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古族秘境，聖樹之下話淵源
    踏入古族聚居地的刹那，葉塵三人明顯感覺到空氣中的靈力變得溫和而純淨。與萬木之森的狂暴、迷霧沼澤的陰毒不同，這裏的靈氣如同被精心梳理過的溪流，順著古老的藤蔓脈絡緩緩流淌，滋養著每一寸土地。
    “哇，這地方跟外麵簡直是兩個世界啊。”沈浪忍不住感歎，目光被那些奇特的建築吸引。古族的房屋完全依托樹木而建，粗壯的樹幹被掏空作為居所，藤蔓編織的吊橋在空中縱橫交錯，連接著不同的樹冠。一些穿著樹葉長袍的古族人正站在吊橋上，用那雙由脈絡構成的眼睛打量著他們，手中的木杖輕輕敲擊著橋麵，發出規律的噠噠聲。
    “他們好像在交流？”冷無霜側耳傾聽，那些噠噠聲並非雜亂無章，反而帶著某種節奏，像是一種特殊的語言。
    領路的綠皮膚孩童回頭笑道：“這是‘木語’，用靈力敲擊樹木或藤蔓，通過震動傳遞消息。他們在向長老匯報我們到了。”他舉起手中的藍光燈籠晃了晃，吊橋上的古族人紛紛點頭，然後繼續各自的事情，隻是目光依舊時不時飄過來。
    葉塵注意到，這些古族人雖然形態各異——有的身材高大如巨樹，有的矮小如灌木，甚至有幾個長著類似花朵的頭部——但腰間都掛著一塊木質令牌，令牌上刻著與之前石碑相似的螺旋紋路。而他們的氣息，都與古樹之心有著微弱的共鳴，像是同根而生的植物。
    “前麵就是聖樹廣場了。”孩童指著前方一片開闊的穀地。穀地中央矗立著一棵比古樹穀那棵更加古老的巨樹，樹幹粗壯到需要數十人合抱，樹皮上布滿了金色的紋路，如同流淌的陽光。樹冠遮天蔽日，枝葉間懸掛著無數發光的果實，果實的光芒匯聚成一道光柱，直衝雲霄，將整個聚居地籠罩在溫暖的光暈中。
    廣場上已經站著不少古族人，他們自動分成兩列，中間留出一條通往聖樹下的道路。聖樹前，三個身影靜靜佇立，他們比周圍的古族人更加高大，身上的樹葉長袍繡著金色的葉脈，麵具也並非普通的葉片，而是由一種泛著玉質光澤的白色材料製成，上麵刻滿了複雜的符文。
    “那是三位大長老。”孩童壓低聲音，語氣帶著敬畏，“左邊那位是掌管試煉的藤老，中間是記錄族史的葉老，右邊是守護靈脈的根老。古族的大小事務，都由他們三位共同決定。”
    走到廣場邊緣時，孩童停下腳步，將藍光燈籠遞給旁邊一個路過的古族人：“我隻能送你們到這裏啦，接下來要由長老們問話。記住，回答要誠實，聖樹能感知謊言哦。”說完，他對著三人揮了揮手，轉身鑽進了旁邊一棵大樹的樹洞裏。
    葉塵三人對視一眼，整理了一下略顯淩亂的衣袍，沿著那條通路走向聖樹下的三位大長老。隨著距離拉近，他們能清晰地感受到聖樹散發的磅礴生命力，那是一種超越了“生靈”範疇的古老氣息，仿佛整個靈域的時間都凝結在了這棵樹上。
    “外來者，停下。”中間的葉老開口，聲音如同千年古木的年輪摩擦，帶著歲月的厚重，“報上你們的來曆，以及闖入靈域的目的。”
    葉塵上前一步，掌心的金藍晶體微微發光：“我們來自外界的玄冰秘境，因空間裂縫誤入此地。我叫葉塵，這兩位是冷無霜和沈浪。至於目的……”他頓了頓，目光落在葉老腰間那塊刻著龍紋的木牌上，“我們在尋找鎮壓‘黑霧’的方法，而這塊本源晶體，指引我們來到了這裏。”
    聽到“黑霧”二字，三位大長老同時愣住，身上的靈力出現了明顯的波動。藤老的木杖猛地頓在地上，廣場周圍的地麵突然冒出數根藤蔓，如同利劍般指向三人：“你們見過黑霧？它又出現了？”
    “冷靜，藤老。”根老抬手按住藤老的肩膀，他的聲音低沉如大地震動，“先聽聽他們怎麽說。”
    葉塵將玄冰秘境中遭遇霧核、以及冷無霜家族與龍族的淵源簡略說了一遍，重點提到了霧核的吞噬特性和玄冰玉的鎮壓作用。當說到玄冰玉與金藍晶體產生共鳴時，葉老身上的金色紋路突然亮起，與聖樹的光芒遙相呼應。
    “玄冰玉……萬年前，龍族確實將一塊蘊含冰之靈脈的寶玉留在了外界，作為兩界共鳴的信物。”葉老緩緩說道，麵具下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時光，“你們說這晶體是‘本源之心’？讓我看看。”
    葉塵將金藍晶體遞了過去。葉老沒有用手接，而是伸出一根布滿金色紋路的手指，輕輕點在晶體上。刹那間，晶體爆發出耀眼的光芒，雙色流光中浮現出玄冰秘境的雪山、萬木之森的古樹、迷霧沼澤的泥潭，最後定格在一顆跳動的黑色核心上——那正是霧核的模樣。
    “果然是本源所化。”葉老收回手指，語氣中帶著一絲感慨，“它不僅記錄了你們的經曆，還融合了靈域的古樹之力……看來，命運的絲線已經重新連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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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老的態度緩和了許多，收回了那些藤蔓：“萬年前，黑霧席卷靈域，是龍族帶來的玄冰玉與我們的聖樹之心、沼澤之母的本源之力共同構築了封印，才將黑霧鎮壓在靈脈深處。但封印並非永恒，每隔千年就會出現鬆動，而這一次……”
    “這一次，黑霧已經滲透到了外界。”根老接過話頭，聲音帶著凝重，“我們能感覺到，靈域的封印正在加速衰弱，聖樹的光芒比百年前黯淡了三成。若不是你們帶來的本源晶體補充了一絲力量，或許再過不久，黑霧就會徹底衝破束縛。”
    冷無霜忽然開口，目光落在葉老腰間的龍紋木牌上：“長老，您剛才說龍族將玄冰玉留在了外界，那您知道龍族後來的去向嗎？據我所知，外界已經很久沒有龍族的蹤跡了。”
    葉老沉默片刻，木杖輕敲地麵，聖樹的樹幹上突然浮現出一幅幅由金色紋路組成的畫麵。畫麵中，一群身披冰甲的龍形生靈正在與黑霧激戰，它們的利爪撕裂雲層，冰息凍結大地，最後卻在黑霧的腐蝕下漸漸消散。而在畫麵的盡頭，一條金色的巨龍銜著玄冰玉，衝入了空間裂縫，留下一聲震徹寰宇的龍吟。
    “這是古族傳承的‘龍戰圖’。”葉老解釋道，“萬年前封印完成後，龍族並未離開，而是選擇駐守在靈域與外界的空間夾縫中，成為第一道防線。但黑霧的力量遠超我們想象，它能汙染生靈的心智，連龍族也未能幸免。最後一位金龍長老帶著殘存的族人衝入裂縫，從此杳無音信……我們一直以為，龍族已經滅絕了。”
    冷無霜的玉笛微微顫抖，眼中閃過一絲淚光。她自幼聽著龍族的傳說長大，卻從未想過真相如此慘烈。原來家族世代守護的玄冰玉，竟是龍族用生命換來的希望。
    “那玄冰玉上的記載……說找到靈域就能找到龍族的線索，難道是假的？”她聲音有些沙啞。
    “不，並非假的。”根老搖了搖頭，“金龍長老離開前，曾在聖樹之心留下一縷殘魂。他說，若有朝一日玄冰玉的繼承者來到靈域，便可喚醒他的殘魂，知曉龍族最後的秘密。隻是……”
    “隻是什麽？”葉塵追問。
    藤老歎了口氣：“聖樹之心在百年前出現了異常，金龍殘魂的氣息變得極不穩定，像是被什麽東西幹擾。我們嚐試過多次溝通，都沒有回應。或許……是黑霧的力量已經滲透到了聖樹深處。”
    沈浪皺眉：“那豈不是白來了？我們還指望能從龍族那裏找到徹底解決黑霧的辦法呢。”
    “也未必。”葉老看向葉塵手中的金藍晶體，“本源晶體能融合靈域的力量，或許它能淨化聖樹之心的汙染。而且，你們帶來的消息很重要——外界出現霧核，說明黑霧已經開始突破空間壁壘，靈域的封印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他頓了頓，聲音變得鄭重：“古族與龍族有盟約，守護靈脈之源是我們的使命。既然你們是玄冰玉的繼承者，又持有本源晶體，我們可以信任你們。但要喚醒金龍殘魂，需要通過聖樹的‘時光回溯’試煉，那比你們之前經曆的考驗危險百倍。”
    “時光回溯？”葉塵心中一動，“是進入聖樹的記憶？”
    “沒錯。”葉老點頭，“聖樹記錄了靈域誕生以來的所有時光，包括萬年前的戰爭。但它的記憶如同浩瀚星海，強行闖入者會被無盡的畫麵吞噬，輕則心智錯亂，重則靈魂湮滅。你們確定要嚐試？”
    冷無霜毫不猶豫：“我要去。哪怕隻有一絲希望，也要知道龍族的結局。”
    沈浪拍了拍葉塵的肩膀：“我跟你們一起。總不能讓你們倆單獨冒險，再說了，萬年前的大戰肯定很精彩，錯過就可惜了。”
    葉塵看向三位大長老：“如果成功喚醒殘魂，能找到解決黑霧的方法嗎？”
    根老沉聲道：“金龍長老留下的殘魂中，藏著‘本源歸一’的秘法。傳說玄冰玉、聖樹之心、沼澤之母、本源晶體本是一體，源自開天辟地時的第一縷靈氣。若能將它們重新融合，或許能徹底淨化黑霧。但具體如何做，隻有殘魂知曉。”
    “好，我們接受試煉。”葉塵握緊金藍晶體，晶體表麵的綠色紋路與聖樹的金色紋路產生了共鳴，“什麽時候可以開始？”
    葉老抬頭看了看天色，聖樹的光芒已經開始偏向橘紅色，夕陽正從樹冠的縫隙中灑落：“今日已晚，聖樹的記憶在夜晚會變得混亂。明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落在聖樹頂端的‘啟明星果’上時，便是試煉開始的最佳時機。”他對著旁邊一個古族人點了點頭，“木青，帶他們去‘迎客居’休息，備好靈泉和靈果。”
    一個身材纖細、頭部如同花苞的古族人走上前來，對著三人微微躬身：“請跟我來。”
    跟著木青穿過聖樹廣場，沈浪忍不住問道：“你們古族平時都吃什麽？不會全是樹葉果子吧？”
    木青的花苞頭部輕輕晃動，發出清脆的聲音：“我們以靈脈滋養的果實和泉水為食，偶爾也會食用一些蘊含靈力的菌類。不過為了招待你們，長老特意吩咐準備了‘地乳蜜’，那是樹根下凝聚千年的精華，對外界生靈來說是大補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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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無霜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建築：“你們的房屋都是直接建在樹上？不怕風雨嗎？”
    “聖樹會保護我們。”木青指著那些發光的苔蘚，“這些‘避水苔’能隔絕風雨，而樹幹中的脈絡會自動調節溫度，冬暖夏涼。而且每座房屋都與聖樹的根係相連，一旦有危險，我們能通過木語快速傳遞消息，瞬間形成防禦。”
    說話間，他們來到一處建在巨大花苞中的房屋前。那花苞足有十丈高，花瓣層層疊疊，如同天然的屋簷，花瓣縫隙中透出柔和的粉色光芒。木青抬手在花苞上輕輕一按，一片巨大的花瓣緩緩打開，露出裏麵寬敞明亮的空間——地麵是柔軟的苔蘚地毯，牆壁上鑲嵌著會發光的植物種子，角落裏還有一口冒著熱氣的泉眼，泉水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這裏就是迎客居，三位好好休息。”木青將一個裝滿紅色果實的木盤放在石桌上，“這是‘安神果’，能幫助你們穩定心神，對明日的試煉有好處。有需要的話，敲擊窗邊的青藤即可，我會隨時過來。”說完，她便躬身退了出去，花瓣房門緩緩閉合。
    沈浪迫不及待地拿起一顆安神果塞進嘴裏，一股清涼的汁液順著喉嚨流下，瞬間驅散了穿越沼澤後的疲憊：“嗯！這果子不錯，比外麵那些隻會打人的植物強多了。”
    冷無霜走到泉眼邊，看著裏麵清澈的泉水：“這泉水裏蘊含的靈力很純淨，或許能用來修煉。”她取出隨身攜帶的玉瓶，裝了滿滿一瓶泉水，“葉塵，你覺得這試煉靠譜嗎？聖樹的記憶……聽起來就像是進入別人的夢境，萬一被困在裏麵怎麽辦？”
    葉塵走到窗邊，透過花瓣的縫隙看向遠處的聖樹。此時夕陽正好落在聖樹頂端的那顆最大的發光果實上，果實散發出璀璨的光芒，將周圍的雲霞都染成了金色。他掌心的金藍晶體微微發燙，傳遞來一種親切的感覺。
    “應該沒問題。”他沉吟道，“本源晶體能與聖樹共鳴，說明它們的本源是相通的。而且從古樹之心和沼澤之母的反應來看，晶體的力量能安撫靈域的生靈，或許也能在聖樹的記憶中保護我們。”
    他頓了頓，看向冷無霜：“你家族的玄冰玉，能再給我看看嗎？我想確認一下它與聖樹的聯係。”
    冷無霜取出玄冰玉，白色的玉佩剛一拿出，就立刻發出柔和的藍光，與窗外聖樹的金光遙相呼應。玉佩表麵的龍紋仿佛活了過來，遊動之間，竟在空氣中投射出一條冰龍的虛影，發出一聲清越的龍吟。
    “果然如此。”葉塵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玄冰玉與聖樹之間的聯係比我想象的更緊密。萬年前的盟約，恐怕不隻是共同守護靈脈那麽簡單。或許……龍族和古族本就是同源而生，隻是後來分化成了不同的形態。”
    沈浪湊過來看熱鬧：“同源而生？那豈不是說古族人其實是植物變的龍？”
    “也可能是龍族在演化中融入了靈域的特性。”葉塵將金藍晶體放在玄冰玉旁邊，兩種光芒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金白相間的光柱，“你看，晶體、玄冰玉、聖樹的光芒能完美融合，這說明它們的本源確實相同。或許黑霧的出現，就是因為這種本源被汙染了。”
    就在這時，窗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三人走到窗邊，看到聖樹廣場上聚集了不少古族人，他們正對著聖樹頂端指指點點。順著他們的目光望去，隻見聖樹最高處的啟明星果周圍，纏繞著一縷淡淡的黑氣，正在緩慢地侵蝕著果實的光芒。
    “那是……黑霧？”冷無霜臉色微變。
    葉塵的眼神瞬間凝重起來：“不是黑霧本體，是它的氣息。看來根老說得沒錯，聖樹之心已經被汙染了。而且這速度……比我們預想的要快。”
    廣場上的三位大長老已經站在聖樹下，他們同時舉起木杖，金色的靈力注入聖樹。聖樹的光芒驟然增強，將那縷黑氣暫時壓製，但果實的光澤明顯黯淡了幾分，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灰翳。
    “明日的試煉，恐怕比想象中更危險。”葉塵收回目光，握緊了手中的晶體，“我們必須盡快喚醒金龍殘魂，否則不等黑霧衝破封印，聖樹自己就會先出問題。”
    冷無霜將玄冰玉收起，眼神變得堅定：“無論有多危險，都必須試試。這不僅關係到靈域，也關係到外界的玄冰秘境，關係到龍族留下的希望。”
    沈浪咧嘴一笑，活動了一下手腕：“怕什麽？咱們連沼澤之母都搞定了，還怕一棵樹的記憶？大不了到時候我用真火把那些亂七八糟的畫麵燒幹淨！”
    葉塵看著兩人，心中的擔憂消散了不少。他笑了笑：“說得對，現在想這些沒用。先休息好，養足精神，明天才有足夠的力氣應對試煉。”
    夜幕漸漸降臨，古族聚居地的發光苔蘚和果實亮起，如同一片璀璨的星空。聖樹頂端的啟明星果雖然依舊被黑氣纏繞，但在大長老們的守護下暫時穩定下來。迎客居內，三人各自盤膝而坐，吸收著靈泉和安神果的力量，為明日的試煉做著最後的準備。
    葉塵將金藍晶體放在身前，閉上眼睛，任由晶體的力量在體內流轉。他能感覺到，晶體正在與聖樹的靈脈建立更深的聯係，仿佛在繪製一張無形的地圖，標記著聖樹記憶中最關鍵的節點。而在那些節點深處，似乎有一縷微弱卻堅定的龍息，正在等待著被喚醒。
    “萬年前的秘密，龍族的去向，本源歸一的方法……”他在心中默念，“明天，就能揭曉了。”
    窗外，聖樹的光芒如同呼吸般緩緩起伏，仿佛一位古老的巨人在沉睡中低語。而在那片深邃的樹冠陰影裏，更多的黑氣正在悄然凝聚，如同蟄伏的毒蛇，等待著最佳的狩獵時機。一場關乎靈域存亡的試煉，即將在黎明時分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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