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古都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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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拉薩市區,那輛黑色的豐田SUV仍舊是不急不緩的跟在後麵。
    “好像有人跟著我們。”
    沈晦終於忍不住地說道。他擔心後麵那輛車裏坐著的是燕姐那夥兒人。
    秦映雪回頭看了一眼,皺了皺,小聲嘀咕道:“怎麽這麽不聽話。”
    掏出電話打了出去,“喂!我說了讓你們先回去,怎麽還跟著?”
    ……
    “什麽都別說了,爸爸哪邊兒我自己會解釋。我不管你們怎麽走,就是不許跟著我。不然,我馬上就把你們全都解雇了。”
    說完,也不等對方的回話,直接就掛斷了電話。平靜自然的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這與沈晦心目中那個溫婉可人的秦映雪簡直判若兩人。
    “後麵是你的人?”
    沈晦很直截了當地問。他現在開始對秦映雪的身份產生了疑惑,一個漂亮柔弱的女孩怎麽敢一個人獨創不算太平的西藏。
    嗬嗬一笑,秦映雪說道:“幾個保鏢而已,我爸爸非要安排的。”
    她隨手將手機丟進包裏,抬眼時又恢複了原本溫婉的模樣,“嚇到你了?”
    沈晦側臉盯著她看了兩秒,清澈如秋水般的眼睛裏滿是笑意。剛才電話裏的氣勢已經無影無蹤,仿佛隻是一場錯覺。
    “你爸爸很擔心你啊!”
    這句話說出來,沈晦的心頭不由一酸。來自家人的關愛對他來說是多麽的陌生。
    秦映雪沒有聽出沈晦語氣中的酸楚,用手劃著平板電腦,語氣輕鬆地說道:“是啊!總覺得我需要被保護。”
    她忽然轉頭看沈晦,眼睛閃爍著熱辣,“不過現在有你了,就不需要他們了。”
    這句話說得輕巧,卻讓沈晦心頭微微一沉。他想起第一次見秦映雪時,在強巴的店裏,她被強巴強買強賣的欺負,自己上演了一出不是英雄卻出頭救美的戲碼。現在想來,秦映雪的保鏢一定是在不遠處虎視眈眈地盯著現場的一舉一動。
    “怪不得在我動手的時候她沒被嚇跑呢。”
    沈晦一邊開車,一邊解鎖著與秦映雪見麵以來的所有經過。
    “小心開車!”
    秦映雪出聲提醒,“馬上就上山路了,我現在還不想和你一起共赴黃泉。”
    本來這是一句很不吉利的話,可在秦映雪的口中說出來,卻很溫情動聽。
    沈晦一笑沒有說話,目光掃過後視鏡,遠處那輛黑色越野車果然沒有再跟上來。才把注意力集中到駕駛上。
    心裏對秦映雪有了一個新認識,感覺她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單純……
    有那麽一個說法,西藏的風景全在路上。
    以往,沈晦來西藏都是坐火車,而且目的很明確的是來賺錢的。所以他也沒有時間、更沒心情欣賞沿途的美景。
    而這次不同了,這次的西藏之行,先獲得高僧垂青,被灌頂賜福,獲得了神秘的識藏啟示。之後,隕鐵天珠、空行母、老唐卡、白奇楠、巴利文佛經,幾樣稀世珍寶相繼入手。更重要的是身邊多了一個美麗溫婉,似乎又很多金的女孩相伴。
    此時,一邊開車,一邊欣賞著草地、雪山、犛牛,這雪域高原獨有的蒼涼之美。美人美景相伴,沈晦的心情也是格外的美麗。
    四天時間,開了將近三千公裏,到達西安。全程幾乎是沈晦一個人開下來的,他竟然沒有感覺過分的疲憊。
    西安不愧是十三朝古都,雖然這裏也有鋼筋水泥的現代建築,但仍舊保留了磚瓦木梁的古代樓閣。兩者恰到好處的融合,讓人置身其中會有一種重回盛世大唐的感覺。
    臨近中午到了西安,剛入住賓館,秦映雪就拉著沈晦出來逛街。
    “西安我是第一次來。”
    秦映雪興奮地說道,“雖然都是古都,但這裏和北京完全不同。更淳樸,更悠久。”
    聽了秦映雪的話,沈晦也讚同地點點頭,“西安確實更有古味兒。”
    吃了羊肉泡饃和肉夾饃後,兩人最先到的是小東門古玩城。
    此地的前身,正是西安城裏傳說中已有數百年曆史的“鬼市”。
    沈晦過去也來過幾回,或隨意淘點玩意兒,或出手些零碎物件,完全是賺錢混口飯吃。那時他對古玩一道根本就是一竅不通,雖然也上手看看那些瓶瓶罐罐的,但也僅限於看個熱鬧。
    此番卻不同,他心中抱定的目的,並非撿漏賺錢,而是“練級”,是磨礪眼力。
    如今的小東門古玩城,已是一處相對規整的文玩交易場所。一進市場,入眼的盡是古舊的玩意兒。文房四寶靜陳案頭,瑪瑙玉器溫潤生光,古籍字畫泛著舊紙的微黃,仿古家具沉澱著歲月的包漿,甚至還有皮影臉譜、中外錢幣、宗教信物、民族服飾等,林林總總,舉不勝舉。
    這些物件的來源更是錯綜複雜:有正常收舊入手的,有意外走運撿的,有家藏代代傳下來的。當然,也有造假高手的得意之作來這兒蒙著賣的,甚至有來路不明、雞鳴狗盜之輩偷來銷贓的。
    這地方表麵光鮮亮麗,實則魚龍混雜、真假難辨,仿品贗品到處都是,也不知道坑了多少人,讓多少一心撿漏兒的買家打了眼、吃了虧。
    時值正午,日頭高懸,古玩城裏沒什麽客流量。所有的店鋪雖都敞著大門,裏麵卻靜悄悄的,幾乎不見人跡走動,隻餘一片被陽光拉得斜長的寂靜。
    “這麽好的物件兒你說不真?哎呦!那您這眼力也忒差了點兒了。”
    又是一個北京口音的人在說話。
    “你算說對了,我的眼力是差,你這個瓶子我要不起。”
    接著說話的這個是陝西人。
    “我說老板,出了你這個門,我轉手就能出個高價兒,你信不信?”
    “我信!肯定信。你還是找別處發財去吧!”
    ……
    站在市場中,沈晦和秦映雪正糾結選擇進哪家店的時候,不遠處一家掛著“青瓷坊”的古玩店傳出來幾聲爭執。
    秦映雪眼睛一亮,拉著一下沈晦就湊了上去。沈晦
    剛一進門,就看到一個五十歲左右矮瘦的男人,懷裏抱著一隻五彩花瓶正在往箱子裏裝。
    “歡迎!請進!看瓷器,我這兒明清兩朝精品瓷器可是不少,宋元金遼的也有幾件,請隨便看。”
    老板有四十多歲,皮膚白皙,戴一副無框眼鏡,給人的感覺就是油頭粉麵。
    秦映雪似乎已經與沈晦有了某種默契,沒等沈晦說話,她就接著老板的話說道:“好!我先看看。”
    說著,就用手指了指玻璃櫃台裏,一隻窯變釉的水盂說道:“嗯……這件東西能拿出來看看嗎?”
    “好!”
    痛快地答應了一聲,老板就屁顛屁顛地繞進櫃台,取出來那隻水盂。
    “小姐!好眼力啊!這隻水盂可是清中道光時期的窯變釉精品瓷。雖然不是官窯,但也是民窯中精品,不可多得啊!”
    老板一邊白話著,一邊用那雙鬥雞眼在秦映雪的臉上、身上一陣亂轉。
    “媽的!等我辦完事兒,待會兒好好收拾你。”
    心裏暗罵了一句後,沈晦跟著矮瘦的貨主兒走出了“青瓷坊”。
    “喂!大哥!你哪隻瓶子能不能給我看看?”
    矮瘦男人看了一眼沈晦,眼睛裏先是閃過驚異,之後就全是不屑了。顯然,二十多歲的沈晦沒有引起他足夠的重視。
    嘿嘿一笑,說道:“你……你能看明白嗎?”
    微微一笑,沈晦說道:“明白不明白的得看了才知道。”
    話不多,卻透出了自信的霸氣,讓貨主不得不相信眼前的年輕人像個有眼力的大玩兒家。
    “好!不過,話要先說清楚,我這隻瓶子是官窯,價錢可不低。”
    邊說,邊把拉杆箱打開,剛剛那隻五彩觀音瓶露了出來。
    沈晦隻掃了一眼,瓶身上散發出來的閃閃寶光,就讓他斷定這隻瓶子到代,是官窯。而且,隨後腦子裏蹦出來的信息,以及眼前出現的幻象,也驗證了他的判斷。
    這是一隻底款為“雍正年製”四字青花雙圈的五彩觀音瓶。口徑七公分左右,腹部直徑十一、二公分,高二十多公分,底足直徑有七公分。腹部粉彩繪人物故事畫片,人物開臉細致,衣紋線條流暢,神形兼備,場景豐富,故事感極強。
    整體器型莊重秀麗,線條流暢,玲瓏俊秀。尤其是薄似蟬翼的胎體,潤如堆脂的質地及清新淡雅的色調,實乃“質精色良”,是清代瓷器的精品。
    “大開門的東西,難道剛才那個老板真是個棒槌?”
    沈晦心裏暗自嘀咕了一句。
    忽然,他發現這隻瓶子的問題所在了,在瓶口上有一處米粒大小的崩茬。
    要說傳承了將近三百年的瓷器有個小嗑、掉個小茬也在所難免。但這處小崩茬可不那麽簡單,茬口的表麵不但非常光滑,而且還上了釉。說明這是如要之前,處於瓷胎時就磕掉茬了。
    看到這裏,沈晦微微一笑,說道:“大哥!您這隻瓶子有點兒毛病啊!”
    “一個小嗑兒,算什麽毛病?二百多年的物件兒了,就算是保存再好,小磕小碰也是難免的。”
    貨主強調這隻瓶子沒毛病。
    點點頭,沈晦笑著說:“你說的沒錯。但這個小磕兒可不是那麽回事兒。”
    用手指輕輕摸了摸磕茬兒,“這個崩茬兒表麵可是施了釉了。”
    “施釉?施釉了又怎麽了?”
    貨主眯著眼睛問。雖然語氣還是很強硬,但話裏麵明顯透出了不解。
    看到他臉上起疑,沈晦心裏暗自一笑,“的嘞!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這個漏兒我又撿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