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屈辱中一天天過去。明月漸漸學會了在眾人麵前掩飾真實的自己，他不再反抗，也不再流露情緒，像個精致的木偶般完成所有訓練。
    花老板很滿意他的“進步”，開始大肆宣傳這位即將掛牌的月公子。很快，整個江南都知道銷魂閣來了個絕色尤物，不僅容貌傾城，更精通琴棋書畫。
    聽說那月公子的一雙異瞳，看一眼就能勾魂攝魄！
    花老板開價千金才肯讓他露麵，真是好大的架子！
    在這些議論聲中，明月迎來了首次登台的日子。
    當晚，銷魂閣張燈結彩，賓客盈門。達官貴人們早早預定好位置，都想一睹月公子的風采。
    後台，明月看著鏡中的自己。他穿著一襲月白舞衣，廣袖流雲，衣擺繡著暗紋的曇花。教習嬤嬤特意在他眼角點了朱砂，讓那雙異色瞳孔更添妖異。
    時辰到了。花老板親自來催，記住，今晚來的都是貴客，好好表現。
    明月垂眸，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陰影。他什麽都沒說，隻是緩緩起身。
    當他一出現在舞台上時，原本喧鬧的大廳瞬間安靜下來。
    燭光下，月白舞衣泛著珍珠般的光澤，襯得他肌膚如玉。那雙異色瞳孔在燈光下流轉著神秘的光芒，左眼深紫如夜空，右眼緋紅如朝霞。
    這就是月公子？果然名不虛傳...
    嘖嘖，這相貌，這氣質...
    在眾人的驚歎聲中，樂聲響起。明月隨著旋律起舞，每一個轉身都帶著說不出的韻味。他的舞姿不像其他伶人那般柔媚，反而透著一種清冷孤高的氣質。
    廣袖翻飛間，他舞姿清冷孤絕，帶著拒人千裏的疏離。旋轉時衣袂翻飛，姿態超然，幾欲淩空。最絕的是他的眼神，始終帶著淡淡的憂鬱，讓人忍不住想要征服、想要摧毀這份美麗。
    一舞終了，滿堂寂靜。隨後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好！太好了！
    此舞隻應天上有啊！
    明月站在台上，微微喘息。汗水浸濕了額發，更添幾分脆弱的美感。他能感受到台下那些灼熱而貪婪的目光，肆意穿透他的紗衣，窺探他的內心。
    就在這時，二樓雅間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
    這朵高嶺之花，本王要了。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身著蟒袍的年輕男子倚在欄杆上，手中把玩著一枚玉佩。他容貌俊美，眼神卻帶著幾分陰鷙。
    是靖王！有人低呼。
    花老板趕緊上前行禮：王爺駕臨，蓬蓽生輝！
    靖王看都不看他，目光始終鎖定在明月身上：開個價吧，他的初夜權。
    花老板賠笑：王爺，月公子今日隻是獻藝，不接客...
    一萬兩。靖王淡淡道。
    大廳裏響起一片抽氣聲。一萬兩，夠買下整座銷魂閣了！
    花老板眼睛一亮，但還是故作猶豫：這個...月公子性子倔，怕衝撞了王爺...
    兩萬兩。靖王繼續加價，另外，本王會在蘇州城給你開三家分店。
    花老板心中一凜——靖王從不插手風月生意，今日為何破例？除非...這本就是上麵的意思。
    他立刻躬身：成交！多謝王爺厚愛！
    明月站在台上，聽著他們像買賣貨物一樣決定自己的命運，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靖王的名聲他聽說過，據說有特殊癖好，最喜歡折磨美人，尤其是性子烈的。
    月公子，靖王終於將目光轉向他，嘴角帶著玩味的笑，三日後，本王在別苑設宴，希望你能來助興。
    這不是邀請，是命令。
    明月垂下眼簾，輕聲道：
    他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資格。
    三日後，靖王別苑。
    這裏比銷魂閣更加奢華，卻也更加壓抑。宴會設在露天庭院，地上鋪滿了鮮紅的玫瑰花瓣，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酒香。
    明月被要求穿著最華美的舞衣——一件近乎透明的紗衣，隻在關鍵部位繡著幾朵曇花。他赤足踏在花瓣上，每一步都帶來尖銳的刺痛。
    這就是月公子？果然絕色！
    靖王好眼光啊...
    賓客們肆無忌憚地打量著他，目光淫邪。他們大多是靖王的狐朋狗友，個個身份尊貴，卻也個個品行不堪。
    靖王坐在主位，慵懶地舉杯：今日請各位來，是想讓大家欣賞月公子新編的舞蹈。
    他看向明月，眼神危險：開始吧。
    樂聲響起，明月不得不隨著旋律起舞。紗衣根本遮不住什麽，每次旋轉都會露出大片肌膚。花瓣粘在他的腳踝、小腿上，像鮮血般刺眼。
    扭得再騷一點！一個賓客喊道。
    這腰真細，不知道掐起來是什麽感覺...
    聽說還是個清倌？靖王今晚有福了！
    汙言穢語不絕於耳。明月強忍著屈辱，繼續跳舞。他的舞姿依舊優美，眼神卻越來越冷。
    靖王很滿意他的反應，故意問：各位覺得月公子跳得如何？
    好！太好了！
    就是太清高了，要是能笑一笑就更好了。
    靖王挑眉：月公子，聽見了嗎？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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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停下舞步，冷冷地看著他。
    怎麽？不願意？靖王起身，緩步走到他麵前，在本王這裏，裝清高是要付出代價的。
    他伸手想摸明月的臉，卻被明月偏頭躲開。
    這個動作激怒了靖王。他一把揪住明月的頭發，強迫他抬頭：給臉不要臉？
    明月咬緊牙關，異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殺意。這一瞬間，他眼神驟然淩厲，殺意凜然。
    靖王愣了一下，隨即大笑：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他鬆開手，對賓客們說：看到沒有？這才是真正的烈馬！馴服起來才夠味！
    賓客們哄笑起來，紛紛舉杯：恭喜王爺得此尤物！
    他站在人群中，孤立無援，四周盡是貪婪的目光。他看著這些人的嘴臉，突然覺得很可笑。
    這就是他第二世的命運？被當作玩物，供這些權貴取樂？
    在無人注意的角落，他靈魂深處的混沌金光微微閃爍。一些模糊的記憶碎片浮現：
    冰冷的石壁...
    苦澀的藥味...
    還有一個女孩溫暖的笑容...
    但這些畫麵很快消失了，隻剩下更深的迷茫。
    我是誰？為什麽會在這裏？
    靖王看著他失神的樣子，以為他害怕了，滿意地拍拍他的臉：別急，遊戲才剛剛開始。
    他湊到明月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本王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把高高在上的月亮，拽進汙泥裏。
    你會求著本王寵幸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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