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這種騷擾戰法,讓金人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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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
    洛塵的目光正一瞬不瞬地盯著眼前的虛擬光幕。
    光幕之上,正是玩家論壇和聊天頻道的實時信息。
    看著玩家們從最初的震驚、羨慕,到最後的群情激奮,自發組織起來要去打遊擊,洛塵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意。
    “……遊擊戰……陷阱……”
    他低聲念著這些從玩家口中冒出的詞匯,眼中的光芒越來越亮。
    完顏宗望雖然倒了,可金軍的建製尚在,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若是逼得太緊,這支哀兵狗急跳牆,反撲過來也是一塊難啃的硬骨頭。
    可玩家們的行動,卻給了他一個全新的思路。
    痛打落水狗!
    而且,不是小打小鬧的騷擾,而是一場足以改變整個戰局的,真正意義上的全麵反攻!
    一個大膽的計劃,在他的腦海中迅速成型。
    玩家們的遊擊戰,可以作為前奏。他們就像無數惱人的蒼蠅,會不斷地消耗金軍的精力、士氣和物資,將他們拖入無休止的煩躁與恐懼之中。
    而他,則要在這場前奏的掩護下,布下一個真正的殺局!
    洛塵負手立於巨大的地圖。
    他的麵前,擺著兩個截然不同的作戰方案。
    第一個方案,是在徐州設伏。
    徐州地處南北交通要衝,是金軍北返的必經之路。
    他可以立刻修書,溝通應天府、宿州、亳州等地的友軍,提前在徐州附近的山穀、隘口布下天羅地網,以逸待勞,伏擊疲憊不堪的金軍。
    這個方案,是傳統的兵法思路,穩妥,且成功率不低。
    但洛塵很快就將它否決了。
    原因有三。
    其一,協調難度太大。他雖有製置使之名,但對那些地方將領的節製力有限。這些人會不會聽他調遣,會不會全力出擊,都是未知數。萬一有人陽奉陰??,或者想保存實力,整個包圍圈就會出現致命的漏洞。
    其二,時間上來不及。金軍雖被玩家騷擾,但畢竟是騎兵為主,行軍速度不慢。等他的信使趕到各地,各地將領再集結兵馬,磨磨蹭蹭地開到徐州,黃花菜都涼了。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了腳下的盱眙。
    第二個方案,一個更加大膽,也更加符合他心意的計劃,浮現在腦海。
    關門打狗!
    就在盱眙,就在這淮河岸邊,將金軍徹底殲滅!
    他的手指,重重地點在了地圖上的盱眙二字上。
    這裏,才是他的主場!
    金軍想要北返,淮河是他們繞不過去的天塹。而盱眙,正卡在他們渡河的關鍵節點上。
    “金軍現在是喪家之犬,士氣低落,糧草輜重也燒了大半,全靠一股回家的信念撐著。”
    洛塵的語速越來越快,思路也愈發清晰。
    “他們現在最想做的,就是盡快渡過淮河,回到安全地帶。我偏不讓他們如願!”
    他的計劃很簡單。
    首先,利用玩家這支奇兵,對金軍展開無休止的襲擾。
    這不是為了殺傷多少敵人,而是為了拖延!
    把他們死死地拖在淮河南岸,讓他們每天都活在被偷襲的恐懼中,讓他們疲於奔命,讓他們的人和馬都得不到休息,讓他們本就低落的士氣,一點點被消磨幹淨。
    然後,光憑這些當然不夠。
    他需要兩支援軍。
    一支,是水軍!
    他立刻修書,火速溝通駐紮淮河防線的所有水師統製,沿江而下,進入淮河!
    一旦水師抵達,便能徹底封鎖淮河河麵。到時候,金軍別說渡河了,連找條小漁船都難如登天!
    另一支,則是陸軍。
    若是能讓濠州的兩萬淮西軍,全速向盱眙集結!
    如此一來,金軍的正麵,是堅不可摧的盱眙城和數千瘋狂的玩家。
    他們的背後,是封鎖了河道,戰船林立的荊州水師。
    而他們的側翼和後方,則是從四麵八方合圍而來的數萬朝廷大軍!
    如此情形,想必那個膽小如鼠的劉光也會帶領大軍北上。
    多方兵馬匯合。
    到時候六萬對一萬,優勢在我。
    這,是一個真正的絕殺之局!
    一個巨大的鐵籠,將以盱眙為中心,緩緩合攏,將近萬金軍,徹底鎖死在這片土地上,讓他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此戰若成,不僅能重創這支禁軍,更能徹底扭轉頹勢!轉守為攻。”
    洛塵的心髒,因為這個宏偉的藍圖而劇烈跳動。
    這不再是一場簡單的作戰,而是一場足以名留青史的曠世大捷!
    他不再有任何猶豫。
    “筆來!”
    他抓過毛筆,蘸飽了墨汁,在雪白的信紙上奮筆疾書。
    一封封措辭嚴厲、曉以利害、許以重賞的信件,在他的筆下迅速成型。
    “急遞!八百裏加急!送往濠州!”
    “告訴信使,不惜一切代價,務必將信送到!若有延誤,提頭來見!”
    ……
    第二日下午。
    經過兩天的集結。
    駐守在真州以及其他城鎮的金軍,全部匯聚到了天長。
    金軍放棄了一切可以放棄的東西,輕裝簡行,隻求速度。
    然而。
    他們很快發現,這條回家的路,比他們想象中要漫長和艱難得多。
    他們主力還沒有出發,前出偵查探路的斥候,就遭遇了各種意外。
    “他娘的!前麵有坑!”
    一騎探馬的驚呼聲劃破了清晨的薄霧,緊接著便是戰馬痛苦的嘶鳴和騎士的咒罵。
    隊伍最前方的幾名女真騎兵,連人帶馬栽進了幾個偽裝得極好的陷坑裏。
    坑不深,要不了命,但足以讓馬腿折斷。
    “戒備!戒備!”
    領隊的百夫長怒吼著拔出彎刀,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的密林。
    林子裏靜悄悄的,隻有晨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個意外。
    可所有人都清楚,這絕不是意外。
    自從他們出發後,這種該死的陷阱就層出不窮。
    有時候是藏在草叢裏的絆馬索,有時候是塗抹了糞便的竹簽,還有些時候,就是這種不大不小,卻足以廢掉一匹戰馬的坑洞。
    “把馬拖出來!受傷的人留下!其他人繼續前進!”百夫長咬著牙下令。
    被留下的傷兵,臉上瞬間失去了血色。
    他們知道,被留下的下場隻有一個。
    但軍令如山,無人敢違抗。
    隊伍繞過陷坑,繼續前行,隻是所有人的心頭,都蒙上了一層陰影。