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洞中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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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玉聞言渾身一僵,停止了尖叫,但她一雙美目在黑暗中死死瞪著陳望,手上還暗中捏了拳架。
    陳望抽回手,見她油鹽不進,於是皺眉冷冷道:“想死就繼續。”
    見陳望一副冷漠模樣,蕭玉反而強撐著質問道:“你……你是誰?!”
    這邊問著,蕭玉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之色。
    眼下情勢不明,自己又不知眼前男人身份,若是知道此人些許底細,或許她還能防範一二。
    可陳望聞言隻是淡淡道:“救了你命的人。”
    見陳望不願表明自己身份,蕭玉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接著便向後挪了挪,和他保持距離。
    陳望見狀也沒有強求,反而問起來:“你叫什麽?”
    蕭玉正要回答時,卻突然猛地一愣。
    她下意識摸向自己的胸口,卻發現……那裏空空如也!
    情急之下,她也顧不上防範不防範。
    在陳望震驚的目光中,蕭玉掙紮著起身,湊近了他。
    “我的參!我的赤血參呢?!”
    陳望定了定神,接著從懷裏掏出了那赤血參,在蕭玉眼前晃了晃:“你是要這個嗎?”
    “你!”
    蕭玉頓時咬牙切齒,“還給我!”
    陳望笑了笑:“求人之前,是不是應該先回答問題?”
    蕭玉氣得胸口起伏,但還是通報道:“蕭玉!”
    陳望點了點頭:“不光如此,我還知道你是‘鎮遠武館’的人。”
    蕭玉這下真的震驚了:“你怎麽知道?!”
    自己這一趟出來,隻帶了趙叔一人,誰也沒告知!
    難道這個人……和之前那些圖謀不軌的人竟是一路?
    想到這裏,少女露出了驚恐的眼神。
    陳望一看她這表情,就知道她開始胡亂想了。
    為了不引起誤會,陳望連忙從懷裏掏出那本被血浸透的小冊子,甩在地上:
    “你可別誤會了,我非但不是你想的那種人,而且比你想得還正派。”
    “這是你家裏老仆臨死之前給我的,說是將你送到‘鎮遠武館’後,必有重謝。”
    說完,他將那株參收了回去。
    “至於這株參,就當作謝禮了。其他的我也不多要。”
    聽到趙叔真的死了,蕭玉終於忍不住抽泣了一刻。
    很快她便收拾起心情,對著陳望道:
    “恩公,你救我性命,蕭玉感激不盡。
    但這‘赤血參’……我另有他用。
    若是恩公肯將它還我,回到武館,我定然贈恩公於人參千倍好處。”
    “打住。”
    陳望冷笑一聲,打斷了她,“小姐,現在咱們是被困在洞裏,所以你對我好聲好氣。
    等到了‘鎮遠武館’,你還認識我是誰嗎?”
    說到此處,陳望又掂了掂手裏的人參,更是打定主意。
    “為了不惹麻煩,我還不如就要這手裏的東西。”
    蕭玉聞言瞪大了眼睛,顯然沒想到眼前之人竟是如此的混不吝。
    自己好聲好氣求他,他不領情也就罷了,反而這麽不客氣。
    微光下,蕭玉鼓起腮幫,咬著銀牙道:
    “哼!你這小賊!別以為你救了我,就可以趁火打劫!”
    “你是不是以為我不知道,剛才你趁我昏迷之時,還抓了我胸口兩下。”
    “還說自己是什麽正派人物,簡直可笑!”
    “你若現在不把參還給我,我鎮遠武館定不饒你!”
    陳望見她攤了牌,一時也是邪性大發。
    “在外麵你敢跟老子這樣,我不挑你理。
    但是進了這洞裏,你還敢這樣,我隻能說……算你倒黴。”
    陳望看著眼前女孩笑笑:
    “我懶得和你廢話,去和我的嘴說吧。”
    說完,他捏起人參根須,便要往嘴裏送。
    “哎,別!”蕭玉趕緊出言打斷他。
    她怕這個愣頭青真就一口吞食了!
    要知道,這可是‘赤血參’!藥力強得可怕。
    這愣頭青身體虛弱,要是這般吞下,不光他會爆體而亡,自己父親的病也將再無轉圜餘地。
    想到這裏,蕭玉終於忍不住道:
    “你要是肯將這株參拱手相讓,我教你那冊子上‘鎮遠武館’的呼吸法門,如何?!”
    陳望聞言一怔,他仔細想了想,確定了這玩意兒是自己沒聽過的新東西。
    “有意思,這小東西,終於肯把焚訣交出來了!看來那冊子的價值不低。”
    陳望急忙翻開那本被血浸透的小冊子。
    結果看了沒兩頁,陳望便皺起眉頭。
    冊子上的字跡他倒是認得,但那些文字組合起來,什麽“氣走周天”“力貫磐石”“吐納歸海”……但是讀起來都繞口,更別說習得了,簡直讓他一個頭兩個大
    “媽的,明明都看得懂,怎麽湊一塊,老子反倒成文盲了?”
    蕭玉見他這副神情,哪怕身處絕境,也不由得露出一絲傲氣。
    “哼,粗鄙獵戶。”
    她冷哼道,“這冊子上記載的,是我鎮遠武館的不傳之密——【鎮遠心法】!
    “你這種隻懂追兔攆雞的人連武道層級都不知曉,想必更不懂這‘呼吸吐納’才是踏入【磐石境】的根基!”
    “啥,你這小妮子說話,我怎麽就這麽不愛聽呢?”
    陳望心裏不樂意,於是把冊子一合,拿眼一瞪。
    卻沒想到蕭玉竟是毫不遲疑地反瞪了回來。
    見蕭玉這副模樣,陳望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
    他將那血冊子丟回地上,神情卻有些不耐起來。
    “我管你什麽根基不根基。老子看不懂,那練它作甚?”
    說完,他重新舉起那株“赤血參”,作勢便要往嘴裏送:
    “隻有這玩意兒才是真實惠。”
    “哎!你這人!”
    蕭玉見狀急了,她哪想到這獵戶竟真敢生吞!
    情急之下,她猛地向前一撲,伸手就去搶那株參。
    陳望沒料到她反應這麽大,兩人本就離得近,蕭玉這一撲,不偏不倚,正好整個人都撞進了陳望懷裏。
    洞內空氣瞬間凝固。
    隔著薄薄的衣衫,陳望和蕭玉軟香溫玉般的軀體撞了個滿懷。
    “呃……”
    他下意識地小腹一緊,腦子有些發懵。
    “啊!”
    蕭玉也反應過來,連忙彈開,卻牽動了後腰的傷口。
    “嘶……”
    “嘶……”
    二人同時倒吸一口涼氣,都是有傷在身,這一折騰,疼得都是呲牙咧嘴。
    蕭玉又羞又氣,連忙退到山洞角落。她再也不敢賣什麽關子了。
    她咬著銀牙,急道:
    “你……你別亂來!我方才說的都是真的!
    我是磐石境的武夫,這呼吸法門,本就是配合武道招式用的!
    若無心法,你就練一輩子也隻是個空架子!”
    陳望沒想太多,反倒輕咳了一聲,他直接抱著手靠在岩壁上。
    “那你先教,教完再說。”
    “你……”
    蕭玉氣結,但看著他手裏那株赤血參,也隻能無奈妥協。
    “你聽好了!”
    她隻得耐著性子講解起來,“武道一途,分為七境,分別是【磐石】、【百煉】、【熔爐】……
    我隻知前三境,至於後四境,便是我爹也不是很清楚!”
    “尋常武夫,隻知境界,卻不知一招一式,皆可通過吐納呼吸來調節。
    我這【鎮遠心法】,便是教你如何引氣、納氣、用氣!
    讓氣血之力隨呼吸運轉,附著於招式之上,威力何止翻倍!”
    陳望聽得雲裏霧裏,什麽引氣納氣,聽著都玄乎。
    他皺著眉,用自己簡單粗暴的方式理解了一下,然後試探著問道:
    “你的意思是……我平時一拳打出去,是一拳的力。
    要是我配合這個呼吸法,‘哈’的一聲打出去,就等於兩拳的力?”
    “你!”
    蕭玉被他這粗鄙的比喻氣得一愣,但仔細一想,又反駁不得,
    “呃,這麽理解,倒也……也對吧!”
    “那不就結了!”
    陳望被這一番話說得也是心神激蕩,當即拍板:
    “那沒問題,你直接開教,我開練吧!”
    “不行。”
    蕭玉聞言卻陷入了沉默,她打量了陳望一眼,
    “你這具身體太過孱弱,氣血雙虧,連【磐石境】的門檻都沒摸到。
    這呼吸法門須得以氣血為引,你現在強行修煉,隻會當場暴斃!”
    “……”
    陳望臉上的興奮瞬間僵住,他猛地跌坐在石頭上,眼睛無神地看著四周的岩壁。
    “那他媽還說個雞毛!”
    他自嘲一笑,“說來說去,老子還是得吞了這株參,先把這狗逼身子補起來!
    要不然,所謂什麽武道前程,都得繞道走!”
    蕭玉見他這副絕望的樣子,又去拿那株參,頓時急了。
    她逼不得已,終於吐露了實情:
    “別!這參你不能全吃了!
    我爹他是【百煉境】的高手,前些時日突破不慎,傷了根基,落下了病根。
    我跑遍了青陽縣所有的藥鋪,醫生都說,藥方裏就差這一味‘赤血參’做藥引了。
    若是你能割舍,我鎮遠武館一定有厚禮相報。”
    話雖如此,但蕭玉也沒把握陳望會聽她的。
    她看著眼前這個水火不進的男人,心裏一片冰涼。
    自己這一趟出來,不但害死了趙叔,若是連父親救命的藥也保不住……
    想到這裏,她隻覺得萬念俱灰,淚珠子又“吧嗒”、“吧嗒”瘋狂掉落。
    陳望被她哭得心煩,於是甩了甩手。
    “得得得,你先一等。”
    他閉上眼,直接問起係統:“係統!有沒有辦法,隻用‘少量’的赤血參,配合我采的那些草藥,幫我改善體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