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幽冥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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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京以北七十裏,官道在此拐入一片荒涼的丘陵地帶,地名“野狼峪”。月色被稀薄的流雲遮掩,隻在山石與枯木間投下斑駁而慘白的光影。夜梟的啼叫在山穀間回蕩,更添幾分死寂。
    江塵盤坐在一塊巨岩的陰影深處,如同石雕。從南疆返回中原,他並未選擇直入玉京,而是繞行此人跡罕至的路徑。肩頭那點“無影蠱”的餘毒早已被《太初蘊靈篇》配合新得的《百毒真經》知識化解,此刻他狀態已恢複至巔峰,甚至內力因那三十年功力的融入而更顯精純雄渾。
    他手中正摩挲著那根從烏骨喇處得來的枯木杖。杖身觸手冰涼,隱有蟲蛀的細密孔洞,仔細感知,能察覺到其中殘留的微弱但陰毒的精神印記,這並非兵器,而是黑苗寨大祭司溝通、操控蠱蟲的法器。對他而言,實用價值不高,但或許能從中解析出一些蠱術的運轉原理,增強對類似手段的抵禦之力。他將其收起,目光落在另一物上——那枚刻畫著奇異符號的骨片。
    骨片上的符號,與驚蟄令背麵的紋路,在某種程度上產生了共鳴。這絕非巧合。烏骨喇與幽冥宗,至少與持有驚蟄令的某些人,存在聯係。這枚骨片,像是一個信標,或者……鑰匙。
    忽然,他周身近乎完美的斂息狀態出現了一絲極細微的波動。並非他主動釋放,而是懷中那枚驚蟄令,毫無征兆地傳來一陣極其微弱的溫熱感,同時,骨片上的符號似乎也流轉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幽光。
    有同類在靠近?或者說,有與幽冥宗相關之物在附近?
    幾乎在感知到異常的瞬間,江塵的身影已從巨石陰影中消失,《虛空斂息術》與幽影披風讓他徹底融入夜色。《幽冥鬼步》展開,他如一道沒有實體的幽靈,悄無聲息地掠上附近一處製高點,目光如冰冷的掃描儀,俯瞰下方蜿蜒的官道。
    來了。
    馬蹄聲並不急促,反而帶著一種刻意的沉穩。三騎沿著官道緩緩行來,皆身著黑色勁裝,外罩遮風鬥篷,看不清麵容。但那股刻意收斂,卻依舊透出的陰冷氣息,與幽冥宗功法給人的感覺如出一轍。為首一人,氣息最為晦澀,竟也有著宗師初期的修為,其餘兩人則是一流巔峰。
    他們似乎在搜尋什麽,目光銳利地掃視著道路兩旁。
    江塵瞳孔微縮。是巧合,還是衝著他來的?烏骨喇的死訊或許還未傳開,但這枚骨片和驚蟄令的感應……
    下方,為首的黑衣人突然勒住馬匹,抬手示意。他低頭,從懷中取出一麵羅盤似的物事,其上一枚指針正微微震顫,指向的方位,赫然是江塵剛才藏身的那片區域!
    “感應就在附近,仔細搜!長老有令,持有‘密鑰’者,格殺勿論,奪回骨片!”為首者聲音沙啞,帶著金屬摩擦般的質感。
    密鑰?格殺勿論?
    江塵瞬間明了。這骨片不僅是信物,更是某種關鍵物品,而自己,顯然成了幽冥宗清除的目標。被動隱匿已無意義,獵殺與反獵殺,角色瞬間轉換。
    就在那兩名一流巔峰手下下馬,準備散開搜索的刹那——
    “嗤!嗤!”
    兩道微不可聞的破空聲響起。是透骨針!並非射向兩名手下,而是射向他們剛剛下馬的位置前方地麵。
    “小心暗器!”為首宗師反應極快,厲聲喝道,同時身形已從馬背上飄起,枯瘦的手掌帶著一股陰寒掌力拍向暗器來向。
    但那兩枚透骨針在觸地瞬間猛地炸開,並非火藥,而是內部淬煉的混合毒粉!《百毒真經》知識首次應用於實戰—— “迷神散”與“蝕內粉”混合而成的灰綠色煙霧瞬間彌漫開來,雖不致命,卻能極大幹擾感知,侵蝕內力。
    煙霧彌漫,視線受阻。
    “啊!”一聲短促的慘叫響起。煙霧中,一道幽影如鬼魅般掠過,其中一名一流巔峰手下喉間已然多了一個細小的血洞,鮮血汩汩湧出,他捂著脖子,眼中滿是驚恐與難以置信,緩緩倒地。
    另一名手下驚駭欲絕,舞動兵刃護住周身,厲內荏地大喝:“出來!”
    回應他的,是來自頭頂的致命一擊。
    江塵不知何時已如壁虎般倒懸於他們頭頂一棵枯樹的枝幹上,《斂影術》讓他與枝幹的陰影完美結合。隕星刺化作一道撕裂夜色的死亡閃電,直刺而下!
    “哼!藏頭露尾!”那名宗師雖被煙霧幹擾,但戰鬥經驗豐富,聽風辨位,反手一掌向上拍出,陰寒掌力凝成一道肉眼可見的灰白氣柱,正是幽冥宗絕學《玄冥掌》。
    然而,隕星刺的鋒銳遠超他想象。氣柱與刺尖碰撞,發出令人牙酸的撕裂聲,竟被硬生生從中剖開!但掌力帶來的衝擊也讓江塵下墜之勢微微一滯。
    就在這時,那名幸存的一流高手眼見首領擋住攻擊,膽氣一壯,揮刀從側後方砍向江塵背心,刀風淩厲。
    麵對前後夾擊,江塵眼神依舊冰寒如古井。他並未回頭,《他化自在幻身》發動!一道凝實的幻身瞬間出現在他身後,精準地迎向那名一流高手的刀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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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長刀斬入幻身體內,卻如中敗革,毫無血肉之感。那高手一愣。
    就這瞬間的遲滯,已注定他的死亡。江塵本體借著與宗師掌力碰撞的反震之力,身形如陀螺般半旋,左手食指中指並攏,一道凝練到極點的劍氣《刺神訣》演化)後發先至,點向那名一流高手的眉心。
    “噗嗤!”顱骨洞穿。
    電光火石間,兩名一流巔峰手下已然斃命。
    為首宗師又驚又怒,他沒想到對方如此棘手,手段狠辣詭譎。“好個殺手!報上名來!”
    江塵豈會與他廢話?身形落地,足尖一點,再次揉身撲上,《幽冥鬼步》讓他的身影飄忽不定,時而左,時而右,拉出一道道殘影。隕星刺化作點點寒星,籠罩對方周身大穴。
    那宗師怒吼連連,《玄冥掌》全力施為,灰白掌影層層疊疊,試圖以雄渾掌力壓製江塵的詭異身法和鋒利兵刃。周圍氣溫驟降,地麵甚至凝結出淡淡白霜。
    但江塵的刺殺之術,追求的便是在絕境中尋覓一線殺機。他不再硬拚,利用鬼魅身法遊鬥,隕星刺每每攻其必救,逼得對方不斷變招,消耗其內力與精神。
    數十招過後,宗師心境出現一絲浮躁,掌法出現了一個極其微小的破綻——回氣稍慢了半拍。
    對於江塵而言,半拍已足夠!
    《血影遁》!一絲氣血燃燒,速度瞬間爆發,他無視了拍向肩頭的一掌,隕星刺如同突破了空間限製,直刺對方因舊力剛去、新力未生而防禦最薄弱的心口膻中穴!
    “你!”那宗師瞳孔猛縮,想要變招已來不及。護體真氣在隕星刺麵前如同無物。
    “嗤——!”
    隕星刺精準貫入,恐怖的破壞性內力瞬間爆發。
    宗師身體劇震,眼中神采迅速黯淡,帶著無盡的不甘與駭然,仰天倒下。
    江塵抽出隕星刺,肩頭硬受一掌處傳來一陣刺骨寒意,玄冥掌力正在侵蝕經脈。他麵不改色,運起《太初蘊靈篇》,內力如暖流衝刷,迅速化解這股陰寒掌力。
    他快速在三具屍體上搜尋,除了些許銀兩和普通傷藥,從那名為首宗師懷中,找到了那麵羅盤和一塊與自己手中相似的驚蟄令,此外,還有一封以密文寫就的短信。
    信上隻有寥寥數字,卻讓江塵目光一凝:
    “密鑰現,野狼峪。奪之,獻於‘九幽祭壇’,啟‘黃泉路’。”
    九幽祭壇?黃泉路?
    看來,幽冥宗所圖非小。而這“密鑰”骨片,竟是開啟某個關鍵之地的物品。
    他收起羅盤、令牌和密信,毀屍滅跡後,如同從未出現過一般,再次隱入黑暗。
    係統提示音適時響起:
    【叮!觸發支線任務:探查“九幽祭壇”。】
    【任務要求:查明九幽祭壇位置及其與“黃泉路”的關聯。】
    【任務獎勵:功力二十年、《玄冥掌》心得、未知地圖碎片x1。】
    目標變更。玉京仍需返回,但在此之前,需先弄清這“九幽祭壇”究竟在何處。野狼峪的這場遭遇,將他更深地拖入了幽冥宗的迷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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