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白鬆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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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鬆年,白鬆年。”
    聽到這熟悉的催促聲,此時的白鬆年居然並不覺得吵鬧,甚至開始懷念起來…這不是花逸仙嗎?
    感覺他成了武林盟主以後很久都沒有用這麽歡快地聲音和別人說過話了。
    讓他變成這樣,是不是自己也有一份責任?
    他仔細地看了一下桌子,發現自己正在做一支新的笛子。
    自己雙目失明了那麽久,好久都沒有這樣的視線了。重見光明的感覺,真好。
    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是自己的心中從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寧和幸福。
    現在這些都不重要,還是先看看那支笛子怎麽樣了吧?
    和魔音派平時用的笛子不同,這支笛子使用的是鬼櫻國琺琅工藝,上麵已經被細巧地勾了一絲金線。
    “你再不做完,小律就要去貴寧修習啦,到時候你就沒機會送這支笛子了。”
    “等等,花逸仙,我這就好。”
    熟練地完成了這支笛子的製作,白鬆年匆匆地離開了房間。連等在門外的花逸仙都很吃驚:
    “太厲害了,第一次做就成功了嗎?”
    “你以為我是誰,我可是將來會成為精偶閣掌門的人。”
    看著花逸仙欽佩的臉,白鬆年由衷地感到高興和自豪,突然想起了什麽。
    對了,我得和申傑師父說一聲…
    不過今天申傑不在,隻有碧璽瑤在那邊坐著,她的雙手不知安放在何處,眼神也是局促不安。
    “師叔,麻煩和師父說一聲,我隨花逸仙出去了。”
    “啊…好的。”
    師叔還是自己印象裏那個怯生生的樣子,她的臉一下子漲的通紅:“剛剛花逸仙說你要送東西給自己喜歡的姑娘…”
    是不是那個林律啊?
    “嗯,是的。”
    如果是當時的白鬆年,一定會別扭地拒絕甚至是轉移話題…但是,今天的白鬆年卻坦率地答應了,這讓身旁的花逸仙驚訝極了。
    但是當白鬆年興衝衝地和花逸仙準備送給林律這支親手做的笛子時,踏上馬車的一瞬間,他就進入了自己在皇城開的殯葬用品店。
    此時皇帝華夏隆昌卻站在店裏,似乎等他多時了。
    “對不起,皇帝陛下,今天我來遲了。”
    “白鬆年,你這樣叫我我可是會傷心的呢。”華夏隆昌的笑容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朋友之間,等多久都沒關係。”
    白鬆年正要和華夏隆昌進一步聊天時,突然感到自己的身體有一種被掏空的感覺。
    “他醒了…”
    是路華大師的聲音,隻是白鬆年已經有些分不清那是真實還是夢境了。
    奇怪,我剛剛在做什麽。
    完全想不起來了。
    好像路華大師的周圍還有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這些到底是什麽呀?
    是男男女女的哭聲,就好像自己每天在雙西的夜晚聽到的百鬼夜行之聲。
    他們都是誰啊,怎麽在哭呢?
    “白大人…在保護師父的遺體…”
    師父…花逸仙是那些小姑娘的師父!!!
    剛剛我和花逸仙在做些什麽嗎???
    我明明已經很久沒有和他聯係了。
    “老師?”
    “是陳斂嗎?”
    雖然不記得他是誰,但白鬆年還是下意識地喊出了他的名字,他終於回到了現實,終於想起了剛剛發生了什麽——方才他用魔音神功阻止師叔毀掉花逸仙的遺體,然後在吹奏笛子的時候突然就失去了意識。
    “是我…”
    陳斂回答了白鬆年的問題,但是他好像十分傷心,從未有過的那樣傷心。
    看到學生如此不成器的樣子,白鬆年頓感頭疼。
    “真是的,我以前教過你吧…沒有死者的時候不要哭哭啼啼的。”
    “對不起老師…我…”
    看到你這個樣子我真的忍不住…
    聽到自己的訓斥時,陳斂沒有像平時一樣點頭答應,而是哭得更傷心了。
    “陳斂,別難過了。”
    這一刻,白鬆年終於明白了過來,剛剛吹笛子失去意識的原因,原來是在一瞬間被掏空了內髒啊。
    他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並沒有癟下去,隻是感覺有一些紙紮的異物在裏麵,好像…看來是自己打算用紙折出內髒暫時維持身體的運作,可是失敗了。
    原來快要死去的人,是我。
    “路華大師…我是沒救了吧?”
    琥珀江南沒想到白鬆年先喊的居然是自己,他愣了半晌,最後肯定了自己的推測:“是啊,我們發現你時,你所有的內髒都丟失了,現在還能和我們這樣講話…讓我感覺驚訝極了。”
    “那我能拜托你們幫我做幾件事嗎?”
    “你說。”
    “可以把這支笛子送給律樂嗎?”白鬆年拿起了這支帶著血的笛子,“她以前看見禮音師尊的笛子時,非常喜歡,所以我本來打算偷偷做一支差不多的送給她。”
    隻可惜那一次做砸了,做好的時候律樂去貴寧修習了,很久沒有回來,我便錯過把笛子送給她的機會了。
    “啊,不對…”摸到了笛子上粘稠的液體,白鬆年開始猛烈搖頭,“我把它弄髒了,不能這樣送給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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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辦,我沒有精力再做第二支了。
    麵對白鬆年有些驚慌的樣子,瑪瑙若水克製住了自己的悲傷,安慰他道:
    “白大人,你不用擔心…我這裏有記載去除汙漬的方法,讓陳斂他們弄幹淨以後再送魔音派掌門就行了。”
    “好,瑪瑙大人,還是你想的周到。”
    看見白鬆年的樣子,瑪瑙若水雖然要哭出來,卻努力保持平靜地說道:
    “沒關係,我們已經共事這麽久,你還有什麽要求就都提出來吧。”
    白鬆年努力地回憶著剛剛發生的事,他猛然想起來:“花逸仙,花逸仙他怎麽樣了?!!!”
    師叔她要毀了花逸仙的遺體
    “白大人,他很好…甚至剛剛被破壞的地方都被你修複好了。”看到大家都哭得說不出話,黃金一笑努力擺出嬉皮笑臉的樣子地對他說道,“比你現在看上去都好呢…”
    “是嗎,那就好…”
    又放下了一件心事,白鬆年喃喃說道。
    “對不起啊花逸仙,最後我想了想,可能當時對剛拿到虎符的你有些太苛刻了。”
    因為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最完美的人。
    挽著哭得泣不成聲的花若葉,花若影努力保持著平靜:“師父他一定會原諒你的。”
    這種釋然的感覺差點讓他睡了過去,不過他還是叫來了兩位皇子。
    我能再看看你們嗎?
    當然不會拒絕這樣的要求,花若蘭和朱禮安忍著極大的悲傷來到了白鬆年的跟前。
    摸索著他們的臉,白鬆年感覺心裏又一個重擔放下了。
    隆昌,你的兩個孩子,現在都很好。
    甚至比我們在的時候還要好!
    現在他隻剩下了最後一個請求——
    陳斂,能請你安葬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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