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圖指尖貼著手臂肌理輕輕劃過，能清晰觸到肌肉收縮時的緊實觸感。
    這是三級中期體魄獨有的質感，每一寸肌理都像被精心鍛打的精鐵，既藏著爆發力，又多了幾分沉穩的厚重。
    他緩緩舒展四肢，骨縫間傳來細微的 “哢嗒” 聲，那是藥力徹底融入根基後，筋骨重新歸位的動靜。
    “得先鞏固境界，免得藥力浮動。” 他自語著，從儲物石裏翻出一瓶三級妖獸的精血。
    打開瓶身，徑直喝了進去，盤膝坐定，他按照往日張長老教給自己的煉血之法，引導妖獸精血流轉，一圈又一圈，將體內殘存的藥力碎片逐一揉進經脈。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客棧大堂的喧鬧聲也弱了些，隻偶爾傳來店小二收拾碗筷的碰撞聲。
    劉圖收功睜眼時，眸底的清亮已化為溫潤。
    他摸了摸臉上的疤痕，指尖頓了頓，白天在聚珍會外，他回憶韓兆看他的眼神總帶著幾分思索，加上那兩個跟蹤者。
    “若再用真麵目行走，遲早會惹來更多麻煩。”
    “得找些易容的東西。” 他起身走到窗邊，撩開窗簾一角往外看，雲陽城的夜市已經熱鬧起來。
    他記得白天路過城南時，看到過一家掛著 “墨麵齋” 招牌的鋪子，門簾上繡著半張麵具，想來是做易容生意的。
    打定主意，劉圖換了身灰布短衫，將錦盒收入儲物戒指之中，這錦盒竟然可以阻隔這丹藥的藥力，應該是個不錯的東西。
    剛走到客棧樓下，就見王奎坐在大堂角落的桌邊，手裏捏著個酒盞。
    “要出去？” 王奎見他下來，連忙招手，“剛想喊你再喝兩杯，小石頭已經睡了，那小子喝了三碗羊肉湯，撐得直打飽嗝。”
    劉圖走過去坐下，沒提易容的事，隻含糊道：“白天沒逛夠，去城南看看夜市，順便買點東西。”
    王奎點點頭，卻忽然壓低聲音的提醒道：“對了，剛才我去後廚催熱水，聽見店小二跟掌櫃的閑聊，說這裏的鐵刀幫有人看到有個‘陌生漢子’從後門竄進去，他們可容忍不了有人闖進他們的地盤，正找著呢。對了，他們的地盤就是在聚珍會裏麵。”
    劉圖心裏一怔，他回想起白天貼著牆根竄進那條巷子，自認動作夠快，沒想到還是被人看見了。
    他看向王奎的眼神多了點鄭重，明白這是在提醒自己。
    “知道了，多謝王大哥，我會小心。”
    出了客棧，劉圖沒走熱鬧的主街，專挑窄巷往城南去。
    巷子裏黑沉沉的，隻有牆頭上偶爾探出的燈籠能照見腳下的路，他走得極輕，耳朵卻時刻留意著身後的動靜。
    自從被跟蹤後，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暗處默默地盯著自己。
    巷子深處偶爾會傳來幾聲貓叫，或是窗戶被風吹動的吱呀聲。劉圖加快腳步，很快就根據記憶找到了墨麵齋。
    鋪子的門簾上麵，掛著幾副銀線繡的麵具。劉圖伸手掀開簾子，一股淡淡的草藥味混著些許奇異的香氣撲麵而來。
    店內的光線很暗，隻有櫃台後點著一盞油燈，昏黃的光芒勉強照亮了半間屋子。
    貨架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物件：有雕刻精美的木質麵具、塗著各色顏料的膏體、裝著不明液體的瓷瓶，還有些用黑布包裹的東西，透著幾分神秘。
    櫃台後麵，坐著一個身穿青布長衫的老者。
    他頭發花白，梳得一絲不苟，臉上布滿了深深的皺紋。老者手裏捏著一個巴掌大的銅羅盤，指針在盤麵上來回晃動，發出細微的 ‘嗡嗡’ 聲。
    聽到腳步聲，老者緩緩抬起頭。
    他的眼睛很亮，不像普通老人那樣渾濁，反而透著幾分銳利。他用這種審視的目光在劉圖身上掃了一圈，從頭頂的發髻到腳下的布鞋，最後落在他臉上的疤痕上，才慢悠悠地開口：“客官，要些什麽？”
    老者的聲音很沙啞，讓人聽了有些不舒服。
    “要能改變容貌，還能遮住疤痕的東西。” 劉圖沒繞圈子，直接說出自己的需求。
    老者聽完，放下手裏的羅盤，枯瘦的手指在櫃台下摸索了片刻，拿出一個白色的瓷瓶。
    瓷瓶很小，隻有拇指粗細，瓶身上沒有任何花紋，看起來很普通。
    他將瓷瓶推到劉圖麵前，聲音依舊沙啞：“這是‘換顏膏’，用三級妖獸‘黑臉獸’的血液，加上十幾種藥草熬製而成。塗在臉上能改變膚色和輪廓，你臉上的疤痕也能完全遮住，藥效能維持一天。”
    劉圖拿起瓷瓶，拔開瓶塞聞了聞。裏麵的膏體散發出淡淡的草藥味，沒有其他味道，反而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清涼感，看起來確實是正經東西。“這一瓶多少錢？”
    “一金。” 老者淡淡道。
    一金並不算便宜，足夠普通人家一年的生活費。但劉圖知道，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能買到安全可靠的易容品已經不易，他沒有還價，從懷裏掏出一塊碎金放在櫃台上：“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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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看了眼碎金，點了點頭。
    劉圖收起瓷瓶，剛要轉身離開，老者卻忽然開口：“客官稍候。”
    劉圖腳步一頓，回頭看向老者。隻見老者重新拿起羅盤，指尖在羅盤上輕輕一點，原本晃動的指針瞬間停住，指向劉圖的方向。
    “老夫跟妖血、靈藥打了半輩子交道，什麽東西的氣息都瞞不過我。” 老者抬起頭，目光落在劉圖的腰間掛著的儲物石上，“你身上藏著的寶貝，可得收好了。雲陽城夜裏不太平，盯著好東西的人，比天上的星星還多嘞。”
    劉圖心頭一震，心中暗想：“這老者竟能透過儲物石和衣物，察覺到他身上有寶物？”
    但他沒有追問，也沒有辯解，隻是對著老者微微頷首，轉身走出了墨麵齋。
    往客棧走的路上，劉圖特意繞了幾圈，確認沒人跟蹤後，才從巷子裏出來。
    剛走到客棧門口，劉圖的腳步就頓住了，他看到白天跟蹤自己的那兩個穿短衫的漢子。
    兩人都低著頭，時不時用眼角瞟向客棧門口。
    “看來是盯上這客棧了。” 劉圖明白他們是朝著自己來的，心裏冷笑一聲，麵上卻不動聲色，轉身繞到客棧的後門。
    後門通往後院的廚房，此時正虛掩著，能看到裏麵透出的暖光。
    劉圖輕輕推開後門，閃身走了進去。
    後廚裏，那個店小二正蹲在地上收拾柴火，聽到動靜抬起頭，看到是他，愣了一下：“劉爺，您怎麽從這兒進來了？前門不是好好的嗎？”
    “外麵風大，走後門近。” 劉圖隨口應付過去，目光快速掃過後廚。這裏除了店小二，沒有其他人。
    他對著店小二笑了笑，快步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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