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江左風雲:書記夫人的權力與利益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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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寧靜的日子裏,黃霞懷著複雜的心情將孩子送往鄰省省會去讀大學。當孩子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車站的人群中,她頓時覺得心裏空落落的,仿佛生活中一下子缺失了重要的部分。那種失落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久久難以消散。鄰省有孩子求學的地方,江左和江東則分別是她與丈夫吳過工作和生活的地方,她的思念如同絲線,將這三處緊緊相連,也將她的牽掛延伸到了遠方。
經過一番慎重的考慮,黃霞征求了丈夫吳過的意見後,早早辦理了退居二線的手續。她懷著一種相濡以沫的陪伴之情,滿心期待地趕來江左與丈夫匯合,心中想著能在日常生活中照顧吳過的起居,為他營造一個溫馨的家庭港灣。
而此時的吳過,身份是江左的主要領導。與以往工作中謹慎行事的風格不同,確切地說江東張書記升副市長後,如今的吳過對於老板們的約請幾乎來者不拒。那些企業家們深知吳過的忙碌,有時甚至要提前向他的秘書康樂預約時間,生怕錯過了與書記交流的機會。要是不提前預約,還真不一定能約到吳過。麵對他人的疑惑,吳過給出了冠冕堂皇的說法,他聲稱這是商務交流,是為了優化江左的營商環境,通過政商之間的深入溝通來推動地方經濟的蓬勃發展。
在一場場觥籌交錯的酒局飯局中,吳過看似認真地與企業老板們交流著。他仔細傾聽著老板們的投資意向,對於他們希望解決的企業落地難題等問題,也表現出一副關心的樣子。然而,當真正到了要解決問題的時候,他卻總是含糊其辭,一句“再研究研究”就將事情暫時擱置。至於到底是縣裏設法解決,還是與上級部門溝通爭取專項資金、政策傾斜,似乎成了一個沒有明確答案的謎團。
自從黃霞“隨軍”來到江左之後,吳過便開始帶著妻子參加商人老板們邀約的各類酒局飯局。在這些場合中,黃霞逐漸熟悉了各色人等。一開始,她還有些拘謹,但隨著次數的增多,她也漸漸融入了這個看似熱鬧卻暗藏玄機的圈子。漸漸地,在江左的官場上,便有了“吳夫人”“嫂夫人”“大姐”等名頭。每當吳書記在場時,黃霞自然成為了飯局話題的中心或副中心,眾人的目光不時地落在她身上,對她噓寒問暖。而當吳書記不在的時候,黃霞依然能成為飯局的主角,她談笑風生,周旋於眾人之間。
隨著時間的推移,黃霞的心思也漸漸發生了變化。她不僅關心通過商務宴請建立政商聯係,吸引更多的投資項目,似乎想為江左的經濟發展出一份力;更關心起江左的政治生態來,她常常在一些場合發表自己的看法,認為人盡其才,合適的人理應放在合適的崗位上。她那一副為江左操碎了心的模樣,在外人看來,簡直就像是江左的“縣母”,仿佛是排在第二位的父母官。
有一天,一位老板通過朋友結識了黃霞。這位老板心懷鬼胎,想通過吳過的關係幫助自己承攬江左汊河水利工程。他先是對黃霞阿諛奉承一番,然後承諾給一定金額的“好處費”。黃霞聽後,心中一動,便將此事告知了吳過。吳過稍加考慮,便利用自己的職務便利出麵打招呼。之後,黃霞帶著老板去找業主單位對接。在吳過的權力影響下,老板順利承攬到了該項目。事後,他們如願以償地拿到了老板送上約定的“好處費”。
商人郝某聽聞了黃霞在江左的影響力,便通過黃霞聯係到了吳過。他見到吳過後,誠惶誠恐地表達了想在地產開發相關事宜上謀求幫助的想法。麵對黃霞推薦的郝某,吳過並沒有過多思考,便利用職務便利,開始為郝某的公司在江左西廠門某地塊土地使用權轉讓以及轉讓價格優惠、轉讓價款支付等事項上謀取利益。在吳過的操作下,郝某的公司一路綠燈。事後,郝某為了表示感謝,給黃霞轉了400萬元。
商人邱某也聽聞了黃霞的“能力”,他找到黃霞,請求幫助協調項目。黃霞回到家中,跟吳過叨咕了此事。吳過聽後,便跟分管城建工作的副縣長打了招呼。在吳過的幹預下,邱某順利爭取到官沿山安置房小區總投資2億多元的建設項目。事後,黃霞收到了1000萬元的回報。
在江左的日子裏,黃霞總覺得自己身為書記夫人,身份高貴,理應有人捧著。她享受著那種被人眾星捧月的感覺,隻要有人天天圍在她身邊團團轉,她才覺得能凸顯出自己高貴的身份。她甚至時常在心裏想著:“如果沒人上門,沒人請客送禮,那還有誰願意當縣委***呢?”
於是,對於送上門的禮品,不論貴賤,黃霞一概接受。在一些官員和老板們心中,漸漸形成了送禮“潛規則”。他們會先打聽吳過在不在家,然後精心選擇送禮的時間和機會,努力去走“夫人路線”。他們認為,隻要打通了黃霞這一關,或許就能在江左的官場和商場中獲得更多的機會和便利。
交通局張局長是來黃霞家比較勤的一位官員。他每次來的時候,話裏話外總流露出想要再前進一小步,在仕途上更進一步的意思。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每次帶來的禮物也愈加貴重,顯示著他急迫的心情。黃霞是個精明的人,她三下兩下總能將話題繞到興亞(香港)貿易上。她繪聲繪色地描述著那個做鋼材的公司是省裏領導推薦的,實力雄厚,信譽良好。張局長心領神會,立即表態說所有工作都要圍繞招商引資這個大局。他拍著胸脯保證,讓轄區內所有農村公路(縣道、鄉道、村道)的建設所需材料不必浪費時間走招投標程序,都交由靠譜的大單位處理,而這個所謂的靠譜大單位,自然就是興亞(香港)貿易。他還咬牙切齒地發狠道:“誰不按局裏統一要求執行,我捏死他!”說著,他的右手握成拳在空中狠狠使勁,那模樣仿佛要將所有反對意見都扼殺在搖籃裏。
然而,紙終究包不住火。事後有人匯報,興亞(香港)貿易所供鋼材是“冒牌”鋼材,鋼筋規格縮水、且有裂紋、鏽蝕。這突如其來不同的聲音,讓張局長像被踩了尾巴一樣跳將起來。他吐沫橫飛,雙手叉腰,活像一個潑婦罵街一般,大聲叫嚷著:“啊?不能用嗎?啊?用了能怎麽地?能怎麽地!”他那惱羞成怒的樣子,仿佛是在極力掩蓋自己的錯誤決策。
其實,興亞(香港)貿易跟香港沒有半點關聯,它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皮包公司。所謂的老板曲玲玲,也不過是請來的在校學生,用來裝點門麵的。而背後真正的老板,另有其人。這個人在暗處操縱著這一切,利用黃霞和吳過的權力,謀取著不正當的利益。江左的官場和商場,在這權力與利益的交織中,陷入了一片混亂與黑暗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