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之牧最先起身，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見威蘭德替溫涵韻拉開了座椅、擺好餐具。
    寸頭和那個年輕的男生麵麵相覷。
    餘之牧也懵了，她湊到威蘭德身邊壓低了聲音，“老板，你們認識？”
    威蘭德沒急著回答，先讓溫涵韻落座，替她倒上熱茶，這才慢悠悠開口。
    “當然了，我們早就認識了，”威蘭德對溫涵韻眨了眨眼睛，“是吧，溫小姐。”
    “我之前還奇怪到底是什麽人能讓你們一致認可，不過......既然是她，我就不例外了。”
    溫涵韻端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靦腆地笑了笑，“之牧姐，我和威蘭德先生之前聊過幾句。”
    餘之牧點了點頭。
    她本來還擔心威蘭德會不讚同他們的決定，如今完全沒了那層顧慮，包廂裏的氣氛也逐漸活絡起來，。
    她順勢把菜單推到溫涵韻麵前，“先點菜吧，邊吃邊聊，咱們這事兒不急。”
    溫涵韻沒推辭，翻了兩頁菜單，點了幾道看上去比較好吃的，便把菜單遞了回去。
    “今天既然是溫小姐做客，那這頓就我請吧，你們想吃什麽就加。”威蘭德加了幾道餐廳的招牌硬菜，又問了眾人的口味，很快敲定了菜品。
    等服務員收走菜單，他身子微微前傾，手肘搭在桌麵上，藍色的眸子裏是明晃晃的挪揄。
    “溫小姐，上次說給我彈一曲你還沒兌現，倒是讓他們先聽上了，真不公平。”
    溫涵韻放下茶杯，也淺淺勾了下唇，“愛好而已，怕是入不了威蘭德先生的眼。”
    “愛好能到這個水準，那專業的豈不是要自慚形穢了。”
    威蘭德雙手十指交叉，認真地說道，“況且溫小姐這樣的新人就像一張白紙，有最純粹的獨特創作方式，是完全符合樂隊的選人標準。”
    “要是溫小姐願意加入......”他頓了頓，目光掃過一旁的其他三人，“你的演出收入分成多給你兩成。
    眾人：“？”
    老板，你剛剛可不是這麽說的。
    還說他們被下了迷魂湯，他自己才是吧！
    這時，服務員開始上菜，熱氣騰騰的菜品擺了一桌子。
    大家一邊動筷，一邊開始東拉西扯地講一些樂隊巡演時的事情，溫涵韻有些豔羨地托著下巴，聽得入了神。
    餘之牧見狀笑了笑，開口道，“對了，還沒給溫老師介紹一下我們的成員呢。”
    寸頭男人衝著溫涵韻遙遙舉了一下杯，“劉常業，鼓手。”
    旁邊那個年輕男生也湊了過來。
    “我叫白歌，是鍵盤手，”他笑起來露出兩顆虎牙，看起來十分可愛，“姐姐以後可以多幫我和老板說說好話嗎，我也想提分成點。”
    這話把包廂裏的人都逗笑了，餘之牧沒好氣地給他後腦勺來了一巴掌。
    “溫老師，你可以先看看這個，”她將一個文件盒遞過去，“這是我們樂隊接下來半年的規劃，我們的工資都是靠演出收益的分成來算的。按老板說的，你的收入分成也會比行業內的常規比例高兩成。”
    溫涵韻將文件盒打開，裏麵不僅有樂隊詳細的行程表，還有已完成的demo小樣和巡演場地的效果圖，甚至連成員的分工和過往成績都標注得一清二楚。
    她一頁頁翻著，眉頭卻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不得不說，餘之牧給出的規劃確實誘人。
    樂隊巡演的城市覆蓋了南北十幾個熱門站點，還有和知名大師合作的機會。
    這對任何一個熱愛舞台的人來說都很難拒絕。
    可她心裏的顧慮也確實存在。
    自己沒接受過商業舞台的檢驗，加入一個這樣的隊伍，保不齊會拖後腿。
    溫涵韻抬眼看向眾人，坦誠地說明自己的情況。
    “我的舞台經驗很少，而且你們都知道我還在A大任職，如果需要辭職，還需要時間，這些你們都能接受嗎？”
    在座的幾位都沒什麽意外的表情，威蘭德率先開口：
    “時間問題我們可以再做調整，演出檔期提前和你對接，至於經驗，很簡單，先讓他們帶你去一些小型演出就好。”
    餘之牧也跟著點頭，“這個好說。”
    溫涵韻心裏微動，剛要再開口，手機在口袋裏震了震。
    是彥晟發來的消息：【吃完了嗎？我在停車場等你。】
    她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
    【快了，我馬上來。】
    威蘭德瞥見她的動作，“是彥吧？看來我們溫小姐的行程確實緊張。”
    “嗯......”
    溫涵韻沒否認，臉上掠過一抹淡淡的紅暈。
    一頓飯吃了將近兩個小時，臨結束時，餘之牧把兩張刻錄好的CD遞給溫涵韻。
    “這裏麵是我們已經完成的幾首曲子，你帶回去聽聽，三天後給我答複就行。”
    “不管結果如何，都希望能和你交個朋友。”
    溫涵韻接過CD，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我會認真考慮的，三天內一定給你消息。”
    出了包廂，樂隊的幾人先一步離開，威蘭德送她到餐廳門口。
    “溫小姐別有壓力，我們是真的很希望能和你合作，你要是有什麽顧慮，隨時可以告訴我。”
    溫涵韻伸手捋了一下頭發，“謝謝，我知道了。”
    目送威蘭德走遠，她才轉身拐進停車場。
    看見彥晟倚在車旁，目光恰好落在她身上。
    “談得怎麽樣？”彥晟笑著接過她的包，替她解鎖了車門。
    “挺好的，”溫涵韻鑽進副駕駛，把文件盒和CD攤開都放在腿上，然後側頭看他，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彥晟，你知道這次的樂隊老板是誰嗎？”
    彥晟視線掃過她腿上的東西，“是威蘭德？”
    “你怎麽猜到的。”
    溫涵韻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他這麽聰明？
    “這上麵不寫了嗎，”彥晟好笑地戳了戳她軟軟的臉頰，“碟片的發型公司就是他手下的，況且我認識在做這方麵的就他一個。”
    “不行，你犯規！”溫涵韻撇了撇嘴，“真沒意思......”
    “那你想好沒，決定要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