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作死留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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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蘇洛寧適時的又抽了抽嘴角,往白芷懷裏靠了靠。
    “表妹怎麽了?”
    沈承玨著急的欲上前查探,被沈承瑾不動聲色的攔在了身後。
    肅目警告,這裏可不是國公府,不可如此隨意。沈承玨後知後覺的縮了回去,但麵上的擔憂卻是絲毫不減。
    “不打緊,扯到了傷口……”
    蘇洛寧悄咪咪掐了自己一把,她試驗過,這種小碰小擦小打小錘,痛感還是有的,不會被轉移掉。
    感覺到疼痛,隨即擠出了幾滴淚。
    桃花帶雨,好不惹人憐。
    “這好端端的,回家才一個月,怎麽就受傷了!”
    即使有兄長警告,沈承玨還是抑製不住怒意。
    “玨表哥,別擔心,是洛寧不懂事,提了分家之事,惹祖母不快,才……”蘇洛寧刻意將話題帶到了分家上。
    隻是這次事與願違了,向來穩重的沈承瑾果斷打斷了她的話,“既然受傷了,跟我們回國公府好生養著,母親原本也是讓我們來接你的。”
    搬出了長公主,蘇老夫人有再多借口也隻能憋著。
    不過沈承瑾很有分寸,先前提嫁妝時,半個字沒提母親,就是怕落人口實,說國公府以權壓人。
    當下以長公主的名義接一個受傷的表姑娘回府小住自是再合適不過。
    就這麽的,蘇洛寧分家之事還沒開頭,人就被兩位表哥帶回了國公府。
    隻她走後,姚氏似自言自語的說了句:“國公府二公子這般護著三姑娘,看著感情確實不一般。”
    蘇老夫人聞言臉色更差了。
    ……
    國公府,芙蓉苑
    “你這孩子,好端端的回去爭什麽嫁妝!是舅母少你的了還是聿修少你的了?”長寧長公主看著趴在榻上的外甥女,心疼的嗔怪著。
    她和丈夫國公爺沈含章隻生了兩個兒子,蘇洛寧從小養在她身邊,與親生女兒無異。
    “那也不能看著他們瞎糟蹋呀……”蘇洛寧有些不好意思的辯駁。
    “真要拿回來多的是辦法,至於把自己傷成這樣?女孩子家要學會保護自己。”似是想到了什麽,長公主長長歎息,“當初就不應該讓聿修帶走你,女孩子該學的,他是一樣沒教你。”
    “舅母,您能別提他了嗎……”蘇洛寧可憐巴巴的扯了扯長公主的衣擺,求放過。
    “算了,不提也罷。治傷的藥效果還不錯,應該不出幾日就能好了。祛疤的藥記得也要塗,姑娘家千萬不能留疤。”
    蘇洛寧忙乖巧的連連點頭。
    “至於分家的事,等你父親年底回朝述職再說。安心在這裏住下,以前怎樣,以後還怎樣。”
    ……
    蘇洛寧就這麽在國公府住下了,長公主向來隨和,連晨昏定省都免了。
    說家裏孩子少,不需要這些麵場上的規矩。
    蘇洛寧也樂得做回鹹魚。
    隻是——
    先前的作死,來報應了!
    後背留疤了……
    “白芷,祛疤膏真的沒了?”芍藥不信邪的翻箱倒櫃。
    “芍藥,別翻了,晃得我腦殼疼。”蘇洛寧揉著眉心,歎氣。
    好醜的傷疤,一條一條的,一前一後兩個銅鏡下都那般明顯,她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不?
    “姑娘,您要不問長公主殿下討點祛疤膏?”芍藥想著法子。
    “長公主沒有這種。”白芷淡淡出聲,“姑娘用的都是專供的。”
    “那總比沒有強吧!”芍藥是真著急,姑娘才多大,還沒嫁人,怎麽能留這麽難看的傷疤。
    白芷抿著唇一言不發。
    蘇洛寧已經準備勸自己“反正自己看不到就當不存在”了。
    左右她的人生信條就是:改變不了就接受。
    半晌,白芷突然道:“姑娘,奴婢出去一下。”
    說著,便欲離開。
    “站住!”蘇洛寧脾氣“騰”的上來了。
    氣勢之強讓白芷硬生生收回了腳步。
    不用腦子想也知道白芷想要去哪兒。
    “你今日去了,便不用再回來!”蘇洛寧繃著臉,“既是他的人,留在我身邊監視嗎?”
    白芷忙跪地行禮,“姑娘恕罪,奴婢絕無監視之意。奴婢從調至您身邊,就是您的人,絕無二心。”
    “姑娘,白芷也是擔心您的傷疤,您……別責怪她可好?”
    相比白芷,芍藥是跟著蘇洛寧一同長大的,情感上更親近些,此刻也大著膽子說情。
    姑娘此時的氣場與那位簡直如出一轍,駭人的很。
    “起來吧。”蘇洛寧垂眼,調節著自己的情緒,她知道白芷是為她好,她多少是有些遷怒的,那人當初就這般不管不顧遣走了自己……
    “往後我這裏的消息,沒我的允許一個字都不許傳給他。”
    “是。”白芷應聲。
    “那您這些疤……”芍藥著急了。
    “去舅母那裏討一些,不會差到哪裏去。”
    ……
    國公府後花園裏,蘇洛寧丟下紙鳶,一屁股坐在涼亭的石凳上,一口灌了杯子裏涼透了的茶水。
    “姑娘!小心涼!”白芷著急的提醒,姑娘偏愛寒涼之物,連癸水來了都不忌諱。
    爽!
    蘇洛寧揚了揚眉,跑的滿身汗,就差這一口涼的。
    而此時,禦書房裏,祁煜也稍稍揚眉,隨即熟稔的一手按著腹部,一手繼續執筆批紅。
    整整四個月,除了一頓板子,他沒有再感覺到其他疼痛。
    當然,每月那麽幾天的日子,準時報到。
    疼痛程度不一,但約莫漸漸適應了,都還算可以忍受。
    隻,尉遲勁仍未查出什麽明目,畢竟天下之大,如此荒謬之事,確實難以查實。
    “陛下,定國公世子殿外求見。”曹德在門外通報。
    “宣。”祁煜擱下筆,靠向椅背,全然放鬆。
    “微臣拜見陛下。”沈承瑾躬身行禮。
    “沒有外人,免了。”祁煜揚手,隨意慵懶,“找朕何事?”
    沈承瑾有一瞬的錯愕,這表情像極了家裏那位,隨即回神正色匯報,“硯清傳消息回來了。”
    龍椅上的男人立時坐直了身子,神色肅然。
    ……
    蘇洛寧瘋玩了半日,聽說長公主往後花園來了,忙喊著白芷撤退。
    她也不是故意要躲舅母,隻是……
    想到舅母前不久的提議,蘇洛寧連玩耍都提不起勁兒。
    主仆二人正走著,剛拐過一處回廊,迎麵便撞上兩個高大的身影。
    幾乎是同時,一道黑影迅捷地側前半步,手臂微抬,是一個標準的護衛格擋姿態,恰好攔在了蘇洛寧與那兩位貴人之間。
    氣息冷峻,正是尉遲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