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石碑傳承,因果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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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弦是在一陣深入骨髓的劇痛中醒來的。
    身體仿佛被拆解重組了無數次,經脈如同幹涸龜裂的土地,混沌金丹黯淡無光,布滿了細微的裂痕,僅僅維持著不碎。靈魂更是傳來陣陣虛弱感,那是強行承載墨淵意誌與融合源骨碎片的後遺症。
    她掙紮著坐起,目光立刻被眼前的景象吸引。
    破敗的黑色石碑靜靜懸浮,那截鏽跡斑斑的斷槍依舊插在頂端,散發著亙古不變的蒼涼與殺伐之氣。這片空間氣泡隔絕了外界的狂暴亂流,提供了一絲難得的喘息之機。
    但沈清弦的心卻沉了下去。她能感覺到,這片氣泡正在緩慢縮小、變得稀薄,恐怕支撐不了多久。
    絕境仍未解除。
    她看向那石碑,目光最終落在那截斷槍之上。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與心悸感同時湧上心頭。這感覺……與她在流火秘境吞噬的那縷魔龍殘魂,以及墨淵的氣息,都有些許相似,卻又截然不同。更加古老,更加……悲壯。
    她強撐著挪到石碑前,伸手觸摸那些冰冷的混沌符文。
    刹那間,並非信息洪流,而是一段極其短暫、卻無比清晰的畫麵衝入她的腦海——
    那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偉岸身影,手持一杆完整的、繚繞著混沌氣的神槍,與一道模糊的、散發著無盡魔威與墨淵同源,卻更加暴虐)的身影激戰!星辰在他們腳下破碎,大道在他們槍鋒下哀鳴!
    最終,神槍崩斷,那偉岸身影血灑長空,將殘碑與斷槍打入無盡虛空……而那道魔威身影,似乎也受到了重創,發出不甘的咆哮……
    畫麵戛然而止。
    一段殘缺的意念流入沈清弦心間:“弑神……葬魔……守此界……一線生機……”
    弑神槍!葬魔誌!
    這斷槍,竟是上古某位大能,用以對抗與墨淵同源甚至可能就是其本體)的魔頭,最終崩碎於此的神兵殘骸!這石碑,是其不甘的意誌與最後的封印所化!
    而這位大能的道……竟也與混沌相關,卻是為了守護,為了葬滅魔患!
    這與墨淵那純粹吞噬、毀滅、重開混沌的道,形成了鮮明的對立!
    沈清弦心神劇震!她終於明白墨淵印記為何會對這裏產生如此複雜的反應!這裏是他的敵人留下的遺跡!而這遺跡中,蘊含著可能與混沌源骨同等級別,甚至……相克的力量!
    也就在她明悟這絲因果的瞬間——
    “嗡!”
    她識海中,那融合了源骨碎片的墨淵印記驟然爆發出強烈的敵意與貪婪!一股冰冷的意誌再次試圖降臨,要強行操控她的身體,去拔除那截斷槍,吞噬這石碑中殘留的混沌本源!
    “不!”
    沈清弦發出一聲低吼,靈魂都在顫抖!她死死守住靈台最後一絲清明,全力運轉混沌噬天訣,抵抗著墨淵的掌控!
    她不能成為墨淵吞噬一切的傀儡!這斷槍與石碑,是那位上古大能守護此界的證明,或許……也是她未來擺脫控製的唯一希望!
    “螻蟻……安敢阻我?!”墨淵冰冷震怒的意念在她識海炸響,如同億萬根冰針刺入神魂!
    沈清弦七竅再次溢出鮮血,身體表麵甚至開始凝結出黑色的冰霜,那是墨淵意誌實質化的侵蝕!她的混沌金丹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裂痕在擴大!
    眼看就要再次被掌控——
    就在這生死一線的關頭,那截一直沉寂的斷槍,仿佛被墨淵的敵意與沈清弦不屈的意誌所引動,猛地發出一聲清越的錚鳴!
    一道微弱卻無比純粹、蘊含著“葬魔”意誌的混沌槍意,自斷槍中射出,並非攻擊沈清弦,而是精準地沒入了她識海中那劇烈掙紮的墨淵印記!
    “嗤——!”
    如同燒紅的烙鐵燙入冰雪!墨淵的意誌發出一聲尖銳的、帶著痛楚與暴怒的嘶鳴,那降臨的力量如同潮水般急速退去,印記的光芒也瞬間黯淡了許多,仿佛受到了某種創傷與壓製!
    壓力驟減!
    沈清弦癱軟在地,大口喘息,渾身已被冷汗和血汙浸透。方才那一刻,她真正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她看向那截斷槍,眼中充滿了感激與震撼。是它,在關鍵時刻幫了她!
    然而,危機並未完全解除。墨淵的意誌雖然暫時被擊退,但印記仍在,威脅依舊。而外界的空間亂流,以及可能還在搜尋她的敵人……
    她必須盡快恢複力量,離開這裏!
    她掙紮著盤膝坐好,目光堅定地看向石碑與斷槍。那位上古大能的道,是“守護”與“葬魔”的混沌,這與她求生、超脫的初衷雖有不同,但在對抗墨淵這一點上,卻是天然的盟友!
    她能否……從這裏獲得一些傳承,哪怕隻是一絲感悟,來修補己身,對抗墨淵?
    她將殘存的神識,小心翼翼地、帶著敬意,再次探向那石碑上的混沌符文,不再試圖去“吞噬”或“理解”,而是去“感受”其中蘊含的那份不屈的守護意誌,那份以身葬魔的決絕……
    同時,她體內那融合了一絲源骨碎片的混沌金丹,也似乎感受到了同源卻不同路的力量,開始以一種更加緩慢、更加包容的方式,自行運轉,吸收著這片空間氣泡內殘存的、來自石碑的微弱混沌氣息,修複著自身的裂痕……
    這是一個極其緩慢的過程,但她的傷勢,的確在一點點的好轉,對混沌之道的理解,也似乎多了一層不同的視角。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沉浸於感悟中時,那截斷槍之上,一絲微不可查的、與她混沌金丹同源的氣息,正悄然順著她的神識,反向流入她的體內,如同涓涓細流,無聲地滋養著她的根基……
    而在那無盡遙遠的隕星淵底。
    被斷槍意誌所傷的墨淵,緩緩睜開了猩紅的眼眸,其中不再是純粹的漠然,而是翻湧著滔天的怒火與……一絲極其罕見的凝重。
    “弑神槍……居然還有殘念存世……”
    “看來,這枚棋子,遇到了不該遇到的東西……”
    他抬起蒼白的手指,指尖一縷混沌魔氣繚繞。
    “遊戲,該加快進度了。”
    他目光穿透無盡虛空,仿佛看到了中土神州某幾個特定的方位——那是其他混沌源骨碎片可能藏匿之處,也是……足以引爆整個修仙界的火藥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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