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哪來的野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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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無法再假裝若無其事,開始坐立難安,手指不自覺地蜷縮起來。
    “小初,你說你前幾天回家了?”他突然開口問。
    許若初避開了他的視線,聲音有些發虛。
    “嗯,就回去……住了……幾天。”
    林牧時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注視著她。
    他看得出來她在撒謊,也猜到了她脖子上痕跡的來源,但他沒有當麵戳穿。
    隻是他更加明白,他若是再不做點什麽,便會重蹈六年前的覆轍,像垃圾一樣被時嶼丟出去。
    他要的從來就不多,但時嶼從未想過給他。
    他突然傾身靠近,冰涼的指尖猝不及防地撫上她的頸側,在那個刺眼的紅痕上用力揉搓。
    “呃…”許若初疼得輕呼,下意識想要側開身子躲避他的觸碰,卻被他另一隻手按住肩膀,動彈不得。
    他專注地碾磨著那片肌膚,直到原有的痕跡被更深的紅掩蓋,才滿意地鬆開手。
    許若初驚恐地捂住脖子,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林牧時看到她眼中的抵觸和驚嚇才猛然回過神,重新戴上那副溫文爾雅的麵具,語氣是慣有的溫柔,還帶著歉意。
    “小初,抱歉,看你那裏好像沾了點咖啡漬,替你抹去了。”
    許若初還是被林牧時送回了學校。
    一路上,兩人都異常沉默。
    到了學校,林牧時依舊體貼地為她打開車門,叮囑她好好休息。
    語氣溫和如常,仿佛咖啡館裏那段令人心悸的插曲從未發生。
    不知是否是這段插曲讓她感到了恐懼,回到學校後,她便一直惶惶不安。
    這種不安在第二天下午就得到了印證。
    新手機的鈴聲驟然響起,屏幕上跳動著蘇冉的號碼。
    “現在來一趟老宅。”
    蘇冉連客套的招呼都懶得打,直接做出了通知。
    許若初的心髒猛地一沉,心中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上次離開老宅前,蘇冉說了那樣的話,如今沒有大事,她斷不會再讓自己去老宅。
    許若初握著手機,指尖冰涼。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她不知道林薇究竟對蘇冉說了多少,又是如何描述的,顯然蘇冉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將這件事徹底解決。
    她懷著沉重的心情再次踏入時家老宅時,沒預料到這次的陣仗會如此之大。
    這把火已經燒到了必須由時家長輩們同時出麵主持的地步。
    客廳裏的氛圍與上次林薇來時截然不同,這種詭秘的死寂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時家幾位頗有分量的長輩端坐在主位沙發上,蘇冉坐在一旁臉色鐵青。
    時嶼背對著許若初,站得筆直,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拳,肩背線條僵硬,仿佛在極力克製著即將爆發的情緒。
    她往旁邊隨意掃了一眼,林牧時竟然也在。
    他獨自站在客廳偏隅,臉上沒什麽表情,但那金絲框眼鏡下方的顴骨處赫然泛著觸目驚心的紅腫。
    這是……打架了?
    和時嶼嗎?
    許若初的出現瞬間吸引了四麵八方的目光。
    她沒有在意這些並不友善的視線,急步走到林牧時身邊,蹙眉問道:“你的臉……怎麽回事?”
    林牧時在她靠近的瞬間,周身那股陰鷙的氣息不自覺緩和了幾分。
    他倔強地偏過頭去,不想讓她看清傷痕,“沒事。”
    隻說了兩個字,便沒有了下文。
    這短暫的一幕,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時嶼的心上。
    她第一時間奔向的是林牧時,關心的是他臉上的傷。
    一股幾乎要將他撕裂的醋意和嫉妒猛地竄起,燒光了他最後一絲冷靜。
    他一直精心維持的克製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他向前一步,猛地伸手,一把攥住了許若初的手腕,力道大得讓痛得她驚呼了一聲。
    “看著我!”時嶼的聲音低沉沙啞,他強迫她的目光從林牧時臉上移開,轉向自己,“許若初,你眼裏現在是隻有他了嗎?”
    “夠了!像什麽樣子。”
    主位上,時嶼的大伯時淮重重地拍了一下茶幾,猛地站起身來,目光釘在許若初身上,仿佛她才是所有禍亂的根源。
    “許若初,時家待你不薄,你看看你是怎麽回報的,叔侄兩人為你大打出手,這要傳出去,我們時家的臉都要丟光了。”
    客廳裏所有的目光因為這一句話,密密麻麻地刺向了她。
    蘇冉也順勢冷聲開口:“當初時嶼要留下你我本就不同意,雖說我們時許兩家交好,但你一個女孩子待在時家難免惹來閑言碎語。若不是當初時嶼一意孤行,我又看你確實乖巧懂事,一時心生憐憫才同意下來,沒想到如今……”
    她刻意停頓,似是難以啟齒,“因為你,時嶼的名聲一直不清不白。好不容易熬到他訂婚了,你就非得這樣糾纏不休嗎?”
    許若初猛地抬頭,她掙了掙被時嶼攥住的手腕,聲音不大,卻很清晰。
    “我沒有糾纏小叔叔。”
    “沒有糾纏?”坐在蘇冉身旁的嬸嬸王姝冷哼一聲,“那你脖子上的痕跡哪來的?難道還有別的野男人?一個小姑娘,這般不知檢點,真是……”
    這話說得實在過火也過於粗鄙,蘇冉也覺得不妥,故意咳嗽了幾聲提醒。
    王姝卻像是打開了話匣子,愈發口無遮攔:“要我說,就是她許家的種不好,跟她那媽一個德行,小小年紀就知道勾引男人,把家裏攪得天翻地覆……”
    這話如同在許若初的臉上扇耳光。
    她知道,這無非是王姝當年追求她父親不成,因愛生恨的泄憤。
    但她無法容忍自己的母親被人這樣說。
    “不許你這麽說我媽!”許若初厲聲喝止。
    “哎,你看看……沒大沒小……”
    時嶼忍不下去了,“夠了。”
    他將許若初往他身後一拉,猩紅的眼眸直射王姝。
    “別仗著長輩身份就在這裏胡言亂語,哪來的野男人?她這痕跡是我強……”
    “時嶼!”蘇冉死死抓住兒子的手臂,厲聲打斷,“注意你的身份,別忘了你是時家的繼承人,你的一言一行都是我們整個時家的臉麵。”
    她絕不允許他當著所有長輩的麵,承認那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角落裏默不作聲林牧時突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