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荒奴低語,禁區第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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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宮殿寂靜矗立,霞光流轉,與周圍蠻荒的古林形成詭異而神聖的對比。殿門前,那銀發紫瞳的妖族少女依舊昏迷不醒,仿佛沉睡的精靈,與宮殿融為一體。
這一幕太過突兀,讓剛剛經曆“開辟苦海”喜悅的林昊瞬間冷靜下來,警惕心大作。
她怎麽會在這裏?
從下遊溪邊到此地,距離不近,而且他們一路行來並未耽擱太久。一個重傷昏迷的人,是如何悄無聲息地趕到他們前麵,甚至準確找到這座隱藏的宮殿?
是巧合?還是有什麽未知的存在在暗中操縱?
“她……她怎麽跑這來了?”劉雲誌聲音發顫,躲到了王猛身後,看著那少女的眼神充滿了恐懼,“肯定是妖怪!會妖法!”
王猛也是麵色凝重,他手臂的傷勢在神果作用下好了大半,但麵對這詭異的情景,依舊不敢大意。他握緊拳頭,體內那微弱的神力他也誤打誤撞吸收了大量神果能量,雖然未主動開辟苦海,但身體也被強化,產生了一絲氣感)暗自流轉。
張子陵則仔細打量著宮殿和少女,又看了看地上的痕跡,低聲道:“沒有拖動痕跡,她像是自己走到這裏才倒下的……或者,是被某種力量瞬間移送至此?”
這個猜測讓眾人脊背發涼。瞬間移送?那是什麽樣的力量?
林昊深吸一口氣,苦海中那縷微弱的金色神力緩緩流動,讓他的感知變得更加敏銳。他仔細感知著那妖族少女的狀態。她的氣息依舊微弱,傷勢並未好轉,那傷口處的黑氣甚至比之前更加濃鬱了幾分,不斷吞噬著她的生機。她的昏迷是真實的,並非偽裝。
他的目光又投向那緊閉的白玉宮門。宮門巨大,上麵雕刻著日月星辰、花鳥魚蟲以及一些先民祭祀的古老圖案,充滿了歲月的滄桑感。門縫緊閉,嚴絲合縫,仿佛從未開啟過。
這座宮殿,是安全的庇護所?還是另一個陷阱?
“現在怎麽辦?進去嗎?”周琳小聲問道,經過神果的滋養,她恢複了不少,但依舊虛弱,看著那神秘的宮殿,既渴望又害怕。
沒有人能回答。未知意味著風險,但夜幕正在緩緩降臨。
九輪烈日的光芒逐漸暗淡,山穀裏的光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昏暗。溫度也開始下降,空氣中那股令人心曠神怡的奇異芬芳似乎正在減弱,而那股深藏的死寂冰冷氣息,則如同潮水般上漲,彌漫開來。
嗚——嗚——
遠處,隱約傳來了一些飄渺不定、如同鬼哭般的風聲,又像是某種東西的低語,斷斷續續,聽不真切,卻讓人毛骨悚然。
“天要黑了……”張子陵臉色凝重,“夜晚的禁區,恐怕比白天危險百倍!我們必須找個地方躲起來!”
顯然,這座突然出現的白玉宮殿,是目前唯一的選擇。
“媽的,賭了!”王猛一咬牙,“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總不能留在外麵被那些鬼東西吃掉!”他指的是之前遇到的荒奴和深淵怪物。
林昊沉吟片刻,也點了點頭。留在外麵過夜,風險太大。這座宮殿雖然詭異,但至少看起來是個封閉的建築物。
他走到那妖族少女身邊,再次檢查了一下她的狀態,依舊昏迷。猶豫了一下,他還是將她扶了起來。不管她是敵是友,為何出現在此,將她獨自留在外麵,無異於讓她送死。
“你還要帶著這個妖怪?”劉雲誌不滿地叫道。
“她之前警告過我們。”林昊平靜地回答,攙扶著少女走向宮門,“而且,她可能知道更多關於這裏的事情。”
眾人來到巨大的白玉宮門前。門上看不到任何鎖具或者把手。
“怎麽開?”王猛用力推了推,宮門紋絲不動,沉重得超乎想象。
林昊凝神觀察著門上的刻圖,尤其是中心區域的一些凹槽和奇異符號。他嚐試著將體內那縷微弱的金色神力,緩緩注入其中一個看似眼熟的、與五色祭壇上某個符號類似的凹槽中。
嗡……
宮門上的刻圖微微亮起了一絲微不可查的光芒,隨即又黯淡下去。但伴隨著一陣沉悶的“紮紮”聲,那沉重無比、仿佛亙古未開的白玉宮門,竟然緩緩地向內開啟了一道縫隙!
足夠一人側身通過!
“開了!”眾人大喜。
林昊也鬆了口氣,看來他的猜測沒錯,這種神力,似乎是開啟此地某些機關的關鍵。
門內是一片漆黑,一股更加古老、塵埃的氣息撲麵而來,但並不難聞,反而有一種淡淡的檀香味道。
王猛第一個側身鑽了進去,警惕地打量內部。片刻後,他低聲道:“好像……沒什麽危險,很大,很空。”
眾人這才依次魚貫而入。林昊最後扶著那妖族少女進入。
就在他踏入宮殿的瞬間,身後的白玉宮門再次發出一陣低沉的“紮紮”聲,緩緩地、自動地關閉了!嚴絲合縫,仿佛從未開啟過。
宮殿內部頓時陷入一片徹底的黑暗,隻有門縫徹底閉合前透入的最後一絲天光,隱約照亮了靠近門口的一小片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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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死寂的黑暗,瞬間包裹了所有人。
“門……門怎麽自己關了?!”劉雲誌驚恐地叫道,撲到門邊用力推搡,卻毫無反應。
“別慌!”林昊低喝一聲,努力讓聲音保持鎮定,“關了也好,外麵更危險。”
他的話音剛落,宮殿外,那嗚咽的風聲陡然變得淒厲起來!仿佛有無數冤魂在窗外哭泣、咆哮!同時,還夾雜著一種僵硬而沉重的腳步聲,以及那種熟悉的、令人牙酸的“嗬嗬”聲!
是荒奴!而且數量似乎很多!它們被夜幕激活,開始在外麵遊蕩!
砰砰!砰砰! 甚至有什麽東西在撞擊宮殿的外牆,發出沉悶的響聲,但白玉宮殿的牆壁似乎極其堅固,紋絲不動。
宮殿內,眾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緊緊靠在一起,感受著門外那近在咫尺的恐怖,心髒狂跳。
黑暗中,時間過得極其緩慢。門外的嘶吼和撞擊聲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漸漸遠去,但那種被窺視、被環繞的感覺始終存在。
終於,外界徹底安靜下來,隻剩下那永恒的死寂。
但宮殿內的黑暗,卻開始滋生另一種恐懼。
窸窸窣窣……
仿佛有什麽極細微的聲音,從宮殿最深處的黑暗中傳來。像是低語,又像是摩擦聲。
“你……你們聽到了嗎?”周琳帶著哭腔小聲問,身體瑟瑟發抖。
沒有人回答,但粗重的呼吸聲暴露了每個人的恐懼。
那窸窣聲和低語聲斷斷續續,飄忽不定,仿佛就在耳邊,又仿佛遠在黑暗盡頭。它不像門外的荒奴那樣充滿攻擊性,卻更加詭異,更加折磨人的神經,仿佛有什麽東西,一直在這座古老的宮殿裏,從未離開。
林昊努力運轉苦海中的那縷神力,試圖增強視力,但奈何神力太過微弱,隻能勉強看到身邊幾人的輪廓,再遠處,便是吞噬一切的濃稠黑暗。
他感覺到,被他扶著的妖族少女,身體似乎微微顫抖了一下,仿佛那黑暗中的低語,也影響到了昏迷中的她。
這一夜,注定無比漫長。
一群人擠在冰冷的白玉地板上,背靠著冰冷的牆壁,在無盡的黑暗和詭異的低語中,煎熬地等待著黎明的到來。
饑餓和幹渴再次襲來,雖然吃過神果,但並未完全飽腹。恐懼和寒冷讓他們無法入睡。
林昊盤膝而坐,嚐試著按照那殘破骨片上的模糊意念,繼續引導體內殘留的神果能量,匯入苦海,滋養那縷微小的神力。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對抗恐懼和未知的事情。
修行之中,時間的概念變得模糊。
不知過了多久,當他再次從淺層的修煉中醒來時,苦海中的神力似乎壯大了一絲絲。而宮殿外的天際,也終於透出了一絲微弱的灰白色。
天,快要亮了。
而那持續了一夜的、來自宮殿深處的窸窣低語聲,也隨著這絲天光的出現,悄然消失了,仿佛從未存在過。
第一夜,終於熬過去了。
但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隻有深深的疲憊和更濃的恐懼。
這座白玉宮殿,恐怕也並非什麽安全的庇護所。
它的裏麵,到底藏著什麽?
林昊的目光,再次投向宮殿深處那依舊被黑暗籠罩的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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