不可能……怎麽可能……”
    葉淩霄喘著粗氣，殘劍在他手中微微顫抖，仿佛也在回應這場巨變。
    遠處，沈清璃靠在李慕白懷裏，虛弱地睜開眼，望著那道龍影消失在天際。
    她嘴唇微動，吐出幾個字：
    “龍淵……真的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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