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洞房花燭?不,這是股東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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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妃,朕……”
後麵的“來了”兩個字,硬生生卡在了嗓子眼。
他以為他會看到一副美人春睡圖。
或者紅燭搖曳,美人含羞帶怯地坐在床邊,等著他去揭蓋頭。
再不濟,也該是卸了妝,穿著寢衣,在那兒發呆吧?
結果呢?
眼前的場景,差點讓林休以為自己走錯了片場,進到了戶部的年終結算中心。
寢殿裏燈火通明,亮得跟白天似的。
那張足以睡下五個人的龍床上,此刻鋪滿了東西。
紅的,綠的,白的。
銀票,地契,賬本。
堆得跟小山一樣,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而他的新婚妻子,大聖朝新鮮出爐的皇貴妃李妙真,此刻正穿著那一身繁複華麗的大紅喜袍,毫無形象地盤腿坐在那一堆銀票中間。
頭上的鳳冠早就不知去向,一頭青絲隨意地挽了個發髻,插著根隨手抓來的金簪子。袖子卷到了胳膊肘,露出兩截白生生的小臂。
她的手裏,拿著一個純金打造的算盤。
“劈裏啪啦!”
那手指頭撥得,快得都出了殘影。
算盤珠子撞擊的聲音,在這寂靜的深夜裏,顯得格外的清脆,甚至有點……刺耳。
“三千五百兩……記上!再加上張記綢緞莊的一千兩……這邊的地契折算一下,怎麽也得值個五百兩……哎呀,這個鎮南王世子真是個好人,這茶山的估值還能再往上提一提……”
李妙真一邊撥算盤,一邊嘴裏念念有詞。
那眼神。
專注,狂熱,甚至帶著點貪婪。
比看林休的時候深情多了。
林休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冷風從門縫裏灌進來,吹得他剛喝下去的那點鹿血酒的熱氣,瞬間就散了個幹淨。
這就很尷尬了。
“咳咳。”
林休重重地咳嗽了兩聲,試圖刷一下存在感。
沒反應。
李妙真完全沉浸在她的數字世界裏,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愛妃?”林休提高了音量。
還是沒反應。
“李!妙!真!”
林休怒了,走過去一巴掌拍在床沿上,“朕這大活人站在這兒,你是瞎了嗎?”
這一巴掌帶了點內力,震得床上的銀票都跳了一下。
李妙真這才被驚醒。
她猛地抬起頭,眼神裏還殘留著沒來得及收回去的狂喜,看到林休,先是一愣,隨即像是看到了什麽更值錢的寶貝一樣,眼睛“刷”地一下就亮了。
“陛下!您回來了!”
她直接把手裏的金算盤往旁邊一扔(差點砸到林休的腳),整個人像隻看見肉骨頭的小狗一樣撲了過來,一把抓住了林休的手。
那手勁兒大得,林休都覺得手骨有點疼。
“陛下!快來看!快來看咱們發財了!”
李妙真興奮得臉蛋通紅,拉著林休就往那堆銀票裏鑽,“臣妾剛才粗略算了一下,今晚咱們賺翻了!真的賺翻了!”
林休被她拽得一個踉蹌,差點栽進銀票堆裏。
他看著滿床的“銅臭之物”,又看了看眼前這個明顯處於亢奮狀態的女人,無奈地歎了口氣。
“愛妃啊,”林休指了指外麵的月亮,“你知道現在是什麽時辰了嗎?你知道今晚是什麽日子嗎?這是洞房花燭夜!不是你們李家的股東大會!”
“哎呀,洞房什麽時候不能入?這錢要是不數清楚,臣妾今晚才是真的睡不著!”
李妙真根本聽不進他的吐槽,隨手抓起一把銀票,塞到林休手裏,那種豪橫的勁頭,就像是土大款在發紅包。
“陛下您看,這是剛才錢尚書送進來的賬目,還有咱們在宮門口設的那幾個收錢點的匯總。”
她重新盤腿坐好,清了清嗓子,擺出了一副要作年度工作報告的架勢。
“首先,是門票收入。”
李妙真豎起一根手指,眼睛亮晶晶的,“至尊座,十張,五千兩一張,這就五萬兩了。那些權貴為了麵子,搶破了頭,最後有兩張甚至是溢價賣出去的!加上榮耀座兩百張,每張兩千兩,還有那三千張普通票……剛才黃牛那邊的抽成也送來了,這一塊加起來,足足一百三十五萬兩!”
林休聽得有點發愣。
一百三十五萬兩?
就賣個門票?
這幫人是瘋了嗎?
“這還隻是小頭!”
李妙真見林休發愣,更得意了,大手一揮,指向那一堆厚厚的地契和禮單,“大頭在這兒呢!捐款!”
“張員外那個胖子,本來想捐十所學堂,結果被趙家那個老狐狸給攔下了,說他個暴發戶不配建學堂。最後沒辦法,隻捐了五萬兩現銀。”
“還有那五大世家。”說到這兒,李妙真冷笑了一聲,“那幫老鐵公雞,這次算是被陛下您給放血了。趙家三十所,孫家五十所,孔家那個死要麵子的直接包圓了山東全境……再加上其他大大小小的世家,這一波逼捐,弄來了差不多一百五十萬兩現銀!”
“再加上現場那些被氣氛烘托得腦子發熱的商賈們,跟風捐的一百萬兩……”
李妙真深吸了一口氣,聲音都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陛下,光是現銀,今晚咱們就進賬了快五百萬兩啊!”
五百萬兩。
這個數字在空蕩蕩的寢殿裏回蕩。
林休也有點懵。
大聖朝一年的國庫收入才多少?五千萬兩左右。這一晚上,就弄到了國庫十分之一的收入?
這哪裏是慈善晚會,這簡直是搶劫晚會啊!
“而且還有這些!”
李妙真還沒說完,又拿起一疊地契,“鎮南王世子捐的聽雨山莊,還有那三座茶山,臣妾讓人估了一下,至少值八十萬兩!還有其他武將為了跟風捐的酒樓、跑馬場、莊子……雜七雜八加起來,資產估值也有一百多萬兩。”
她把算盤拿回來,又是一頓劈裏啪啦的狂撥。
最後,定格。
李妙真抬起頭,看著林休,那眼神,充滿了崇拜,充滿了愛慕,簡直就像是在看一尊活著的財神爺。
“陛下,總計收益,現銀加資產,超過六百萬兩。”
她咽了口唾沫,“這還不算那些無價的‘軟資源’,比如首輔大人的講學承諾,那可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
說完,李妙真像是虛脫了一樣,往後一仰,呈大字型躺在了銀票堆裏。
“爽!”
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太爽了!臣妾這輩子做生意,還沒做過這麽一本萬利的買賣。陛下,您真是……商業奇才啊!”
林休看著她那副財迷樣,忍不住笑了。
他脫掉外麵的龍袍,隻穿著白色的中衣,也爬上床,把那一堆礙事的銀票往旁邊推了推,在她身邊躺了下來。
兩人就這麽並肩躺著,身下是價值連城的財富,頭頂是明黃色的天花板。
這種感覺,確實挺奇妙的。
“這就滿足了?”林休側過頭,看著李妙真的側臉。
燈光下,她的皮膚白得發光,睫毛長長的,因為剛才的興奮,臉上還帶著兩團紅暈,看起來誘人極了。
“六百萬兩雖多,但也隻是解了燃眉之急。”
林休隨手拿起一張地契,那是鎮南王世子捐的茶山,“這些錢,要是直接扔進國庫那個大染缸裏,用不了多久就會被那些貪官汙吏像螞蟻搬家一樣給搬空了。到時候,咱們還是窮。”
李妙真猛地轉過頭,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這時候的她,不再是那個財迷的小女人,而是恢複了那個叱吒江南商界的“女財神”本色。
“陛下說得對。這也是臣妾擔心的。”
她坐起身,盤起腿,認真地看著林休,“雖然錢尚書忠心耿耿,但他一個人哪裏看得住天下所有的賬?錢要是進了國庫,層層下撥,被地方上那些貪官汙吏雁過拔毛,最後能有一半落到實處就不錯了。陛下,這筆錢,若是走常規流程,怕是效率太低。”
“朕也沒打算走老路。”
林休枕著手臂,看著天花板,慢悠悠地說道,“這筆錢,正好用來啟動咱們之前商量的那個‘大聖皇家發展銀行’。”
“終於等到這天了!”
李妙真眼睛一亮,興奮地搓了搓手,“臣妾早就把架子搭好了,人員也都培訓得差不多了。不過……”
她嫌棄地看了一眼床上的銀票,“陛下,這五百萬兩雖然不少,但對於一家要覆蓋全國的銀行來說,格局還是小了點。臣妾手裏那一億六千萬兩的嫁妝可不是擺設。”
說著,她豪氣地伸出兩根手指,“臣妾再出兩千萬兩!湊個整,兩千五百萬兩!既然要玩,咱們就玩個大的!”
林休看著她那副“富婆包養我”的架勢,心中甚慰。
不愧是朕看中的女人……的錢。
“好!有魄力!”
林休坐起來,來了興致。既然今晚洞房是泡湯了,那就聊聊正事吧。反正對他來說,搞建設也是為了以後能更好地躺平。
“那就立刻動手。”
林休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以這兩千五百萬兩作為準備金,發行‘大聖國債’,許以利息,吸納民間的閑散資金。這一步,你那邊沒問題吧?”
“還有這些地。”
林休指了指那些地契,“不要賣。賣了就是一錘子買賣。咱們要把這些地整合起來,搞‘皇莊’。”
“皇莊?”李妙真聽得入神,身子不由自主地往林休這邊湊了湊。
“對。現在的糧食產量太低了。朕聽說西域那邊有些高產的作物,什麽土豆啊,玉米啊。咱們派人去找,找到了就在皇莊裏試種。一旦成功了……”
林休頓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就是天下糧倉。到時候,咱們不僅掌握了錢袋子,還掌握了糧袋子。這江山,才算是真正穩了。”
李妙真聽傻了。
她看著眼前這個侃侃而談的男人,隻覺得腦子裏嗡嗡的。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自己是商業天才,覺得這天下的生意經都被她給摸透了。
可是現在,聽著林休嘴裏蹦出來的這些“銀行”、“國債”、“高產作物”,她突然覺得自己以前做的那些生意,簡直就是過家家。
這才是大格局啊!
這才是帝王手筆啊!
“陛下……”
李妙真喃喃自語,眼神迷離,“您的腦子,到底是怎麽長的?”
她不知不覺間,已經湊到了林休的麵前。兩人的臉離得極近,呼吸都交纏在了一起。
林休看著近在咫尺的紅唇,聞著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馨香(混合著一點銀票的油墨味),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氣氛,終於到位了。
剛才那種像“股東大會”一樣的嚴肅氛圍,不知什麽時候變得曖昧起來。
林休伸出手,輕輕地替她理了理鬢角散亂的碎發。
指尖劃過她的臉頰,溫熱,細膩。
李妙真身子微微一顫,卻沒有躲開,反而順勢把臉貼在了他的掌心裏。
“妙真。”林休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絲沙啞。
“嗯?”李妙真的聲音也軟得像水。
“以後,朕帶你賺全天下的錢。”林休深情款款地說道,“讓你做這世上最有錢的女人。”
這是林休能想到的,最適合這丫頭的情話了。
果然,這句話的殺傷力是巨大的。
李妙真的眼睛瞬間蒙上了一層水霧,感動得一塌糊塗。
“陛下……”
她主動湊了上來,閉上了眼睛,睫毛輕輕顫抖著。
林休心中一喜。
成了!
這“前戲”雖然硬核了一點,但效果還是不錯的嘛!
他慢慢地低下頭,朝著那張紅唇吻了下去。
三寸。
兩寸。
一寸。
就在兩人的嘴唇即將碰到的那一瞬間。
李妙真突然像被雷劈了一樣,猛地睜開了眼睛!
“對了!”
她一聲大叫,直接把林休嚇得一哆嗦,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李妙真一把推開林休,整個人從床上彈了起來,眼睛裏射出兩道比探照燈還亮的光芒。
“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她在床上興奮地蹦了兩下,踩得那些銀票嘩嘩作響。
林休保持著那個索吻的姿勢,僵在半空,臉黑得像鍋底。
“你……想到什麽了?”
他是咬著後槽牙問出這句話的。
“孔家!孔家捐的那批古籍!”
李妙真完全沒注意到林休那殺人的眼神,激動地抓著林休的肩膀狂搖,“陛下,那些可都是孤本啊!要是咱們直接拿去給學生看,看壞了怎麽辦?太可惜了!”
“所以呢?”林休深吸一口氣,努力壓製著體內的洪荒之力。
“所以我們可以搞‘限量版’複刻啊!”
李妙真越說越興奮,唾沫星子都快噴到林休臉上了,“找最好的工匠,用最好的紙,把那些古籍複刻出來。然後!重點來了!咱們讓那個蘇墨,蘇大才子,給每一本書寫個序!再蓋上咱們‘皇家藏書閣’的大印!”
“這書一出來,那幫讀書人還不得搶瘋了?咱們可以搞個拍賣會!或者限量發售!一本書賣他個幾百兩銀子,絕對有人買單!”
“這叫什麽?這叫知識付費!這叫文化產業!”
李妙真覺得自己簡直是個天才,捧著林休的臉,狠狠地在他腦門上親了一口,“陛下!您真是我的寶貝!跟您在一起,我的靈感簡直停不下來!”
說完,她轉身就要去拿紙筆,“不行,我得趕緊記下來,把這個方案細化一下……”
林休:“……”
寶貝你大爺!
知識付費你大爺!
朕現在隻想讓你付一下“過夜費”!
林休終於忍無可忍了。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正要下床找筆的李妙真的腳踝。
“啊!”
李妙真驚呼一聲,身子失去平衡,直接倒在了床上。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林休已經欺身而上,雙手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死死地壓在了那堆銀票裏。
“陛下?您……”
李妙真看著上方那張放大的俊臉,終於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縮了縮脖子,“那個……方案還沒寫……”
“寫個屁!”
林休惡狠狠地瞪著她,“李妙真,你給朕聽好了。現在的任務,隻有一個。”
“什……什麽?”
“給皇家開枝散葉!”
林休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既然你這麽會算賬,那朕就跟你算算這‘過夜費’。”
“哎?等等……陛下,這不在計劃內……唔……”
李妙真還想掙紮,但嘴唇已經被死死封住。
緊接著,大手一揮,一股柔和的勁風掃過,寢殿裏的幾十根紅燭瞬間熄滅。
黑暗降臨。
“別……銀票!銀票要壓壞了!”
“壓壞了朕賠你!”
“這可是你說的……輕點……哎呀……”
衣帛撕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清晰。
隨後,便是滿室旖旎。
這一夜,注定是金錢與激情的完美碰撞。
……
第二天清晨。
陽光透過窗欞灑進寢殿。
守在門外的小凳子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已經在寒風中站了一宿了。
聽到殿內傳來窸窸窣窣的起床聲,小凳子連忙高聲喊道:“陛下,娘娘,該起了,還得去慈寧宮給太妃娘娘請安呢。”
殿門打開。
林休神清氣爽地走了出來,伸了個懶腰。先天大圓滿的體質讓他哪怕睡在銀票堆裏也依舊精神抖擻。
緊接著,李妙真也走了出來。
隻是她的姿勢……確實有些艱難。
她一手扶著腰,一手撐著門框,每走一步都顯得小心翼翼,眉宇間帶著幾分初經人事的慵懶與……痛楚。
“嘶……”李妙真倒吸了一口涼氣,忍不住嗔怪地瞪了林休一眼,“陛下,您昨晚……也太不講理了。臣妾的腰都要斷了。”
林休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幹咳一聲:“咳,那個……朕也是第一次,沒經驗,沒經驗。下次注意。”
一旁的小凳子聞言,立馬垂下頭,眼觀鼻鼻觀心,隻是那微微顫抖的肩膀暴露了他內心的激動。
實錘了!
陛下真乃神人也!
李妙真紅著臉,想起昨晚的荒唐,心裏既羞澀又甜蜜。雖然身體疲憊不堪,但這“過夜費”……似乎也不虧?
她深吸一口氣,強打起精神。
“陛下,雖然臣妾現在渾身散架,但太妃娘娘那兒還是要去的。”她壓低聲音,湊到林休耳邊,眼神裏閃過一絲狡黠,“聽說太妃娘娘那兒有不少先帝爺留下的孤本字畫,要是能討來做咱們銀行的鎮行之寶……”
林休一把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有些哭笑不得。
“都這時候了,你還惦記著錢?”
“那當然!”李妙真理直氣壯,“這可是咱們孩子的奶粉錢!”
林休一愣,隨即大笑出聲,一把將她橫抱而起。
“走!朕抱你去慈寧宮!順便去搬空太妃的庫房!”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