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怨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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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大不了到時候勸勸她,引路符能換的東西應該有個幾件吧。
正想著,兩人已回到隔間前。小廝們正進進出出,往裏麵搬東西。
桌子上百寶箱一件疊著一件摞出一人高。旁邊有人在一件件展開百寶箱的抽屜和匣子。
地上擺著大小不一的箱子,幾個小廝正在開箱,把裏麵的物件陳列出來。
有人在搬畫軸,一張張掛到牆上;有人在搬八寶閣,剛放穩,就有更多的小廝,手腳利索將一層層空檔填滿;還有人往裏搬籠子,搬到一半,似是感覺放不下,留了一排木牌掛在窗棱上,又招呼小廝們把占道的籠子又原路搬走了。
剩下一些小廝在清場。尚在三樓屋內的不讓出門。各個門口都站一人看守。不在屋內的,全都趕出三樓。賓客們都擠在樓梯口扒拉著小廝往裏瞧。一些有經驗的,早就在樓上樓下回廊上挑選好最佳視角,整個春花會的賓客都在看熱鬧——主要是看柳詩詩和小玉郎的熱鬧。
好久沒出這麽大的冤種了!
人群攢動中似乎有開盤口的聲音。
“我賭這倆開腸破肚地出來。”一黑裙女子道。
“要我說,還是神智全無吧?”一拄拐老漢道。
“誒~那姑娘可買了東西的。應該有點本事。那小白臉倒是沒看出有什麽特別的。我賭兩個人進一個人出!”一白布粗漢道。
“那可是金帖進來的!我賭毫發無傷!”一書生道。
“金帖怎麽了?金帖誰能保證寶貝多?指不定就那一件。你看其他金帖物主,誰這麽倒黴偏去那間?我賭禍及全族!”一瘦猴道。
小廝穿行其間收好注金。
一場:到底怨種有多大的賭局就這麽猝不及防地開場了。
柳詩詩站在門口,聽到周遭傳來的隻言片語,尷尬地看看小玉郎,完全沒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她真的很想掏出銅錢給自己算一卦,又想起下山之前信誓旦旦答應念經師兄,絕不為自己卜卦,隻能歎一口氣。
待到小廝們將所有能放的放好,所有人都看向中庭。
“恭迎主家!”小廝們齊齊高喊。
一個青色人影從九樓騰空躍下,似飛鳥一般,落到中途,踩著欄杆借力,閃身飄進了三樓。待他站穩,柳詩詩才看清來人。
二十出頭的年紀,一身青衣,與想象不同的是,此人麵容溫善,身型孱弱,一點兒也沒有邪惡自大甚至陰險狡詐的麵相,也不是五大三粗山大王的健碩。
看起來就像話本子裏上京趕考,一定會被女鬼糾纏的文弱書生。
意外,真是太意外了!
主家率先進屋,柳詩詩和小玉郎緊隨其後。
待三人進門,小廝在外麵直接把門關上,守在門口。
主家在桌子邊坐下,屋內的小廝們又各自搬了兩把椅子在其下首。
他對兩人伸手:
“請。”聲音也和文弱書生一般溫潤如玉。
小玉郎沒敢坐,站在柳詩詩身前,遮住她半個身子。
柳詩詩也不想坐,琢磨著得從哪個先看起。
小玉郎拱手:
“不知主家相邀,可有什麽要事?”
“與你無事。”
小玉郎心裏咯噔一下。
主家看向柳詩詩:
“姑娘如何稱呼?”他想了想:“算了,說了也記不住。還是談正事。”
“不急,且讓我看看,有什麽好東西。”
主家點點頭。
柳詩詩湊到物品前邊仔細查看,邊問:
“主家想要什麽呢?”
“我也不急,姑娘看好再說。”
柳詩詩心下了然。定是七樓時那一指,讓他瞧出了什麽。要是當時不來這房間,他也定要是找個什麽理由強買強賣。真是瞌睡給人遞枕頭。嘖。
大致瞧了一圈。
要麽是跟求道有關,尤其是加入各大修仙門派的信物和物件居多;其次是神魂,神念相關的法寶和物件多。比如角落一個箱子上的影燈,燃燒神念可以複現記憶。再其次,咒物和附身物也不少。其中一隻女鬼還在畫中半遮半掩,隱隱逗弄之意。再其他就五花八門什麽都有。伐骨洗髓的靈果,斷肢重生的膏藥,請神的符咒,含有拳頭大獸丹的活物,甚至一些道門中級法寶兵器也有。
總體感覺就是:需要的人可遇不可求,不需要的人隨便可以弄到。比如柳詩詩這樣。
“主家藏私了吧?”
“姑娘何出此言?”青衣男子疑惑。
“會館能售賣黃泉水與孟婆湯,主家藏品怎麽可能就這些?”
“啊~姑娘想要這樣的啊?”主家恍然大悟。立刻去摸自己的芥子法寶—一枚玉佩。
從中掏出一根木棍,一方印章,一個黑碗。
“姑娘先看看,這些若看不上眼,我再拿別的出來。”
“確實看不上…打鬼的,印魂的,乞命的。就這?與我毫無用處。”
“哎~姑娘說的不全對,抗棍,可擋鬼差三鞭;魂印,可在神魂打上驅使標記;窮碗,姑娘倒是說中了。不若姑娘說個大概方向,我瞧瞧有沒有。”
柳詩詩隨口答道:
“判官筆什麽的有沒有啊?”
主家頓了一下“還真沒有,其他的有幾樣。”
接著他收回之前的,又重新掏出三樣來:一根木棒,一朵花,一本書。
柳詩詩點點頭:“這才像樣!”
主家捏著衣袖角給她依次介紹:
“還魂花,起死回生;功德薄,用得好位列仙班,用得不好也能稱霸鬼蜮;至於這木棒,隻是個招風引雷的兵器。”
柳詩詩看了那木棒兩眼,很是滿意。
小玉郎捏著扇子悄聲勸道:
“開口之前想想代價,千萬別衝動呀。”
柳詩詩白他一眼,一副:我看起來很蠢嗎?的表情。
“主家定還有不少好東西吧?”她又問。
青衣男子謙虛道:
“也不多了,拿出來就算姑娘看上,那可得生生世世都為會館奴役,想來姑娘也不願意。”
“還挺會為我著想?莫不是怕我留在會館,反而為難?”
“姑娘說笑了。春花會最是講究雙方自願,若姑娘不願意,我怎好強留?”
嗬,也就是即便願意,也能有法子讓我不願意唄。
“那我可開口要了啊?”柳詩詩胸有成竹。
“請。”主家謙讓道。
“你站上桌子。”
青衣男子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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