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悟平衡，方見真諦。起源非始，終結非末。走過回廊，明心見性。”
    古老的聲音在光怪陸離的回廊中回蕩，每一個字都仿佛敲擊在眾人的大道根基之上。
    眼前的景象瞬息萬變，上一刻還是星河璀璨的誕生之景，下一刻便化為黑洞吞噬一切的終焉畫麵。左邊是百花綻放、靈獸奔騰的勃勃生機，右邊便是萬物凋零、屍骸遍野的死寂荒原。極端對立的法則碎片在這裏激烈碰撞，產生出一種令人心神搖曳、道心不穩的混亂道韻。
    除了沈清弦因混沌之道的包容性稍顯從容外，其餘所有人都麵色凝重，甚至痛苦。
    李純陽周身的純陽金光在死寂荒原的景象前，如同風中殘燭般明滅不定，他俊秀的臉龐微微發白，咬牙道：“這鬼地方……專克我這種陽氣足的！我感覺我的純陽道基都要被這些死氣給澆滅了！”
    洛璃的玄冰領域已經被壓縮到緊貼體表，冰藍色的眸子裏映照著沸騰的生機之景，那些瘋狂生長的草木、奔騰的河流所散發的“生”之法則，正在不斷侵蝕、融化著她的玄冰寒意，讓她感到一種本源上的不適與虛弱。
    酒狂屠烈更是難受，他主修氣血與戰意，在此地生死景象的交替衝擊下，氣血時而沸騰如火山，時而又冰冷如死水，渾身肌肉不受控製地痙攣，嘴角溢出血絲，低吼道：“該死！這比跟十個同階修士打架還累！”
    骨老也好不到哪裏去，他雖參悟寂滅死氣，但此地過於純粹和極端的終結景象，反而讓他有種“過猶不及”的刺痛感，仿佛他的道在此地隻是拙劣的模仿。斷嶽、無名道士、侯三等人更是搖搖欲墜，隻能勉強維持心神不失守。
    墨淵眉頭微蹙，他的寂滅之道雖與回廊中“終結”的一麵契合，但那些“起源”、“生機”的極端景象，同樣對他形成了強烈的排斥與幹擾，仿佛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在撕扯他的大道核心。他不得不分出更多心神來穩固自身道基。
    唯有沈清弦，置身於這片混亂對立之中，體內的混沌之氣卻異常活躍。她運轉《混沌始源經》，心神沉入對周遭法則碎片的感悟之中。
    “起源非始，終結非末……” 她喃喃重複著守墓人的話語，眼前的景象在她眼中不再是對立的碎片，而是混沌演化的一個又一個過程片段。
    那星河誕生，是混沌演化之“始”的一種體現，但混沌本身無始。
    那黑洞終焉，是混沌演化之“終”的一種體現，但混沌本身無終。
    生死、枯榮、興衰……皆在混沌之中，皆為混沌之象。
    她的混沌之氣開始不再僅僅是被動包容，而是主動地、嚐試去演化眼前這些對立的景象！灰色的混沌之氣在她周身流轉，時而化作一縷生機，融入那草木瘋長的畫麵，感受“生”之法則；時而化作一絲死寂，匯入那萬物凋零的景象，體悟“終”之真諦。
    她就像一個最高明的畫家，用混沌做顏料，臨摹著回廊中呈現的一切法則碎片。每一次臨摹，她對混沌之道的理解就更深一分，那混沌源珠也微微震顫，與她共鳴，內部的雛形世界似乎也因此多了幾分真實與靈動。
    然而，回廊的考驗顯然不止於此。
    當沈清弦嚐試演化到某個臨界點時，前方景象猛然一變！
    不再是分散的碎片，而是兩幅完整且對立的“畫卷”同時展開，如同兩堵高牆，橫亙在回廊中央！
    左邊畫卷：一座繁華鼎盛的仙道皇朝。宮闕萬千，修士如雲，講道之聲不絕於耳，靈氣化雨，瑞獸呈祥。一位頭戴帝冠、麵容威嚴的皇者端坐九天，受億萬生靈朝拜，氣息赫然是合體巔峰，其道途堂皇正大，追求的是“秩序永固，萬世太平”。
    右邊畫卷：一片殺戮毀滅的修羅魔域。血流成河，骸骨成山，魔影幢幢，萬靈哀嚎。一尊三頭六臂、猙獰無比的魔神立於屍山血海之上，吞噬著一切生機與靈魂，氣息同樣是合體巔峰，其道途純粹極端，信奉的是“弱肉強食，毀滅新生”。
    這兩幅畫卷，並非虛幻景象，而是某種大道法則的高度凝聚！它們散發出的磅礴道韻，瞬間壓過了之前所有的景象碎片！
    “是……是‘永恒秩序道’和‘終焉毀滅道’的顯化！” 骨老失聲驚呼，眼中充滿了震撼與恐懼，“這是兩條幾乎走到了極致的、完全對立的大道！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這兩條大道的顯化，如同針尖對麥芒，在回廊中形成了恐怖的對衝力場！所有人都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窒息感，自身大道仿佛要被這兩股極端的力量撕碎！
    李純陽的純陽金光幾乎熄滅，洛璃的玄冰領域出現裂痕，屠烈半跪在地，其他人更是七竅滲出絲絲血跡！
    就連墨淵，也感到自身的寂滅之道受到了強烈的挑釁和壓製，那“永恒秩序道”排斥一切“無序”與“終結”，而那“終焉毀滅道”則在“終結”的純粹性上，似乎比他的寂滅之道更加極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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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弦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她的混沌之道可以包容尋常的對立，但眼前這兩條走到了某種極致、近乎圓滿的大道，其排斥性和獨立性太強了！
    “走過回廊……” 古老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考驗的意味。
    必須穿過這兩幅畫卷形成的對衝力場！否則，他們將永遠被困在此地，大道被逐漸侵蝕、同化！
    “平衡……平衡在哪裏？” 沈清弦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觀察。她發現，這兩幅看似水火不容的畫卷，在它們力場交鋒的最核心處，有那麽一絲極其微弱的、幾乎不存在的……灰色地帶。
    那裏既非永恒秩序，也非終焉毀滅，而是一種奇異的、仿佛一切都尚未發生也尚未結束的“混沌態”！
    “我明白了！” 沈清弦眼中閃過明悟，“守墓人要的平衡，並非簡單的中和或妥協，而是……在極致對立中，找到那最初也最終的原點——混沌！”
    “墨淵！” 她看向身旁的男人，快速傳音，“我需要你的寂滅之力，不是去對抗，而是去……‘配合’！以你的終結，去‘驗證’那秩序的‘永恒’，以你的寂滅，去‘共鳴’那毀滅的‘終焉’！為我爭取一瞬間的‘真實縫隙’！”
    墨淵深深看了她一眼，沒有任何猶豫：“好。”
    下一刻，墨淵動了。
    他沒有攻擊任何一幅畫卷，而是將自身的寂滅領域壓縮到極致，化作一道凝練無比的、仿佛能終結一切的漆黑細線，精準地刺入了兩幅畫卷力場交鋒最激烈的那一點——那正是“永恒秩序”試圖定義“終結”，“終焉毀滅”試圖否定“秩序”的關鍵節點！
    “寂滅——歸墟引！”
    這一次，墨淵施展的不是吞噬，而是引導！他以自身寂滅之道為引，強行在那個節點處，將兩種極致大道相互排斥、碰撞所產生的、足以湮滅一切的能量亂流，引導向了……虛無！
    並非吞噬，而是讓其互相抵消、湮滅，歸於最原始的“無”！
    這一下，如同在沸騰的油鍋裏滴入了一滴冰水！兩幅畫卷同時劇烈震顫！那“永恒秩序”的皇者虛影眉頭微皺，那“終焉毀滅”的魔神虛影發出無聲的咆哮，兩股大道力量出現了極其短暫的一絲紊亂和不諧！
    就是現在！
    沈清弦將全部心神與混沌源珠相連，將自身對混沌之道的所有感悟，凝聚於指尖！
    她一步踏出，身影如夢似幻，竟直接衝入了那因墨淵幹擾而出現的一絲“真實縫隙”——那片微弱的灰色地帶！
    “混沌——原點！”
    她清叱一聲，指尖點在了那灰色地帶的正中心！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響。
    隻有一種仿佛宇宙初開、又似萬物歸寂的奇異嗡鳴。
    以她的指尖為中心，那微弱的灰色地帶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麵，蕩開了一圈圈柔和卻不可抗拒的灰色漣漪！
    漣漪所過之處，那“永恒秩序”的畫卷，其嚴整的秩序結構開始出現鬆動，仿佛被注入了“無序”的可能；那“終焉毀滅”的畫卷，其純粹的毀滅意蘊開始變得駁雜，仿佛被摻入了“新生”的種子。
    兩幅極致的畫卷，並未消失，也未融合，而是……被強行“拉回”了某種更加原始、更加包容的狀態！它們之間的恐怖對衝力場，在灰色漣漪的衝刷下，迅速減弱、平息！
    回廊之中，重新恢複了那種光怪陸離但不再具備強大壓迫感的景象變幻狀態。
    沈清弦臉色蒼白，氣息虛浮，顯然剛才那一指消耗巨大，幾乎抽空了她大半的混沌之氣和心神。但她的眼神卻無比明亮，對混沌之道的理解，尤其是對“平衡”二字的領悟，達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墨淵扶住她，渡去一股精純的寂滅之力助她調息，眼中帶著讚賞。
    李純陽等人則感覺壓在心頭和大道上的巨石被搬開，紛紛鬆了口氣，看向沈清弦的目光充滿了敬佩與感激。
    “厲害啊姐姐！” 李純陽豎起大拇指，“剛才那一下，簡直是把兩條快要打起來的大道巨龍給勸和了……雖然隻是暫時的。”
    骨老也是感慨萬千：“混沌之道，果然玄妙無窮。竟能以這種方式化解極致對立……老夫今日，算是開了眼界。”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試煉即將通過時——
    “咦？居然真的有人能觸動‘原點共鳴’？”
    一個清脆悅耳、卻帶著濃濃好奇與幾分戲謔的少女聲音，突兀地在回廊中響起。
    眾人悚然一驚，循聲望去。
    隻見在前方回廊的拐角處，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小姑娘？
    她看起來約莫十三四歲年紀，穿著一身用不知名灰色柔軟材質做成的短裙，赤著雙足，皮膚白皙得近乎透明，一頭長發卻是奇異的銀灰色，隨意披散著。她的容貌精致得不像真人，大眼睛撲閃撲閃，充滿靈性，此刻正好奇地打量著沈清弦，尤其是她手中的混沌源珠。
    但最令人驚異的是，她身上沒有任何靈力或法則波動，仿佛與這片回廊，乃至整個沉眠之地，都完美地融為一體。她就那樣俏生生地站在那裏，卻讓墨淵都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竟有些看不透這小姑娘的深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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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 沈清弦警惕地看著她，暗中抓緊了玉簡。
    “我？” 銀發少女歪了歪頭，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指了指自己，“我是這裏的‘看守者’呀，嗯……用你們能理解的話說，算是‘試煉回廊之靈’？或者，是‘守墓人’爺爺當年留下的一縷‘夢’？”
    她蹦蹦跳跳地走近，絲毫不在意眾人戒備的目光，湊到沈清弦麵前，幾乎要貼到混沌源珠上，驚歎道：“哇！真的是‘源初種子’！守墓人爺爺說的沒錯呢，當‘種子’帶著‘鑰匙’回來的時候，就是我該‘醒來’的時候！”
    “源初種子？鑰匙？” 沈清弦捕捉到關鍵詞。
    “對呀！” 銀發少女笑嘻嘻地說，“你就是那顆被選中的‘源初種子’嘛，混沌的繼承者。你手裏的珠子是‘源初之種’的雛形，那枚玉簡是‘核心鑰匙’的一部分。你們剛才觸動‘原點共鳴’，已經通過了第一重考驗，有資格知道更多啦。”
    她的話信息量巨大，直接點明了沈清弦和寶物的本質！
    “你知道‘源寂之心’和封印的事？” 骨老忍不住問道。
    “當然知道！” 銀發少女皺了皺小鼻子，“那些灰撲撲的大塊頭指歸墟遺民）隻知道守規矩，很多秘密他們都不清楚呢。真正的秘密，都在回廊深處，由我……嗯，由守墓人爺爺留下的‘真正的印記’保管著。”
    她看向沈清弦，大眼睛裏閃爍著狡黠的光芒：“怎麽樣，想不想知道守墓人爺爺當年為什麽失敗？想不想知道‘源寂之心’到底是什麽？想不想知道……怎麽才能徹底解決外麵那些討厭的蒼蠅指冥府等）？”
    她每問一句，眾人的心跳就加快一分。
    “條件？” 墨淵冷冷開口，他可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
    “條件嘛……” 銀發少女背著手，晃了晃身子，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很簡單呀。陪我玩個遊戲，回答我三個問題。如果答案讓我滿意，我就帶你們去看‘真正的印記’，並且……送你們一件能暫時克製外麵‘主宰’和冥府那些棺材板的小禮物哦~”
    玩遊戲？回答問題？
    眾人麵麵相覷。這畫風轉變也太快了！
    “什麽遊戲？什麽問題？” 沈清弦問道。
    “遊戲就是……” 銀發少女眼中閃過一絲與外表不符的深邃，“走過‘真實之橋’。” 她小手一揮，前方回廊的景象再次變幻，出現了一座橫跨在虛無之中的、由無數不斷生滅的幻象構成的半透明橋梁。
    “這座橋，會映照出你們內心深處最真實的一麵，可能是渴望，可能是恐懼，可能是執念。走過它，保持本心不失，就算通過。” 銀發少女解釋道，然後看向沈清弦、墨淵，又掃了一眼李純陽、洛璃等人，“至於問題……等你們過了橋，我自然會問。不過，問題可能會有點……戳心窩子哦。”
    她笑得像隻小狐狸。
    走過這座橋，直麵內心最真實甚至可能不願麵對的一麵？還要回答三個未知但必定尖銳的問題？
    這看似兒戲的“遊戲”，其凶險程度，恐怕不比剛才直麵兩條極致大道低！
    “怎麽樣？敢不敢玩？” 銀發少女歪著頭，等待著回答。
    沈清弦與墨淵對視一眼。他們需要情報，需要克製外麵敵人的方法，沒有退路。
    “帶路。” 墨淵言簡意賅。
    沈清弦也點了點頭，對銀發少女道：“我們接受。”
    “好耶！” 銀發少女開心地拍手，“那就開始吧！誰先來？哦，對了，提醒一下，最好一個一個來，不然橋上幻象可能會互相幹擾，變得更麻煩哦。”
    她目光掃過眾人，最終停留在沈清弦身上，俏皮地眨了眨眼：“‘種子’姐姐，要不你先來？讓我看看，你的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樣子~”
    沈清弦深吸一口氣，在眾人關切的目光中，邁步走向那座光怪陸離、仿佛由無數心象構成的“真實之橋”。
    當她雙腳踏上橋麵的瞬間，周圍的回廊、同伴、甚至銀發少女都瞬間消失。她仿佛置身於一片無邊無際的迷霧之中，唯有腳下的橋麵延伸向未知的遠方。
    橋兩旁的虛無開始翻滾，浮現出清晰的景象——
    青雲宗，她最初覺醒記憶、看透“劇情”的那個夜晚。 畫麵中，年輕的“沈清弦”臉上還帶著對未來的憧憬和對師兄雲澈的淡淡情愫。緊接著，是林婉兒得意的嘴臉，蕭逸冷漠的眼神，同門鄙夷的目光……以及，隕星淵底，無盡的黑暗與絕望。
    那是她最初的不甘、憤怒與求生欲。
    景象變幻。
    隕星淵底，古神陵寢。墨淵冰冷戲謔的眼神，如同看待玩物。“交易？”他當時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然後是漫長的囚禁、壓迫、掙紮，以及一次次在生死邊緣被他看似隨意卻關鍵的“援手”。
    畫麵快速閃過：漂流墓園的並肩，歸墟海眼的相隨，星海之上的宣告……他那雙眼睛裏的玩味漸漸被專注、緊張、熾熱乃至霸道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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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弦的心湖泛起波瀾。這些是她內心深處最真實的記憶與情感。
    然後是混沌源珠，是開天者的傳承，是“源寂之心”的奧秘，是冥府、監察殿、命運神殿等一座座壓在頭頂的大山，是“混沌之種”帶來的無盡覬覦與責任……
    渴望力量，渴望自由，渴望掌控命運。
    恐懼失去，恐懼再次淪為棋子，恐懼無法保護所珍視的一切。
    對墨淵複雜難言的情感，從最初的利用與畏懼，到後來的依賴與信任，再到如今……
    橋麵開始震顫，兩旁的景象越來越快，越來越雜亂，仿佛要將她所有的記憶、情感、欲望、恐懼全部攪碎、呈現！
    沈清弦感到頭暈目眩，心神搖曳，幾乎要迷失在這片心象的洪流之中。
    “保持本心……” 她咬牙默念《混沌始源經》的總綱，混沌之氣在體內流轉，試圖撫平這些翻騰的心緒。
    就在這時，一個清晰的問題，如同驚雷般在她神魂中炸響，直接來自那銀發少女的聲音：
    “第一個問題：沈清弦，你真正恐懼的，是命運的枷鎖，是強大的敵人，還是……有一天，你會變得不像‘自己’，變成連你都陌生的、隻為力量與生存而存在的……混沌載體？”
    這個問題，尖銳如刀，直刺她內心深處最隱蔽的角落！
    是啊，她一直在抗爭命運，追求力量。可如果有一天，在追求力量與生存的過程中，她變得冷酷無情，視萬物為芻狗，失去了本心的溫情與堅持，那她還是“沈清弦”嗎？還是說，那隻是“混沌之種”催生出的一個怪物？
    沈清弦腳步猛地一頓，臉色變幻不定。
    橋外的眾人，隻能看到沈清弦站在橋上，身形微微顫抖，似乎陷入了某種激烈的內心掙紮，卻聽不到那直接作用於神魂的提問。
    墨淵的眉頭微微皺起，寂滅之力在指尖悄然流轉。
    李純陽等人也屏住了呼吸，暗自為沈清弦捏了一把汗。
    銀發少女則懸浮在橋頭，托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等待著答案，眼中閃爍著某種洞察一切的光芒。
    沈清弦的試煉，關乎的不僅僅是她個人，更可能影響著他們接下來的行程，乃至能否獲得關鍵的情報與幫助。
    她，會給出怎樣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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