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狂瀾之始,舉世皆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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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弦是被刺骨的殺意驚醒的。
    她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仍在那片空間氣泡中,但氣泡已變得極其稀薄,如同陽光下即將破裂的肥皂泡,外界混亂的空間亂流清晰可聞。更讓她心悸的是,不止一道強橫的神識,正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從不同方向鎖定了這片即將崩潰的臨時避難所!
    玄穹祖師隕落的消息,顯然已如風暴般傳開!而能在這恐怖的空間亂流中存活並精準尋來的,無一不是真正的強者!
    她強壓下身體的劇痛與靈魂的虛弱,第一時間看向那黑色石碑。石碑依舊,但那截斷槍……槍尖上那點暗沉的血色光澤似乎更加明顯了些,槍身微不可查地傾斜了一個角度,仿佛在為她指引著氣泡之外,亂流中某個特定的方向。
    那是生路?還是另一處絕地?
    沒有時間思考!
    “哢嚓——”
    如同琉璃碎裂的輕響,空間氣泡終於承受不住內外壓力,徹底崩碎!狂暴的空間之力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向她碾壓而來!
    與此同時,三道恐怖的氣息如同實質的枷鎖,同時降臨!
    “交出源骨!饒你不死!”一個如同金屬摩擦的沙啞聲音響起,伴隨著一隻完全由森白骨骼構成的巨大鬼爪,撕裂亂流,當頭抓下!是幽冥鬼府的大能!
    “小輩,束手就擒,入我座下,可得超脫!”另一道充滿蠱惑的梵音響起,金光萬丈中,一尊寶相莊嚴的佛陀虛影顯現,手掌化作一方佛國,籠罩而來!是大雷音寺的高僧!
    “哼!與她廢話作甚!殺了搜魂!”第三道聲音充滿暴戾,一道橫貫虛空的漆黑刀芒,帶著斬滅一切的毀滅意誌,後發先至!是天魔宗的巨擘!
    三方勢力,正、魔、邪,平日裏勢同水火,此刻卻目標一致——擒殺沈清弦,奪取混沌源骨!
    麵對這遠超之前的絕殺之局,沈清弦眼中閃過一絲絕望,但更多的是一種被逼到絕境的瘋狂!
    她猛地看向那截斷槍,用盡所有力氣,發出一聲靈魂層麵的嘶吼:
    “前輩!帶我走!!”
    她不知道這沉寂萬古的槍魂能否聽懂,但她別無選擇!
    仿佛回應她的呼喚,那截斷槍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不是攻擊,而是一道凝練到極致的混沌槍意,如同護盾般包裹住沈清弦,然後……猛地將她向著它之前指引的方向“擲”了出去!
    速度快到超越了思維!
    沈清弦隻覺得眼前一花,身體仿佛化作了這混沌亂流的一部分,以一種無法理解的方式穿梭著,將那抓來的鬼爪、籠罩的佛國、斬落的刀芒,統統甩在了身後!
    “想跑?!”
    三大強者驚怒交加,立刻施展手段追擊。但那混沌槍意裹挾下的沈清弦,速度實在太快,更仿佛與這片混亂空間融為一體,他們的神識鎖定竟屢屢被扭曲的空間隔斷!
    “追!她已是強弩之末,逃不遠!”
    三人毫不猶豫,撕裂空間,緊追不舍。
    這場在空間亂流中的亡命追逐,瞬間展開!
    沈清弦被那道槍意包裹,感受著身體與靈魂被高速穿梭帶來的撕裂感,意識幾乎要再次渙散。但她死死咬著牙,保持著最後一絲清明,瘋狂運轉混沌噬天訣,吸收著槍意中散發出的微弱混沌氣息,修補著千瘡百孔的身體和金丹。
    她不知道這槍意要帶她去哪裏,但她能感覺到,後方那三道如同跗骨之蛆的恐怖氣息,正在不斷逼近!
    化神修士的手段,遠超她的想象!即便有弑神槍意相助,她也無法真正擺脫!
    就在她感覺自己即將再次被追上的瞬間——
    前方混亂的虛空之中,突兀地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緩緩旋轉的、散發著不詳與死寂氣息的……空間漩渦!
    那漩渦仿佛連接著某個未知的、充滿毀滅的世界,僅僅是散發出的氣息,就讓沈清弦靈魂戰栗!
    而包裹著她的混沌槍意,竟毫不猶豫地,帶著她一頭紮向了那恐怖的漩渦!
    “不!那是‘歸墟之眼’!進去十死無生!”後方傳來幽冥鬼府大能驚駭的叫聲。
    “她瘋了!快攔住她!”大雷音寺高僧也變了臉色。
    就連那天魔宗巨擘,斬出的刀芒也出現了一絲遲疑。
    歸墟之眼,傳說中連真仙都可能隕落的絕地,萬物終結的歸宿!
    沈清弦看著那越來越近、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恐怖漩渦,心髒幾乎要跳出胸腔。她明白了斷槍的意圖——置之死地而後生!唯有闖入這連化神都不敢輕易涉足的絕地,才有一線擺脫追兵的可能!
    但,這也是真正的九死一生!
    沒有時間猶豫!
    在後方三道攻擊即將臨體的前一刻,在三大強者驚怒的目光注視下,那道包裹著沈清弦的混沌槍意,如同投入沸油的冰塊,瞬間沒入了那巨大的、散發著無盡死寂的歸墟之眼中,消失不見。
    空間亂流恢複了狂暴,隻留下三位臉色難看至極的化神大能,麵麵相覷。
    “歸墟之眼……她死定了。”幽冥鬼府大能沙啞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甘。
    “未必。”大雷音寺高僧目光深邃,“此女氣運詭異,身懷混沌之秘,更有弑神槍殘念護持……或許,她能在歸墟中找到一線生機。”
    “哼!那就守在這裏!她若敢出來,便是自投羅網!”天魔宗巨擘殺氣騰騰。
    三人達成默契,各自施展手段,在這歸墟之眼外圍布下天羅地網,靜待獵物出現。他們相信,沒有人能在歸墟之眼中長久存活,沈清弦要麽死在裏麵,要麽……很快就會被迫逃出來!
    而此刻,墜入歸墟之眼的沈清弦,隻覺得無盡的冰冷與死寂包裹了她,仿佛連時間和空間都在這裏失去了意義。那護持她的混沌槍意在進入此地的瞬間便消耗殆盡,徹底消散。
    她如同溺水之人,在這片萬物終結的黑暗中不斷下沉,意識再次模糊。
    在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她仿佛看到,在這片死寂的黑暗深處,有一點微弱的、與混沌源骨同源,卻又更加古老、更加沉寂的光芒,在悄然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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