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稱斤論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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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淼下午就沒打算出門。
    轉讓宅基地的錢款順利到手,她對離開這的心思更迫切不少。
    再說了,人家真金白銀都已經出了,雖然客氣表示她還能繼續住下去,但她要真就這麽白白住著,就有點厚臉皮了。
    而且把買來的宅子重新修繕粉刷一番也是需要時間的。
    她還在這住著呢,人家怎麽弄?
    所以等解決了隔壁那幾個又不知道在暗戳戳打什麽鬼主意的狗東西後,就是她離開這的時候。
    午休醒來,用剛壓上來的井水洗把臉,江淼就開始整理這家裏的東西,順便收拾要帶走行李。
    務必給以後要搬進來的主人留下一個相對幹淨整潔的屋子。
    衣服鞋子之類的這年頭也沒地回收,無償贈送出去都怕嫌棄不吉利呢,索性搬到灶房,等做晚飯的時候正好拿來燒火了。
    再就是一些日用品,杯子碗筷這些既不能賣錢,也不能拿來燒火的,先打包,等到晚上直接扔到村裏的露天垃圾坑,誰愛撿誰去撿吧。
    最後就是一些大件,被褥家具,還有一台縫紉機,就不打算動了。
    等小蕾姐住進來,想接著用還是劈了當柴火,都隨意。
    反正賣不出去也帶不走。
    江淼原本隻是想著給屋子的第二任主人行個方便,沒想到這麽一番收拾下來,還有意外之喜。
    零零碎碎的,從衣服口袋,穿不著的棉鞋裏,還有家具木板縫隙裏,居然還摸出來不少或藏,或忘了掏出來的錢。
    全部加一起也有小二百了!
    美滋滋收進自己小錢包。
    繼續生龍活虎收拾要帶走的行李。
    不過這麽一收拾,才發現能帶的少得可憐。
    原主衣服本來就不多。
    先把其他季節的剔除,夏天的衣服本來就輕薄,再把開線打補丁的,洗得溜薄感覺輕輕一扯就會爛的剔除,最後能上身的也就兩件短袖一件襯衣兩條七分褲,勉強湊個兩套半。
    好歹還能換洗著穿。
    剩下最多的就是從小學到高中留下的書本了,她這幾天沒事幹的時候還翻看過幾本,被保存得很好。
    幹脆就拿了三本故事會這種的,不厚重,裏邊故事也別有趣味,正好在路上打發時間了。其他的統統留下。
    最後再把所有不管能不能用上的證件還有新鮮到手的存折給裝進去。
    到頭來連一個書包都沒能裝滿。
    也算是輕裝簡行了。
    一番忙忙碌碌,再抬頭就發現已經是傍晚。
    在隔壁院子裏盯了一下午梢也沒看到人再出門的黃小花:“……”
    真是白費精神了!
    *
    等天黑透,江淼正準備出門扔垃圾,開門就見外頭立著三道身影,最前麵的江大富還保持著準備拍門的姿勢。
    “都這麽晚了,你這是要去哪?”
    江淼把腳邊的垃圾麻袋往旁邊一踢,直接翻了個白眼過去,“這話不是應該我來問,你們這麽晚過來幹嘛?”
    “自然是有大事!”仗著前邊有當家的擋著,黃小花拉著婆婆就往門裏擠,“進去說進去說。”
    江淼視線從他們臉上依次劃過。
    還真是各有各的醜,表情倒是類似。
    混雜著興奮,期待,黃小花甚至還帶了點壓不住的幸災樂禍!
    憋著壞水沒跑了!
    她收回蠢蠢欲動想要踹上去的腳,“那進來吧。”
    關起門,才好打狗。
    大晚上的,這要驚擾了左鄰右舍多不好意思。
    三個人進門後就徑直走進堂屋。
    黃小花先扶著婆婆坐下,又從旁邊拉來一把椅子,順便掃了眼四周,隻覺得幹淨得有點過分。
    不過一想等明天這屋子就能徹底空出來了,心頭的喜悅瞬間戰勝那一丟丟不對勁。
    對上站堂屋門口冷眼看過來的江淼,“侄女,我就直說了。你還記得我前些天給你說的那門親事不,人家男方啊,明個一早就過來接親了。”
    江淼聽得隻覺好笑,也真沒忍住笑出聲了:“明天來接親,我這個正主今天才知道?你們覺得這事合理嗎,怎麽有臉說出口的!”
    老太太先是看了眼旁邊人高馬大的兒子給自己壯了壯膽,抬手往桌上一拍,“我們這不過來提前跟你說了麽,這事又用不著你忙活,隻要明個好生出門就行了,啥都不用操心。”
    黃小花接腔:“還有咱們這的傳統就是,新娘出門前一天都得有娘家人陪著,你爸媽這不走了麽,我們今晚上就不回去了,好生陪你一晚上。”
    “怕我跑可以直說,還厚臉皮的扯上傳統大旗了!”
    江大富輕咳一聲:“侄女,你大娘她也是為你好,你爹娘都不在了,這終身大事我們不給你張羅還有誰給你張羅?你想上大學,可家裏也沒這個錢供你啊。你這一直上學上學,地裏的活也不會幹,那除了嫁人,也沒別的出路了。”
    江大富這番話聽著好像是為她著想為她好,但江淼聽完隻覺得比前邊那兩個更惡心。
    這是賣了她還想讓她感恩戴德呢!
    最討厭這種明麵上裝好人實際上蔫著壞的!
    不過三個狗東西的來意她這下也清楚了,沒想到都有江文斌這個惹到她被打成腦震蕩的前車之鑒了,居然還不死心!
    正準備手動先讓眼前這個最會惡心人的閉嘴,鼻子一抽,“你手上拿的什麽東西?”
    江大富下意識縮了縮手,“就是一小瓶酒,你爹娘都不在了,這臨出門了不得敬敬他們告訴他們一聲。”
    “最該敬他們的難道不是你們嗎?他們前腳剛走,你們後腳就把他們孩子稱斤論兩給賣了。”
    “你看你說的這是什麽話……”
    對上江淼的一臉譏誚和嘴角的冷笑,江大富吭哧幾下,最後選擇閉嘴。
    聞著應該是不小心碰到瓶口,逸散出來的濃烈酒味,江淼不著痕跡的把拳頭鬆開。
    這酒倒是給了她一丟丟啟發,她改變主意了。
    肉體的疼痛固然令人深刻,但眼前這仨的身體素質是真不如前邊還算身強體壯的江文斌。
    她還真有點怕一不小心手重點把人給直接打死了。
    而且這年頭大人打孩子不稀奇,同輩間一時不和上頭打個架也沒什麽。
    但要是晚輩動手打長輩,不管晚輩占不占理,普遍都會被各方譴責。
    這麽一來動手隻能算下策,還是換成精神上的打擊好了。
    保管更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