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的喧囂尚未散盡，林辰剛走下擂台，就被族老們圍了個水泄不通。
    “辰兒，你這《鍛體拳》練得好啊！”三族老捋著胡須，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縫，“告訴爺爺，是不是有高人指點？”
    “是啊辰兒，”大族長林嘯天也走了過來，威嚴的臉上難得帶了笑意，“你爹娘若在天有靈，定會為你驕傲。”
    林辰低頭看著掌心的鴻蒙玉，那溫潤的觸感讓他心安：“是爹娘在天保佑，也是孫兒自己琢磨出了些門道。”
    他不想暴露鴻蒙玉的秘密——老者曾再三叮囑，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好！好一個自己琢磨！”林嘯天朗聲笑道，“按規矩，小比第一可入功法閣三層任選武學，再得一百塊下品靈石的獎勵，跟我來！”
    功法閣在林家祠堂後方，通體由青楠木打造，共分三層。一層是黃階武學，二層玄階，三層則藏著林家鎮族之寶——殘缺的地階身法《踏風影》。
    林辰跟著林嘯天走進功法閣，濃鬱的墨香混雜著靈氣撲麵而來，書架上整齊排列著泛黃的古籍，不少書皮上還印著家族先輩的批注。
    “三層的《踏風影》是殘卷，”林嘯天站在樓梯口，“但對你現在來說，足夠了。這身法講究‘動若脫兔，靜若處子’，正好能補你《鍛體拳》剛猛有餘、靈動不足的短板。”
    林辰走上三樓，指尖撫過《踏風影》的封麵，泛黃的紙頁上，“踏風”二字筆走龍蛇，帶著一股破空而去的淩厲。
    就在他翻開書頁的瞬間，掌心的鴻蒙玉突然發燙，書頁上的字跡仿佛活了過來，在他眼前演化出無數身影——有的踏在落葉上無聲無息，有的在暴雨中疾行卻滴水不沾，有的於萬軍叢中穿梭，衣角都未曾被敵人碰到。
    “原來如此……”林辰喃喃自語，“不是一味求快，而是借勢，借風勢、地勢、甚至敵人的攻勢！”
    他合上書，轉身看向林嘯天：“族長，孫兒選《踏風影》。”
    “好眼光！”林嘯天撫掌大笑，“這身法配你，如虎添翼！”
    離開功法閣時，演武場上的人大多散去，隻有林忠還在原地等著，手裏捧著個食盒：“辰兒，餓壞了吧？你最愛吃的桂花糕，剛從灶上取下來的。”
    林辰接過食盒，溫熱的觸感從指尖傳到心裏。他打開盒子，雪白的糕點上撒著金黃的桂花，香氣撲鼻。
    “忠爺爺，謝謝您。”
    “傻孩子，跟爺爺客氣什麽。”林忠笑著拍了拍他的背，“不過話說回來，你今天可真給你爹娘長臉了！想當年你爹也是小比第一，隻是……”
    林忠突然住了口，眼裏閃過一絲黯然。
    林辰知道他想說什麽——爹爹在一次秘境探險後便杳無音信，娘親也在不久後鬱鬱而終。
    “忠爺爺，”林辰咬了口桂花糕，甜味在舌尖化開，“我會找到爹爹的，一定。”
    林忠愣了一下，隨即重重點頭：“好！爺爺信你！”
    就在這時，演武場入口傳來一陣喧嘩，林浩被幾個族人扶著，臉色慘白卻依舊嘴硬：“林辰！你敢不敢再跟我比一場？剛才是我大意了！”
    林辰抬眼望去，隻見林浩的胳膊上纏著繃帶，顯然是剛接好骨頭，卻仍梗著脖子叫板。
    “沒興趣。”林辰淡淡道，“小比已分勝負，不必再比。”
    “你怕了？”林浩冷笑，“我就知道你是僥幸！”
    林辰歎了口氣，他不想惹事，可對方步步緊逼。他放下食盒，緩步走向演武場中央：“既然你非要比，那就點到為止。”
    “誰跟你點到為止！”林浩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突然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淬體五重的真氣爆發，刀光直刺林辰心口！
    這已經是下死手了！
    林忠在台下驚呼：“辰兒小心！”
    林辰眼神一凜，《踏風影》的身法瞬間展開！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在刀鋒間輾轉騰挪，明明看起來就在眼前，刀卻始終差了半寸。林浩的刀越快，林辰的身影越靈動，甚至有空隙抬手理了理衣襟。
    “這是……《踏風影》？”林忠又驚又喜，“你這悟性！比你爹當年還高！”
    林浩越打越心驚，他發現自己的刀不僅碰不到林辰，反而被對方帶著節奏走，真氣消耗極快。
    “看刀！”他虛晃一招，突然變向，刀光轉而劈向林辰的腿彎——他要廢了林辰的腿！
    林辰早有預料，腳尖點地，身形陡然拔高，如同風中柳絮般飄到林浩身後，手肘輕輕一撞。
    “哢嚓”一聲，林浩的短刀脫手飛出，右臂以詭異的角度再次折斷。
    “你！”林浩痛呼著倒地，“你明明可以殺了我！”
    “小比是切磋，不是生死搏殺。”林辰站在他麵前，“我爹娘教過我，習武先習德。”
    他轉身走向林忠，陽光下，少年的背影挺拔如鬆。
    林嘯天站在功法閣的窗邊，看著這一幕，緩緩握緊了拳頭。他想起了林辰的父親林默——那個總是笑著說“習武是為了守護”的男人，或許，林家的希望，真的在這個沉寂了三年的少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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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叔，”林辰接過食盒，又咬了口桂花糕，“接下來我想閉關一陣子，把《踏風影》融會貫通。”
    “去吧，”林忠笑著點頭，“祠堂後院的靜室給你收拾好了，三餐我會讓人送去。”
    靜室裏，林辰盤膝而坐，鴻蒙玉貼在眉心。《踏風影》的每一個細節在他腦海中流轉，與鴻蒙玉映出的演化身影相互印證。
    他時而起身演練，身影在狹小的靜室中閃轉騰挪，帶起的氣流吹動了燭火，卻吹不散他眼底的專注。
    三日後，靜室的門被輕輕推開。
    林忠端著飯菜進來，正看到林辰的身影在晨光中掠過，腳尖在牆壁上輕輕一點，整個人如同一片落葉般飄回原地，落地時連灰塵都未曾驚動。
    “成了！”林忠喜不自勝，“這身法，你已入化境！”
    林辰笑了笑，抬手拭去額角的汗。他能感覺到，體內的真氣更加凝練，隱隱有突破淬體四重的跡象。
    “忠爺爺，我想出去曆練一番。”林辰道，“總在族中，難有長進。”
    林忠沉吟片刻：“也好，聽說青嵐宗下個月要開山門招收弟子，以你現在的本事，定能入選。那可是大宗門，比咱們林家的功法閣強多了。”
    青嵐宗。
    林辰默念著這個名字，眼中閃過一絲向往。他知道，那是爹爹失蹤前最後效力的宗門。
    或許，去那裏，能找到關於爹爹的線索。
    “好，我去青嵐宗。”
    林忠看著少年眼中的光芒，仿佛看到了當年的林默。他欣慰點頭：“爺爺這就去給你準備推薦信，青嵐宗的外門執事是爺爺的舊識，有他幫襯，你入門後能少些麻煩。”
    林辰握緊了掌心的鴻蒙玉，玉上傳來的溫潤感，像是爹娘在為他加油。
    他不知道的是，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青嵐宗悄然醞釀，而他的命運，早已與這座大宗門緊密相連。
    弱冠之年，他敢爭先，更敢走出安逸的家族，邁向未知的遠方。這一步，是成長，也是命運齒輪開始轉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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